想要成为主上心中最有用的工具(上)
现在若要是说程彦泽心中怎么想的,那大概四个字就能概括吧: 沟壑难平。 他是主子的暗卫,主子临幸谁,喜欢谁,他都不该管,也不能管的。 他只是没来由的气闷。 说起泄欲,他从主子通晓情事开始就一直伺候主子晨尿和欲望,但却突然让沈贵人抢了活计,不止抢了活计,这个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没脑子的甚至还要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而说起青梅竹马,他与主上比之主上与将军也不恐多让。主上和将军是自小的交情,但他也不差,他陪着主上已经十五个年头有余,也算上主仆情深了吧。 不知是不是越来越多比他更要厉害的人出现在你身边让程彦泽有了危机感,他才越发讨厌起其他人抢走你的注意。 现在只是奶头被吮吸着根本无法平息他内心的烦躁,程彦泽盯着你的脸陷入了沉思…… 他是皇家培养出来的暗卫,自小在暗卫营里长大,除了杀人以外学得就是听话顺从,以及如何更好地成为皇家的鹰犬。没遇见主上之前,只有腰牌上的编号能证明他的存在——壹叁陆,他们那一批里的第一百三十六个暗卫。 无主的暗卫大多短命,死在任务里是常有的事,毕竟只是皇家养的狗,死了还有其他的顶替。 至于有主的暗卫,一辈子所追求的大概就是跟着一个好主子,主子怜悯才能活得久一点。 这就是暗卫的归宿,无论有主无主,善终的暗卫从来不多。 壹叁陆想活着,但看多了皇室的腌臜,早就对自己的命运不抱希望。记事以来,他一直保持着这种态度,直到遇见了心软的神。 还记得那年壹叁陆刚十二,鲜有皇嗣的后宫里那唯一一个皇子磕绊着长到了五岁,虽然看起来瘦弱但终归是活了下来,暗卫营也因为这喜事破天荒地放了假。 暗卫营里性格跳脱的兄弟们对这唯一的小皇子太过好奇,便敛去身形悄无声息地偷偷见过一次,回来时都说是个软乎乎的讨人喜欢的皇子,若是能在他手底下讨生活想必好过许多。 讨人喜欢?好过? 壹叁陆嗤笑一声不可置否,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与其赌那点虚无缥缈的可能,还不如做个无主的暗卫,至少死得不那么快。 壹叁陆不打算去招惹这位大概率未来会顺理成章成为太子的皇子。但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奇怪,越是不想招惹,越会相遇。 其实皇家的孩子挑选暗卫大多在成年之后,但作为圣上的心肝儿眼珠子,唯一的独苗苗皇子一到5岁那位就立即下令要从武艺最好的暗卫里头挑出一个保护小皇子的安危。 圣命不可违,说要武艺最好的那便必须名单上的都得在场,受伤算得了什么,只要是没死,就算是爬也得爬着过来。 那日下着大雪,寒风凛冽,壹叁陆刚匆匆完成任务就被拉过来和同批中最厉害的几个暗卫跪在一起等待挑选。 洗过的伤口还泛着白,丝丝缕缕地往外渗血,就算是绑了绷带还是无济于事,壹叁陆惨白着嘴唇几乎跪不住,他没来由地觉得自己不会被选中,而且大概率回去会因为伤口感染而发烧。 就像是在犬市里挑选猎犬的贵人永远不会选择快要死了的病犬。 他有些悲戚地想。 “景叔,他是不是受伤了。” 有一道稚嫩的声音打断了壹叁陆的胡思乱想,是那站在正中间的小皇子,伸手指着的人正是壹叁陆。 “嗯。” 被唤做景叔的人点了点头,他曾是从暗卫营里走出的暗卫,后来因为救驾有功当了专管皇嗣挑选暗卫的统领。景叔不善言辞,似乎意识到自己话太少,又补了一句,“大概是刚出了任务吧,暗卫受伤是常有的事,主子若是不喜便让他退下。” “不用。” 唇红齿白的小皇子穿着一套带着毛边的红色圆领袍子,像个软糯的团子,一笑起来恰如寒冬里绽放的花骨朵,“就让他当我的暗卫吧。” 他比那些人形容的还要讨人喜欢些。 壹叁陆直愣愣地看着小皇子,心想。 圣上大概是不想被言官诟病,所以那些没有暗卫的皇嗣们也跟着小皇子一并过来挑选, 但明眼人都知道,今天谁才是主角,只要是小皇子看上的,自然没人敢抢。 看到他选了一个看起来快要死掉的暗卫,皇嗣们大多松了口气,有几个公主甚至带上了些幸灾乐祸的表情。 “主子不若选个别的,他很不好,可能活不了几天,圣上吩咐过,要给您选个好的。” 景叔善意地小声提醒。 “就要他。” 小皇子摇了摇头,“我想要他。” 小皇子的眼睛清澈通透,他少年早慧,来之前就知道暗卫营是个吃人的地方,自然也知道不该大发善心,但那双如古井般无波的眼睛却让年幼的皇子没来由地心脏抽痛。 于是壹叁陆有了主子,还是整个后宫最为尊贵的皇嗣。 为了讨小皇子欢心太医院自然不敢不尽力,壹叁陆最后自然没有因为伤口感染而死。 壹叁陆再也不是壹叁陆,他有了新的名字——程彦泽。 似乎是为了拉拢壹叁陆,他的名字是皇后亲自取的,小皇子拍板决定的。 程是随了贵妃母家的姓,彦泽则是贵妃对壹叁陆的期许,希望他沉稳安静,能成为跟在皇儿身边的贤士。 壹叁陆,也就是程彦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拉拢的,直到他有一次不小心看到了自己主子的身体——是长了男人物件的女人身体。 原来……主上是个公主。 因为以为都是男人所以没大在意,不小心看了小皇子身体的暗卫晕晕乎乎地想。 当晚他就做了春梦,梦里是什么其实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主上一遍遍地唤自己“彦泽哥哥”。 他……怎么敢!怎么敢对主上怀有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