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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就没有再上船。郑家凯他们找了一圈,走在甲板上,见到罗旸站在码头抽烟,身后有几个保镖,而身旁站了一个年轻的男人。“Erick的新男友?”郑家凯微微皱起眉头,去看海岸边的罗旸,——换了一身宽松休闲的羊毛衫,湿溻溻的黑发被海风一缕一缕吹起,轮廓分明的侧脸,五官深邃,远看依然可见其狭长的眉目桀骜又邪气。他身边的男人说是助理,好像太年轻了些。这几年,郑家凯少听说罗旸的消息,关于罗旸感情生活更是知之甚少。要是以罗旸以前的作风,这些年中身边有了新人,好似也并不稀奇。只是,几年前的那件事,让郑家凯以为罗旸的改变是因为某个人。也可能是他们心态变了,再看罗旸在感情上的满不在乎,他也难以幸灾乐祸地坏笑。“Erick最近是不是要去大陆?”瞿纪濠也变了些许,慢悠悠说起,“我以为他费那么大力气,是想要去找那个人。”像一种心照不宣地暗示,两人间默了默。甲板上的海风吹在脸上,郑家凯活动着肩胛,舒展一上午拉船弦、换帆而酸痛不已的肌rou,突然说:“还记得莫若拙?其实我之前有去见过他。”这里没有人认识莫若拙,罗旸又对意味沉重的感情讳莫如深,他从未和人谈起过这件事。四年前,他又单独去找莫若拙,是想帮点什么。但他在找到莫若拙的时候,莫若拙十分憔悴,走在路上就累得脸色苍白,正坐在街边休息,一个人盯着旁边的邮筒恍惚发呆。直到那个时候他才感觉到,莫若拙可能是真是才从那段不正常、也是被强迫的关系中被救出来。所以没有面对其他人时的自我掩饰乐观主义,站在人群中的莫若拙满身创伤。这让一直替罗旸担心、要帮他挽留的郑家凯突然在意自己出现在莫若拙面前时任何一种姿态会显得高高在上,或者虚伪,所以都未敢再去见莫若拙。“我听说他想要搬家,想要不被人打扰。我找人买下了他家的房子,怕他知道,价格只高出市场价一点。”那点钱,不知道能够一个人搬到哪里,又能过什么样的生活。郑家凯说,本来都忘记了这些往事,只是突然间想起。他刚刚说完这些陈年旧事,在海水对面,罗旸身边的人伸手理了一下罗旸的衣领,笑着在说什么。郑家凯扫兴地笑笑,说:“我本来多事地希望他们会再好。”“会唔会,其实大家都心照的。”瞿纪濠说,“走喇,见他先。”他们走过去,正好听见那人向确定罗旸两天后去内陆的行程。然后向走来的两人颔首淡笑。席砚走后,罗旸没有马上上船,站在海风冷冷的岸边和昔日的好友聊了两句彼此地近况。他知道瞿纪濠来找自己做什么,也准备好了条件。等到瞿纪濠主动提起的前,他也不急不缓地和他话着机锋。瞿纪濠也还是和以前一样面面俱到,多年未见,闲闲问起他家的近况。罗旸家挺好的。对罗仁锡来说,罗旸有用处的就是他的皮囊和那根能延续香火的几把,本来他们父子就彼此没有仇恨就已经是最好的局面,毫无期待、毫不相关也不失为一种和解。还有罗欲年,身体健康,还是那个可以强势帮自己解决一切的爷爷,还能补偿罗旸,也补偿得了别人。他让这个世界不欠罗旸什么,罗旸也不欠谁。罗旸的人生轻松自在,只剩下算计和夺利。如今他还比罗欲年更激进凶狠,面对年少时最要好的伙伴,开口要的份额毫不手软,一口就要咬掉了瞿家在欧洲的大腿rou。“Lawrence你今天来找我之前,我就看到爷爷准备的合同了,送到你手里的是我改过的。你不答应,我可以等到工程到期,买下拿块地,个人建厂出货。”瞿纪濠目光变了变,今天第一次收敛脸上的笑,睨着目光去看罗旸。越来越有罗欲年影子的罗旸侧脸纹丝不动,对着海风吸烟,冷风从苍白修长的指尖漏过。小时候,罗旸自己冷极也贪极,手里的东西就要牢牢攥紧,意志薄弱地害怕结束。后来他懂了一些道理。一些东西会因为钱不能拥有,那也可以用钱买到。罗旸这几年的人生充满烈酒和香烟,觉得自己的心都是满的,满是对钱的贪婪。郑家凯冷着吹僵的脸横在两人中间,“好喇,谈不下去就不谈了。回船上坐一会。”三人都成了人精,气氛已经比冰冷刺骨的海水还冷,也还是能客套得体地走在一起。罗旸还拿出烟盒,面不改色递给左右。“你过几天要过去?”瞿纪濠夹着他分来的烟,问:“要去见他吗?”“他”?郑家凯微微皱眉,想起是谁是,余光去看罗旸。罗旸也好像他一样没有明白,摩擦着香烟滤嘴,单手拢着火苗点燃香烟,喉头滚动,在青烟后的表情寡淡,“不去。”不能从他脸上分辨出丝毫,瞿纪濠笑笑,用他的打火机点燃了烟,拿给郑家凯。郑家凯点烟时,听到瞿纪濠吐出一口烟后,说:“我以前也去找过他。”郑家凯含着烟匪夷所思看着瞿纪濠,“?”“是他,那张babyface,好清楚的。”瞿纪濠说,“他那时候在到处租房子。记得他以前在班上,帮人做事也是跑来跑去,累得一头汗,还傻乎乎的笑。不过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身体不太好,跑不起来,走路都慢吞吞的。”然后和郑家凯一样,本来想看看他的瞿纪濠实在不忍心再去打扰那样的莫若拙,暗中帮那点小忙,也没有现身。而自己以前做的事,瞿纪濠本来都忘了,直到前几天才被人提醒,才注意到那份每个月都准时打进来的房租。看起来,他现在的生活应该是安稳的。“他想租那套房子,我买下来了。”瞿纪濠拿下嘴边的烟,看向薄唇紧抿的罗旸,好似叹气般挑着唇角,“本来还想着Erick要是旧情未了,他笑起来像钻石的眼睛可以换一座电厂来用的。是我想得太多了。”“真的是罗旸呢”申市新年的第一场雪是情人节后半夜落下的小雪,薄薄的一层,在清晨的日光和早高峰的汽车尾气中消融,湿溻溻的街边只能看到零星的白雪,走过某些路段要小心脏水弄脏鞋子和裤脚。莫若拙走来的路上就在深呼吸,走进包间前,最后一次皱眉时,皮鞋里冻麻的脚趾头也跟着抓了抓。周屿托的关系,今天请了市监局的人吃饭。但他有事会晚到。莫若拙自觉一年比一年成熟,也就是厚脸皮,就算经验不足,也不会让人看出无知。在酒桌上,他努力喝酒,喝得眼睛发红,有手搭在他肩上,他都没有马上反应过来。“小莫这么年轻,看不出来酒量这么好,再喝点再喝点。”莫若拙歪头去看身边的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