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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的少女轻手轻脚地起身穿衣,声音低低,“别吵醒她。”魏谦偷偷抬眼看了看床帐里晃动的人影,恭敬应道:“是。”夏茜茜一觉醒来已是天光大亮,她眯着眼看着照在屋内的阳光,思绪放空了一阵后发现这里并不是她熟悉的寝殿后猛然惊醒,抱着被子倏地起身。迟到的思维慢慢回笼,昨晚的记忆也复苏般浮现在了脑中,魏谦怎么没喊她起来?!“你终于醒了,朕还以为你要睡到午膳呢。”熟悉低沉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夏茜茜猛地扭头,就看见身着明黄色朝服的帝王站在里间的帘子前,身后跟着低着头的魏谦。“……”好心陪了他一晚上,还嘲讽她起得晚,醒着的他可比睡着的他不可爱多了!夏茜茜整了整裙据起身对他行礼,尽量平静地问道:“陛下龙体可好?”“嗯。”他俯视着她,从鼻腔里应了一声。“那……哀家先回慈宁殿了。”夏茜茜抿了抿唇,想绕过他们出去。“等等,你就想这么出去?”李泽言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她愣了愣,低头瞧了瞧,虽然衣衫皱了些,但是不靠近看也看不出什么来,再说她身为太后,宫里有谁敢凑近她仔细看她的衣服?“笨蛋。”带着宠溺的男低音响起,一只温暖的大掌抚了抚她凌乱的发鬓,“乱成这样,怎么出去?”夏茜茜抬手理了理头发,昨晚她没拆发髻就睡着了,不用看都知道现在乱得可以,想到她居然以这样一个头发乱糟糟的疯婆子形象和他讲了这么久的话,她脸上就浮起了两团窘迫的红晕。“麻烦帮、帮哀家把安娜唤来……”她捂着后脑的长发低头说道。“不必,”他走到她身后摁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了屋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朕帮你重新梳过。”“不劳烦陛下……”夏茜茜的话还没说完,他就把她捂着头发的碍事的手给拿开了,抽出她凌乱发髻间的簪子,瀑布般的黑发倾泻下来。被她压了一晚上的发丝有好多处打结了,他也没用梳子,一双大手细细地帮她慢慢解开头发上的结。他的动作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和耐心,夏茜茜看不见他的脸,却感受到了他指尖的温暖和轻柔,一下一下缓慢地梳理着她的长发。室内忽然安静下来,魏谦早就退了出去,只有他们两人的呼吸声交缠,还有他指尖缠绕她黑发的轻响。夏茜茜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宁静,明明呆在她完全不熟悉的环境里,她也完全琢磨不透身后的人的心思,却在他指尖的抚慰下放松了。用手指将她的头发理顺后,他给她挽了一个最简单的髻,最后把簪子插在上面。夏茜茜能感觉到他的动作有些生疏,不过想来比她这个手残自己绾发要好得多了。“好了。”他细细端详她的发髻后说道。“……多谢陛下。”她站起来施了一礼轻声道。“嗯。”魏谦把她送到慈宁殿后就离开了,一晚上没见到她的三个妹子立即迎上来,安娜打量了一番她有些皱但是完好的衣裙和她重新梳过的发髻,只说道:“娘娘快进屋吧。”“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的夏茜茜应了一声,扶着悦悦的手进了里屋。昨晚上没洗漱就睡了,还在陌生的地方呆了一宿,夏茜茜回到寝殿就想先沐浴更衣。悦悦帮她除下发髻上的发簪时讶异地“咦?”了一声。夏茜茜困惑地扭头,“怎么了?”“娘娘,我记得昨日我给您戴上的簪子不是这个呀。”悦悦将手里的簪子递到夏茜茜手上,她接过来端详了一阵,这是一支金簪,簪头是一朵漂亮的山茶花,花蕊中间是一块通透的碧玉,下面连着一条流苏。这不仅不是她昨日戴的簪子,连她的簪子都不是啊,她很肯定从没见过这只簪子。夏茜茜把簪子放到眼前又仔细地看了看,发现在精致的簪身上刻着四个蝇头小字:执子之手。这日的夜晚,李泽言依然在勤政殿翻看手中的奏折,这些大臣们只会抓着他选秀一事不放,财政军事民生全不管。他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紧皱的眉心,就听得站在门口的魏谦低唤了一声,“陛下,奴才有事禀报。”“进来吧。”魏谦端着一个精美的红木雕龙凤盒子走了进来,把它轻轻放在桌上,“陛下,工匠们赶出来了。”“嗯。”他伸手打开了红木盒的盖子,里面装着一只小巧精致的玉酒瓶,他面上带着微微的笑意,拿起它仔细摩挲赏玩。魏谦偷偷抬眼看了一眼端坐其上的帝王,他从小就跟在陛下身边,从一个不受宠的年幼嫡子到如今登顶九五。经历过被忽视的不公平的日子,经历过困境重重历经危难的日子,也过上了如今还算舒心起码可以将命运握在手中的日子。只是他都未曾见过陛下笑得那么开心的样子,除了和太后娘娘有关的事,也许他可以……“魏谦,倒点米酒过来。”帝王低沉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将手中的酒壶递给他,“小心点。”“是。”他握紧手中的酒壶,躬身退下了。轻啜了几口用玉酒壶倒出来的酒液,李泽言再次拿起朱笔批改奏折,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从屋外传来比魏谦的脚步声要轻巧许多的脚步声。他抬起头,少女提着一个木制食盒在门外探头探脑,见到他看过来的目光,她还下意识地想缩回去。ps.老李头的小心思的梗出自七夕约会。鸡汤“朕看见你了。”李泽言的话刚出口,就见到少女想收回的脚僵了僵,然后故作大方地迈了进来,“魏总管刚刚来慈宁殿跟哀家说陛下还在处理政事,哀家就想来劝劝陛下休息,毕竟陛下的龙体安康可是关乎着我们整个连羽朝,顺便还带了些鸡汤。”说完将装着鸡汤的食盒放在了他的桌案前,夏茜茜觉得自己很奇怪,一听到魏谦说他还没休息,她就又过来了,肯定是气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刚刚她带着安娜到了勤政殿,安娜就被魏谦叫走了,她独自一人在正厅等了许久,最后还是将放在正厅里的鸡汤提上,想去看看书房的情况,没想到却被他发现了。“喔?你,担心朕?”坐在桌案后的男人将唇角勾出一个小小的弧度,长臂一伸,将食盒的盖子打开,鸡汤浓郁的香味立马飘散在屋内。“陛下的龙体自然是天下人都关心的,当然也包括哀家。”她总觉得他薄唇边上的弧度撩人得紧,不敢抬头直视他的俊脸,有些后悔自己冲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