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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往自己身前移了些,怕这位尊贵的帝王觉得脏。李泽言却没这么矫情,盯着那盆污秽物看了半晌,才大步走进了里屋。屋里的少女刚换下了被弄脏的衣物,此时正穿着一件淡绿色的常服歪在榻上,小脸苍白瘦削,额头上还冒了些虚汗,眼睛紧闭细眉微蹙,一副十分难受的样子。夏茜茜听到脚步声以为是悦悦回来了,虚弱地开口,“帮我倒杯水。”一杯温热的茶杯被送到了她的唇边,她闭着眼就着“悦悦”的手饮了几口,感觉到一只温热粗糙的大掌抹去了她额上的汗珠。发现伺候自己的并不是悦悦,她睁开眼帘,男人弯着腰,一手拿着刚刚她喝水用的茶杯,一手覆在她的额头上,低眸看着她,唇角微抿。“好受些了吗?”发现她下意识地躲了躲,他将手收回来轻声问道。“嗯。”她直起了身子,接过他手中的杯子捧在手中,看着里面沉浮的茶叶发呆。这两周里他也来看过她几次,只是她依旧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来面对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你……想吃点什么?”“嗯?”思绪放空的夏茜茜没注意到他说了什么,疑惑地抬起头。“罢了。”他直起身子,扔下了一句,“你等等。”便大步走出了屋内。留下捧着茶杯的夏茜茜一脸莫名,这也太来去匆匆了吧……约莫半个时辰后,李泽言再次踏进了室内,手上端着一个精致的银碟,其上摆着十几块切得刚好适合入口的马蹄糕。他将手中的碟子放在桌上,把银著递给她,“吃吧。”ps.怼,恨也。――马蹄糕虽然夏茜茜现在没有食欲什么都不想吃,但还是接过了他手中的银著夹起一块晶莹剔透的马蹄糕送进了嘴里。入口弹牙爽滑,嚼起来还带着微微脆爽的感觉,配上马蹄粉独有的清香,甜而不腻,与她之前吃过的所有马蹄糕都不同。这口感和味道有些似曾相识,只她这会想不出来究竟是在哪吃过。一块咽下肚后她居然感到饿了起来,又夹起了一块。李泽言看她吃得开心,一直抿着的嘴角略微向上翘了翘,把银碟往她面前推了推,“喜欢就多吃些。”男人的声调醇厚温柔,因为嘴角的弧度,冷硬的面部曲线也柔和了些许。“这是哪的膳房做的?”御膳房和慈宁殿的膳房做的马蹄糕她都吃过,没有哪次是这么好吃的。“……勤政殿的。”夏茜茜信以为真,看来专门给皇上提供膳食的厨子就是不一般,殊不知勤政殿压根就没有膳房,一直由御膳房负责皇帝的饮食。“呵……”埋头猛吃的夏茜茜忽闻男人的一声轻笑,她也发现她这狼吞虎咽像是好几天没吃过饭的样子着实有些丢人,放慢了进食速度,问了一句,“怎么了?”“无事。”这个笨蛋果然喜欢吃这个,从小到大都这样。他探身摸了摸她放在桌上的手,入手微凉,他又皱起了眉,“不是让你多穿些吗?染上风寒你才乐意?”刚刚还觉得他变温柔了的夏茜茜立刻收回了之前的感受,她知道他是在关心她,但是就不能换一种表达方式吗……这两周他比她的三个妹子对她的情况都要上心,专门找李太医问了近两个时辰的孕期注意事宜,每次来看她都要细细问一遍她的情况,连有没有出血都要问……若他们是夫妻,那还正常,只是他们可是母子啊。夏茜茜还在神游,李泽言已经将她的手包在了他的手心里,她无意间瞥过他的袖子,发现袖口上沾上了些污渍。有点像是马蹄粉的颜色,染在明黄色的衣衫上并不显眼,所以她现在才发现,难道……“马蹄糕……是你做的?”她盯着他的袖口问了出来。他下意识地把沾上了马蹄粉的右边手臂背到了身后,左手抬起抵在下巴上,目光并没有对着她,矢口否认,“不是。”得了吧,都这样了还不是呢。“你……你手臂上的伤不是还没好吗?万一伤口裂开了怎么办?”她放下银著,盯着自己裙子上的花纹嘟囔道:“还总说我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你自己更是。”“这回倒是聪明了。”他知道瞒不过她,干脆大方地把藏在身后的右臂搭在桌上,“我自己的情况我心里清楚。”“你怎么会做这个?”她实在是很好奇,作为一个封建王朝的最高统治者,难道不更该是君子远庖厨的吗?“因为,有个笨蛋喜欢吃。”他的黑眸中带着笑意,深深浅浅,“笨蛋”二字带着专属于他的宠溺,将她卷入其中深陷。她似是不敢再面对他只装着她一人的眸子,再次提起了银著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他亲手做的马蹄糕,不知不觉间竟然吃完了一整盘,而且没再吐出来。进入十一月后寒意越来越浓,夏茜茜住的慈宁殿更是早早就燃起了炭,而她的孕吐也没那么厉害了。她也恢复了每日早晨去崇政殿打瞌睡的日子,虽然李泽言曾要求她乖乖呆在自己的殿里就好,其他由他来解决。只是这段日子他时常抽时间过来,她也知道需要他忙碌的国事千头万绪,不想再给他徒增烦恼。而且她觉得自己也没那么脆弱,不就是早起再加上坐轿子到了崇政殿再走两步吗,以前她公司里的女性怀孕时也是正常上班的。午后小憩醒来后,她懒洋洋地窝在美人榻里翻着话本,打帘声响起后守在她身旁的悦悦就退到了里间门口守着,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来了。近日他来慈宁殿得勤,不过因为之前每日午膳时他都会来“孝顺”她,而他们两个殿里的人都是嘴巴严的,宫中并没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夏茜茜放下手中的册子想起身,被李泽言抬手制止了,他一甩衣袍坐在她榻前的椅子上,开始了每次见面必备的询问,“近日如何?有无不适?”她摇摇头,“一切都好。”少女的雪肌上带着淡淡的红晕,之前因为孕吐而消瘦的小脸长了点rou,更显得水灵稚嫩了。“对了,上回的刺客查出来了吗?”之前被怀孕这个消息占据了她所有思绪,如今才想起这个问题。“无非是些桓王余党,不足为惧。”桓王就是在那场宫变中死去的李泽言的庶兄。说完这句后他过了很久都没说话,夏茜茜有些疑惑,往常他还要细细问她胃口、睡眠之类的细节,今日这是怎么了?她抬眸看了他一眼,表情依然如以往那般严肃,眸子里的神色却较以往深沉。“他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