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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不渴?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晒会儿太阳?”他焦虑的抬眼看她,恨不得将整个儿布依都直接搬到她眼前。爻幼幼迁怒的瞪他,越瞪越替自己心酸。干嘛要跟他一块儿动身,干嘛要决定留在布依,她想回家,不想待在异国他乡陌生人的领地里。她无理取闹的把脑袋整个儿埋进被子里,很快又被燕无坚持着挖了出来。他终于肯坐在她床头,因为她实在算不上什么配合度高的病人,轻轻顺着她的头发哄她,“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先吃点东西,嗯?”“不想吃……”“那我给你熬得汤,想不想喝?”“不要……”燕无觉得眼前的场景简直熟悉极了,就好像他们俩又回到了北关山的山寨里。只可惜她再也不是那个千依百顺的弱柳,而是脾气大的出奇的爻幼幼。燕无摸着她比丝还柔软的头发,止不住唇边的傻笑。他简直有病才觉得现在她更亲切也更真实,没有北关山的假意迎合,没有囚室里的拒人于千里的冷漠。这才是真正的她,会撒娇、会发脾气,挑剔且难伺候,像个官家小姐一般理直气壮的接受他的殷勤。“好,都不吃。”燕无乖乖的顺着她的话说,爻幼幼终于肯重新赏他个正脸。她又消瘦下来的脸颊贴着他伸过去的手掌,像是在汲取他身上的温度,声音也因这样的温暖而变得有些懒洋洋的,“不如你给我讲故事吧。”讲故事?他有什么故事可讲?但燕无哪里舍得拒绝她的请求。他将她的小脑袋调整了位置,好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声音平静而充满张力。“你想听什么?”“嗯……”爻幼幼的眼睛因为犯困又眯起来一些,像是一只赖在他身边的猫儿,“说说你这三年都做了些什么。”“……”燕无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因为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爻幼幼呼吸渐渐轻,似乎在安静的等待着他开口。他终于叹一口气,接上她的话题。“那就从我离开北关山开始说起?”“好…”他其实有许多话想说。譬如他在离开北关山阴错阳差接手邢天教后,其实整夜整夜都在做梦。梦里的他依旧被锁着手脚关在冰冷的囚室里,眼前一片黑暗,甚至看不清那一日她的穿着。但她的声音却如影随形般深深烙印在他脑海深处,一遍又一遍回荡在他梦中。你有什么拿的上台面的价值?仅凭你自己的力量究竟能做些什么?他想了很久,无论是在现实还是在梦中。后来他终于想清楚,堂堂正正的站出来用邢天教的名义放手去做些什么时,她却已经看不到了。“……当年被山头掳去的妇女和孩童我事后也派人将他们都重新找了出来。”他顿了一顿,脸上现出一些苦笑,“他们当中的大多数过得都不算好,轻则为奴为婢,重则为娼为妓……只要他们流露出丝毫想走的意思,我都想尽办法用邢天教的名义将他们赎了出来。愿意回家的自然安然无恙将将他们送回,无家可归的,我便让下边的人将他们收入教中。”“嗯。”“魏源早些时候南边的郡县发生饥荒,我刚巧路边那儿。那里的邢天教势力发展的还算不错,分坛主也是一个心善的人,我在那里停留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总算救下来不少人性命。”“好。”“我发现我设计的东西欣赏的人还挺多,但是杀伤力太大的不敢跨国界交流,一些闲来无事做的小玩意倒也换了不少地方军阀手里头积压的陈粮。其实我是想直接换银子的,但谈判总是不太顺利……退而求其次的时候甚至连能够果腹的植物根茎我也肯换,毕竟,缺口实在是太大了。”他说的琐碎,更多的都是这三年来他的所见所闻,但他所作的可不仅仅是这些。当时邢天教在大梁境内只能称作刚刚起步,甩给他的烂摊子一点儿也不比当初解除北关山困境来得简单。常年群龙无首的状态致使邢天教除了总坛有几个可信的故友外几乎是四面楚歌。地方分坛借此以权谋私妖言惑众,同当地政权冲突的不在少数,连带着总坛的地位也岌岌可危,三番五次被上头“剿灭”,每每都是凭他的顽固才重新死灰复燃转危为安。在邢天教的这三年里,燕无丝毫没有享受一丁点儿作为教主该有的骄奢yin逸,有的是行万里路的艰辛,做万件善事的初衷。他辗转数国,与不同地域的分坛斗智斗勇,也曾因武力平叛而几度陷入生死险境,最终都因他顽强的求生欲将他从死亡线上给拉了回来。他从未想过放弃自己的所长,闲暇时分甚至比在北关山上时更勤奋刻苦的钻研格物一事。他用自己制造的古怪器械同周边数国换来了千顷粮食,不知救活了多少生命。所有邢天教徒都对他心存感激,因为他真正结束了邢天教长达数十年的分裂状态,广为招募为地方政权迫害的有志之士,让他们成为刑天教派生生不息的源泉。他将刑天战魂不屈的意志融到自己的骨血里,使得每一个接触到他的人都能感觉到他周身那平和又带着些许不可思议的力量。他想创造的邢天教并非一个世外桃源般的避难场所,而是一个能将永不妥协贯彻到底的地方。他自身是一把剑,因为曾经剑走偏锋,所以如今以身自鉴,用比常人更严苛百倍的要求来审视自己。一番话,燕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