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伏特加：那我走行了吧
1 “信任是一块易碎的水晶，需要我们用心去呵护；信任是满天闪烁的星光，需要我们带着敬畏去珍藏；信任是人生路上最温暖的明灯，需要我们每个人去点亮。” 坐在没开灯的黑漆漆的保时捷356A里，黑色长发红色双眸的青年表情深沉地凝视着半空，如同在朗诵一般： “所谓信任，即是一种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芒，是一种圆润而不腻耳的音响，亦是一种——” 他的声音随着面前抵过来的那个黑洞洞的枪口一起停住了。 银发绿眸的杀手看着他，表情阴森，声音一字一顿：“你、想、怎、么、死？” 渡边幸露出了“难以置信＋委屈”的表情。 他抱住琴酒的枪和手开始疯狂地蹭蹭蹭。 “只是一段时间没见我们之间的情义就已经完全没有了吗？阿琴！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德威尔！！你给我放手！！” 琴酒感觉自己被气的脑子都开始嗡嗡作响了，偏偏面前的人正在抱住他，用撒泼式的方法撒娇，一边蹭他一边大喊：“你开枪吧！！反正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只有伏特加！！让我和你的保时捷356A一起开洞吧！我会把自己的基因留在你的爱车上永远陪伴着你的！！” “你发什么疯！！给我放手！！” 渡边幸表情戚然，他紧闭双眼大喊：“我不在的日子里，GIN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啊！！——就算看不到组织的伟业实现的那一天，我的心也永远和你在一起！！” “你他妈滚——！！” 琴酒勃然大怒，表情狰狞地试图越过车前后座之间的空隙抬脚踹开他。 而渡边幸死死地抱住琴酒的手，表情决绝： “我不——” “给我松手——！！！” 整个混乱的车厢里，只有坐在驾驶座上的伏特加额角慢慢渗出冷汗。 ……大哥。 ……我们不是来找德威尔算账的吗？ 说好的要给他脑门上开洞的呢？ 他表情诡异地瞥了眼身旁两个人，本该逃跑的人正在拼命的黏上去，另一个本该作为追杀者的角色则是满脸嫌弃面目狰狞地在拼命地推拒；两个手长脚长的长发青年在狭窄的空间里的推拉看起来并不比小学女生互相扯头花要好多少，整个画面就很有两只长毛猫打架猫毛乱飞的即视感。 ……话说大哥和德威尔这是在打架吗？还是在打情骂俏？我到底要不要上去拉架？？ 伏特加心情紧张，就在他犹豫片刻准备抬手的时候，那边勉强按住渡边幸的手的琴酒压着火气瞥了他一眼，表情还带着残存的狰狞，呼吸有些不匀，声音勉强压的冷静：“伏特加，下车。” 伏特加：……所以果然是打情骂俏吗！后面就是我不能听的内容了吗！大哥！QAQ 身高腿长背阔的魁梧汉子带着几分哀怨地看了眼渡边幸，得到了对方眨巴眼地催促，于是更加难过地拉开车门下了车，一副被小三逼走的正宫模样。 这边渡边幸被琴酒牢牢掐着手腕推着脸丝毫无法前进，于是干脆放弃了，他松了力道，往回缩了一点，琴酒冷哼了一声，也松了手，坐回原位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从口袋里掏出了支烟，用打火机“咔吧”一声点燃了。 混乱的车厢里只剩下两个用小学生的方式掐完架正在平复呼吸的“成年人”。 渡边幸歪在后座上，看着前座明明灭灭的那一点亮光，闻着空气里慢慢弥散的烟味，感觉也有点嘴痒。 一个多小时前，在和萩原研二以及松田阵平再三保证不会再突然失踪之后，渡边幸离开了萩原研二家，然后站在公寓楼底做了20分钟的心理建设，打开手机给琴酒回了电话。 电话那边的琴酒大概已经过了最生气的那段时间了，只声音冷硬地说在一个地点等他。 渡边幸火速滚了过去，然后丝毫不出意外地，上车就被枪口指着了。 银发绿眸的杀手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你回来是觉得我不会杀你？想永远离开组织我可以亲自送你走。” ……我明明只是鸽了一段时间游戏，为什么人人都觉得我再也不会回来了啊？——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这么薄弱的吗！！ 渡边幸痛心疾首，心底忍不住涌上一股悲凉的情绪。 然后他就再度开始有感而发。 ——这种委屈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伏特加被琴酒撵下车。 注意到了伏特加下车时敢怒不敢言的表情的渡边幸这会儿正在想：果然笑容不会消失，只会从一个人的脸上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脸上。 “德威尔。” 副驾驶座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声音。 “嗯……嗯？” 渡边幸从自己的思绪里抬头。 琴酒自然察觉到了渡边幸刚刚的走神，皱起眉，感觉心里刚熄下去的无名火又烧起来了。 他突然想到不久前同样发生在车里的对话。 【我觉得德威尔前辈现在多少对我还是有些感情的。】 【看起来，德威尔前辈厌烦的人不是我啊。】 琴酒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嘲了一句：“你该不会是在想莱伊吧？” “……？” 渡边幸真诚地疑惑了一下，一时间没跟上小伙伴的脑回路。 他诚恳地实话实说：“我在想伏特加。” “——咳！” 琴酒表情一僵，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然后回头恶狠狠瞪他：“我不会把伏特加给你做司机的，死了这条心吧。” 渡边幸撇撇嘴，“不给就不给呗，反正我有苏格兰了，他做饭可好吃了，比你的伏特加好用多了。” “……” “够了，这个话题到此结束。” 琴酒按了按眉心，感觉刚刚自己才是真正的傻逼。 “你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 “学习知识填充自我去了。”渡边幸靠着车座靠背，懒懒地回。 “……学什么？” “学了法律和拆弹相关的知识，还看了点医学的书。”渡边幸表情突然得意起来，他心情愉悦地和小伙伴分享自己的未来规划，“我准备后面去考公务员然后去读警校。” “……” 琴酒看着他默了一秒。 读警校干嘛？去当卧底吗？ 琴酒真心实意地反思了一下：是不是之前因为他一直在和这家伙说组织里有卧底，刺激到他了？ ……虽然乍听很离谱，但一想到这是德威尔，又觉得他也不是干不出来。 毕竟德威尔一直都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 “……随你。别耽误正常任务就行。” “不会啦不会啦——”渡边幸摆摆手。 他读警校正常也得大学毕业之后，少说还有十年。这十年里他肯定能把这个游戏打通关。 琴酒对渡边幸的承诺不置可否，反而是吸了口烟，开始提别的事。 “明天下午，会有专机来接你，带你去英国那边的基地。” “哦。” 渡边幸乖乖点头。 “你知道要做什么吧？” “知道啊。” “……你如果不愿意的话，现在拒绝还来的及。” 黑色的帽檐下，琴酒不自觉地皱起了眉，被烟浸润的嗓子冷冽沙哑。 渡边幸笑了一下。 他说：“GIN，这是我职责之内的事情。” ——这是爷的主线任务。 2 渡边幸从自家床上睁开了眼。 他懒懒地翻了个身，随手把脸上的虚拟设备丢开，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 是和游戏里一样的深夜。 渡边幸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 ——告别大失败。反而感觉羁绊更深了，感觉可能短时间内都没办法离开这个游戏了。 明知不该沉迷，但还是沉迷了。 三年前的萩原警官和松田警官的温暖的身体，光是抱着就有种安心感，和他们亲吻和zuoai也都很舒服。 ……突然有点想见见现实里的松田阵平了。 渡边幸的手指动了动，在手机屏幕上拨出一串从没存过的电话，然后犹豫了一秒，按下了拨通键。 几声响后，电话被接通了。电话那头是渡边幸少有听过的冷淡的声音。 “喂？这里是松田阵平，哪位？” “我啦。” 在电话里听到的松田阵平的声音和实际听见的有些细微的差距，渡边幸感觉有点新奇。 电话那边的松田阵平似乎讶异了一下，然后笑了，那点微弱的疏离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哦？真难得啊。这是你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吧？有什么事吗？” “唔、算有事？——之前那个爆炸案你们那边有嫌疑人列表吧？明天能给我看看吗？” “怎么突然要看这个？” 渡边幸声音严肃起来：“——我昨晚睡觉梦见凶手的样子了。” 其实是游戏里见到的。 电话那边的松田阵平愣了一下，然后嘴角不自觉翘了起来。 他冲着办公室其他在值班的同事用手势打了个招呼，示意自己去接电话，然后往外走去，找了个没人的栏杆靠着，声音懒散：“哦？这么厉害？” 他并没有把渡边幸说的话当真，但还是觉得对方这个行为十分可爱，愿意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哄他。 电话那边的小孩声音信誓旦旦：“没错！这是来自游戏之神的指点！” 松田阵平嘴角翘起的弧度更高了。 “那么游戏之神有让你今天好好吃饭吗？” “有啦有啦——” “吃了什么？” “咖喱和火锅！” “嗯？撒谎被我抓住惩罚可是很严厉的哦？” “没有撒谎啦——阵平太小心眼了。” 少年声音清朗的笑声听的松田阵平怔住了，连带着心跳不自觉快了起来。 “你这家伙啊，”他的声音低了一些，忍不住舔了舔干涩的唇：“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直接叫我的名字的啊。” “不喜欢吗？这样不会显得更亲密嘛？” 渡边幸一只手拿着电话仰躺在床上，听着另一边松田阵平的声音，笑着答。 就是会显得亲密才…… 松田阵平心情微妙地变得浮躁了一些，于是他开始转移话题。 “那我明天下班之后我去你家找你，带你来警局看档案。” “嗯呐～” “很开心？” “因为我很想见阵平嘛～” 松田阵平有些耳热。 ——果然是小孩子，能把这种rou麻的话挂在嘴边。 但偏偏、他又很吃这套。 26岁的警官拿着电话单手插兜，有些不自然地开口邀请： “这周末，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前几天好像《奇美拉》上映了。” 在等待回答的过程中，因为紧张他不自觉地用脚底碾着地面上凹凸不平的痕迹。 电话那边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过了一秒——传来了少年带着笑意的应答。 “好啊！一起去看吧！” 松田阵平感觉自己的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