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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三家一道做制糖生意的始末。相信林如海应该也一样接到了信,就直接开口了。林如海想着昨晚林瑜信中,这么大笔的利润,直接就说送给黛玉当嫁妆等语,不由得赞同道:“以后,还请常学士多多包涵才是。”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一道往外走,同样是熬得红彤彤满是血丝的一双眼睛。幸好这时候刚大早朝结束,大多数官员都是睡了没两个时辰就凌晨起床,穿过大半个京城,赶到紫禁城前排班布队地上朝。是个人眼睛都跟兔子似的,这两人才不大显。人家也知道他们以后就是亲家,亲密些才正常,也不多在意。大多脑子里尽想着先回衙门里头休息,哪里有心思去关心这两个人在一起说些什么。两人心中皆有疑虑,只是,刚刚散朝到底人多眼杂,他们微微说了两句,约下放衙后去常家吃酒,这就散了。到了晚间,果然常柯敏已经扫榻相待,还来不及用茶,第一句话就是:“生意倒罢了,这王家怎么说?”文武相轻,这才是上头做皇帝的乐意看到的景象,结果他们乐呵呵地开始一道做生意赚钱了,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么?第62章若说以棋观人,这世上大约没有比常柯敏更加了解林瑜了。但是,布局和对弈到底不是完全一样,有时候,就算是常柯敏也不太明白林瑜的想法。即使他站得已经够高、看得也够远了。林如海到底比常柯敏和林瑜多相处了几年,心里知道,自己这个侄子这是变相地向着军中势力伸手了。但是这并不好直接说的,只是道:“我这侄子您应该也看得出来一点,最擅长不动声色地布局,往往最后掉到他的陷阱里头,别人还心甘情愿的。”身为一个掉过一次,还掉的格外乐意,且并不打算后悔的人,他有时候也会幸灾乐祸地看着别人一起掉坑。常柯敏不大相信,就问:“这么说,只是适逢其会?”他不是觉得林如海说了谎,只是他更觉得林如海没有将一些关键的内容说出来。林如海点点头,道:“王子腾虽是勋贵出身的武将,但是要不出面就啃下这一块生意,并不算难。”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的话,也做不到今天的位置了。他想了想,又道,“之前瑜哥儿必是逼着人家违背上头的意愿提前攻城了,应该也有给个甜枣的意思。”“牛痘还不够么?”常柯敏自言自语地问道,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多,上下打量着看起来光风霁月的林如海,冷不丁地道,“如海怎么看无为而治?”绞尽了脑汁,想着怎么把常柯敏的注意力转开的林如海被他这一句给吓了一跳。虽单单听起来只是常柯敏问他道家无为之意,但这个到底是林瑜亲自选中的姻亲。要是那小子没什么小心思,林如海才不会相信。他不由得沉默了一下。像是在他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常柯敏伸手亲倒了一盏茶与林如海,道:“如海真是有一个了不得的侄子啊!”林如海轻哼一声,道:“您不也是有一个了不得的孙女婿么?”常柯敏不雅地啧了一声,道:“那小子瞧着风姿灵秀,如今朝堂上下各个拿他与公瑾相比,拍得当今真以为自己是孙仲谋再世。”林如海想起旧年自己与贾敏私下里的笑言,就摇头道:“哪里是公瑾呢,分明是孟德。”“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常柯敏举杯,试探道,“怎么,如海眼里这百年治世,竟不是什么太平天下?”“应该说,在瑜哥儿的眼里,这就是乱世吧!”林如海摇摇头,“天授之才,所思所想原与我们不一样。”他只道是治世呢,但是叫林瑜几句话一问,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世道了。“下棋之时,老夫能提前看二三十步,不说全天下毫无对手,也算是数一数二。但是,你那个好侄子一来,老夫才知道,原来还有人能看上百步。”常柯敏叹道,“有时候,老夫想想,也觉得怀瑾此人所思所想极为可怖。难道天地所钟之人都是这一般?”“再可怖,也下不来了。”林如海飒然笑道,“您想过的,我早先也想过。但是,无论如何,怀瑾心中的天地太过美好、太过壮阔。那时候,我就想着,我要多活几年,才好亲眼见一见,他眼中的太平盛世。”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举杯:“敬太平。”事实上,关于文武之事,林瑜和王子腾自然不会没注意。他们在兴化府也算是同僚了那么长时间,这一点默契还是有的。既然王子腾想吃下这一笔生意,那就默认了他自己要解决这样的问题。不管如何,常林二家都是文人,他作为唯一的武官就要披上一层皮。不过,就像是林瑜不会亲自下场一样,常柯敏和林如海也不会在这场生意中挂上自己的名字。常家有现成的身在泉州的族人,林如海这样没什么近支嫡脉的,就派了家下人过来。王子腾稍微不一样一些,派了自己的心腹,却是一个身上有了功名的史家人。可见贾王史薛四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是如今也的确只有王子腾一个出息的。说来,买地这样的事情,其实只要不是林瑜自己动手,叫亲眷动手一般没人会抓着不放。他不过更谨慎一些,宁愿放弃那么大的一块蛋糕也只愿意隐于幕后。王子腾的离开不能说是悄无声息,但是动静也不算很大。当地的孙、闻两家却大户立时就得了消息,比当初常家人出现时他们的焦急,这一位将军的离开无疑是给这些人莫大的希望。原本有着王子腾以及城外的军营在,兼之这个将军本就是勋贵出身,他们少不得也得多顾忌一些。如今看来,这将军并没有将这些土地放在心上,也并未如传言中的那般与那个少年知府有多少的相得。也是,自来文武相轻,哪里真的有那么多的情谊。更别说,牛都这么大的事情,没准两人私下里早就挣功撕破了脸也未可知。孙家族长得意地捋着胡须,心里编排这林王二人的龌龊,只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他可不像是那些盐上做手脚的蠢蛋,和那些囤积居奇的商人一样,就算这一回不死,只怕日后也没好果子吃。这一回,只要将那些田地拿下来,他孙家日后的前程可期。这都多亏了他的好儿子,听着闻家族长的奉承,他心里得意,面上谦逊道:“哪里哪里,都些许小聪明,难登大雅之堂。”那闻家族长就笑道:“可笑那少年知府还特特拉了常家过来,岂不知人家又何尝甘愿大价钱花出去呢,这些天还不是动静全无。”“常家也就罢了,他家根基不在泉州府,不会在这里多待。到底是阁老族里,还是要给些面子。”孙族长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