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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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后荼姚,为己私欲无所不用其极,现削去后位,押入毗娑牢狱,永生不得再入神籍!”
此道旨意一出,诸神意外之余却又是意料之中,然而接下来的那道旨意,诸神俱是一震。
“夜神润玉,本座之长子,实乃品德醇厚端方君子,现今却为小人所害,以致神魂俱灭,本座身为其父又为天帝,竟无力相救,万分悲痛,今昭告六界,辍朝七日,万物同悲。”
夜神大殿下竟然神逝了!
彼时,六界异象皆生,先是万千星辰黯淡无光,天际黑云遍布雷鸣不止,而后如珠大雨倾盆而下,各地水域海浪翻腾,整整数日,竟是天地同悲,日月同泣。
栖梧宫中,旭凤躺在床榻之上,一双凤眼紧闭着,眉头紧锁,神情颇为痛苦,口中呓语声不断。
“哥……哥,别走,润玉……你别走……别走……”
月下仙人坐在榻沿,凑近一听,眼中便浮上几分痛色与焦急,他低声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哪知他话音刚落,便见旭凤声音凄烈的叫了一声“润玉”,霍然睁开了眼。
旭凤望着入目的白色,怔怔的眨了眨眼,茫然唤道:“兄长……”
月下仙人一顿,眼一闭,心一横,悲声道:“凤娃,你醒醒,玉娃他已经不在了啊!”
是啊,兄长不在了,我亲眼看着他在我怀里神魂俱散。
旭凤身形一震,欲坐起身,却猛然脱力,被月下仙人一把扶住,他抬眼望向此刻一身素衣的月下仙人,脑中轰鸣阵阵,伸手捂住疼痛难忍的胸口,哽咽道:“叔父,我的心好痛,好痛啊!”他接着惨笑一声,凄厉道:“可笑啊,我到此时才明白,原来我最爱的不是锦觅,一直是他,一直都是他。”
月下仙人虽心有所感,但此刻听旭凤说出来,也是一惊,他见旭凤痛苦万分的模样,想到神逝的润玉,又想到锦觅,不由悲道:“这都是怎么了,造孽啊,造孽!老夫掌姻缘情爱十来万年,竟未看明白,一心撮合你与锦觅,不想最后却是害了你们三人啊。”
旭凤双手绞着,脸色惨白,神情痛苦,他哑着嗓音道:“不,都是我的错,是我……是我,我要,去璇玑宫,对……去璇玑宫……”
说着,他强撑着就要下地,月下仙人见此,扶着他泪流满面,也不忍再说些什么,只哽声道:“凤娃,你别急,叔父扶你去,扶着你去……”
旭凤被月下仙人扶着,二人往璇玑宫走去,一路之上,天界四处尽是素缟,旭凤看着满目的白色,一双凤眸异常血红却十分干涩,原来伤心到了极处,是落不下一滴泪来的。
二人走到拐角处,却听得远处一群仙侍议论纷纷。
“你们说,夜神殿下到底是被谁害的,这陛下旨意也不说分明。”
“还能有谁,废天后呗,以往就是瑕疵必报,又刻薄又恶毒……”
“说的对,废天后以往就处处刁难夜神殿下,难说……”
“对对对,只是可惜了夜神殿下,就这样神魂俱灭了……”
“是啊是啊,可惜了,到不如我们这些……”
旭凤闭了闭眼,身形一晃,当下呕出一口血来,父帝竟然……
月下仙人看到旭凤吐血,原本听到议论之声满是怒色的脸瞬间一白,急道:“凤娃,你怎么样,凤娃……”
旭凤微微摇了摇头,道:“无碍,叔父,快……快扶我去璇玑宫。”
“可你……”月下仙人满眼担忧。
“叔父,你若不去,我自己去……”旭凤语气微弱,却很是坚决,说着便要挣脱。
月下仙人无奈叹气,继续扶着他往璇玑宫而去。
璇玑宫中,邝露哽咽啜泣着,泪水如水珠般一直往下落,魇兽缩在她脚边,看上去无精打采,彦佑红着眼叹了口气,道:“好了,别哭了,他若知道了,定不希望你如此。”
邝露抹了抹泪,哽声道:“你说的对,况且现下还是要弄清楚殿下为何会就这样……”
彦佑眼中沉重,道:“我通知润玉之后,他嘱咐了我一句让我无论发生什么,都照顾好鲤儿与洞庭三万水族,想来,他有所预料,还将我迷晕放入了月下仙人的袖中,等我醒来,便已听闻天帝颁布了废天后、夜神神逝两道旨意,我便立刻赶来见你了。”
“殿下……”邝露闻言,又落下泪来。
旭凤与月下仙人便是在这个时候进了璇玑宫。
邝露见了旭凤,当下便擦了眼泪,面色一沉,冷声道:“璇玑宫不欢迎二殿下,二殿下请回吧!”
旭凤怔了怔,神色痛苦,苦笑一声道:“我只是来看看……”
邝露冷哼,厉声道:“二殿下这个时候到念及兄弟之情了,往日干了什么!殿下才刚找回儿时记忆,认回生母不久,就亲眼看着天后在他面前杀了他母亲,那个时候二殿下你在干嘛,你在凡间与殿下的未婚妻谈情说笑。天后处处刁难他,挟了彦佑鲤儿与三万洞庭水族来威胁殿下,殿下为了保他们,生生受了三万道雷光点火之极刑,三万道啊,那个时候二殿下你在干嘛,你因在天帝陛下面前争取殿下的未婚妻而禁足于栖梧宫,如今殿下不在了,二殿下到来了,我们璇玑宫不需要,也不欢迎!”
“什么!”月下仙人先是因邝露的态度而气氛,听完邝露所言,又惊呼出来,双眼一红,叹道:“我可怜的玉娃啊,叔父对不起你,你怎么什么苦楚尽往自个儿心里吞呢!”
原来背后竟还有这么多事,润玉,对不起,对不起!
旭凤浑身颤抖,心口源源不断的痛意与悔恨夹杂蔓延着,只恨不得立刻随着润玉一起神魂俱灭了,他双目赤红,想说些什么,却觉喉咙沙哑发不出一点声音,身形一晃,又呕出几口鲜血来。
邝露与彦佑俱是一惊,对视了一眼。
月下仙人却扶着旭凤坐下,悲道:“凤娃,作孽啊作孽,是叔父对不起你们。”
旭凤缓过一口气,双手却绞着,惨笑道:“不是叔父之过,是我迟钝,明白的太晚了。”
彦佑突然开口道:“二殿可否告知,大殿因何而神魂俱灭?”
邝露早已平静下来,此刻亦是在一边凝神而听。
旭凤神色痛苦的看了看他们,艰难开口道:“兄长自己服了灭魂丹。”
“什么!”月下仙人,邝露,彦佑,齐齐三声惊呼。
“玉娃啊玉娃,灭魂丹啊,他竟没了求生之意吗?”月下仙人捶胸顿足,面色痛苦。
邝露早已泪流满面,彦佑眼底尽是愧色,他突然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惊道:“对了,大殿先前让邝露交给我一个檀木盒子,说是让我保管,我用尽方法也没能打开。”
旭凤一怔,片刻眼中透露出一丝希望,他急道:“拿出来让我看看。”
彦佑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衣袖一挥,一只檀木盒子便出现在他的手中,他将盒子递给旭凤。
哪知旭凤的手刚触到檀木盒子,那盒子便啪嗒一声开了。
四人皆是一怔。
旭凤呼吸一顿,打开盒子,却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那串平日里润玉戴在手上的人鱼泪,他颤抖的将人鱼泪拿在手中,如获珍宝。
此时一直无精打采的魇兽却突然吐出一粒所见梦,四人略怔,皆望向梦境。
梦境之中,润玉也正看着一粒所见梦,那梦境里旭凤却正与锦觅翻云覆雨,润玉一动不动的看完了所有,他面色惨白惨白,一双星眸黯淡无光,眼底尽是绝望与悲哀,他的双手紧紧攥着,泛起了无数青筋,过了许久,他突然惨然一笑,呢喃道:“伦理纲常,如今又添了杀母之仇,灭族之恨,旭凤,我求不得,爱不得,也恨不起来,何况,你并不爱我,你不爱我……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梦境到此结束,邝露、彦佑面上俱是震惊,他们从不知道,原来润玉爱的既是旭凤。
月下仙人泪流满面,叹道:“玉娃啊玉娃……你这是何苦啊……”
旭凤痴痴怔住,突然哈哈大笑道:“他竟也是爱我的,他爱的是我,他爱我啊……”说着说着,眼中竟落下滴滴血泪,片刻,旭凤身子一歪,又一次昏死过去。
天元二十一万四千五百二十年秋,天帝次子火神旭凤率兵逼其父太微退位,一举成功,火神旭凤继任天帝位后,对外声称将其父太微与其母荼姚流放至神霄九宸岛上颐养,实则已将二人投入轮回,让他们尝尽人间八苦。
天帝旭凤继位以来,六界一片海清何晏,争端鲜有,四海生平,唯一让诸神犯愁的,便是只是天帝未立天后,始终孤身一人。
天元三十三万八千九百一十八年春,天帝旭凤轻轻抚摸着戴在他手腕之上的人鱼泪,呢喃道:“润玉,你说我会是最圣明的天帝,如今我做到了,你看到了吗?”
人鱼泪突然散发出一道光芒,向外飞去,天帝旭凤神色激动,追随而去,飞至天际,却突然失重陷入黑暗。
栖梧宫中,旭凤猛地坐了起来,他捂着颇为酸痛的额头,尚未睁眼,便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惊道:“殿下,你醒了,正好把醒酒汤喝了。”说着便来扶他起来。
旭凤心中奇怪,忍着酸痛睁眼,就见了听端着醒酒汤,不由诧异道:“我怎么醉了。”
了听笑道:“殿下忘了啊,昨晚殿下与夜神大殿一起喝酒,最后喝醉了。”
旭凤捂上手腕,却没摸到熟悉的冷意,瞬间清醒,心思转了几圈,不动声色的问道:“了听,如今是什么时候?”
了听不疑有他,道:“殿下怕是睡糊涂了,殿下涅磐将近,如今是天元二十一万两千六百一十二年啊。”
旭凤一双凤眸精光四射,我竟回到了过去吗?涅磐之前,一切还没有发生,润玉,既然重来一次,那这一次,我定会护你周全,我要与你携手相伴万万年,没有什么能够阻拦的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