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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儿媳妇和孙辈们看着,邓老夫人劈手就打,边打边骂:“看不过眼,看不过眼,这世道看不过眼的事多了,跑去和锦鳞卫打架,今天下的雨都进了你脑子里吗?我今天打死你才是正经!”黎光文抱头鼠窜,不知不觉躲到了何氏后面去。何氏一脸感动。关键时候,老爷还是想着她的!“老爷,您快回雅和苑吧,我替您顶着!”“多谢了!”黎光文抱拳,拔腿就跑。何氏伸开双手挡在邓老夫人面前:“老夫人,您消消火,锦鳞卫都不跟咱们老爷见识,您跟他生什么气啊!”邓老夫人停下,捏了捏拳头。打儿媳妇的名声传出去不好听,她忍了!不过——“奇怪,那混账和锦鳞卫吵了架,锦鳞卫还把他送回来?”邓老夫人喃喃道。一旁的刘氏终于忍不住了,白着脸道:“老夫人,说不准锦鳞卫是想认认门,秋后算账?”邓老夫人大惊:“不行,我去找老大问清楚!”跑回雅和苑的黎光文刚脱下湿衣裳进了净房沐浴,就听人禀告说老夫人来了,当即就傻了眼:不是吧,母亲大人今天看来是真的生气了,居然追到净房来了!到底还是亲娘聪明啊,知道他这样没法跑……黎光文光着身子坐在浴桶里,一脸生无可恋。磨磨蹭蹭穿好衣服走出去,果然就见老太太正堵在门外坐着,端着热茶时不时喝上一口。听到开门声,邓老夫人抬抬眼,把茶盏往大丫鬟青筠手中一放,沉声道:“青筠,给大老爷搬把椅子来坐!”青筠扫了黎光文一眼,不由俏脸一红,忙低着头去搬椅子了。黎光文换上了家常衣裳,头发因湿着是披散的,还往下滴着水,尴尬道:“娘,好歹等儿子把头发梳好。”何氏还看着呢。黎光文飞快扫何氏一眼。何氏:“……”老爷这样真好看!邓老夫人眼皮也不抬,淡淡道:“梳什么头,你这么胡来,不定哪天一家人的头都没了呢。”“儿子没有胡来——”黎光文难过垂下了眼,暗暗握紧了拳头有些伤心。锦鳞卫若只是老老实实当天子爪牙也就罢了,那锦鳞卫统领江堂却与首辅兰山狼狈为jian,不知祸害了多少忠臣良将,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到那时才真的是人命如蚁。见儿子似乎真的伤心了,邓老夫人又不忍了,咳嗽一声道:“坐吧。”青筠把椅子放下,没敢抬头,退到了邓老夫人身边。黎光文只得坐下来。“你既是与锦鳞卫吵了架,锦鳞卫又怎么会把你送回来?”该不会真如老二媳妇说的那样,是先来认认门然后秋后算账的?提到这个,黎光文有些气愤:“儿子不是与锦鳞卫吵架吗,谁知那雇来的车夫居然驾着马车就跑了……”邓老夫人满心苦涩:混账儿子还没一个车夫有眼色!“儿子没了马车,又下着雨,就迷路了,然后他们那个领头的就命两人把儿子送回来了。”黎光文想到那个锦鳞卫头领,忍不住蹙眉。原来女儿认识的那人是锦鳞卫的!儿女长大了果然让父母cao心啊,怎么能胡乱交朋友呢!“这锦鳞卫,也有好心的时候?”邓老夫人琢磨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看一眼清俊无双的傻儿子,叹了口气。做父母的,真是cao不尽的心啊!等邓老夫人走了,只剩下黎光文与何氏二人,何氏鼓了鼓勇气道:“老爷,我给您把头发梳起来吧。”“好。”何氏愣住。等了一会儿,黎光文蹙眉:“怎么?”何氏暗暗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飞快跑了。黎光文呆了呆。片刻后何氏气喘吁吁跑来,笑靥如花举着雕花象牙梳:“用这把梳子给老爷梳发,不疼的。”柔软的手指抓起湿漉漉的发,黎光文有些别扭,却终究没有躲,淡淡道:“穷讲究!等会儿一起去看昭昭吧。”躲在角落里的黎皎死死攥着拳,指甲陷入掌心里去,一双好看柔美的眼睛渐渐蓄满泪水和愤恨。父亲他,终于忘了母亲吗?所以说,再好的、再坚固的感情,都比不过活着的。“大姐。”少年独有的清朗声音响起,黎皎豁然回头。“三弟?”“大姐,你哭了啊?”黎辉抬手,替黎皎拭泪。黎皎偏头避开:“让人看到不好。”黎辉咬了咬唇。大姐怎么越来越在乎这些虚的了,他们是亲姐弟,jiejie伤心了,做弟弟的安慰一下,还要怕别人嚼舌吗?“行了,你快回去读书吧,以后别再胡乱跑出去,下着雨,不知道我会担心吗?”“我不也是担心父亲和——”黎辉想到乔昭,没有好意思说出口。黎皎心中一沉。连弟弟也开始关心黎三了?“看不出,辉儿还挺关心三妹的。”“今天的雨下得太大了……大姐,我回屋读书了!”黎辉红着脸跑了。黎皎看了一眼西跨院的方向,抿了抿唇。翌日一早,乔昭醒来,声音沙哑:“阿珠,给我端杯水来。”阿珠扭身端来水,伺候乔昭喝下,低声禀告道:“姑娘,婢子今早去厨房,无意中听到厨房的人在议论,说昨天搭您车的路人有年轻男子——”第149章谁是撒谎的人乔昭头疼欲裂,抬手轻轻揉了揉太阳xue,问阿珠:“老爷和三公子都回来了吧?”她这一觉睡得太沉,竟是睁眼就到这个时候了。“回了,昨晚老爷和太太还来看了您。”乔昭放下心来,这才把心思放到阿珠听来的流言上。“冰绿呢?”“冰绿刚刚出去了。”正说着,冰绿就风风火火跑了进来,气得脸通红:“姑娘,婢子打听到了,都是老钱头酒后胡言乱语,才有了这种传闻!”“老钱头?”“是呀,这老钱头真是可恶,昨天他丢下姑娘去追马,还说什么记性差,有个什么事转头就忘了,婢子原想着他年纪大了老糊涂了也情有可原,没想到这人不只是老糊涂了,还嘴碎!”“传闻只说搭我车的有年轻男子,就没说别的?”乔昭问阿珠,只觉这事无比可笑。“没说——”乔昭看向冰绿:“流言是从老钱头那传出来的,老夫人他们有什么动静?”“太太听说后就带着人直接去了老钱头住处,把还在蒙头大睡的老钱头从被窝里拉了出来,打了好几个耳刮子,后来老夫人听到消息,如今都在青松堂问话呢。”冰绿越说越来气,“真不知道老钱头脑子里是不是长了草,就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