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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肯亚人(一)

    

托肯亚人(一)



    在这浩瀚的宇宙中,一颗行星围绕着它的恒星孜孜不倦地转动着,跨过尘埃星云,轮换昼夜日月。这颗行星名为因斯塔,它与相隔数万公里的太阳系中的地球相似,上有水滴冰晶汇聚而成的云彩,下有参差交错的海洋与地面,亿万生命从渺小的单细胞生长进化,从海洋攀爬到地面,用智慧与力量筛选出时代的主宰者——托肯亚人。

    他们与地球人也极为相像,以碳为根基,以氧气为养料,有着五官和四肢,凭双足走地,借双手创造。最明显的不同,在于这颗星球的陆地海拔均高七千米,高原上氧气稀薄,使得他们的肤色与血液呈现出淡蓝色。

    恒星的热度无法被挽留,在常年的寒冷中,托肯亚人身躯宽阔高大,体背覆着白色绒毛,面貌深邃锋利形如鹰隼。通过数万年的进化发展,他们的文明在这片高原中慢慢创造出一片璀璨,在科技的辅助下驱散寒凉,潜入海底,飞向高空。当这颗星球的探索将近饱和时,托肯亚人便将目光放到了云层之外,恒星之外,使用高精度的工具向太空投射出电波与激光,期待着有一天获得同样智慧生物的回应。

    终于有一天,宇宙回应了他们。托肯亚人承载着飞船,奔向信号的发源地,看到了那颗呼唤的外星,有着与母星相同的色彩。直到他们沉下飞船在高空盘旋,托肯亚人这才意识到,那色彩表面覆着的一层灰蒙所代表的含义。

    这颗行星,正在为它的主宰者降下一场前所未有的严峻考验。气温骤变,陨石降落,火山苏醒。大陆的板块互相挤压破碎,烟雾在凹凸不平的地表上方化为牢笼。人类在爆发的辐射中变异,于天灾上雪上加霜。

    托肯亚人不愿放弃来之不易的宇宙交流,冒着危险杀死了一片又一片行尸走rou。最终,在一片废墟之下,他们找到了一个幸存的雌性地球人。而那名有着淡黄皮肤的人类,正在被他们同样变异的托肯亚族人强暴。

    托肯亚人杀死丧失理智的同族,解救下地球人,试图以最快的速度将其运回母星。然而,由于环境的影响,当飞船载着她于宇宙中穿梭时,这名地球人过早地开始了分娩,产下一个未成形的胎儿。

    为了挽留这个濒临灭绝的族群,托肯亚人将奄奄一息的地球人放入冷冻舱,连同那只胎儿。半个世纪后,托肯亚人的科技进一步完善,本该死去的胚胎在拟造zigong中重新发育,发出了来到世界的第一声哭啼。

    托肯亚人抱着这个湿漉漉的婴儿,向全球人宣布了他的存在。在人们的惊奇感叹中,科研人员为他取了一个名字,那梵音。意为美好、勇敢、坚韧的,是世间一切褒扬之词的集合,与传说中第一位从高原跳入海中的托肯亚人同名。

    那梵音,作为因斯塔星唯一一个地球人与托肯亚人的混血,注定了他的与众不同。他继承了托肯亚人的蓝皮肤、血液与银白的发色,却有着地球人的体型和五官。或者说,他与躺在休眠舱中的地球母亲相似。

    他体表的毛发短疏而不可见,常年穿着保暖用的特质服装,衣袍下是捆绑在身上的各种检测仪器,这让他看起来像一个仿造人。在长相上,他眼窝较浅,鼻梁低窄,鼻尖圆润而小,唇薄色浅,脸型平滑。据相关人员考究,这是地球东方人的长相,是与托肯亚人五官差别最大的人种,如同一张薄纸。

    在颀长的纯种托肯亚人面前,那梵音小巧纤瘦地就像鹰隼的猎物。所幸托肯亚人,起码作为他抚养者的科研人员们,并不带任何异样的目光看待他。他们性格平稳,不会有大起伏的喜怒哀乐,在科技的辅助下永远让体内关乎情绪的激素正常分泌着。就像一台台人形的机器,精准而高效地度过每一日。

    为了保证他绝对的安全,那梵音的生活场所被规定在一方十万平米的研究基地。他既是托肯亚人的子民,也是他们日常采血分析的实验对象。他的人生已然被规划,等到她的母亲从休眠中醒来,他实验品的地位就会被替代,转身投入基地工作中,成为工作人员兼观察对象。

    那梵音是不被允许离开的。不是所有的托肯亚人都完美无缺,在那灯火纷繁的都市中,在漆黑幽深的小巷里,有肮脏地在地上爬行的啮齿类,有贫穷落后、迟早会被淘汰的下等托肯亚。他们容易嫉恨,暴怒,会毫不节制地往身体里注射催生快乐的药物,躺在地上晕乎乎地度过一夜。兴许第二日天亮,这些劣等人的尸体就会被自动巡逻机清理,以最清洁环保的方式回归自然循环。

    所有不理智的,不安全的事物,都被要求与地球混血者隔离开来。那梵音就在这样纯净的基地中成长,他的心灵思想和高等托肯亚并无不同,从未有过不满悲伤。在贫民区让无数年轻人犹豫痛苦的抑郁情绪,并不在他的认知内。完美的托肯亚人不需要这样有害无利的情感。

    直到那一天来临,他的母亲终于醒来,从狭小的舱中坐起,在满身满脸的营养液中缓缓睁开眼。隔着屏障,她茫然的视线扫过一众围绕着她的托肯亚,落到了他的身上,然后久久地定格于此。女人戴着氧气罩,看不见她的神情,但那梵音从那双微垂的眼眸中读懂,她认出他了。

    不是照片中静止的图像,而是在他面前,鲜活的、生动的雌性地球。除了肤色发色,他们是如此相似,就像将他性别转换后而形成的一名少女——他的母亲,在生下他时,在进入休眠舱时,只有十六岁。

    而自恢复发育起计算,那梵音已经二十一岁,是一个在地球人的视角中已经发育完全的人类。尽管在均高2.1米的托肯亚人中,那梵音比之足足少了二十厘,但在那过于娇小的地球女性前,他毫无疑问是高大的。

    他是鹰隼爪下纤细的蛇,而他的母亲,是蛇轻而易举就能缠绕吞吃的白鼠。

    在那一瞬间,那梵音产生了一种欲望。他想要穿过屏障,将那名地球女性抱入怀中,以一种极为紧密的方式和力道。或许是体内地球人的基因,激发出了所谓的对父母的孺慕之情。

    但托肯亚人是无法理解这种密切情感的,比起没有育养经验的潜在不合格父母,明显放入温箱中精心抚育更有利于后代的健康。随着体外培育的普及,就连以损害母体为代价的zigong生产都已经变得稀少,成为了贫民区的繁衍方式。

    如此一来,孺慕之情便失去了必要性,尤其对于那梵音这样的混血种而言。这种无法由本人意志控制的情感,会使得他做出违背秩序的事情,比如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带着一身外界的菌体靠近母体。于母于子,这都是一个充满风险的举动。

    因而,在检测器发出分泌物异常的警告时,托肯亚人迅速地就将他们分离了。那梵音在冰冷的电子音中回过神,为那短暂而陌生的情绪感到疑惑。他二十年来规律平稳的心竟因为这简单的一眼而忽然剧烈跳动,只因为对方是与他有着血缘关系的人,哪怕他们之前从未见过彼此。

    地球人那未进化完全的基因,那冲动的奇异的本能,竟是如此恐怖。

    为了让他免除困扰,科研人员对他进行了全方面科普与针对性训练。由于托肯亚对于地球人从发现到研究仅过几十年,相关知识储备并不完全,那梵音被要求长时间地通过监控远距离观察他的母亲,以此弥补被亏欠的基因,减少刺激感。

    这名地球女性,在注射了多种疫苗后,身体慢慢适应了因斯塔的空气。早上醒来时,会有专门的监护者陪同她进入浴室,在清洗的同时记录下每一个角落的详细状态。她的身体还处于分娩后的余韵中,挤压rufang时会从乳孔内渗出淡白色的奶水。下体还残留着未清理干净的血液,一丝丝地漂浮在水面。当机械臂轻轻触碰到她的小腹之下,她突然夹紧双腿,闭眼蹙眉,咬唇微颤。

    她嘴里含糊地说着什么,似乎是地球上的语言,在这个星球无人可以理解。只有那满含不安的低柔声音,通过媒介传播到他的耳中。通过她的表情和肢体动作可以推断出,她在拒绝机械触碰她的下体。

    那梵音感到那份痛楚传递过来,细密地啃食他耳内的骨膜,引起一阵酥麻感,在侧脸处荡开。他摘下耳机,看着检测仪上忽上忽下的心跳,双眸静止不动。良久后,他再次戴上耳机,目光平静。

    科研人员试图安抚女性,并准备亲自帮她清理。然而,淡蓝色的手指刚碰到她的腰间,就被她甩开了。地球人的力道在托肯亚面前是微弱的,兴许这个举动反而会引起她的疼痛。女人蹲下身抱紧自己,颤动着哭了起来。

    地球女性有着托肯亚人没有的纤细脆弱的心灵。她因那场暗无天日的强暴,恐惧所有蓝色皮肤的人。在断断续续的哭声中,那梵音深呼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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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关于宇宙和未来的描写全是我瞎编,本人文盲(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