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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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交换了微信以后的好几天都在彼此列表里躺尸。 贺言好似下凡了一天又回到了天上。 程一许问他洗车费他回不用,于是她直接微信转了500过去,他也没收,他之前提过吃饭的事,她问他这两天有没有时间,他又说最近不在学校附近,去外省参加比赛了,很忙。 一许说好,识趣地闭了嘴,隐约明白,男人可能不太想与其他人有进一步的接触,有些话可能他也只是嘴上说说给她个薄面罢了。 心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失落,但她不想弄明白为什么。 她告诉自己,不必当真。 每日从早到晚军训,报名了军训汇报文艺汇演,晚上空闲时间去舞室练舞,日子过得很充实。 一许在人群中耀眼,加上脾气性格好,结识了许多朋友。 guntang的太阳渐渐逃走,树叶在移动的云朵里投下阴翳,一连几日匆匆过去。 贺言这两个字的讨论度一如往常,对于努力缩小存在感的程一许来说,他似乎还是那个会在别人口中偶尔听到的名字,温温和和又高高在上与他们这些普通人充满着距离感的贺学长。 耀眼的除了他本身,更大一部分是人们套上的滤镜。 是的,即使宜大已经是全国Top几所学校之一,事实就是,鄙视链无处不在,所谓名校出身的精英学子也同样无法免俗。 在一许拒绝了一个充满自信的下头法学男之后,她再一次深深体会到这一点。 因为加入了一个社团的原因,对方单独加了她的微信。 此后便开始源源不断地发消息。 刚开始他说话还算正常,他说什么程一许都尽量礼貌回复,仅仅过了几日,他就有些按耐不住,说话越来越大胆,也许是心里觉得她性子软好欺负,一步步试探她的底线。 一许不理他。 当时她尚不知道,后面听其他同学一说,才晓得原来这人是老海王了,广撒网,每天不辞辛苦给好几个女孩打卡般问候早安晚安。 男生只比一许长一级,不知道哪里来的专业自信,自诩人上人,学了点皮毛便开始目中无人地卖弄,正常聊天十句话有五句话牵扯到法律专业术语,还有几句拉踩其他专业。 不止如此,还有着与某些男同胞相同的天赋—— ——油腻。 一许还很清楚地记得他那几句名言。 “我看了你的照片,你好可爱,漂亮啊。很多男生喜欢你吧,你有男朋友吗?他可以支援你吧。” “怎么不理我,是我做错什么了嘛,原谅我,毕竟喜欢一个人真的没有错。” “别的女生追我,我看都没看一眼,只有你小许,你是我喜欢的类型。” 一许好脾气用尽,最后还是没崩住,没好气地回了句:“是吗,那我还要给你颁个奖?” 此话一出,本来的“对方正在输入”状态一下就消失了,连带着这个人,就此销声匿迹。 刚结束战斗,下方联系人冒出了个小红点,白皙的指尖颤巍巍点开对话框。 贺:我回学校了,周六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吧。” 一许捧着手机,贝齿轻咬着红润润的唇,她思索着,上次和姐妹们已经敲定了周六去吃新天地那家开业不久的宰相府。 “学长不好意思,已经有约了,你看······” 她一字一句打着拼音:周、日、可、以、 “ma”还没打完,消息+1。 贺:室友? 不等她回,贺:没关系,人多挺好,交个朋友,介意带我一个? 她敲下几个字:学长客气了,但是 拒绝的还话没说完,贺言好像长了眼睛在她头顶,又快速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贺:不忌口,餐厅你们决定就Ok,你先过问一下她们吧。 程一许默默撤回。 AI岁岁:[笑脸jpg]好的,我问问。 按照他的知名度,以及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宿舍姐妹几个会拒绝,简直有鬼。 她打了个激灵,甩甩脑袋。 不激动,不说脏话。 外貌而已,不要一副没见识的样子。 兰庭别墅。 这一片地段的房价是许多人的可望不可及,小区的业主非富即贵。 客厅里,剃着寸头的男人面容硬朗,正靠坐在沙发上看金融资讯,他面容沉沉,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击着屏幕。 门口传来开门声,男人浓眉舒展,阿言那小子下午刚给他发消息说晚上回家吃饭,效率还挺高,这才四点多就到家了。 他放下手边的平板,站起身,西装裤下的长腿笔直,走动间肌rou起伏,依稀能想象衬衣下是怎样一副精壮身躯。 两人打了招呼,贺言颇为矜持地点点头:“小叔。” 一脉相承。 谢直同样的不苟言笑,嗯了一声,淡淡交代:“你妈说她和你爸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来这住几天,替你爸妈看乖宝。” 乖宝是一只狗。 贺言父亲在妻子去年生日送的一只法斗。 潦草极了,也不知道老贺总什么眼光。 不过贺妈真的很满意,在她眼里乖宝虽然不可置否长得有亿点丑,但后面还得跟个字,萌。 谢慧如女士中年得狗,宠它宠得不得了。 图穷匕见,几个儿子都快排在狗宝后面。 乖宝最近被带着做了绝育,老两口出去玩怕它休息不好这才没带上。 贺言放了包去洗手:“我知道。一把年纪了还在外面野。” “嗯,我看他们也是活力满满,腻歪,你们几个,算是意外。” 男人揉着掌心的泡泡抬起头:“小叔,懂。” 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一丝对彼此的同情。 两个男人凑在一起没什么好聊,隔行如隔山,一个金融一个计算机,统共也就干巴巴互相友好交流了几句,几杯小酒下肚,也就吃完了。 家里人少,阿姨被放了假,贺言主动揽了洗碗的活儿,迈开长腿走进厨房。 转角处二楼的感应灯亮起,谢直想起什么,站在楼梯口回头看。 男人冷峻的面容在感应灯下显得莫名细腻,他努力清清嗓子,准备关心一下小辈。 谢直骤然启唇,声音温温柔柔:“你还住锦城花苑吧?和室友处得怎么样?还是蒋家那位?” 把他自己吓一跳。 糟了,夹过度了,太违和。 哗哗水流被关上,鸦雀无声。 贺言转头,孔武有力的英俊小叔眼中含情般望着自己。 他忽地头皮发麻,rou眼可见地一哆嗦,不像是装的。 谢直不是瞎子,看得脸色一臭。 “小叔?” “小叔,你正常讲话,现在这样我怕。” 滚。 谢直嘴里暗骂,明天让乖宝替爷收拾你。 他走了几阶楼梯,贺言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过几日我搬回学校了,上课方便。 身材高大的男人心眼比针小,忿忿地想:早不回晚不回现在要瞎折腾,任性。 不过他拉不下面子说这些挤兑中带着哀怨的话,那样显得他才像小辈。 于是:“随你。” …… 妈的气势不能输。 末了他又扭过头又僵硬地命令道:“早点睡。” 贺言眯起眼,似笑非笑:“您,”他顿了顿,“……也是呢。” 阴阳什么,小子。 滚滚滚滚滚。 谢小叔目前就是一整个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