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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植物实验又失败了。

    啊啊、其实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男人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露出那样的笑容。

    无所谓般的、像是舍弃了一切的笑容。

    我最厌恶他这幅表情,尤其是在他再次点起一根烟之时。他吐出一口烟,眉眼笼罩在灰色的烟气中,香烟的红光明明灭灭。

    就好像他永远都躲在烟雾后,我永远都抓不住他一样。

    “......够了,soedore。我说过实验场所里不能吸烟吧?”一种本不该有的烦躁涌上心头,下一刻,我的手先一步夺走了他手中的香烟灭掉。

    西奥多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错愕,不过马上又恢复到了平时的、装模作样的、那样的笑容。“啊呀,一不小心忘记了。抱歉抱歉。”

    话虽如此,但我实在不相信这个男人和他口中的任何一句话。

    无由来,也无诚意,永远都是这样,也永远不知悔改。

    “抱歉,初鸟大人,”一名高瘦的研究员走了过来。没记错的话,这次实验的负责人就是他,“实验失败......我很抱歉。不过,我可能有一些话想单独对顾问说。”

    “啊啊,这样吗,这不是你的错。这一次,也是辛苦你们了。”对于一心向往神之爱的——与那个想要夺走、利用它的男人不同——这些信徒们,都是我等追寻至高天的,不可缺少的【因子】的一部分。

    和那个轻浮的、不虔诚的、动机不纯的人完全不是同一类、至少我这样想着。

    西奥多耸耸肩,“啊......这样也没办法呢,单独交流吗,那就跟我来吧。”他先一步离开,摸向烟盒的手停住了,然后回头看向我笑了笑。

    真的很令人厌恶......这个男人。但无论如何、或许他也是【神之爱】的一环罢。

    研究员走在他的后面,不知道是视角还是身高差的原因——或许两者皆有——西奥多的身影被研究员挡住,就好像被夺走了一般。

    压抑下心中的烦躁不安,该整理失败的数据了。搞什么啊、今天怎么会是这个状态?多半还是那个男人的原因。看见他,我莫名就无法控制自己。

    好像是被猫爪挠着,刺刺的,无论什么东西自这不平整的表面经过都不住的颠簸。又有些痒痒的,想要蜷缩起来,又或者是伸展开——去抓住那个人的手。

    啊啊、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不安】吧?像是什么东西就要破碎、而我却不一定能抓住它,即便是【我】。

    最讨厌了。

    实验数据没什么好看的,毕竟我也知道,这不是什么错误的反应。

    只是因为我。

    只是因为我的情绪不太稳定罢了。

    “西奥多呢?”

    我还是不能压下心中的不安定因素,就好像实验事故的那天,心中全想着西奥多的去处。

    研究员张望了一下四周和走廊,摇摇头,“顾问他没有回来。”

    没有回来?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会没有回来?他去哪里了?

    ......不过也是啊,他【这种人】也不过如此。无端的消失,又无端地出现。

    就好像,就好像——

    ——就好像他能够这样做一样。

    惯用的温柔的微笑一直阻断着其他情绪的外露,面对的是这群纯洁无瑕的信徒们,我没有理由为了西奥多而在他们面前失态。“抱歉,”我说,“我先失陪了。”

    “没事的,初鸟大人您也辛苦了,好好休息啊,”研究员们如此说到。大概吧。

    我本以为他已经离开了。

    他的房间门紧闭着,不过这种程度的阻碍我也能听清其中的声音。

    衣料摩擦声,黏腻的水声,喘息声。还有,还有那个男人低声的呢喃。

    不知道究竟他说了什么,但仅仅是站在门外,一种更甚于刚刚在实验室的不安与冲动席卷了上来。

    那个男人.......居然也会有沉迷于享乐行为的情况吗?房门内暧昧的声响、甚至是泣音也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也会躺在别人身下,雌伏、心甘情愿地被别人侵犯,以至于被逼出这样脆弱的哭声吗?那他又该是怎样的一副表情呢?易碎的,痛苦的,还是和往常一样,露出那种虚伪的笑容呢?

    我却是有些烦闷的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