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挑拨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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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时序已经三天没有回来了,她甚至更换了房门的密码,让人把属于谢鹤辞的东西全部搬了回去。 谢鹤辞呆呆地站在一旁,看佣人进进出出,周昀放下一摞课本,袖子突然被紧紧抓住。 他低下头,对上少年惶惶的眼睛。 “老板她……她有没有说过什么……”谢鹤辞哽咽道。 周昀摇头,语气低沉:“谢先生,小姐没有其他吩咐。” 房门关闭,谢鹤辞茫然环顾四周,这个他只待过不到两个星期的房间,此刻看起来是如此陌生,明明他已经得到了所有想要的,又在一夕之间全部失去了。 他垂头坐在床上,手机页面还显示着上次发送的信息,绿色的文字框打了一大堆,对面却没有回过一句。 应时序真的不要他了,她一向霸道专横,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忤逆,而他不光犯了大错还对她撒谎,只是把他赶出房间算好的了。 谢鹤辞心里又酸又涩,啪嗒啪嗒掉着眼泪,他独自伤心了会儿,发现周昀把应时序床上的玩偶也带过来了,可能是觉得她不会买这种可爱而无用的东西。 他将脸埋在毛绒玩偶里,熟悉的气息包裹,像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时序……” “时序?” 应时序放下手机:“怎么了?” 祝妍疑惑地盯着她,不过没有过多纠结,问:“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今年还是在老宅举办吗?” 应时序神色淡淡:“我父亲已经提前邀请了他商业上的朋友,不过是借此机会扩张人脉谈几笔生意罢了。” 徐海月担忧道:“你一直没有结婚的意向,我怕伯父在那时候向你发难。” 众目睽睽之下,她百般不愿也得咬牙吃了这个哑巴亏。 应时序笑了,她笑得漫不经心,镜片闪过一丝寒芒:“联姻会影响万科的股份,他比我更要慎重考虑,就算他心里有了合适的人选,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程乐掏掏耳朵,不想听这些复杂的事,随口道:“你那个小情人呢?怎么没跟在你身边?” 裴知节没在,他说话就比较肆无忌惮:“之前见你当眼珠子护在手心里,这么快就腻了?” 祝妍在桌子下面踢他。 应时序十指相扣搭在腹部,她倒不至于因为这种小事生气,闻言平声解释:“犯了错,在屋子里静闭思过。” 程乐自从上次看见谢鹤辞脖子上恐怖的咬痕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人,背地里指不定怎么欺负呢,鄙夷道:“他才多少岁,小孩子不懂事很正常,你包容点,别把人气跑了。” “跑不掉。” “还有,他不是情人。” …… 应时序的生日宴举办的很热闹,来的全是名流贵族,不少财经杂志上才能看见的面孔互相谈笑,还有政界人士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她站在一旁,和来往的每个人都打了招呼,应知裴隐瞒了她受伤的事,自然不允许她在这种重要的场合坐轮椅撑拐杖,她微微曲起腿靠在墙上,表情看不出任何异常。 裴知节匆匆从巴黎飞回来,和身着礼裙的祝妍他们一起走过来,清隽的面庞泛着微红,飞机误点,他好不容易才准时赶到,将手中的礼物递给应时序:“生日快乐。” 应时序收下了,她打量盒子的尺寸和重量,有些惊讶:“难道是……” “嗯。”裴知节看着她,勾起唇角,“你喜欢的那幅画收藏在博物馆里,我没办法买下来送给你,只能临摹一幅,勉强看的过眼,不要嫌弃。” “谢谢,Season的作品是无价之宝,怎么会嫌弃。” 徐海月走到她身旁挨着她的肩膀,小声道:“小序,你的伤没事吧?” 她心思细腻,显然发现了什么,主动为应时序分担一些重量。 应时序:“几个小时,不剧烈运动没有大碍。” 她发现暗处应知裴背对着众人接了个电话,然后和路过的某位税务局局长说了几句话,就带着对方和对方的儿子朝他们这边走来,她轻轻皱眉,放下腿站直身体。 “咚咚咚。” 谢鹤辞以为是应时序回来了,跑过去打开门才发现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他迟疑地后退一步:“请问您是……” 中年男人冷冷俯视他:“谢先生是吧?我是应小姐派来接您的,今天是应小姐的生日,她和朋友在一起,忙不过来,让我带您过去。” 他的语气中带着微末的轻蔑,但是谢鹤辞并没有察觉,他知道应时序的生日就在这个月,但是没想到是今天,还好他提前准备了礼物,连忙道:“请稍等,我去换衣服。” 男人不耐烦地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谢鹤辞仓促换上衬衣西装,拖出床底的行李箱拿出木盒系上丝带装进袋子里,他以为应时序原谅他了,想也没想就跟着人上了车。 周昀察觉不对的时候已经迟了,他被擅闯别墅的盗贼引到后院,反应过来立马回到二楼,望着空荡荡的房间狠狠喘息,他阴沉着脸给应时序打电话,今天是周日,别墅留的人少,保镖大部分都和他一起排查去了,居然被人钻了空子。 谢鹤辞抱着礼物乖乖坐在后座,他忐忑不安,准备了好几十个道歉的话术,晚上天黑蒙蒙的,外面开始下雨,他看不清路,只觉得越开越远。 来接他的中年男人只顾开车,也不说话,车子里死寂一片,烟味弥漫,他呛得咳嗽了两下,激动的心冷静下来,渐渐感觉到哪里不对劲,试探道:“您好,请问目的地在哪儿啊?还要开很久吗?” 男人道:“快了,一个小时。” 听他这样说,谢鹤辞非但没有安心,反而更加警惕,他悄悄摸车门,发现车窗都锁死了,瞬间心都提起来了,强装镇定:“我不能闻烟味,可以开窗透透气吗?” 中年男人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伸手调下一点车窗:“外面雨大,会落进来。” 谢鹤辞“嗯”了一声,手指按在一串数字上,心中祈祷:老板,求求你了,接电话。 这边应时序才和另一个公司的董事长结束谈话,对方夸她年轻有为,明里暗里都是想和他孙子拉郎配,她不留痕迹揭过这个话题,转而提起开发区的项目,生意人的注意力很容易被长远的利益转移,立刻将其余的事抛之脑后。 她心中略感烦躁,长久站立的那条腿隐隐作痛,屋外暴雨雷鸣,大雨倾盆,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一股不好的预感萦绕。 她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男人,应知裴扶了扶眼镜,他将酒杯放在服务员的餐盘上,继续和旁人闲聊前朝她做了一个口型。 【老实点】 设置了静音的手机在衣袋亮起又暗掉。 宴会进展得很顺利,到了时间,灯光骤灭,有人推着巨大的蛋糕慢慢进入会场,烛火摇曳,白色和浅绿色的郁金香争相盛开,宛若一抹流动的裙摆。 “时序,你爸爸给你订的蛋糕有九层诶。”祝妍在她身侧说悄悄话。 “是挺别致。”应时序漠然道,“祝我九十大寿吧。” 祝妍:“……” 蛋糕不过是一种形式,她上前说了几句客套的感谢词后就下场了,众人也不是来吃东西的,借着给她祝生的理由凑近交谈,她有一句没一句地附和着,不留痕迹地看了眼表。 给家里那只小兔子的惩罚已经足够了,想必这个教训能令他印象深刻,往后再要做出那些愚蠢的行为前也得掂量掂量后果,至于他借的高利贷早就还清了这件事,还是告诉他吧,免得他总是担惊受怕的。 躲在角落吃甜点的程乐突然一顿,他眯起眼仔细看去,嘴巴越张越大:“等等,那不是……” 嘭—— 刺耳的声响突然炸开,众人吓了一跳,瞬间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转头往门口张望。 只见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少年趴在地上,他小小地“嘶”了一声,缓过痛后着急检查怀里的东西,发现没磕坏才松了口气,紧接着他抬起头,茫然环顾四周。 青涩稚嫩的面容暴露在灯光下,就像一只误入狼群的羊羔,应时序拿着酒杯的手指蓦地攥紧,她难以置信,随即扭头冷冰冰地注视着她的父亲。 应知裴走过去,皱眉问:“怎么回事?” 何骆拉着谢鹤辞的胳膊把人扶起来,恭敬道:“应董,这位谢先生自称是小姐的朋友,没带请帖,外面下大雨,怕把人淋坏就让他先进来了。” 他说得挑不出错,好似刚才重重推搡谢鹤辞令他出糗的不是他一样。 “哦?”应知裴饶有兴致,他招呼站在一旁不动的应时序过来,语气温和,“是你朋友吗?” 有人窃窃私语。 “姓谢?” “A市有哪个谢家?没听说过啊。” “不认识……哪儿来的骗子……弄得脏兮兮的,应小姐会和这种人交朋友?” 谢鹤辞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被当枪使了,低下头果断道:“不好意思我走错了。” 他的衣服能拧出水来,被何骆又推又拉,皱成一团,头发乱糟糟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上流社会的人,他在站起来的瞬间看见了应时序,却始终低下头当做根本不认识的样子,耳边传来阵阵讥笑,他扭头就要往出口走。 何骆挡住他的去路。 “这位先生还带了生日礼物,应该不会那么凑巧走错了吧。” 礼物? 众人往他怀中看去,袋子泡过水已经发软开裂,露出一截黑色的木头,实在不像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应时序终于懂了,她父亲带谢鹤辞过来就是为了专门羞辱他的,谢鹤辞身无分文,哪怕是用心准备的礼物想来也不会珍贵到哪儿去,心意无法衡量,世人用肤浅的目光去看,只会觉得廉价。 当一个人被扒光衣服站在闪光灯下会是什么心情?首先就是怨恨。 真是好一出挑拨离间的诡计。 应知裴摩挲指间的戒指,笑道:“来者是客,这位谢先生既然认识小女,那就进来吧。” 谢鹤辞刚要拒绝,按在肩膀的手掐得生疼,很显然,好戏还没上演,何骆不会让他这样灰溜溜离开。 “认识。” 熟悉的嗓音令他心头猛震,脚步声渐渐逼近,最后在他面前停下,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抬起来,应时序对上他的眼睛:“确实是熟人,先带他下去换衣服。” 眼尾一扫,何骆下意识松开谢鹤辞的身体,他稳了稳心神提议:“这位先生的东西先放在这里吧,拿着也不方便,我带他去更衣室。” 应时序心中冷笑,这是怕她掉包谢鹤辞买来的生日礼物,她不愿过多纠缠,放手时轻轻碰了碰谢鹤辞的手背。 谢鹤辞欲言又止,只知道自己好像又闯祸了,跟在何骆身后默默离开。 应时序捻捻指腹上的水渍,和她父亲视线交错,胸腔中有一股郁勃的怒火,让她如鲠在喉。 徐海月他们没料到这一出,都有些错愕,但他们谁不是人精,很快就明白应知裴想做什么,脸色不太好看。 “小序,我叫了车,让人带他从后门走吧。” 程乐低声道:“后门有人守着,没那么容易离开,还是待在应时序身边最安全。” 他皱眉:“他不是和你住在一起吗,怎么会落到伯父手上?” 应时序这才有时间拿出手机,她看到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不久前谢鹤辞给她打来的,找到周昀给她发的微信了解事情经过,神色阴晴不定:“我父亲就喜欢玩这种肮脏手段……既然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她低头瞥见那个木盒,墨绿色的丝带在上面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能看出主人包装时的细心,可惜在雨里地上滚过一遭,沾了灰。 谢鹤辞很快就出来了,他穿着不合身的西装,头发还没干,抿着唇被迫接受众人的打量,踉踉跄跄走到应时序面前。 他的脸色白得不正常,极力隐藏也能瞧出几分惊惶无措。 应时序比他高,投下的阴影将他整个人笼罩。谢鹤辞知道自己被骗了,应时序根本没有原谅他,也没有让他赴宴,他就这样傻傻地跟着别人闯进来,将她的生日会搞得一塌糊涂。 “不知道谢先生带了什么礼物,可否让我们观摩观摩?” 他听到几道意味不明的笑声。 应时序冷下脸,她正要出声拒绝,就听身前的人喏喏道:“好。” 谢鹤辞走过去拿起桌上的木盒,他一直垂着头看不出表情,解开木盒上的丝带,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所有人伸长脖子聚拢过来。 应时序不想别人看谢鹤辞的笑话,她按住他的手,在他耳边道:“你不用……” 哪怕里面装的是一片羽毛、一颗石头,那也是谢鹤辞的真心,不该被践踏,但旁人显然不会理解,他们只会用钱来衡量物品的价值。 每年她父亲为她举办的生日宴都是披着虚假外衣的名利场,她没有让谢鹤辞来,一是觉得没必要,二是祝妍她们早就准备好了明天补一场私人派对来庆祝,不用谈生意,不用穿礼服,只是几个朋友的聚会,到时候她会带上谢鹤辞,大家一起吃个饭聊聊天。 没想到现在会变成这个局面。 几十双眼睛盯着他们,在旁人品出不对劲之前谢鹤辞轻轻抽出手,他将锁扣解下,缓缓打开这个黑沉沉的木盒。 “什么……” “是什么?你看见了吗?” “啊!” 应知裴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那是一套无比美丽的首饰,圣玛利亚海蓝宝颜色深邃,明度无可挑剔,钻石镶嵌其中,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宛若一条盘旋沉眠的银蛇,比起当年伊丽莎白女王的项链耳环,少了几分高贵奢华,多了三分低调优雅,款式新颖,不落俗套。 谢鹤辞紧紧扣着木盒边缘,忐忑道:“老板,生日快乐,原本我想做一个皇冠,但是皇冠不能经常戴……是你送给我的那颗宝石,宝石给我没有什么用,留在我手里可惜了,它很漂亮,像你的眼睛。” 他确实没有钱,不过他还有母亲送给他的一对玉镯,哪怕父亲欠债逃跑,日子过得最艰难的时候母亲也没有动过变卖的心思,她说那是他姥姥传给她的,现在该她传给谢鹤辞了。 玉镯有两只,具体价格是多少也不清楚,等谢鹤辞找到另一半,就将其中那只翠绿的细镯送给对方。 温遇宁遇到了错的人,只希望她的儿子以后能遇到对的人。 谢鹤辞当了其中另一只,他不知道应时序喜欢什么,买了一堆亮晶晶的钻石,找到退休住在偏远乡村里的李爷爷,将自己画的样式图纸交给他。李荣秀做了四十年的首饰匠人,和他母亲关系不错,听说他是要送给喜欢的人当生日礼物,只收了他一点加工费。 “老板……”谢鹤辞小心翼翼道,“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 应时序一瞬不瞬盯着他。 谢鹤辞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xiele个一干二净,他正要合上盒子,应时序抓住他的手腕。 “给我戴上,我就原谅你。” 银针消过毒,她微微弯腰,方便谢鹤辞动作,耳坠在她脸庞摇晃,衬得她的面容昳丽逼人,谢鹤辞双手环住她的脖子,将项链的环扣牢牢卡在上面。 做完这一切他松开手准备后退,突然被人紧紧搂住腰按在怀里,他茫然抬头,一个微凉的吻落在眉心。 四周传来接二连三的抽气声。 应时序撩起眼皮,对上不远处应知裴铁青的脸,笑道:“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