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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5 友谊

    吴天帆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她从没告诉过别人。

    当初二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一个小混混拖进小巷强jian过后,她就对男人这种生物充满了生理性的厌恶,即使是靠近他们,吴天帆都有汗毛直立,满身冷汗的感觉。

    告诉过父母,被认为是不要脸,怕丢人之后,没有选择报警,她将这件事咽进了肚子里,自那之后,她疯了一样锻炼,练散打,长跑……然后高一一开学,她就向所有人公开了自己的性取向。

    她喜欢女人,讨厌男人,从骨子里就讨厌。

    虽然在公开之后,她就被老师叫去谈话、被所有同学排挤、被父母臭骂,被送去看心理医生、吃过药、被父亲打过……但她一点也不后悔,直到上了大学,大家的心态都开放得多,她的日子才好过了一些,而真正愿意和她做朋友的男生其实并不少,即使她和以前一样厌男,但好在没有男性一靠近就头皮发麻那么严重了。

    好友夏残无微不至的关照和陪伴让她感到心里温暖极了,她喜欢夏残的温柔,在她眼里,没有比夏残性格更好的女孩子了,她软软糯糯的,像个包子一样,身体又那么差,吴天帆总担心她会被人欺负,所以无论她去哪里,她都愿意陪着她。

    最开始还担心她和自己成为朋友会被那些嫌弃自己的人排挤,也担心她会厌恶自己,但后来发现她比自己还不介意这件事,吴天帆才放心了。

    大一结束时,吴天帆回想起从入校以来经历的种种,心中满是感动和欣喜,又心酸而伤心,放假前,她喝了好多酒,夏残一直陪着她,叫她不要喝了,但看她不管不顾地一直喝,夏残也没再继续劝了,只是准备了醒酒汤。

    醉醺醺的,吴天帆糊里糊涂哭着说了很多,她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恍惚间她甚至以为自己把心底最深处的那个秘密也说了出来,但事后问起夏残自己有没有撒酒疯,酒后会不会说了不该说的话,夏残就笑着把她说了什么一五一十地复述出来了。

    什么她十岁还尿过床、第一次练散打时被教练打哭了、跑步拉伤过脚筋也哭、她小时候可喜欢哭了、她讨厌父母、但她更讨厌男人、她过去过得可不好了blablabla……好家伙,她还说自己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以后一定要带夏残去家乡玩……好家伙,就差把自己卖了给夏残数钱了。

    不过还好,还好,她没有把她的秘密说出来,即使和夏残关系再亲密,她也不打算说这个,她已经想好了,她要把自己的秘密带进棺材里去,除了父母和当初那个该死的小混混外,没人知道这件事情。

    然后夏残抱着她安慰了好多,说以后有自己陪着她,她还有那么多的好朋友,生活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吴天帆心里暖暖的,她想,夏残真得太好了,如果以后有谁能娶到她,那该有多幸运啊,她想想就好嫉妒那个人。

    ……

    大三那年,突然有一天,吴天帆满脸娇羞地找到了夏残。

    那像秋天苹果一样的羞红小脸蛋,即使顶着一头短发,也掩盖不了身心散发而出的柔情,吴天帆就这样满脸温柔地看着夏残,把夏残看得浑身一激灵。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吴天帆要和她表白。

    正当她纠结如何婉拒吴天帆的时候,吴天帆拉着她的手,激动道:“夏夏,我有男朋友啦!”

    “啊?”夏残眨眨眼,有些呆呆地望着她。

    好半晌,她高兴地说:“那太好了,我们帆帆终于有对象了啊!”

    然后她才疑惑地道:“但是,你不是很讨厌……”

    于是她认识吴天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娇羞的神情:“他不一样的。”

    “是谁啊?我们系的吗?”夏残眨眨眼,八卦地看着吴天凡,笑道:“我好想知道,是哪家男孩子能勾走我们帆帆的心,我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害羞呢。”

    “不是我们系的,是法学院的陆念之,你见过的,上次辩论赛你们当过队友呢。”吴天帆笑道,“等改天我们一起吃个饭呀,对了,你什么时候也找一个男朋友啊,大学不谈恋爱真的可惜了。”

    夏残揶揄笑道:“我才不呢,我只喜欢学习。你们确定关系多久了?那家伙真是个人才,我从来没有见过讲话这么可爱的帆帆。”

    “前不久,那会儿我还不确定要不要和他谈,所以才没告诉你。”吴天帆脸红道,“他人真的特别好,我觉得可以试一试,而且我难得不讨厌一个男生,甚至还有好感……”

    夏残心底也为此感到高兴,她笑道:“那好呀,一定要好好谈一下,大学那么短暂,不试试可惜了呢。”

    “嗯。”吴天帆连连点头,满脸都是甜蜜。

    陆念之是谁,夏残一清二楚,毕竟大一时一起参加过辩论赛,夏残对这个逻辑异常缜密的男生印象很深刻,那场辩论赛他们不费吹灰之力打败了对手河谷财经大学的辩论队。

    不过那个男生看起来很木讷,除了辩论赛时见过他口若悬河,能言善辩的样子,平时几乎很少说话,又喜欢戴黑框眼镜,真不知道是怎么引起吴天帆注意的。

    于是秋天的某一天,三人约好聚了一餐,不过那餐夏残总觉得自己是去当电灯泡的,锃光瓦亮,亿千伏的那种能刺瞎人眼的电灯泡,于是之后吴天帆再约她一起吃饭时,夏残都以各种借口推脱拒绝,久而久之,吴天帆便不再提这事了。

    好在陆念之是真的喜欢吴天帆,夏残倒也放心了……毕竟吴天帆总是假小子似的,和她做朋友的男生不少,但是情侣之间那种暗恋喜欢的倒也真不多……当然,表白的就更是只有陆念之。

    夏残由衷感到了欣慰,因为为数不多的朋友恋爱了,她当然高兴。当然,如果吴天帆不总是劝她也谈一次恋爱,她就更高兴了。

    临近大三,压力一下子大了起来,即使是夏残也不能像大一那样随心所欲的,她早早决定好了要考研,势在必得的那种,于是本就喜欢图书馆的人这下子更是几乎每天都泡在图书馆了。

    但奇怪的是,她几乎每周末都要出去,因此家在外省每周回不去的吴天帆在周末这天总是看不到她人。

    她对此习以为常,直到有一次,夏残洗澡时,她的手机铃铃铃不停响电话,响了好几分钟,夏残让她帮忙接一下,说有事一会儿回电话,吴天帆看着那署名李涛的电话,有点恼火地接了电话。

    一般人都知道一直不接电话是因为有事情,这人怎么还一直打,烦不烦啊。

    但吴天帆还是礼貌克制地询问:“你好,我是夏残的朋友,她现在有事没法接电话,一会儿回给你,好吗?”

    那边沉默了一下,半晌,一个声音好听的男生回道:“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很客气的声音,吴天帆心里的火气这才消了,回了一句不客气,便挂掉了电话。

    不过心底有一些疑惑,她和夏残关系很好,甚至连她有什么男性朋友都一清二楚,毕竟她向来很警惕男生,而夏残身体又很差,如果有人对她动手动脚的话她甚至都无法反抗……而就她所知,夏残并没有一个叫李涛的朋友。

    难道是她……偷偷谈的男朋友?吴天帆的眼睛唰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于是等夏残洗完澡出来时,吴天帆笑道:“夏残,刚才那个打电话的男生声音很好听诶。”

    “谁啊?”

    “看备注是李涛m,怎么这么奇怪,人名后面还加一个字母……”说罢,吴天帆也学着夏残眨巴眨巴眼睛,道:“他不会是……”

    夏残听着她说的话,一边微微皱眉,一边又有些好笑,她哪里不知道吴天帆在想什么,当即道:“想什么呢,是辩论社的学弟,大概是有什么辩论上的问题想要请教一下吧。”

    “他打了很久诶,我听声音,他打了起码三四遍呢,说不定有什么急事找你,快给他回吧。”吴天帆说罢又笑道,“说起来,长得好看吗?性格好吗?如果好的话……”

    意犹未尽的话语,夏残随之补了一句,道:“就给你当小妾,陆念之是正宫,李涛是小妾,怎么样?”

    “哎呀说啥呢你,我说的是你……”

    “好啦别说媒了,我问问他什么事情,你去洗澡吧,快熄灯了。”

    吴天帆被堵得说不出话,只好蔫蔫地抱着睡衣进卫生间去了,她关门那一瞬间,夏残的脸色当即阴沉下来,等到里面哗哗的水声响起,她拨通了李涛的电话。

    对面的声音的确很好听,声音温和,带着一点点磁性,和尚知很像,夏残平静问道:“有急事吗?”

    李涛有些害羞道:“主人,狗狗想你了。”

    在她在黑炎看了两年调教后,终于觉得,不实践的话此种行为毫无意义,赵无给她推荐了十个S级的m,她没有过多思考,当李涛走到她面前恭敬跪下,亲吻她的脚时,夏残选择了这个人。

    因为他温和的气质很像尚知,性格像,声音也像。

    不过终究是差了一点,李涛的性格更软,声音更柔,不像尚知。

    尚知只有在对待她和纱纱时才那么温和柔软,任他们揉捏。

    李涛对所有人都这样。

    而今天,李涛突然打电话的行为瞬间将夏残对他的一丁点好感度降为负数。

    夏残听了理由,眯了眯眼,但语气却更温柔了些。

    她道:“这就是你打电话的理由吗,如果是的话,我知道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周末宾馆见。”

    “好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