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问11-折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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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三下敲门，教师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抬起头看了一眼，一个一看就像不良学生的女孩子吊儿郎当的站在门口，耳朵上穿着耳钉，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这副模样在重点中学的刻板老师们眼里是炸裂的。 更炸裂的是副校长跟罗老师说这个女孩是来替一桩大案子做问询工作的，罗老师只觉得她的三观都被倾覆了。 “我该怎么称呼你？” “叶铃淇。” 女孩吐出了蓝莓棒棒糖，满牙的紫色，让罗老师不禁皱眉。 “呃……你在，乌尔姆警察局，是什么职位？” 叶铃淇把林战的警官证往桌子上一丢，罗老师捧着警官证在太阳底下转了好几圈，确认了薄膜水印是真的，依然不敢置信。 “罗老师。”副校长很懂她的心情：“那边市局刑警支队来了电话，小叶同志确实是他们外派过来的，你就回答该答的就行。” “那你要问什么呢？”罗老师尴尬的推了推眼镜。 “A19级B04班季小月，A23级B01班卫子成，印象？” “啊？”罗老师吃了一惊，她掏出历年来的毕业相册挨个名字看过去，终于找到了对应的那张脸：“是的，卫子成是我带过的学生。但是…季小月的班主任已经辞职了。” “印象？” “卫子成那会儿在上初中，是个长得秀气的，学习成绩也比较好。家里据说是做买卖的。在学校也不惹事。当时是有个高年级的女孩子大张旗鼓的追求他，你等等……” 罗老师出了一趟会议室，再回来的时候抱着一个大纸盒，上面写着A23B01。纸盒掀开，里面什么都有，旧手机，小说，情书，杂志…… “我们B01班可是尖子班，是不允许学生在学校搞这些的。哦，这个！这个是日记本是卫子成的。”罗老师粗略的翻了翻，浑不在意的总结道：“全都是知慕少艾那点事儿，和学习无关，被发现肯定会被没收的。” 小叶接过日记本，一页一页的翻看着。 “我有点印象了，卫子成这个孩子确实很受欢迎啊。那会儿不像现在，还是很流行这种脆弱白皙的男孩子长相。他学习很好，又不爱说话。经常有平行班的女生给他递情书。季小月是一个像校霸一样的女孩子，仗着家里和校长有点关系，行事作风非常任性，经常欺负女生，名声很差。有一次她在走廊扇一个女孩子的耳光，卫子成路过拦了一手。这事儿就闹到了年级主任那里，导致季小月被狠狠的处罚了一次，还通知了家长。他俩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有的过节……” “过节？” “对啊。他俩最开始闹的是挺不愉快的。卫子成还和我告过状，希望我去和那个小太妹父母谈话，让季小月离他远点。”罗老师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 “本子，不是，卫子成的，季小月的。卫子成的名字，许多。”叶铃淇疑惑的问道。她看着封面是卫子成的名字，可实则里面是粉色的纸张，还画了许多卫子成的漫画头像，两个人的名字中间用心串了起来。 “是这样的。因为后来季小月喜欢上了卫子成那个孩子……” “为什么？” “嗐，少年人的情愫哪有那么多理由呢。季小月总找卫子成的茬，她也不欺负别人了，就欺负他一个。卫子成那孩子也很怪，挨了欺负也不和家里讲。季小月不许别的女孩子追他，还对他公开表白，给他写情书，可卫子成把那些东西要么丢掉，要么上交。直到有一天，卫家发现了卫子成身上的伤，于是就给他转学了。前前后后才一个学期的事儿。他们家长严肃的找到了我，我才能想起来有这么个事儿。” 叶铃淇不理解，她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日记本。她倾向于猜测季小月对卫子成是一种折磨，可是本子上的少女情怀，又做不得假。 故事违和的点就在于，按照陈午昂和Lika的说辞，是卫子成在舔季小月。而罗老师的说辞，是季小月单方面折磨，爱慕卫子成。 “那个……我能问一个问题吗？”罗老师吞吞吐吐的问道。 “嗯？”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看着年纪不大，怎么会替警察局做事？” “卫子成，学校，有心理辅导吗？”叶铃淇没有兴趣回答这个问题。 “……”罗老师有点不爽，她以为叶铃淇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小女孩，没想到做派拿的这般高，她的问话理都不理。可不爽归不爽，她还是点开了教职工系统，搜索了卫子成的名字之后，找到了三次卫子成在校内做心理疏导的记录。 “我要，看文件。” “呃……这合规吗？” “当事人，谋杀案，已死。合规。” 叶铃淇也不知道合不合规，但是她懒得求证，反正也没人追究她。主打的就是，灰色办案，停职查看。 罗老师无奈给副校长打了个电话，得到了批准，把心理辅导的文件打印下来，交给了叶铃淇。 四点的时候，林战准时来接叶铃淇，他想询问调查结果，可似乎小叶因为困惑陷入了深深的自闭中，和外界彻底断绝了交流。 直到在酒店包间见到了周甜，叶铃淇才重新聚焦了眼神，和周甜乖巧的打了个招呼：“周甜姐～” 好家伙，小女孩还有两幅面孔。 周甜高冷的外表被这一声姐直接叫出了温柔的微笑。她按照檀鉴次发来的菜单，给小叶点了一桌她可能会爱吃的菜。 小叶低头干饭，不言不语。周甜和林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两个在各自领域都极其优秀的男女，丝毫没有相见恨晚的感慨，只有各自的骄矜自持。周甜言语强势，林战以退为进不卑不亢。言语交锋间全是给对方挖的坑，一点柔情都无。 周甜得不到优势，心理微微恼火，她转换了话题，假装关心起了案子： “小叶，你今天问到什么了，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你提供一个思路。” 叶铃淇干完了饭，终于还是和自我较劲和解了。她隐约觉着周甜和季小月的性格有一丝相像之处，于是便间接的将罗老师给她说的总结了一遍，又把文件递给周甜和林战，让他们换着看一下。 心理辅导的内容的确有点令人费解。卫子成的原话几乎都是在控诉季小月的差劲。 第一次辅导的部分原话： “怎么会有这么糟糕的女孩子，简直是渣滓。仗着自己是高年级的，她就在走廊里，当这么多人面揪我班语文课代表的头发，说侮辱她的话。我出手阻拦怎么了？她竟然放话威胁我！她是不是以为自己背景硬就可以无所顾忌的校园暴力别人？她休想，我就是要把事情闹大。” “是，我是对她做了什么。我威胁她，若再欺负别人，就把她的事迹发到网络上，她校园暴力别人，就别怪别人网络暴力她。” “我做了。我真的做了。我把她的事迹发到了各大学校的校园论坛上。他家光是帮她删帖就删了一个月。她对我气急败坏了，天天sao扰我，真恶心。烦死了。我已经上报了班主任，让学校找她家里谈话。” “但是她的存在当真影响我学习，我现在完全没办法沉下心学习，只要一想到她变着法的堵我，捉弄我，我连上学都战战兢兢。她简直就是心理变态！” 第二次辅导的部分原话： “她是神经病吧，竟然宣称从此就只欺负我一个人，让我有本事就把她欺负我的事儿再发到校园论坛上。她身边全是社会人，天天放学堵我，羞辱不成就动手。让那些小混混摁着我，然后她亲自打我。难道这样的人不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吗？” “我不说，我不会跟家里说这些。从现在起，这就是我和她个人的斗争了，我必须要想办法让她亲口跟我道歉！” “报警？我不！就算是警察来了她也不会有一丝愧疚，可我要的是她对我真心的道歉。” “我总会有办法，我就是很烦。我的月考成绩直线下降，就为了个这样一个女人，天天想破头就为了和她斗智斗勇，真不值当！” “告白，你是说她对我？根本不是这样，她就是见不得有女孩子喜欢我，他希望我成为臭狗屎，无人问津。她公开的表白我，就是为了给其他女孩子吓退。让人知道她这种人和我不清不楚，坏我名声罢了。为了欺负我，她这种人什么做不出来？” 第三次辅导原话：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灌我酒，我打她了，我不是故意打她的，我只是想推他一下，因为她摸我……但是我下手重了，当时好几种酒，被生灌下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完了，她如果报警说我打她，那我就废了。我已经等了一个月了，我在等惩罚，她怎么还不报警。也不找我家长。我现在就如同等待被审判的罪犯，没有一天是能过的好的。 “除了打她…我不想说，我真的不想说。啊啊啊。” “会怀孕吗？我是说，就只是进去了，但是最后射的时候我拔出来了。这样子多大概率？” “她好像是第一次，我手里摸到血了，大概要赖上我了。我怎么办啊？我不喜欢她，我恶心她恶心的要死。她也打了我的，我身上还有伤，警察会信我是防卫吗？我不会要身败名裂了吧？” “她这种烂人怎么会是第一次，我也不记得了，可能是我自己的血。是这样的吧，是我自己的血吧？” “她现在天天威胁我，说可能她要怀上我宝宝了，如果那样的话，就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对她做了什么？我要疯了。我求她去做个检查，我天天给她发信息，她不回我。怎么这样，啊啊啊啊！我该怎么办？医生，我该怎么办？我不敢跟家里说了。家里发现了我身上的伤口了。我感觉……我好无力啊……” （完） “……”周甜和林战看到了这三份文件，脸色一个比一个困惑。 “我很难评。”周甜一言难尽的说道：“你们调查的方向是什么？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纠结季小月和卫子成的关系有什么意义吗？我没懂。” 林战喝了一口甜酒，可惜甜酒只能冲刷他的味蕾，并不能洗涤他的眼睛。这些中二时期的幼稚发言，他看了会让他想起自己初高中时的幼稚言论，实在令人尴尬。可无论怎么说，卫子成和季小月这会儿太小了，尤其是卫子成，才初中，就弄到了这个地步，这对于家教良好的周甜和林战，还是挺难评价的。 “檀队坚持要往这个方向调查的。他认为张国军和卫子成都是因为同一个秘密被灭口的。而这个秘密说不定和毒品渠道有关，现在关于这个秘密的希望就在季小月和文小小身上。文小小在绑架案后已经进入了高度不配合状态。而季小月成了唯一的突破点。可季小月回避和卫子成之间的感情，只有打破季小月的心理防线，唤醒她对卫子成的往日情感，她才有可能张嘴说实话。” “好，我明白了，所以你们是想借由调查卫子成，来分析季小月当时对卫子成是个什么情感？或者说，卫子成对季小月是哪种喜欢？” “是。”林战答道。 “我不是很懂男人，只能评价一下季小月。单论这三份文件的话，我觉得季小月对卫子成肯定不只是折磨。” “啊？这不就是单纯的折磨，rou体的和精神的？”林战皱着眉头，他完全没跟上周甜的脑回路。 “这很明显啊，她只欺负卫子成，还不让别的女生追他，跟他发生了关系也没有告他强jian，就是心里对他不一样啊。” “什么？”林战反对道：“她只欺负卫子成是因为卫子成挑衅了她的权威，还毁了她的名声。这是肆意报复。不让别的女生追他是为了孤立他。而发生了关系故意拿怀孕的事吊着他，就是吃准了他不敢跟人说，天天拿这事儿对他进行精神折磨。事实就是季小月的就医记录里没有堕胎这一项。而医学上来讲，处女膜破裂流血的概率非常小，说不定只是季小月当时生理期，故意在讹卫子成。” “你这个推断就是先入为主，你认定季小月是一个会向别人校园暴力的女流氓，于是以最坏的可能性想她。” “并不是，我亲自审问过季小月，她对卫子成的死漠不关心。她根本就和双胞胎jiejie文小小一样，心底都有冷血无情的一面。我一直都不认同檀队的想法，所谓的唤起她对卫子成的旧情可以让她开口，她对卫子成根本没有旧情！只有戏弄。” “那你站在男生的角度讲，卫子成对季小月是什么感情？”周甜困惑的问。 “自然是厌恶。” “可是你刚刚在给我讲案子的时候，说卫子成在多年后和季小月相遇，对她是单方面追求的状态，这怎么解释？” “季小月的母亲是以前的大明星Anne，她本人相貌确实不错。一个男生，初中讨厌的女孩子，突然间变好看了，重新追求也正常。” “这正常吗？”周甜就差把地铁老头手机的表情包贴在脸上。 “也许就是为了弥补曾经差点让她怀孕的愧疚。或者也是想吊到季小月之后，再把她甩了，为了解气。女人真的别太把男人的追求当回事。就是打怪升级而已，根本不是为了得到女人的爱。男人的目标是得到那个女孩，向别人证明他有这个能力，而不是为了所谓的爱。”林战的评价十分犀利。 “你也是这种男人吗？”周甜皱着鼻子问道。 “什么叫我也是这种男人吗？是个男人都这样。只是女生看太多偶像剧了，喜欢给自己加滤镜。闭着眼睛想也知道，偶像剧和青春小说里的男主都是女作者写的。男人的世界就是很功利的。追求你，就是看上了你身上的价值。如果你不是外交家，家庭背景也不优渥。单论性格和脾气，你觉得会有那么多男人……”林战这大实话说的过界了，好在他及时止住。和周甜这类女人说话，总是会被她的三言两语挑拨起情绪，你总是会觉得她不是在就事论事，而是在有意攻击你。 “当然周小姐的个人素质也十分优秀，相貌端庄大气，就算没有家庭背景，男人也会对你趋之若鹜。” 这弯儿拐的生硬，可周甜也懒得和他计较。她原本很确定季小月和卫子成是双向暗恋的关系，但是经过林战一番男性视角的论述，她又吃不准了。 “小叶，你怎么看？”周甜问。 “与我无关，可以，假装有，感情。试探，季小月。” “哈哈。”林战直接笑了：“你竟然问叶铃淇对男女感情的看法。她在这方面只有八岁的心智，她能理解什么。不过她果然是个实用主义者，线索理解不了没关系，会用就行。比如这三份私人心理咨询文件，想调阅是需要走局里的程序的，她都能把这玩意诓骗出来，有什么空子是她不会钻的。” “什么？你就纵容她了？没走程序就调阅文件？回头学校找麻烦，谁来担这个责任？”周甜十分不认同这种公然破坏规章制度的行为。 “等我回去补一份手续就可以了，我还是很赞赏小叶的灵活变通的。不然这一趟来回七八个小时，折腾个寂寞。” 周甜和林战话不投机半句多了，今晚就没有一个意见是能达成一致的。吃过饭，小叶跟着周甜回了家，林战也回了j城的父母家。 入了夜，周甜给小叶的床铺整理好。她回到客厅发现小叶正蹲在她的半身书柜前发呆。 “喜欢哪本？可以带走。” 小叶的手指点了点李银河的那套丛书。 “你喜欢李银河？”周甜颇为意外。 “不，《虐恋亚文化》，这本。” “嗯？”周甜疑惑着抽出了哪本书，她家里有许多书从未翻开过，比如这本。 开篇序言就震惊了周甜。 “虐恋”这个词英文为sadomasochism，有时又简写为SM、S－M、S/M或S&M。这一概念最早是由艾宾（Richard von Krafft－Ebing，1840－1903）创造的，是他首次将施虐倾向（sadism）与受虐倾向（masochism）这两个概念引进学术界，使之成为被广泛接受和使用的概念。” “等一下？你为什么想看这个？檀鉴次那个兔崽子怎么你了？”周甜心中警报大作，她怎么也不敢相信，一个单纯的18岁少女会好端端的对这类书籍感兴趣。 “让我，看看。”叶铃淇坚持。 周甜心底浮现了一个不好的预感，她一把撸起小叶的袖子，看到了上臂一道道手指捏出来的抓痕。四道紫色的印子，无比清晰。她心下一凉，二话没说掀开了小叶睡袍的裙摆。就在少女的大腿内侧，皮肤的青紫色磨伤残忍地呈现在了她的面前，靠近下体处竟然还有一点烟头烫伤的痕迹。 ！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周甜的内心巨震，她浑身发抖，对檀鉴次心凉个彻底。 “伤，快好了。疤会消失。”叶铃淇平静的说道：“书，周甜姐。” 周甜颤抖着把书交给女孩：“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做主。” 说完她在女孩身体各个部位拍下了局部照片。 叶铃淇回屋子里细细品读这本经典著作。可周甜却无法平静。她缓了半个小时，还是忍不住给檀鉴次打了一个电话。 “睡了已经。”那边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檀鉴次，我正式警告你，明天早上七点你如果没能准时出现在我家，那么你休想再见到叶铃淇。” “哈？发生了什么？”电话那头一脸惊慌。 “挂了。”说罢，周甜就很决绝的摁断了电话并拉黑了檀鉴次。 她躺在床上没办法入睡，于是又折腾起来给认识的法医朋友打了视频通话。 “Jane，好久不见。对，我有一些事想问你。” ……（略） “是的，周小姐。按照您发来的照片，手臂上的手印，一定是一个成年男性的大手用力抓握造成的，根据伤痕鉴定分析，被害人一定在承受伤害的时候进行了奋力挣扎，可施暴方为了进一步控制他，才会用力至此。而大腿内侧的磨痕，不排除绳索摩擦的可能性，尤其是这里，看起来像是坚硬东西勒进了皮rou，应该是为了更好的控制受害人，比如固定她的大腿张开，捆绑住了女孩子的大腿根。而那个圆形的疤痕，虽然图片拍得不清楚，可如果您描述的男性恰好抽烟的话，那么不排除是烟头留下的烫伤。” “所以就是我猜想的那样没错吧？” “您说受害人自己主动寻求性虐科普书籍，这就是自闭少女向外散发求助的信号，幸好被你发现了。” “可是……我这个男性朋友，他的身份，让我实在联想不到他竟然是个这样的畜生……”周甜还是崩溃了，她以后要怎么面对檀家。 “请问您这个男性朋友有没有受过心理创伤？” “有……十年前，他的确有个案子，案子的被害人和女主还是姐妹关系。” “那这个案子是否涉及到性虐成分。” “是的！被害人当时被强jian，之后又被杀害。” “而您和您这位男性友人，这十年之间交往甚少是吗？” “是……”周甜捂着心口，那里咚咚直跳。 “如果一切都吻合到这种程度了，那么即使我们不愿意相信，这也就是唯一的事实。人在受到创伤之后会变的。更何况哪有人会想执意收养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自闭症少女。” “合理了，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周甜绝望的挂掉了电话。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至交好友，前任男友的弟弟，会是一个这样的人。 而她当初对这个收养关系的纵容， 分明就是把女孩推进了更深的深渊， 周甜难耐良心的折磨， 她失眠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