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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只留了床头小灯,昏黄的灯光下,她看到自己的助理正蜷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周围一切都很安静。刚刚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什么痕迹都没留下。叶鸿声那句分手一出,苏雨童就呆住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叶鸿声说得清清楚楚,声音冷静。她僵立在那里,连要他重复一遍的勇气都没有。但她已经条件反射地说出了口:“你说什么?”话出口的瞬间一切就无可挽回了。叶鸿声又说了一遍:“我想分开。”要他说多少遍,都是这句话。苏雨童问他为什么,叶鸿声只说他们不适合在一起,分开对两个人都好。苏雨童第一反应就是——“你以为苏星子要离婚了,就会轮到你吗!”叶鸿声看她这样,只觉得很可怜,却不再觉得她可爱了。当然,苏雨童其实完全不必让人觉得她可怜。她年轻,健康,又美,唱出了几首到处都能听到的单曲,大多数人希望有的她都有。苏雨童哭了,然后摔东西。把桌子上放的水果零食饮料餐具呯呯呯摔一地。之后他们两个吵了什么她不太记得了,连助理都被她吓住了。叶鸿声走了他们不敢放她一个人在这里。现在她醒了,之前的一地狼藉已经收拾好了。苏雨童爬起来,拿手机打电话给叶鸿声。叶鸿声很快就接了。“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苏雨童总算想到了除了苏星子,世界上还有别的女人。叶鸿声说:“没有。和其他人没有关系。”他就是不想再继续这段感情了。“真的?”苏雨童哭不动了,声音哑哑的,像得了重感冒一样。她还不太习惯分手这件事情。之前她和叶鸿声也吵过,但过几天叶鸿声总会回来哄她。“真的。”叶鸿声肯定说。听到没有其他女人这个答案,苏雨童的声音顿时舒缓了。叶鸿声又劝了她几句,确定她情绪稳定,才挂掉了电话。叶鸿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但怎么都睡不着了。只有这时候,他才能尽情释放自己的后悔。后悔像毒药一样,最适合在一个人,睡不着,凌晨时间不着边的时候毒害自己。他本来是想过年之后再和苏雨童谈分手的事的,中间有个冷却的时间。他更希望苏雨童自己发现他们不适合在一起。就在苏雨童在舞台上唱着安可的时候,他听到了倒计时,不是新年的倒计时,是忍耐的倒计时。苏雨童在舞台上表演得全情投入。那件洁白的森林女神一样的婚纱包裹着她,那条叶鸿声送给她的项链在她锁骨间闪耀。灯光照下来,一丝阴影都无,她光彩照人。选服装的时候,苏雨童特意要这件婚纱压轴。她告诉叶鸿声选这件婚纱理由是——苏星子结婚时穿的这一款。对于这种行为,叶鸿声都懒得评论了。他若是提议苏雨童换一套,那必然又是一场以他的妥协为结局的争吵。他大可省点力气。从这个意义来说,苏雨童成功地让他对苏星子过敏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句。“你看,verawang的春夏最新款刚出来,还有其他大牌可以选,西太后怎么样?更适合舞台风格。”他把这么gay的话都说出口了,苏雨童还是无动于衷。“我真的觉得这一套婚纱很漂亮嘛!”她的理论是,这不是一种病态的关注,而是证明她有勇气正面面对。叶鸿声认为这就跟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一样搞笑。区别是说吃饱了再减肥的人知道自己在说笑话,苏雨童是认真的。所以当苏雨童穿着那件婚纱,在舞台上把她自己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时候,叶鸿声只听到了倒计时。不过叶鸿声后悔的不是他忍耐不住提前分手,他后悔的是和苏雨童的开始。一开始苏雨童病得没这么重,但越和他交往,她越沉陷在一种复杂关系的幻想中。她夸张放大他对苏星子的感情,然后她再去战胜这个幻影,用来证明他对她的感情。如果他们从一开始就没开始,那她未必还会产生这些戏剧化的心理。这让他羞惭——他还是会感觉羞惭的。苏雨童太年轻,对男女关系还缺乏洞察力和远见。是他在一开始做错了决定。“呃……”他长叹一声,用拳头抵住额头。他又有什么资格说苏雨童看不透男女关系。叶鸿声安详地躺在床上,默默地吐槽自己——你不也是把每段关系都搞得一团乱吗。他正静静地漂浮在这片悔意的死海上,一个电话又打断了他的自我忏悔。电话是牛广彦打来的。他直奔主题。“你和苏雨童分手了?”“分了。昨天夜里。”“不会复合了?”“不会。”叶鸿声问:“你怎么知道的?”“苏雨童的人打电话来骂我。”“你该骂回去。”“我骂回去了。谢谢。”“苏雨童没事吧?”“没事。就是把眼睛哭肿了,上不了镜。”叶鸿声不吭声了。牛广彦本来应该安慰叶鸿声几句的,不过他觉得叶鸿声可能并不需要安慰。何况他现在说不出违心话,他正在憋着那句分得好。“我不会和二十五岁以下的女人谈恋爱了。”叶鸿声忽然说。“你这是搞年龄歧视。”“准确说,我都不想谈恋爱了。”叶鸿声说。牛广彦终于笑了出来:“我原来以为你一点不受伤的,现在看来内伤很深啊。只不过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情伤。”牛广彦心满意足地嘲笑了叶鸿声一通。他们都没提之后怎么对外面交代。之前叶苏恋太高调,三天两头街拍上头条。苏雨童的粉几乎都是这一对cp粉,把叶鸿声前几任女朋友和绯闻对象踩得跟残花败柳一样,踩陆颜年纪大,老女人;踩华丽娅贱,倒贴。叶鸿声遇到苏雨童终于眼光好了一次,用上了一辈子的审美云云。这不能全怪粉丝太疯魔,强力的宣传炒作,再加上叶鸿声和苏雨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