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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子头上,这让她就很为难。“父皇,我……我与前安远侯夫人毫无干系,且她身份特殊,突然为其指婚,恐怕……唔……”幼宁拨弄指边杯盖,犹豫该如何说。纵然她于情难以苛责太上皇,也不代表能为太上皇做这种事。谁不知太上皇习性,万一为人指了婚,他又来兴致,再来个春风一度,岂不是明晃晃打男方脸,那时可就是结亲不成反为怨偶了。思索再三,幼宁抬首:“父皇问过那位夫人意见吗?”“啊?”太上皇呆。“那位夫人……可有什么打算?是由家中安排,还是已有心仪之人,父皇都没问过吗?”“呃……”太上皇继续愣住,心中琢磨,按照美人那种说法,她心仪之人不就是自己?可自己这把年纪了,着实没兴趣再纳妃啊。思及此,他心中简直得意又烦恼。幼宁露出无奈笑意,“父皇什么都没问,就想直接为那位夫人做主吗?这可不好,不然这样吧,午后我传她进宫一趟,亲自问问她。”“哈?别……”太上皇反应过来后忙要阻止,可惜出声太晚,幼宁已经派人去传了花,见他满脸不安还安抚道,“父皇别担心,我不会将你的事说出的,只旁敲侧击问几句。”太上皇几度踟蹰,终究没能将真相道出。要让他承认自己被美人下套给睡了,简直比要他的命还难。幼宁没处理过这种事,她才十七,纵然皇后当了几年,但所做最多也不过管管宫务,那些命妇寻常事并不敢麻烦她,别说赐婚这等旨意。为此幼宁特意前去请教了番太后,倒没直接说太上皇又祸害了人,只将这位前安远侯夫人的情况大致道了遍,请教若要为其赐婚,该注意些什么。心中有了些成算,幼宁才回凤仪宫准备接见。秋日午后不燥不凉,微风习习,前安远侯夫人温仪迈过宫殿大门,便觉格外舒适。只见殿中轩窗大敞,未燃熏香,内垂流苏,四角摆置落地瓷瓶,其余摆设亦以清爽为主,不多,贵在精,很是大气开朗。她微微抬眸一瞥,就见少女着皇后常服于上首落座,腿间搭了块薄毯,面容娇妍,唇角含着淡淡笑意,令人如沐春风。“刘温氏拜见皇后娘娘。”温仪盈盈揖首,举手投足仪态万千,温婉可人,确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温夫人请坐。”按规制,温仪仍为前安远侯夫人,自然不能称姑娘,但幼宁以其娘家姓氏相称,已经代表了心意,温仪微微一笑。幼宁特令她不必垂首,缓慢而不失礼地打量了人一会儿,心中不得不承认,温夫人这般年纪都还有如此美貌,可以想象十多年前该是何等风姿,无怪会遭人觊觎。寒暄几句,温仪道:“不知皇后今日传臣妇前来,是有何旨意?”幼宁当然不能直接说想要为她赐婚,问她可有心仪之人,她先道:“温夫人也不必一直如此自称,寻常些便是,说来,本宫是有件事想请温夫人帮忙。”“娘娘客气了,请讲。”“温夫人也知,陛下从今岁起取消选秀,不再选妃入宫。”幼宁慢言细语,观察温仪神色,“但京中各府都有不少适龄待嫁娶的儿女,本宫想,不若另举办一场宴会,玩乐之余,也让各府儿女有结识之机,彼此留个眼缘,如此总比日后单拿生辰八字上门相合得好。”说着,幼宁展颜,“温夫人觉得此举,好是不好?”“自然是好的。”温仪眼含秋水,脉脉带笑,“娘娘此举是为我们大周儿女着想,我怎会听不出,不知娘娘是想要我做什么?”幼宁朝她颔首,“此宴我欲命名红豆宴,宴请之人多而广,如今本宫有孕在身不宜太过cao劳,太后太妃等年事已高有心无力,所以想请温夫人帮忙主持此宴,打理一二,不知温夫人意下如何?”温仪虽奇怪自己与皇后素不相识怎会将此事交给自己,但也不会推辞,直接应了下来。如此,幼宁才道:“其实红豆宴请的,也不全是一些青年男女。本宫记得数月前温家才为你求了道旨意,只要温夫人想,可另行嫁娶,若这次红豆宴中……温夫人有什么想法,直接对本宫说便是。”幼宁此话也不算隐晦,甚至可道直接,令温仪怔了怔。这才是本意了,想明白这点,温仪反倒轻松下来,她抬起黑而浓密的睫毛,轻轻扇动,“娘娘,可是太上皇对您说了些什么?”幼宁一顿,笑道:“温夫人此话怎讲?”周遭只有青嬷嬷与杏儿等几个皇后亲信,温仪便不避讳,“看娘娘神色,太上皇应该对您说过我与他二人的事。”幼宁:……这位夫人似乎有点彪悍,与她温婉明媚的外貌不大相符。她十分艰难地轻轻点头,温仪愣住,露出似涩似苦的表情,一闪即逝,“这是太上皇的意思吗?他让娘娘您为我相看人选,好嫁人?”差不多是这么个说法,幼宁虽然未应,但直白的神色袒露无疑。温仪自嘲一声,“既然娘娘都知道了,那该明白,以我的身份已经不配再得良人,私下与人苟且,怎好再去祸害他人。”她停顿了会儿,“只是有些对不起太上皇,我因私算计了太上皇,令其失了颜面还不得不帮我,没想到太上皇最后还会为我着想。罢了,还请娘娘您帮我转告太上皇,我对不起他,不值得太上皇和娘娘如此相助,明日……我就自绞青丝,去道观修行,以消罪孽。”幼宁:……等等,怎么就突然到这么严重的地步了?不对……这段话信息量好像有点大?正懵滞中,幼宁就瞧见这位温夫人起身抹了眼角泪水,垂首准备告辞往殿外走去。没想到不知何时守在附近的太上皇突然冲了出来,拽住人就不放,两人对视半晌,太上皇扭扭捏捏道:“你……若不想嫁人,不嫁便是,我、我也从未觉得被算计过什么。”温仪露出含羞带泪的笑,“我还以为您已经厌弃了我,所以迫不及待让皇后娘娘帮忙,让我嫁出去。”“胡说!”太上皇十分严肃,“你年纪轻轻,我那是想要帮你,怎能叫厌弃。”“可是……”温仪神情有些难受,“您明知我的心意,却还如此,不是厌弃是什么……”心意?什么心意?幼宁感觉自己似乎生活在梦中,毕竟……眼前的一幕对她冲击着实有点大。并非她想象中的父皇强迫了温夫人,怎么好像是……温夫人对父皇求而不得,然后就……强迫???再等等,温夫人最初还好好的,方才一瞬间就突然就说到什么落发绞青丝、去道观修行,不会是察觉到什么,然后特意做给某些人看的吧?一连串的信息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