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给我撸

    12月的北方很冷，我叠穿毛衣，风衣和白色长款棉袄，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

    恍惚间我看到一个人影。

    我好像眼花了，或者说我希望自己眼花了。可惜没有。

    我立在原地，他向我走来。

    他的每一步都那么沉重，压在我的心上，沉得让我喘不过气。

    随着他的一声“阿燃。”时光好像回到了无数个七年前这样的夜晚。

    春节后的一天，家里来了很多人。

    农村过年前后流行走亲戚，大聚在一张桌子上谈天论地，热热闹闹。

    刚开始我并没有注意到他，直到其他人都散了，饭桌上只剩父亲和少年。

    我站在镜子前摆弄我的头发，听父亲说着，“燃燃身边的朋友，总是阳光温柔的人。”

    我的朋友温柔？我拿着梳子沾了点水，继续摆弄头发。

    梳完头发父亲叫我出去玩。

    少年好像看了我几眼？记不清了。

    这是我对那次见面仅存的记忆。

    后来听mama说他是远房亲戚家的孩子，叫刘沈皓，说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过。

    我告诉mama她这次买的橘子很酸。

    三年后，我上了高中。

    那个时候他高二。因为长相出众，学习也不错，在高二年部算小有名气，但据说特立独行，谁也不爱搭理。

    后来他和人打了一架，虽然回家反省了一个月，但一个人撂倒三个体育生，让他一下子在学校出了名。

    从那之后，没人敢招惹他。

    爸爸让我和他保持距离，我说没必要。因为我们两个在学校几乎碰不到面，碰面也当陌生人一般。

    风平浪静的半年，酝酿着一场可怕又肮脏的噩梦。

    高一下学期文理分班，我的新同桌是个叫李瑞的男生。他是典型的好学生，成绩好，脾气好，从来不惹事。

    我俩都是英语课代表，所以经常一起出入老师办公室，一起讨论问题。

    渐渐的开始有人说我们早恋，一传十，十传百，甚至班主任也找过我，但其实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我认为。

    有天放学，李瑞等我一起走。

    看着眼前的情书，我愣了两秒，情书哎，我有些雀跃的伸出手。

    “在干什么？”

    这是刘沈皓半年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他握住我的手腕，“以后离她远点。”

    李瑞张开嘴，却最终没有出声。

    就这样，人生中第一封情书，我连碰都没碰到。

    “你干嘛？”我很愤怒，想挣脱他的手却甩不掉。

    “喜欢他啊？”

    “关你什么事。”

    不欢而散换来的是他阴魂不散。间cao他跟在后面，中午吃饭他跟在后面，午睡后回班他也要跟在后面。

    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但我就是能感受到他的目光。

    有他在的地方，关注度总是不低，身边的朋友讨论着。

    我一方面无法跟朋友们明说，另一方面心里实在堵得慌，感觉自己被一个精神病缠上，很恶心又甩不掉。

    转折点是某天放学，我因为值日又换了盆水，所以走的有点晚。

    街上只有零星的几个人。

    突然什么东西砸到我的后背，我痛的呲牙咧嘴。

    一个篮球在地上弹几下后滚到路边。

    男生追上来捡起球，然后来到我身边跟我道歉。

    我看他脸都红了，刚想开口说没关系，刘沈皓冲上来握住我的胳膊。

    命运好像陷入了循环。

    我爆发了，“你有病是吗？”

    他笑了，撇了男生一眼，后者悻悻然走开。

    真她妈怂，我心想。

    “放手。”他的手冷的像铁，抓的我生疼。“你疯了？神经病吧你！”

    他没出声，拽着我快走几步。

    拐进胡同，他把我按在墙上亲，我哭的一脸泪水和鼻涕。

    从此以后，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总是找机会靠近我然后亲我。

    在圆月当空的夜，在四下无人的街，他疯狂的吻我，一遍遍喊我的名字，“阿燃，阿燃，李京燃。”

    在学校我从来不敢一个人走，可他总是有办法。

    最过分的一次，是一个晚课的课间。

    我和朋友去买奶茶，售卖窗口正对着车棚。不到放学时间，车棚里的灯还没亮，但窗口前却像往常一样围了很多人。

    我慢慢被挤到人群外面，被他一把拽走。

    他把我圈在怀里拐到一旁，堵在角落里亲。

    我怕人看到，拼死挣扎着，他却不肯罢休，手不老实的在我身上滑动。

    “会有人看到。”我急的要哭。

    “我怕他们？”他的唇再次覆上来。

    隐约间，我听见朋友喊我名字。

    我放弃挣扎，倒在他怀里呜咽“我怕，我怕。”

    “亲我一下，让你走。”

    我默默看着他，他却说了一个字，“嘴”

    朋友的声音越来越大，没办法我只得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