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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轲刺秦冷风呼啸。陈旧的寝殿中,灶火微醺。一个少年裹着破旧的棉衣缩在灶边,他头发披散,面黄肌瘦,阴郁的神情被炉火映衬出丝丝暖意,下一秒却又被呼吸间吐出的寒气驱散殆尽。远处有脚步声靠近。他略微抬抬头,舔了舔皲裂的嘴唇,转瞬却又没精打采的低下头。殿门打开了,吱呀一声,一个人面都不露,从门缝间放了一个托盘,上面是陶盘装的一碗粟米饭和一块烤老的rou。少年肚中发出咕噜声,他嫌憎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食物,还是慢慢的挪过去,捧起了碗,饭已凉透,他丝毫没有意外,而是熟练的从火堆边架起一个支架,把陶碗搁在上面,权当热饭。凉透的rou再被加热下去只会更硬,他等了一会儿,闻到了细微香气,忍住暴涨的馋意,小跑出去,在漫天大雪中熟练的找到一颗松柏,从松枝上捧了一捧雪便往回跑,刚进门他就愣住了,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坐在他刚才的座位上,拿着一根树枝拨弄着炉火。“回来了?”“……汝乃何人?”“我?呵!”男人看过来,他长相平凡,笑容亲和,“你好,我叫荆轲。”少年眯了眯眼,雪水从手指缝间滑落,他丝毫不觉,只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所为何事?”“你说呢?”男人抬起手对准了少年,轻轻一甩。“噗嗤!”“噗!”重物落入雪中,男人的脚印从少年的尸体旁路过,他的披风很长,拖在后面,掩盖了所有脚印,无人的庭院中,只有簌簌的落雪声,他走到院门口,抬头任雪花落在脸上,举起双手迎向天空,原本柔和的声线压抑扭曲,发出犹如厉鬼一般刺耳血腥的声音,“所为何事?荆轲!呵呵呵呵呵呵呵!当然刺秦王了!”“你们看到了吗!嬴政死了!再没有秦始皇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完了!都开始了!”“是吗?”一个轻柔的声音突然出现。男人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一动不动,眼睛往声音的来源望去:“哪位?”“我呀,谷雨师兄。”拐角处,一个高挑窈窕的身影袅袅婷婷的走近,她的穿着基本无异于这个时代的武士短打棉衣,却头戴雷锋样式的大白毛帽子,两边垂下严实的遮住耳朵,脚踏一双用好几圈皮绳扎紧的高筒雪地靴,鞋底做了加工成了防水牛津运动样式。谷雨微微后退了一步,一只手缩入袖中:“……师妹?”“看你的眼神,我就原谅你了。”她笑起来,“不认得我呀?”她乍一看长得其实很普通,长眼,翘鼻,厚唇,瓜子脸。但是一笑起来,整张脸轮廓陡然鲜明起来,眼角斜飞,宛如流光;红唇微翘,吻意甚过笑意,蜜色的肌肤不施粉黛,光洁的脸上闪着健康的光泽,再加上凹凸有致高挑健美的身材,整个人透着一股名为“性感尤物”的味道。……和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现代感。但这不在谷雨的忌讳范围内,他已经明白这人是谁,但是他更不明白为什么这人会出现在这。“鹤唳?”他也笑起来,“你怎么在这?”“你们能来,我就不能了?”鹤唳还是往前走着,身姿散漫,“真没意思啊,这地方。”“是啊,”谷雨拿出一把小刀认真的翻弄着,“不要再靠近了,鹤唳,我并不认识你哦。”“可我认识你啊,谷雨师兄,带我玩玩嘛,我在这儿好无聊诶,看你好像很忙的样子,要帮忙吗?”鹤唳停下来,在五步开外远远的站着,歪着头,一脸傻白甜。“不需要了。”谷雨笑笑,回头看了一眼,“走吧,师兄带你倒别处玩去。”鹤唳吸了吸鼻子,露出享受的表情:“哎呀,来迟了,真是的……”谷雨饶有兴致的观察她:“你和传闻一样呢。”“可爱吗?”“血腥。”谷雨伸出手,宽大的袖袍中,手指修长骨干,“来,师兄带你玩别的。”鹤唳轻声一笑,白嫩的手附上去,轻轻一抖。“你!”谷雨闷哼一声,骤然收手,可已经来不及了,鹤唳轻巧的往后一跳,举起手,手上握着一个齐腕断掉的大手,“师兄潇洒这么多年,身手有些倒退啦?”“找死!”谷雨咬牙,剩下的左手寒光一闪,一卷银光如闪电般击出,到鹤唳面前时,已经快如光线,几若无形,可鹤唳却不为所动,一手还是举着断掌,另一只手看似随意的一挥,同色的银光闪过,嘶的一下,谷雨手一收,光在手中一晃而过,“把手还给我!”“哎呀,你迷糊了吗师兄。”鹤唳叹息摇头,“你可是来到了秦朝啊,没有冰箱也没有外科医生,连救护车都没有,我就算把爪爪还给你,你也接不上了,何苦抢回去看着你的爪爪哭呢,不如我帮帮你,把它吃了吧,啊?”说罢,她还凑过去嗅了一下那只手,状似陶醉。谷雨双目赤红,咬牙切齿:“鹤唳……我小看了你!”他身姿微倾,却并不攻击,原本两人就在五五之数,缺了一只手的情况下,他并无把握胜过对方,可让他就这么跑了,他又万分不甘,他盯着那只断掌,心中尤有希冀。“哎……可怜的师兄,”鹤唳似乎玩够了,极其怜悯的叹口气,她后退了几步,回到拐角边,朝旁边看了一眼,“你瞧,要跟对人啊,我的雇主就给我配了个医生,很棒的哦,专治外科。”谷雨眯眼,将信将疑,他刚才已经钳制住了断腕处的xue道,可是血液还是不断的往下流,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趁失血昏倒前快速离开,靠着之前的准备说不定可以逃脱;还有就是相信鹤鸣真的只是想受谁雇佣惩罚他一下,毕竟,根本不可能有谁来雇佣她为现在的秦始皇报仇,只是个寄人篱下的质子而已,无论亲生母亲赵姬还是吕不韦,甚至是那边的人,都不可能……刚才那般情况下,鹤唳要杀他,早就动手了。对,他说不定不会是死。“医生呢,”他冷声,“你的雇主是谁?!”“懂规矩啊师兄,不该问的不问,医生,你说是吧。”鹤鸣朝拐角处瞧了好几眼,笑意嫣然,过了一会儿,缓缓转出来一个低着头的人,他成年男人身形,却瘦削孱弱,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垂在两边的双手细长,中指指间关节处却宽大。常执笔,不是同行……甚至很弱,可以秒。作出如斯判断,谷雨心中冷笑,问:“怎么抖成这样,还能做手术?”“别怕呀医生。”鹤唳抓起那人的手,细致的又哈气又揉搓,“帮帮我师兄吧,我们还要把他带回去呢,对吧。”医生点点头,他僵硬的任由鹤唳装腔作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