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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便是僭越。若是因此引得使主不高兴,惩罚的自然是她,而不是这些跪着的丫头。她想了想,狠下心来说:“我要去给公主找几本书,怕是没时间往萨仁姑姑那里走一遭。对……对不住。”婉桐呜的一声哭了出来,“好妹子,求你帮这个忙……我……我跪得好难受,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要么,要么你给我拿一碗热水来好不好?就一碗热水……我好渴……”(以下作者有话要说: 赠送奉书犹豫了。她心里一万个想要帮忙,可有限的经验告诉她,若是只帮婉桐一人,只怕立刻就会被另外七八个丫头恨上。若是全帮……她看到婉桐的脸色像纸一样白,再也没心思权衡利弊,心一横,点点头,说:“你等着,我去……”话未说完,却突然看到婉桐身子一晃,慢慢晕倒在地上。旁边几个跪着的丫头一齐惊叫起来。奉书吓了一大跳,连忙把婉桐扶起来。只见她双眼紧闭,身子底下却渗出一小团鲜红,沾到了她身下的土地上,汇成一个不断扩大的血坑。第126章0102·心怀百忧复千虑,世人那得知其故·奉书大惊失色,一时间以为是自己受了什么伤,但觉全身一如往常,并无伤痛,这才意识到那血是从婉桐身上流出来的。饶是她已见多了血,此时也手足无措,大叫:“婉桐,婉桐姐,你怎么了?”巧奴突然大叫:“去请大夫!去请大夫!她要死了!”奉书已是全无主意,抬眼一看,只见跪着的一排丫头都吓得面无人色,却没有一个敢起来的。她不假思索,将婉桐的身子放在地上,拔腿就往太医院跑。等跑起来,才看到自己衣襟裙摆上全都是暗红的血迹,只吓得腿脚发软,险些跌了个跟头。等她拽着大夫的衣袖,飞奔回到洗衣房院门时,那里已经乱成一团。有人在叫,有人在哭,有人在念佛。几个老婆子已经把昏迷不醒的婉桐抬到房里,淋淋漓漓一地的血迹。奉书想挤进房里去看,却被几个妇人拦在了门外。她们说:“小姑娘家的,别看这些。快去把这血衣服换了,晦气!”奉书哪里肯,守在院子外面焦急万分。她知道,倘若地上这些血都是婉桐流出来的,那她此刻定然已经是凶多吉少。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会这样。屋子里突然一阵躁动。里面似乎传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声音,像是小猫在尖叫。奉书听得心惊rou跳。突然,她的头发被人从后面揪住了。身后传来公主乳母的声音:“贼娼妇小蛮子,原来你在这儿看热闹!”*奉书误了事,没有及时取来公主想要的书。虎牙公主大发雷霆,罚她在毒日头底下跪着,头上顶着那几本书,身后立着一个人高马大、手持马鞭的怯薛歹。只要有一本书掉下来一次,她背上就会挨一鞭子。来来往往的使主奴婢看到她这副样子,都忍不住好笑。奉书却毫不在意,只当是在训练自己的平衡和忍耐力。洗衣房门口的那一幕还在她脑海中不断回放。她又是疑惑,又是害怕,又是担忧。她听到两个管运送垃圾的汉人老婆子在远处墙角闲聊,依稀听得“洗衣房”几个字。她连忙调整呼吸,凝神静听,把她们的话语从一片嘈杂人声中辨析出来。只听一个声音沙哑的婆子连连叹气,说:“谁能想到,那丫头不声不响的瞒了那么久……要是早些说出来,虽然免不得一顿重罚,可也不至于……”另一个婆子道:“嘿,早些说出来……那丫头才多大?十五?十六?能懂得什么?只怕自己都不知道肚子里多了块rou!”那哑声婆子连声嗟叹,“那丫头平日里就胖乎乎的,大伙只当她贪吃嘴馋,谁能往哪方面想?唉,听说还是足月,生出来是早晚的事儿……”另一个婆子惊道:“足月?那丫头不是去年刚给买进来的吗?那是几月份?”那哑声婆子放低了声音,说:“买进来的时候就有啦,肯定是卖家故意瞒着的。我听说那丫头的上一家使主也是蒙古的什么皇亲国戚,照理也不缺那几个钱,不至于把一个使熟了的丫头卖到别家去。我看哪,十有八`九就是因为这事儿!”另一个婆子也压低了声音,问:“真的?那丫头怀孕时满打满算也不过十四,在那之前,还不定上手了多久呢!真是造孽,造孽啊!打听出来孩儿他爹是谁了吗?”奉书心里一阵迷惘,只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照她们的说法,婉桐竟是在洗衣房里生了个孩子?她此前的几个月里,肚中一直带着个孩子?那怎么会?孩儿他爹是谁,为什么还要打听?难道不应该是婉桐的丈夫吗?不过,婉桐似乎还没嫁人,梳的还是姑娘头……奉书觉得自己以前所认识的世界被推翻了。她从小一直相信,女孩子总是要先定亲,再出嫁,开了脸,和丈夫拜天地、入洞房,再改了发式,在夫家住上几年,被丈夫吻过,才有可能当娘的。少了一个步骤都不行。小时候她问过母亲,母亲一直是这样说的,和jiejie们玩过家家,也从来都是这样的。难道在蒙古人家里,生孩子的过程不一样?此时那两个婆子也是默默无言,过了一阵,那哑声婆子叹了口气,才道:“孩儿他爹?左右不过是哪个贵人的种,那还用问?要是她真能说出来,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可能,让人接回原来的使主家去,母凭子贵指望不上,至少不用再这么熬苦日子。只可惜,这丫头福薄,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唉,都是上辈子带的命!”另一个婆子倒抽一口气,“还是没救活?”“啧啧,你是没看见,血流了一屋子,玉皇大帝也救不回来啦。再说,一个粗使丫头,谁给她尽心尽力的救治?得了,这下整个洗衣房都沾了血,不知要清理多少天呢。跟那丫头一道吃住的几个姑娘,叫什么巧奴、喜画的,听说也给打得死去活来,谁让这事儿就出在她们眼皮子底下,没一个人发现?”奉书一阵晕眩。上都正是盛夏,道路两边的树木遮天蔽日,蝉鸣声声,空气里满是燥热。可她此刻却手足冰冷,犹如三九严冬。她死了?婉桐死了?另一个婆子又问:“那生出来的孩儿呢?活着呢吗?”那哑声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