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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侵入心脏,把她一点点侵蚀干净。要死了……也许,已经死了……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放开,让她靠在一株小杨树上。她拼命呼吸,这才想起来睁眼,想起来惊,想起来怕。更怕的是,那段时间,头脑里一片空白,竟是完全记不起来自己做过什么了。为什么泪水铺满了面孔?为什么像离开了水的鱼,竟忘记如何正常呼吸?为什么头发已经被撩到了肩膀?为什么汗水已经湿透了后背?抬起头,杜浒静静看着她。他的眼神热得发烫,开口,喉咙是嘶哑的,仿佛方才把声音都渡给她了。“还要胡闹吗?”奉书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眼前的世界都颠倒了,缱绻的风吹过树林,吹出哗啦啦的音乐,绕过她身子,安抚那些被碰到的地方。她全身发抖。半晌,空荡荡的头脑里终于找回了些什么,最熟悉的两个字:“师、师父……”他脸色微变,突然又侵过来,压下去,把那后一个字堵了回去。这一次几乎是粗鲁的,抓着她后脑,扯皱她的衣领,强迫她抬起头来,提得她踮脚,旋风一般的攫取她。温热的泥潭里,一条软软的小鱼苗,不住的扭,不住的躲,往石缝里躲,往泥沙里躲,往洞xue里躲,终究是躲不过去,被大猫掳掠得一忽儿上,一忽儿下,忽然一个猛劲儿,冲出水面。活过来了。她大口大口的吸气。她突然遏制不住的哭起来,吸进的气都化成了泪,又被他的指尖擦掉了。他的呼吸在她头顶,又热,又急,又有些凌乱。她抽抽噎噎的,说出的话自己都听不清:“你、你为什么……也开始、陪我玩过家家……你这是想让我开心,是不是……”抬头,泪眼朦胧的看他。就算他说是,也没关系。就算他还讨厌她,也没关系。就算她下一刻立即死了,也没关系。她看到杜浒眼中闪过一丝不知所措。他几乎是不敢看她,偏过头去,老老实实地答:“是。”空气凝滞了一刻。又听他说:“是想让你开心。”然后他拢过她的头,埋在怀里,试探着轻轻抚她的头发后颈,在她的低声呜咽中,又说:“因为……如果你不开心,我就永远也开心不起来。”正午,阳光透过树枝树叶,在两人身上洒下斑斑驳驳的阴影,晃来晃去的,好像蝴蝶翩翩起舞。他身上是炽热的男性的气息,侵略性的,但并不让她觉得危险。太真实了。奉书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应该相信。她低着头,恍恍惚惚地说:“你不用这样的……我、我就是痴傻……满脑子没廉耻,说的话也都……不过脑子,你不用信……别勉强自己……”下巴微微一痛,被他抬起来。杜浒竭力做出真诚镇定的神色,但唇角一直是微微颤抖的,仿佛那上面还留着她的惊悸。“你没错,你什么都没错。没看到吗?寡廉鲜耻的是我。罔顾伦常的是我。是我主动的,我强迫的,你什么都没做。就算有什么报应,就算以后是万劫不复,也都只会报应在我身上。”他一字一字的说完,仿佛给她安心,又仿佛向什么看不见的人示威挑衅,又是绵绵长长的一吻,近乎虔诚的轻柔,印在她小小的丰满的唇,指肚摩挲着她小小的丰满的腮。太多了,奉书感觉一颗小小的心已经撑得要爆,想咬他,更想逃。金黄的落叶金黄的草地金黄的蜂蜜,心里面是甜美的痛,闭上眼,不想醒来了。杜浒立刻察觉到不对劲,试探着叫了两声,没有回音。她软软倚在他手臂里,一点点往下出溜着。赶紧把她平放到地上,拢起松软的落叶,垫在她身子底下,轻轻拍她尚且潮红的双颊,又叫:“奉儿?醒醒?”晕过去的样子和前天如出一辙。若说前天她是气的,眼下又如何?杜浒声音有些颤,在她耳边说:“别怕,带你回帐子,好好休息。”说毕,又忍不住在她额发上轻轻亲了亲。自从迈出那第一步以后,好像有什么闸门被打开了,亲吻她变成了一件理所当然之事,仿佛从一开始就做得惯了。抱起她,仍旧是小小的一团,手中却是陌生的柔软的触感,再不是当年那身量未足的女童样子。一直把她当小孩子看,却没有发现她早就长大了。好多东西似乎都错过了。树林外面一片耀眼的阳光。天高云淡,几顶小帐篷一如往常地支着,四五匹马悠闲自得地啃着地面上的草。还有几匹,不知溜达到哪里去了。塔古娜与忽兰并肩而立,手拉着手,怔怔往远处看。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两人连忙回头,吃了一惊。杜浒也不多加解释,直接对塔古娜说:“奉丫头身子里似乎有病根,麻烦你再收拾出个铺来。热水、热毛巾、被褥。”塔古娜应了,他才又觉出少了点人,犹豫着问:“赵公子和那个阿金呢?”塔古娜叹了口气,往他住的小帐子里一指,“你自己去看吧。”杜浒把奉书安顿好,进去一看,那帐子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有门口地面上卷着一张纸。塔古娜倚在门边,幽幽道:“他已经走啦,说要回南方去。带来的财物,小蚊子的那部分他没动,剩下的,他只带走一点点,说一半留给我和忽兰,另一半给你——们。”最后一个字还是咬得有点踟蹰,伸手朝那一摊子箱笼行李。杜浒轻轻哼了一声,俯身拾起那张纸。赵孟清一共嘱咐了三件事。第一,此次中原之行,虽然没能完成最重要的那件任务,但沿途收集的情报十分珍贵,带回去,也并非无功而返,越南方面应该会满意。叫奉书不要为他担心。第二,叫杜浒“好自为之”。奉书身体弱,他必须照顾好。第三,若是以后蒙越和平,他也许还会有机会来中原。倘若有缘,可以再相见。杜浒轻轻把纸折好,带回奉书所在的帐子。奉书仍是深深昏迷着,胸脯几乎看不到起伏,眉头微蹇,好像无意识的还感觉着痛。俯下身去一试,她双手冰凉得不像话。杜浒面色愈发凝重,叫来塔古娜问。这几日来,塔古娜和奉书相处时间最多,但她也说没觉出什么异常,也没听奉书说过生病之类的事。杜浒到:“姑娘能不能帮忙,给她脱了衣服,全身查一下,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劲,是不是受了暗伤。她腿上那点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