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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不错,子绮天生聪明玲珑,又是这般年纪,风流贪玩些是人之常情,何必迫不及待地拘泥他。”萧淑妃娇嗔道:“殿下怎么还纵着他?叫我说,快些正经给他安排个差事,好把他管束住了才妥当。”萧子绮一怔,继而一笑,低头看向崔晔。却见他仍是个正经不苟言笑的模样,萧子绮心头一动,反而冲他吐了吐舌,扮了个鬼脸。崔晔的双眼陡然瞪大了些。萧子绮见状,才哈哈笑了出来。只听李治不以为意地说道:“子绮若要当官儿,以他的能耐,多少官随便他挑,只怕他看不在眼里。”萧淑妃道:“太子把他夸到天上去了。以后越发有借口不用功,只拿这个说嘴了。”萧子绮掸了掸衣裳上的花瓣,道:“朝上人才济济,哪里需要我一个闲人,我不如还落得自在些,你说是不是,玄暐?”李治跟萧淑妃闻听,不由都看向崔晔,想看他如何回答。崔晔微微蹙眉,略一眨眼,便朗朗道:“里说,‘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他一气儿背了这段,方正色又道:“所以按照古人所说,公子‘格物’在先,致知在后的做法,并没有错,也是正理。”三个人耳闻目睹,都惊怔而意外地望着这孩子。半晌,萧淑妃叹道:“真真难以想象,小公子竟然给你的浪荡行径找了如此正经了得的一个借口。”萧子绮却点头道:“哪里是借口,这才是真知灼见。”望着崔晔的眼神,不免减了先前的戏谑之意,多了几分凝重赞赏。萧淑妃见李治不语,因问道:“殿下,您觉着崔小公子如何?”“出色之极,”李治方笑道:“照我看,这孩子……以后可以当我的姑爷了。”“太子殿下,这话可不能乱说。”萧子绮挑眉。“怎么是乱说?”李治举手摸了摸崔晔的头,含笑问道:“玄暐,你可愿意?”小小地崔晔仰头,星芒隐现的双眼望着面前的青年男子。正在此刻,一阵东风吹来,撩的桃花树上的花瓣飞舞,刹那间就仿佛下了一场桃花雨。***粉红色的花瓣飘落,将那水嫩可爱的脸遮住。更加听不到他的回答,或是否回答。阿弦正在屏息静气地等待,见状着急起来,挥动双手想要将挡在眼前的花瓣扫落。手却被人轻轻地握住,耳畔有个声音唤道:“阿弦。”阿弦一震,就在瞬间,整个人从梦境回到了现实!她睁开双眼,眼前所见种种隐隐晃乱。终于看清,这好像是个有些狭窄而简陋的车厢,光线略显得阴暗。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个人就在身边,把她抱在怀中。“……阿叔?”阿弦瞪大双眼,不能相信。方才还见着那可爱的七八岁的小小少年,满心荡漾着情难自禁的怜爱之意,几乎想去揉一揉他可爱的脸。突然下一刻,就看见了“长大”后、让她熟悉而敬慕的崔晔,这种突如其来的“天差地远”,让阿弦一时懵了,几乎忘了先前身处的境遇,只是身不由己地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她甚至愣愣然举手揉了揉眼,才一动,就又被他将手握了过去。那种直入心底的暖让她确信——是的,虽然眼前光芒黯然,但阿弦确信现在身旁的人,的确是崔晔。“阿叔?!”阿弦喃喃地又叫一声,眼底的惊疑更甚。“怎么,不认得了么?为何只管叫。”好看的双眼中带着令她安心的笑,他的手仍是令人眷恋的温暖。而这个怀抱,也是她最舍不得离开的。阿弦拼命地摇了摇头,竭力把心底那个稚嫩的小少年的样子挥开。她定了定神,也由此终于想起了自己先前经历了什么。“无愁山庄!”阿弦惊叫起来,“无愁主……小虞jiejie,还有……”回到现实,神智也总算回归,但是越想起更多,越是心惊rou跳。“这是哪里?”阿弦终于又想起一个不妥的问题。同时,她看见趴在崔晔身旁的玄影。玄影见主人终于停了下来,这才小心翼翼地肚子贴地爬了过来,抬头舔了舔阿弦的手。“玄影!”阿弦惊喜交加,忙不迭地想将它抱起。“小心。”崔晔拦了拦。阿弦这才发现,玄影的两只前爪都包扎着,鼻头上似乎也受了伤。先前玄影被困在铁笼里,它哪里会乖乖被囚,便不住地爪子乱刨,又伸嘴去咬那锁链,是以才伤着了,幸不严重。但阿弦自不知这些内情。“别怕,我已经给它料理过了,”他安慰道,“没什么大碍,都是外伤。养两日就会好了。”阿弦这才放心,在玄影的额头上亲了口,又急查看它的伤。谁知低头间又想起一件要紧事,阿弦猛看向崔晔:“阿叔,虞jiejie呢?”崔晔沉吟:“虞娘子……”阿弦听他迟疑,心不由慌了:“她怎么样了?”崔晔道:“我赶到的时候,那庄子并没有别人,我是随着玄影寻到你的。”因见阿弦惊怕,崔晔又道:“虽然在里头发现了几具尸首,但是我查看过,并没有虞娘子在内。”阿弦直直地看了他一会儿,忽道:“我要回去。”“说什么?”阿弦咽了口唾沫:“我是跟jiejie一块儿出来的,我绝不会丢下她一个人。我要回去!”崔晔皱眉道:“你要回那山庄?”他顿了顿,慢慢道:“就算你回去也找不到人,何况你昏迷了一整天,此刻距离那山庄已有数百里。”“我不管,我要回去!”阿弦握拳。崔晔皱眉:“阿弦,不要胡闹。”***阿弦想回无愁山庄找寻虞娘子,横竖活要见人,死……就不敢深思了。但崔晔不许。崔晔道:“你擅自离京,已是大罪,我奉旨出来寻你,绝不能再耽搁了日期,何况,那庄子里我都叫人细找过了,并没有找到虞娘子,你难道信不过我么?”“奉旨?”阿弦愣了愣,然后决定先不想这个,只道:“我不是不信阿叔,但我、我要亲眼看看。”“不可。”崔晔淡淡地拒绝。阿弦一惊:“如果jiejie被藏在什么地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正等我去相救,我却抛下她自己跟你走,我可还是人吗?”崔晔道:“假如按照虞娘子的心意,自是想你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