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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帕角上的梧桐叶子:“话说那玉榴也是,我已经让步了,为甚要干净杀绝?”后一人道:“许是怕韩游反悔哩,可惜毁了你新染的指甲。阿姐,你离家走了,我该怎么办?”☆、第25章珊瑚却残损话说那张玉杞送走了阿姐,站在院子里独自惆怅。明明阿姐和韩游是一对儿,怎得闹出如此事端。阿姐说那韩游不是乔木,护不住她,而今韩张两家合作甚多,她留下也是祸端,便往余杭去了。可是,阿姐,你刺玉榴的时候,眼角也掉泪了,若不是手颤,也伤不了你的丹蔻。以前收拾那些黑心姨娘时,你都没有这样过。如果和韩游在一起,那死去的玉榴又算什么呢?为甚么韩游依然留在临安,你和玉榴都不能留下呢?先不提那悲伤的张玉杞,只说那清波门王家酒楼又生出事端。原来这日正当晌午,却有一棕脸汉子来到酒楼,就要提亲。那李盛冷笑一声,暗道王嫣冉怎又勾得一个汉子来,女主王嫣冉倒躲到后院,只留下张小九强压着内心的惊讶,和那汉子寒暄起来。原来那南街丐帮的张小四,自得了王月牙的竹坠儿,夜夜揣在胸口,才能模糊一觉。又接了若干活计,一心要攒下钱来。那黑壮的张小三见了,每每说他被狐狸迷住,又猜想到底是哪家女娘,勾得这老成的张小四连酒都不去喝了。张小四却没理他三哥,每日一分一厘地积攒,又一有空闲,便去清波门闲逛,向那闲汉们打听王月牙。那闲汉见他呆样,心内发笑,有说王月牙好的,有说王月牙歹的。那张小四听得一会儿喜,一会儿怒,却又默默不语。还有那爱作弄之人,说那王月牙母亲要纹银一百两,才应承婚事哩。那张小四听得心内发苦,却又一直见不到王月牙,只能省下裹嚼费用,自家饿得皮包骨头。见到兄弟这副呆样,张小三气得一巴掌打将去,谁知那张小四没被打醒,反而更呆了,还求张三哥借他钱哩。张小三见了这色迷心窍的兄弟,气得不打一处,又见他可怜,只得在丐帮奔走,才凑成一百两。张小四惴惴不安地揣着银两,走进王家酒楼。又见这三掌柜张小九是旧识,还一起卖过大力丸哩,顿时心安几分,红着脸儿求告。那王月牙母亲听得是个叫花头目求娶,气得倒仰,立时喊人拿大棒赶出。那棕脸汉子却忍痛不走,又一双眼睛直往后院看。那王月牙见这好几个月没出现的汉子,竟闹出这等阵仗,不由得又羞又恨。羞者,是这汉子真来向自己提亲,而不是那人见人爱的王嫣冉;恨者,是这汉子不甚体面,只晓得长跪不起,竟没一两句志气话儿。那王月牙母亲是个争强好胜之人,见侄女曾被那冯衙内聘过二房,临到自家,却只有乞丐叫花,顿时挂不住面子,哭骂起来。那王月牙见围观闲汉越聚越多,那棕脸汉子又不肯离开,只得从后院出来。那张小四见到月牙,双眼亮了一瞬。又见这月牙不理睬自己,只顾着安慰她母亲,那眼便暗淡下来,心中酸涩。又见那王月牙母亲被自己气得发昏,那月牙轻轻拍着她母亲后背,一双美目像是埋怨自己似的,扫过众人,就是不看自己,顿时心灰起来。见闲汉们对着王月牙指指点点,张小四心中不悦,自家站了起来,挡住那些窥伺的目光,对着王月牙母女说道:“王娘子,我晓得了,今日是我莽撞。这一百两银留下,就当是个赔罪罢”,说完就径直走了。王月牙母亲见这叫花头目走了,顿时轻松起来,又骂那些满嘴胡沁的闲汉,和那叫花头目一样都是泥地里的癞虾蟆。王月牙心中闷闷,又无缘故地难过起来,只能回到后院,自家烦躁不提。那张三哥见张小四无功而返,又折了一百两银,便骂这张小四是个呆瓜,秦卖油十两银子都能嫖那花魁一晚上,张小四花了一百两连个手儿都没碰到。越说越气,就要去清波门讨回那钱。那张小四却拦住了他,说是自愿与王月牙赔罪的,只要王月牙母女拿了那银,总会记得自己的一点好。那女娘日后想起自己,也会有三分情。张三哥听得冷笑,又揍他四弟好几顿,才出了心中一口恶气。话说这日酷夏,酒楼只有几个行商要了桌吃食。恰逢张小甲告假,张小九便替那些行商筛酒,又竖起耳朵听那行商言语。只听得一个身着黄衣,体态肥胖的行商道:“虽说这绍兴年已经过了六载,我还是没忘那汴梁旧事哩”,其他几人听得这话,都敬他一杯,请他继续说道。“那时日,我在汴京城外安乐村,开个六陈铺儿,杂货茶酒,样样具备。家里又颇过得去,还有那浑家大儿,谁人不羡。谁知那金虏猖獗,虽有勤王之师,宰相却主了和议,使得金虏越发厉害,打破城墙,夺了圣人,唬得我们村里全魂飞魄散,一窝子去逃命。”“我家几口惶惶逃走,等到了安全地儿,见那周围街坊们十不存三,能跑来的都是提前耳闻,腿脚伶俐的哩”,那行商咽了口酒,又道:“那陈大户要二十两银买我家推车,别说二十两,这保命的东西,二百两都不卖与他”。周围听得,纷纷叹息。其中有一穿青的,问道:“岑老哥,那大户有没有逃出来的”,那岑行商嗤笑一声,说道:“逃是能逃得出来,可惜没了金银,又怎么再自称大户。那陈家抢占我家田土,逼着我二姨表妹做他小妾,这些旧账都没与他算哩”。“天可怜见,才让他姓陈的倒了大霉,金银全被强人抢走,儿子也被杀了好几个,现在那陈老大还在天桥下讨饭哩,也不知冻饿死了没有”。那穿青的也感叹几句因果,又问道:“那日也不知贵人家逃出几个,我家就收留个小王哩,等南渡后又回去了,还赠了金银与我”。那岑行商说道:“邵兄弟,你家原本就是大家,早在这南边置了产业,多双筷子不是难事。当年多少人家只逃个干净身子,那些头戴金冠,身着锦缎的,各个都被金虏带走,连口水都没喝,就往北面赶哩”。邵行商听了,也叹息着,说道:“那小王当日身着中衣,头发散乱,只有一双缀玉的靴子还像点样子。我母亲见他可怜,又问得是好人家子弟,才收到家里当个书僮。刚开始他还藏拙哩,等到后来才知道是贵人”。众人听了,都好奇起来,追问邵行商。那邵行商人物年轻,有几分顽皮心性,便让众人先猜猜。那些行商有猜睡梦中呼喊皇兄皇弟的,有猜那贵人写了藏头诗被人发现的,还有猜那双宫靴被人指认的。那邵行商只是摇头,见众人心急,便笑着说:“是家中有一大棵珊瑚树,原本就置在南边,听得是一个王爷家旧珊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