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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话,许是放弃了,许是药力发挥作用,眼皮沉沉地打了个呵欠。“我想躺一会儿,”骆刃带着鼻音,平添几分可怜:“你别走好不好?”出乎骆刃预料,许依诺痛快答应:“好,我今天请了假,家里不知道。”如果现在回家,反而不好解释,不如熬到放学时间再回家,免得杨凤芹又疑神疑鬼地审问自己。“真的?”骆刃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得寸进尺,“那你陪我躺一会儿好不好?”许依诺不出意料地断然拒绝:“不行。”骆刃退而求其次:“在床边坐一会儿好不好?”“……”许依诺,“不行。”骆刃家这套房子有四个卧室,主卧连着卫生间以及衣帽间,面积非常宽敞,发烧的时候,民间偏方就是盖被子出一身汗,以便辅助降温,许依诺到底不放心忽然娇弱起来的“骆病号”,看着他和衣上了床。骆刃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许依诺,好像生怕自己闭上眼睛之后,她就要走,撑着不肯睡,没话找话地尬聊几句之后,终于撑不住闭上眼睛,几乎立即睡了过去。不过几分钟,脸就更红了,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睡着之后的骆刃,比醒着时安静乖巧不少,睫毛轻轻.颤抖,睡得不大安稳似的,许依诺叹口气,伸手抚上他的额头,仍旧很烫,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退烧。她翻出骆刃刚刚吃的退烧药,说明书上写着会出现“犯困、嗜睡”症状,却也不甚放心,骆刃在松城无亲无故,她所知道骆刃的唯一亲人,远在帝都,还那么不靠谱,万万指望不上,如果真烧出什么毛病,也只有自己能管他。许依诺去客厅将书包抱过来,打算就守在卧室,如果过两小时烧还不退,就押着他去医院。这一次请假走得匆忙,许依诺没来得及精挑细选,满满装了一书包各科习题,好在骆刃卧室里的电脑桌够大,许依诺轻手轻脚地将一体机往后挪了挪,便把各科作业铺了一桌子。她奋笔疾书,草稿纸用得飞快,不时摸一摸骆刃的额头,似乎真有退烧的迹象,大约卧室里空气不流通,许依诺觉得有些昏昏沉沉,嗓子发紧。一下午过得相当充实,骆刃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他出了一身汗,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之前的不适感消退了大半,摸.摸自己的额头,居然真的退了烧。‘囡囡的药真好,一片见效。’没了病痛,骆刃身心愉悦,轻手轻脚半撑起身子,看着许依诺的背影满足地想。此时许依诺脱了厚外套,只穿着那件带着猫耳朵的帽衫,帽衫很厚,显得整个人圆.滚滚毛绒绒的,只是两条腿依旧很细。她袖子挽起一半,露出的两节白生生的手臂,配上头顶几根不大听话的呆毛,可爱又乖巧,让人想一把揉进怀里。不过,美好的静态背影,只维持了片刻,几分钟后,许依诺便继续趴在桌子上“刷刷刷”演算,为了不错过每一个步骤分,她习惯于将解题步骤写得详细,笔头和思维无缝连接,显得投入热血,学霸气息浓厚。很好,心爱的女生带着爱心午餐和感冒药,毫不设防地在自己卧室里……做作业。骆刃:……说好的进展呢?骆刃觉得自己这场病白生了。正在此时,许依诺却心有灵犀地转过头,刚好碰到骆刃的视线,“你醒了?”骆刃点点头,许依诺走到床边,因为在对方昏睡时已经熟练,现在手自然摸骆刃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自言自语道:“烧退了……怎么脸还是有点红?”心满意足被小手摸.到而有点小兴奋的骆刃:“睡得有点热。”第47章许依诺“唔”一声,放下心来,“那你接着休息,我去写作业。”“……”骆刃,“你把这里当图书馆了吗?”要不要这样争分夺秒地学习?骆刃觉得自己败给了化学书,升起一股不可名状的愤怒和一点委屈。“你家是挺大的,”许依诺挺认真地点头,又笑:“我从前还以为你可能没地方住。”骆刃拖着被子,连人带被子往里挪了挪,腾出一大.片地方,拍拍床沿,示意许依诺坐下,抬起眼睛环顾天花板:“这是我妈的房子。”他摆出一副要吐露心声、促膝长谈的架势,许依诺其实对骆刃的家庭也挺好奇,见大床.上空出大.片地方,而床周围只有铺满各色杂物的床头柜,的确也只有床沿可以坐,她犹豫片刻贴着床边虚虚地坐了上去。骆刃得逞的表情一闪而逝,继而真像午夜电台里对主持人吐露心声的热线听众一样,娓娓道来。“我妈也不算松城人,我外公调任帝都之前,曾在各地任职,几乎走遍了全省,而他在松城的时间最长,我妈在这里从小学三年级一直念到初二,她总说松城算她半个故乡。小时候,她和我爸感情其实还可以,记得她总给我讲松城的人和事,当做睡前故事,她说松城的冬天来得很早,雪花很大,‘鹅毛大雪’四个字来形容最贴切不过,从前会下及膝的大雪,裹得厚厚的,整个人扑到雪堆里,一点也不冷。”难怪骆刃离家出走偏偏要挑松城,许依诺忍不住又开始心疼这个很早便没了母亲的少年。见她听得认真,骆刃不动声色地往床边挪了挪,“我妈说,松城供暖很早,那时候还有很多平房,自家烧煤,远远地能看到炊烟袅袅,像是古时候的诗句。室内外温差很大,会在玻璃上看到冰花,非常漂亮,而夏天很短,不会热很久,春天和秋天各有特色,四季分明,比只有两个季节的帝都有趣得多。”“松城是很好的。”许依诺附和,上一世她很小失去父母,从求学到工作,一个人走过不少城市,最后和王鸿俊回到松城,只觉得家乡是最好的,可惜在家乡,仍旧没留住一个家人。见许依诺爱听,骆刃投其所好,一边把松城夸成一朵花,一边蜗牛似的往许依诺身边蹭。眼见着要挨到她帽子下方摆出的小毛球,目光触及到她身后挂着的油画,才稍稍停下,语气也缓了下来,“后来我妈发现了我爸的第一个外遇对象,他们就开始吵架,再后来,两人分房睡,一直到我妈自杀。”到最沉重的地方,骆刃反倒说得轻描淡写,可许依诺清楚,那么寥寥几句话里,包含.着多少无奈和无望,一个小孩子,在那样的家庭长大,该承受怎样的巨大压力。有时候物质不是父母给孩子最好的礼物,反倒是和睦的家庭关系、父母恩爱的细节点滴,才是一个小孩子全部的安全感。“其实我很希望他们离婚。”骆刃轻声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