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礼未成皇子命途坎坷，谈房事公主有口难言
醉乡楼二楼雅间里，闻昭嘉还在同付馨聊着她的婚事，原想着这三书六礼一套流程走下来，她这婚没个一年半载是结不了的。 可细细一琢磨，还有半月便是万寿节，接着又是春节元宵，宫里大大小小的宴会肯是少不了的。 再有，半个月前，西北边疆来了信，大皇叔和皇兄也已经在回盛京的路上了，算着日子，不出五日便要到了，之后的几个月，闻昭嘉怕是没心思出宫了。 付馨这边呢，也要忙着准备自己的嫁妆。 这样算下来，她出嫁前，二人见面的机会已经所剩无多了，倒真叫闻昭嘉生出几分离别的伤感来，眼眶都有些微红了。 “若是日后在平南王府受了委屈，或是那楚昀负了你，存了要纳妾娶小的心思，萍儿，只管来信知会我，无论怎样，我总是会为你撑腰。” 闻昭嘉平日里也不是个爱拿腔拿调，摆公主架子的人，可付馨对她究竟不同寻常人。 她若是受了委屈，不管付太傅怎么做，自己这个做好姐妹的，也定是要修理搓磨那楚昀一番的，也不怕开罪于平南王府。 “放心吧，你还不知道我，楚昀若是真敢欺负我，便不用你出手，我先休了他，再另寻个如意郎君嫁了。” 付馨跟着闻昭嘉，虽说端庄持重没学到，这公主气势可是学了个十成十，这一番豪言壮语说的，倒把闻昭嘉逗得一乐，也不再担心她会受什么气了。 “行了，说了这么久我了，也说说你呗，这都及笄快两个月了，你母后没催着你赶紧传宗接代吗？” 付馨被闻昭嘉追着问了许多问题，跟她说得嘴都干了，添了杯茶，也问起了闻昭嘉的事来。 按规矩，大魏国公主的及笄礼后还有一道礼——成年礼，完成了这成年礼，公主便要担起皇家开枝散叶的责任了。 照以往的惯例，每代公主及笄前，宫里就会安排几位老人教导其通晓人事，怎么走男子的后xue行房，如何让男子情动，这里面的门道，奇技yin巧，都得一一传与公主知晓。 待公主行完了及笄礼后，便要寻一位已经成年的皇子行房，这才算这成年礼礼成了。 若是遇上公主及笄时还未有合适的皇子人选，便得先安排一个通侍伺候，待到有皇子到了年纪再安排圆礼。 “我那两位兄长的情况你也知晓，一个适合圆礼的人都没有，如今我这成年礼还没成呢。”闻昭嘉抿了口茶，轻叹一声。 说起这事来，闻昭嘉也是无奈，她头上有两位皇兄都已成年，按理说成年礼早该完成了。 可大皇子闻仁誓自幼习武，时常听他父王说起在西北平乱的事迹，耳濡目染的，从小的理想便是同父亲一样做个保家卫国的大将军。 虽说大魏国国力强盛，风调雨顺，但这六百多年间，同边境几个小国的摩擦却时有发生，最近这二十来年，地处西北的沧狼国蠢蠢欲动，频繁来犯。 大皇子的生父，晋王闻休明，刚满十七时便向他父皇请旨，跟随军队西上平乱，如今十九年过去，闻休明已战功卓著，成了西北戍边军的统帅大将军。 闻仁誓十四岁便随父去了西北戍边，如今同晋王在一道，父子二人只在过年前夕才能回来盛京一趟，在宫里住不了两月便又要走。 一年三百六十多天，闻昭嘉能见到她大皇兄的日子也不过三十来天。 二皇子闻仁礼的情况更是复杂，他和闻昭嘉皆为当今天子所出，闻仁礼比他meimei要早两年出生，他出生时尚未足月，生下来就带着些弱气，大小病不断。 七岁时，闻仁礼发了场高热，宫里的太医开了药方无数，这药一碗碗喝下去，热却迟迟不见退，眼看人快要不行了。 极疼爱闻仁礼的皇奶奶，当时的惠文皇后，也是如今的太皇太后，一向喜爱焚香拜佛，是个虔诚的信徒，见此情景便亲自去了佛安寺请来住持弘尘大师。 弘尘大师为闻仁礼把了脉，又观他面相，说二皇子是命中带煞，寻常汤药轻易医不好，便送了闻仁礼一块他亲自开光的玉佛坠子，令其日日贴身戴着。 惠文皇后照弘尘大师说的，将那玉坠贴身放在闻仁礼的胸前，果真，短短半日便有了退热的迹象，三日后，闻仁礼的热症竟是大好了。 闻仁礼的病一好，惠文皇后就领着他，去佛安寺找弘尘大师还愿，又为佛安寺添了笔巨额的香油钱。 弘尘大师第二次见了闻仁礼，又同惠文皇后说起，他这一身煞气，光靠佛坠化解是远不行的，需得接来寺里养着，日日抄经诵佛，积岁累月，终有一日得以消解。 听了弘尘大师的话，纵使再是不舍，为了他的身体着想，闻仁礼还是被送去了佛安寺静养。 这一养便是整整十年，半年前，宫中接到弘尘大师的来信。 信中说二皇子的煞气如今已经化解殆尽，靠着佛坠便可寻常度日。 加上如今身子也已大好，只比常人稍弱些，接回宫中好生将养着就行，皇帝这便派人将闻仁礼接回了宫。 二皇子的身子是好了，但是怀孕生子对健康的男子来说都是极为艰辛的，更何况是体弱的闻仁礼，更是无法承受，还需得将养些时日。 所以，闻仁礼自然不能作为同闻昭嘉圆礼的皇子。 两位皇兄，一位不在皇宫，一位身子太弱，于是乎，闻昭嘉的成年礼便就此搁置了。 孝元皇后便为闻昭嘉安排了一名叫青翡的漂亮通侍，看起来也不过十四五岁。 “马上就是陛下寿辰，大皇子殿下应该快回宫了吧，到时候你的成年礼还不是自然就成了。” 讨论起闻昭嘉的绯闻，付馨一脸揶揄，毕竟这寻常男女欢爱之事，她也知晓不少，一点也不新鲜了。 可这皇宫里男女交合的规矩，虽说就连普通百姓都清楚，但具体的付馨也从未亲眼瞧过，对此很是好奇。 “按规矩，既然你这成年礼还未成，那皇后娘娘该给你安排个伺候的通侍了吧。” “前些日子，是安排了个模样还不错的，你若是好奇，有机会便带出来让你瞧瞧。” 闻昭嘉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拿着杯盖拨弄，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听琴，回着付馨的话，面上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那做那事是什么感觉啊，你快和我说说。” 付馨一手撑着桌子，俯身朝闻昭嘉靠近来问她。 “没什么感觉，” 闻昭嘉瞥她一眼，“还是个未出嫁的大姑娘呢，就开始打听这些了，萍儿jiejie可真不知羞，小心我赶明儿告诉了你娘亲，让她好好管教管教你。” “你个坏心肝的，不理你了。”付馨娇嗔道，只以为是闻昭嘉故意不肯告诉她。 其实闻昭嘉并未瞒着付馨，她同那模样水灵的小通侍青翡也只有过那么一回，之后便没再传过他来服侍。 因此闻昭嘉对那事儿也没甚特别的印象，不过看着小通侍被自己欺负的双眼迷离，脸颊带红，浑身发软的可怜样儿，闻昭嘉身体虽没什么感觉，心里倒是很满足舒坦。 之后未再传他侍寝，也不是闻昭嘉不愿，只是闻仁遇那小家伙，天天都往他皇姐的宫里跑，用膳就寝也要跟着她的腻歪劲儿，闻昭嘉分身乏术，也就歇了那心思。 行礼那天，好容易寻了个由头，让这小家伙回了自己宫里睡去了，闻昭嘉才同青翡有的这么一夜春情。 第二天一早，闻仁遇照常来同闻昭嘉用早膳，一眼便瞧见他皇姐殿里多出来个人。 闻仁遇走过去好生打量了他一番，又把鼻子凑到他跟前，跟个小狗似的闻了闻。 青翡正被五小皇子这番举动弄得不知所措呢，便听得这小祖宗开口了，语气里还带着几分诘问。 “你身上的味道怎么和阿姐的这么像？”把青翡问得当场羞红了脸，低着头半天也答不上来。 见青翡被闻仁遇为难的样子，闻昭嘉不得不出口解围。 “许是早前伺候我起身，离得近了，沾染上了。” 闻仁遇才十岁，闻昭嘉也不好同他解释，只好糊弄了他两句， “耽误这一会儿，早膳都快凉了，遇儿，快过来，阿姐喂你。”闻昭嘉又亲自伺候这小家伙用早膳，这才把他给哄好。 但打那后，闻仁遇说什么也不愿回自己寝宫里睡了。 想着自己一不在，皇姐宫里便多出个人，长得像是个勾人的狐媚子不说，身上还染了皇姐的味道，闻仁遇自然不肯再自己一个人睡。 闻昭嘉对她这幼弟一向包容，便随了他去，想着等大皇兄回来，圆了成年礼，才好把这小家伙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