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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自己的杯里倒。穆九烟道:“公主……”贺湛秋听到他叫唤自己,心里不知是酸还是气,又将杯里的酒一口喝尽了。这一喝便是没完没了,只因她心里不痛快,倒是越喝越来了劲。坐在远处的贺瑾华虽早瞧见了这边的情景,但因有贺红弦在,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让侍者悄声去对贺红弦传了话。贺红弦笑了一笑,见贺湛秋已喝了不少酒,便起身向自己的位子走了去。☆、第三十二章制琴出了城门,贺湛秋掀开了帘子,呼吸着随之涌入的清新之气,眼望着前方青青绿绿的、宛似黛眉一般的山林,心中极是欢喜,道:“夫君,你看这儿真美!”她微斜着身子,倚在穆九烟的怀中,握着他的手,与之十指交缠,仰起了头,望着他道:“夫君,我们以后也常来这儿玩罢?”穆九烟看着她,淡淡一笑。马车辚辚,慢慢悠悠地驶到了那处有着银杏树的林子里来。待停了车后,贺湛秋先从车上跳了下来,接着又将穆九烟扶出了马车。此时自有仆人将马匹牵了过来,贺湛秋便与穆九烟同乘到了马上。贺湛秋对锦霞与细柳道:“你们就在这儿等着罢。”说着便挥起了马鞭,朝前面去了。一路花光树影,春阳明媚,这早春的风虽还透着清寒,不过此时拂上两人的面来,却也不觉得如何寒冷。贺湛秋感受着身后之人的温度,脑海之中忽儿忆起了第一次与穆九烟同乘之时的情景。那时亦是如此时一般,与他相依相偎着,信马由缰,走走停停。只是,两相比较,心情却是大为不同了。那一日她还是情窦初开,刚刚才明白自己对穆九烟的情感,不免又羞又惊又慌。但今日却是与他新婚燕尔,正是你侬我侬之时,心里眼里满满的都是情意。她想起当时心中的那个与他“浪迹天涯”的念头,如今总算得偿所愿,脸上不由微微有些红了起来,心下也觉得甜蜜无比。此时,林子里静谧非常,除了一些鸟鸣啁啾之外,便是“嗒嗒”的马蹄之声了。四周的草木开始抽出了新绿,在明媚的春光下,摇曳生姿,怡人心目。两人也不急着去找寻那能制琴的佳木,只是一路晃晃悠悠,迎着微风,缓缓向前。走了良久,便看到前方的一汪清碧湖水,两三只野鹿正在那儿饮水,听见了马蹄的声响,便机警地向这边瞧了一瞧,然后飞快地蹿到林子里去了。贺湛秋稍稍侧过了脸来,道:“我们到那儿去休息一下罢?”穆九烟点了点头。下了马后,两人走到湖泊边,看着这四周的离离春草、点点繁花,相对而立,不由俱是一笑。贺湛秋轻轻靠到了穆九烟的怀中,闻着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兰草幽香,心下极是满足。她侧过脸来,正望见那清澈如镜的湖面倒映着她与穆九烟相拥的身影,满足之余,又生出了一丝一缕的感叹。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放开了穆九烟,道:“夫君,我们继续到前面去看看罢。”穆九烟道:“今日到这里便罢了,日后若有时间,再出来也无妨。”贺湛秋道:“这怎么能行?说好了要为夫君寻一块上佳的木料制琴的!”她看着穆九烟,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脸颊,道:“夫君是累了么?”穆九烟摇了摇头,温柔一笑,道:“这林子极大,也不知要寻到几时。若是如此漫无目地,只怕回去要晚了。”贺湛秋想了一想,拉着他的手,道:“我记得前面的林子里好似有一些极大的树木,不若我们就去那儿看看。若是还寻不到,便依夫君的话,早一些回去罢。”穆九烟听了,便道:“既是如此,便去看看。”贺湛秋便与穆九烟重骑上了马,往左边的那条小径走去。这儿却甚为幽僻,鲜有人行。只见上空枝桠横斜,春光自上面漏了下来,仿佛是星子一般,闪耀生辉。林中各种树木密集,粗壮的枝干之上都长出了鲜绿的苔衣,蔓草青青,缠绕在其上,有些如帘子一般垂挂了下来,随风飘荡不止。又走了些时候,贺湛秋指着右首边的几棵梧桐树,道:“夫君,你瞧!这几棵树可以用来制琴么?”穆九烟便与她同下了马,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那几株高大的梧桐树。他走到一棵梧桐之前,用手抚了抚那青白相交的纹理,微微含笑道:“此树应有上百年了,用来制琴委实是极好。”贺湛秋听了,极是高兴,道:“既是如此,那便好啦!”说着,将自己手挽着的浅绯色披帛拿了下来,系在了树干之上,道:“回头我便命人来将这棵树伐下,送到府里去。”之后,两人也未曾多呆,又骑上了马,慢慢地往回路去了。走了不多时,便渐可看到前面那汪清澈的湖泊。此时,远远看去,却见那儿正立着一个人影。贺湛秋轻轻“咦”了一声,心道:“那是……难道会是孟君庭么?”待马走得近了一些,果然看到那人穿着一袭暗红色的衣裳,身姿挺拔,正是孟君庭。他一动不动地望着那泛着涟漪的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时,他似乎听到了身后的声响,便侧过了身子来。阳光之下,正见贺湛秋与穆九烟同乘着一匹马缓缓而来,两人的衣裳,一白一红,相互交映,一眼望去,正是一对璧人。孟君庭不由怔了一怔,见他们下了马走上前来,这才忙上前行了礼。穆九烟道:“君庭哥哥如何独自在此?”孟君庭微垂着眼帘,道:“今日正值休沐,左右也是无事,便出来走走。”贺湛秋听了,便道:“早知如此,我们便也叫上你一同前来啦!”她见孟君庭未答,又道:“我才与夫君去寻了棵上好的梧桐树,用来制琴是极好的。嗯……你也有什么乐器要做么?到时不如也给你送去一些?”孟君庭摇了摇头,道:“君庭并不通音律,多谢公主。”贺湛秋听了,便道:“是啦,以前似乎也没听过你会弹什么琴的……”说着低了低头,往四周一看,见不远处的一匹马浑身雪白,极是漂亮,不由眼前一亮,道:“那是你新得的马么?”孟君庭点了点头。贺湛秋便是一笑,对穆九烟望了一望,道:“我去那儿看看!”说罢,提起了裙摆,朝那马儿跑了去。穆九烟道:“好久未见君庭哥哥了,哥哥如何不来我那看看?”孟君庭沉默了一下,眼望着穆九烟道:“不知您有何吩咐?”穆九烟摇了摇头,柔声道:“君庭哥哥如何这般见外?你我也算是相知相交的朋友了。我有些日子未进宫去,不知宫里可发生了什么?”孟君庭道:“陛下不日之前宣了西河王觐见,似乎有意要他迁出京城,到别处去为王。”穆九烟道:“他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只是不知那西河王又会如何做?”孟君庭道:“此时京城戒备森严,就算他心里不服,只怕也不会轻举妄动。”穆九烟微微蹙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