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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小良眉头一皱,“什么?”“我可以为她而活。”温小良有点懵。什么意思?为谁而活?丁言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在那样的目光里,温小良渐渐地寒毛倒竖。她直觉他刚才说的是一句十分重要的话,而她绝不该像个傻子似的愣在原地……好在这时候温当当站出来了,指点她:[告诉他,那已经不重要了。]她连忙照葫芦画瓢。丁言听完,盯着她,过了几秒,不出声地放下了拦住她的手,似乎是默认了她的离开。她心底长出口气,立刻越过他大步向前。错过最关键的时间点了。她脑海里没来由地划过这个想法,同时感到身后凉嗖嗖的。那种被注视的感觉一直持续到她拐出墓园。她心中七上八下,总觉得要出事。还是赶紧离开奥丁吧,北辰星最好也先别去了,先找个偏远又植物资源丰富的星球待着……这么想着,她伸手去摸温当当的手机,打算订个星际航班,却在掏出手机的时候,顺手将之前的松果也带了出来。看着那个玲珑可爱的松果,她心中一动,蓦地想起一件事来:她脑中还存着人工智能给她的压缩数据包,里面有好多个G的植物星球资料!这大概就最近年轻人常说的“小确幸”了,经历过一连串麻烦事后,总算有件事能让她心情为之一亮。愉快地解压了数据包,可巧,推荐栏的第一个星球就完全符合她的目标,地点又偏远,植物资源又丰富。她立刻去星际航空网上下了订单。当天傍晚六点,温小良坐上了前往目的地为星“范特星”的航班。飞船快要起飞了,温小良看了看依旧无人的邻座,觉得应该不会有人登机了,于是坐到了这个未来可以欣赏星空美景的好位置上。她低头系好安全带,又戴上了眼罩,正要美美睡一觉,忽然手机响了起来。她摸出手机,只见来电显示闪烁着“本体是礼帽的死变态”几个大字……温小良:“……?”温当当适时提醒她:[慕斯礼。]温小良:[……]绰号意外的贴切呢。她盯着手机犹豫不决,忽然有人站到了她的座位旁,在她头顶上方出声:“劳驾,这是我的位置。”温小良一怔,忙摘下眼罩,边起身边解释:“抱歉,我以为这里没人……你?!”那人没说什么,越过她,施施然在靠窗的座位上落座,然后看过来:“你电话在响。”温小良:呵呵。你希望我接还是不接。☆、Chapter.66温小良没按通话键,于是那只手机就倔强地响个不停。她捏着手机,侧头瞟向丁言,等他主动解释他突兀地出现在这艘飞船的原因。丁言倒也配合:“我一个高中同学是范特星人,五天后举办婚礼。”温小良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她和他一个高中,怎么不知道他还有个范特星的同学?她当然不会傻到将这句质疑说出来。扭开脸,她按掉来电,把手机调成静音,再从行李包里取出眼罩戴上,最后整个人往椅背里一靠,从头到脚很直白地写着“即将入睡请勿打扰”。眼罩隔绝了视线,可感知力还在。她半躺在那里,清楚地感受到来自丁言的注视,像一张疏而不漏的网,笼罩她,观察她,判研她。她不由得有些心浮气躁。温小良已经死了,他还盯着“温当当”做什么?他还想从“温当当”身上得到什么?——丁言敢肯定,温当当一定隐瞒了某些事。或许是关于他自己的,或许是……关于温小良的。温当当的言谈举止和他平时不同。这种差别,不熟悉他的人看不出来,可映在丁言眼里,就像雪地里的脚印那么鲜明。连丁言自己都不明白怎么能一眼识破他的异样,或许只能用“危机中的直觉”来解释。是的,自从温小良病逝的消息传来,丁言就像一头陷进沼泽的孤狼。难以置信,愤怒,痛苦……被逼入绝境的凶兽反而激发了所有潜力,他不止用眼睛去观察外部世界,同时也开始用直觉去感受。他暂时还无法确定温当当隐瞒了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绝不能错过这最后的机会。如果温小良还活着……唯一可能知道她下落的,只有温当当。如果她还活着……视线越过了黑发少年,丁言有些出神地望着对面窗外的暮空。云朵被落日赋予了新姿态,幻化为迷乱的晚霞,它们捉摸不定,绚烂诡谲……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生物。这种无法捉摸的姿态,就像脱离了人类躯体的“思维束”。如果她还活着,不论她是以什么形式活下来,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还存在于这个宇宙中。他一定会找到她。舷窗外,红日渐渐没入云海。宇宙飞船穿过一层又一层的积云,穿过越来越稀薄的空气,最终冲出了大气层,进入浩瀚星空。从现在开始,还要经过七十八个小时,飞船才能抵达它的目的地。星际航线是由量子计算机经过数亿次运算推演出来的,完美避开了所有的红巨星、陨星群、辐射星云和黑洞……并且每一秒数据都在实时更新。理论上来说,每艘飞船走的都是最安全的航道。然而“最安全”这种词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有天会被打脸。温小良被拍醒的时候,飞船客舱里已经空了大半。中央广播里正放送着书店打烊前常放的。她摘下眼罩,一看清眼前那张脸,原本还有些混沌的大脑立刻就清醒了,肩膀本能地绷紧。丁言收回搭在她肩上的手,意味深长地说:“你睡得很沉。”温小良沉默。她不想强调“温当当”是个伤员,需要大量睡眠。环顾四周,她问:“其他人呢?”“飞船遇到了螺旋流。他们都去睡眠舱了。”这么倒霉?温小良无语了。螺旋流是宇宙飞船在航行中可能遭遇的麻烦之一。比起辐射星云或黑洞之流,螺旋流杀伤力不算强大,但飞船也不敢正面硬肛。最保险的做法是关掉飞船推进器,开启自由航行模式……简单来说就是听天由命随波逐流,直到该死的螺旋流过去为止,或许十天,或许十年,一切端看天意。睡眠舱在飞船的第三层。因为她购买的是二等舱,所以得和邻座分享一个睡眠舱。丁言走进睡眠舱后,很自然地就躺到了自己的床铺上。温小良抱肩站在舱门前,盯了那只隔了窄窄一条缝的两张床几秒,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行至床边,直挺挺躺倒,扣好安全带,一只手搁在腹部,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