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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敌国暴君宠幸了 第29节

    “是。”赵琨微顿,回答道。

    韩桃脊背上的鞭伤是因自己而留,只是看着就叫这心深深后悔起来。

    他也只想让韩桃吃个苦头,甚至于颐指气使地在质子府等着韩桃上门来与他和好。

    却没想到几日之后,等来的却是韩桃的十道鞭刑。

    是他错了,错的彻底,无论如何,他都不该不管韩桃。

    “哗啦”一声,韩桃在犹豫半饷后,还是从水中撑手,面朝着赵琨起身来。

    湿了的衣衫粘腻在身上,水珠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衬得那腰身几分精窄诱人,好像堪堪一握。

    他身上还发散着热气,伸出掌心来有些湿漉漉,尝试攀上了赵琨的脖颈。

    这一幕更像是鲛人出浴,化鱼尾作人形,裸露的白皙双腿沾着水珠,借赵琨的力上岸来,跪磕上了冰凉石砖,叫赵琨神情微怔。

    “殿下……”

    伸来的掌心带着几分糙热感,这温度在月光下隐秘而炙热。韩桃低哼了一声,就将腿分开,试探着缠上了赵琨的腰。

    呼吸忽然就停住了。

    “不要因为这件事而愧疚。”

    韩桃嗓音有些低哑,他分开腿对坐在赵琨身上,伸出手来,抓着赵琨的掌心,有些笨拙地摸上了自己,任掌心的温度扩散开。

    他又轻轻抵住赵琨的额头,低吻了一下。

    “没有关系,”知道赵琨在意他的鞭伤,他摇摇头。“其实不疼的。”

    赵琨微怔,被打得血都溅了出来,又如何会不疼。

    “殿下……”

    韩桃低低说道:“……那天,我看见你在树后的时候,我就不疼了。”

    因为他是忘了疼,他只想着如何才能不牵累赵琨,如何叫赵琨得平安。好像在那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心意,才发觉他对赵琨的不同。

    呼吸在一瞬间顿住,龙涎香的气息,忽然浓烈的发散开来。

    第37章 要你平安

    韩桃姿态亲昵地拥吻住赵琨,香气在弥散着,他能感觉到那只手撩起他湿透的里衣来,大掌深入衣中,他微微挺起腰腹,修长的脖颈随之仰起。

    抓着臀rou的掌心忽然加重了力道,连着五指骤然陷入微软的rou中,韩桃的浑身都湿漉漉着,紧贴着赵琨开始发颤。

    “你可以……可以这样待我的。”他对赵琨说,有些难受地呼吸着,捂住自己的腹部,他又忍耐着微微张开唇,不出声,伸手来抱赵琨紧紧坐着。

    近乎是无人问津的夜,屋中昏暗难辩人形,浴池边逐渐传出细碎湿黏的声音,交叠着炙热的气息与难言的快意,直至乌云掩蔽了月头,竹影随风飒飒摇动着。

    嬷嬷提着灯从外头走过,丝毫没有注意到屋内的异样。

    而屋内,韩桃忍不住用十指抓紧赵琨的背,整个人都颤动起来。

    ·

    这大抵也算是他将自己赔给赵琨,答谢赵琨这几年的帮扶与恩待,然而此间又掺满了他自己不为人知的私心,他以一个男子的身份,将自己交托到另一个男子手中,以此承认这段隐秘的情思,承认他如今确确实实是动了心。

    他不知赵琨能从中觉察到多少,但即便赵琨对于他这段情感的转变是一无所知,他也只管从今次起,完完全全地对赵琨好。

    ·

    那一夜浴池颠鸾倒凤后,赵琨最终将他抱回了主屋。

    韩桃到最后是昏了过去,结痂的伤处不知被人吻过多少遍,胸膛处多的是斑驳的暧昧吻痕,换上的里衣盖不住身上的痕迹,被打横抱起时衣摆单薄地垂到臀边,露出的半个屁股都带着红印。

    直到第二日中午韩桃起身来,赵琨已经照料完他偷偷离开了,只是照料得还不算干净,床榻上有一块湿了的痕迹。

    他掀开被子看着,讶异地垂下眼。

    韩桃还以为那回赵琨醉酒,便将能做的差不多都做了,如今才知道那回只能算是前戏,腰酸疼着泛开麻意,他才知道与男子之间竟是这般来回。

    之后赵琨又翻窗不知偷来了多少回七殿下的居所,每回总要有些花样翻新,次数多了韩桃也受不住,锁门锁窗的防了好几回。

    “有件事我还是要同你说,”那天,韩桃隔着窗子道,“赵殿下从前眠花宿柳,是过惯风流日子的,但是从今后,你不可再——”

    “不可再什么?”窗外,赵琨故意问道。

    “……不可再碰别人。”韩桃犹豫回答道,“便是我不在身边……你也不能。”

    窗外,忽然传来人爽利笑声。

    “赵某此生,有且只有七殿下一人,从前是,以后也是。”

    掌心隔着窗纸相贴,烛火跳动着,赵琨终究没进屋来,却也很是高兴,因为从前韩桃从来不会与他提这些,如今却提了。

    他想他以后也是要与韩桃在一处的,他若回了北齐,就将韩桃也带回去见见自己的母妃,若真回不了北齐,天大地大,他便带着韩桃,行遍大江南北。

    他又怎么会有不在韩桃身边的时候。

    ·

    直至入冬的时候,一向暖和的南燕不知为何破天荒地下起了大雪,从北边传来消息,说是北齐的三殿下薨了。

    一时之间,朝野皆惊。

    众人皆知北齐皇室子嗣艰难,北齐皇帝膝下有十几个儿子,然而能过了及冠岁数的也不过三四个。这些年北齐皇室的斗争比之南燕还要惨烈血腥,先是几年前身为嫡子的四殿被枕边人活活勒死,几年后大殿下刚入主东宫,就在围猎场上被马蹄活生生踩断了腿。

    赵琨身为五殿下,早早地做了质子逃离北齐。北齐宫中便只剩下老三、老六、老十与老十一斗得不可开交。

    又是几年下来,明枪暗箭,北齐宫中波诡云谲,后面三位死得死,流放的流放,也相继被斗了下去,而在北齐还活着且有资格的皇位继承人,竟然就只剩下了一个三殿下。

    北齐老皇帝的身体也因此日渐衰败。

    正在众人都以为这一场夺嫡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北齐却传来三殿下染上天花的消息。

    “北齐的那位三殿下,当真薨了?”

    “是啊,”早朝之时,众人议论纷纷,“昨日快马到的消息,已经薨了有六七日了,现如今北齐皇子中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可就只剩下了一人……”

    “不会是……”

    “就是在我们这的那位质子殿下了。”

    韩桃一身朱红官袍站在最前方,听到几位御史的谈论,眉头微不可见地动了动。

    怎么会是赵琨。

    都说那位北齐三殿下心狠手辣,是踩着众弟兄往上爬的狠厉人物,赵琨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任何有关北齐的事,他也就从未过问。

    但如今看来,赵琨像是到了回国的时候。

    ·

    早朝散朝后,老皇帝就召几位皇子和重臣单独留下,韩桃猜到是要他们商讨有关北齐之事,他仍是站在原地,一步未动,看着其他几个皇子眼神交汇,窃窃私语。

    这些时日他与赵琨除了夜间相会,白日里几乎没有相交,见面了也不过点头行礼,装作不相识的模样,除去韩武礼有所察觉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旁人应当是没有发觉。

    他担心,老皇帝不会让赵琨活着回北齐。

    而老皇帝坐在龙椅上,扫过他们面上神情,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过扳指,谁也不知这位帝王在想些什么。

    “你们以为,赵琨是个什么心性?可堪大任?”

    “回禀父皇,儿臣看此人不过是个草包罢了,平日里眠花宿柳,走鸡斗狗,同都城里的纨绔子弟倒是玩得甚欢。”

    “父皇,此人倒真像是个无能之辈,若叫他回去坐上北齐的皇位,恐怕不出几年,北齐便可被我们收入囊中了。”

    “八皇子,慎言。”一位重臣提醒道。

    八皇子看了眼,别过头去。

    韩桃目光随即看向韩武礼,见人在那一副沉吟的样子,顿觉有些不妙。他刚要开口,韩武礼就上前一步。

    “回禀父皇,儿臣觉着此人,并不简单。”

    “喔?”老皇帝的眼微微睁开,“何以见得。”

    “儿臣还记得当初乌孙一事,儿臣便是在这之后迎娶的乌孙公主,然而儿臣却从她那听闻,当初赫连王子上奏提议遭拒之后,竟又派人去了北齐,说来也奇怪,北齐边境之后还真的就开放榷市……”

    韩桃的心几乎立刻猛烈地搏动起来,正是这种关键时刻,韩桃深知,倘若赵琨真是扮猪吃老虎的性子,老皇帝绝对不会允许赵琨活着回到北齐,偏偏这韩武礼还要来搅混水。

    他只感觉连着脑袋都嗡嗡作响,恨不得寻把刀来当场抹了人脖子,堵住声来,但他不能。

    藏在袖底的手默默攥紧。

    韩武礼接着说道:“……所以儿臣斗胆猜测,从中斡旋的便是那位北齐质子,除此之外,儿臣想不到其他北齐人能在都城接触到赫连王子。”

    老皇帝的眼睛微微眯起。

    “你觉得此人心机深沉?”

    “是。”

    老皇帝的眼中露出几分满意,韩武礼对上这褒奖般的目光,面上神情忽然就骄傲起来。

    “父皇,”韩桃在边上猛然不合时宜地开口道,“这事儿臣也有参与其中,儿臣瞧见这位北齐质子确如废物一般,不堪重用……甚至于见儿臣相貌姣好,他还出言调戏,可见不过是个纨绔草包。”

    “他调戏你?”老皇帝这才转而看向他。

    “是,儿臣曾被他酒醉所辱,此人酒囊饭袋,如同猪狗牲畜一般。”韩桃跪下,甚至不惜辱了自己颜面,也要想方设法保全赵琨。“儿臣做梦都想杀了此人……他若登上北齐皇位,恐怕北齐真会亡在此人手中。”

    “啧……”

    他不敢抬眼看,只听见冕毓轻晃,老皇帝淡淡啧了一声,并没有接他的话茬,像是在沉思他与韩武礼之间谁的话更有可信度些。

    “他如何辱你?”

    “……他将儿臣,当做琴妓,扒了儿臣的衣裳。”

    良久沉默,周遭寂静,老皇帝的声音又自韩桃头顶缓缓响起。

    “你是想要朕,放他回北齐?”

    座上人只说了这一句话,韩桃顿时遍体生寒,他冷汗涔涔,唯恐老皇帝察觉出他真正意图来。

    他连忙拱手,跪拜,控制住自己忍不住颤动的手。

    “儿臣绝无此意。”

    “赵琨若是死了,”老皇帝慢慢道,“北齐该由何人继承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