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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楞了一下:“为什么给我?”“这个柿子肯定很甜,让我吃了也是浪费,”流歌笑嘻嘻地说,“还是你吃吧,”她又回头看了看那棵柿子树,“它就结了一个果子,要让能欣赏它的人吃,不然不就白甜了。”阿潇笑了一下,擦了擦柿子,对着咬了一口。“好吃吗?”阿潇咀嚼了一会儿,没有回答。他咽下嘴里的柿子,小心地撕掉了另外一边的柿子皮,把它递还给流歌。“非常好吃,”他说,“你也尝尝,不然它就白甜了。”流歌刚要推却,对方不由分说地抓起她的手,把柿子强行塞给她。柿子皮被剥得很干净,吸收了一整个夏天的养分的果rou饱满得像太阳,晶莹剔透。流歌红着脸咬了一口,脆生生,甜丝丝,凉凉的果汁润了一嗓子。“……为什么这个柿子是甜的?”她惊讶得脱口而出,下一秒立刻反应过来,闭了嘴不说话了。“就因为是甜的,所以我想让你吃。”阿潇说。*流歌吃完了柿子,把种子埋在离树不远的泥土里。“谢谢你,”她对树说,“你的果子很好吃,今天真高兴能遇见你。”她又把土踩了踩,然后提着装栗子的口袋朝阿潇走去。“这就回去了?”点心师抬眉问了一句。“回去吧,”流歌掂掂口袋,“这些也不少了,剩下的留给松鼠们。”点心师笑了:“这里可没有那么多松鼠——至少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多。”“为什么?”“因为离人类的城市太近了。”流歌想了想,大概明白了。然后阿潇发动了他的甲壳虫,两人在风笛声中踏上返途。流歌打开了车窗,趴着看那些栗子树越来越远;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栗子,烤起来好不好吃。“做栗子蛋糕好吗?”旁边的人突然说了一句。“栗子蛋糕?”流歌一愣,马上点点头,“好呀好呀,我还没吃过栗子蛋糕。”点心师在风笛声里笑了。“我想用栗子蛋糕做本季新品,”他说,“我们的店要重新出发,需要一些新的机会——总之就是新新新,和以前不一样。”“原来你带我捡栗子是为了这个啊。”“不,只是顺便。”“什么顺便?”阿潇光是笑,不说话了。流歌又想了想:“那以后天天都要来捡栗子了。”“为什么?”“既然是新品,那每天都要做栗子蛋糕吧?这点栗子够用吗?”阿潇“噗”地笑出声了,忍不住转头看了她一眼:“栗子蛋糕的栗子可以直接买,不需要上山捡。”“那为什么今天……”“我只是想和你一起捡栗子而已。”流歌闭嘴了。车里又只剩下风笛吹奏的曲子。*又一段无话的行驶后,车窗外的景物渐渐变得热闹起来,流歌也认出了那些建筑物和信号灯。去的时候觉得陌生的街景,在回来的路上反而成了熟悉的标识。她突然想到,也许再过不久,这个城市对她来说,会变得和家乡一样亲切。但在那之前,也许她就要归还生命。她忘记了创世神为她定下的期限是多久,但想必不会太长。十字路口的信号灯转红了,风笛曲也适时地出现了一个停顿,为对话留出了空间。“前几天有人来问我,要不要去他们那里工作,”身边的人开口了,“如果我走了,你准备怎么办?”流歌一愣,从车窗外收回视线。她没料到他会这么问,于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不知道,不过老板说,我可以留下来。”“你会留下来吗?”“不知道,”又一个不知道,“大概也会走吧,然后去别的地方打工赚钱还他——”流歌停了停,“不管怎样,总不能不负责任……”突如其来的刹车,流歌猛地往前晃了一下,脑门差一点磕在挡风玻璃上。她抬头转身望向阿潇,看到对方也正看着她。他的脸上是微妙的愉快的表情。“这么说……你是为我留下的?”他的眼睛好像亮闪闪的冰糖。流歌的耳朵刚刚捕捉到最后一个音节,她的肩膀被一只手往前一揽,身体再度前倾,下巴落在一个宽阔的肩头;她闻到一股淡淡的肥皂清香,也许来自正贴着她的脸颊的衣领。“谢谢你。”比呼吸还轻的耳语声。第32章少女,出发开始个人定制流歌是在最近才回忆起,自己的复活时限这回事的。她从黑暗中被唤醒的那一日,眼前是她从未见过,却并不陌生的圣洁存在。她恭谨地屈身伏倒,出自本能。耀眼如晨光的创世神唤她的名字,告诉她战役的结局,询问她未了的心愿。流歌说出了自己的愿望,也得到了创世神的应允。而在应允之外,创世神还说了另一句话。流歌已经想起来了,就像在潺潺流淌的溪水里,拾起一枚光滑的卵石。流歌睁开眼,凌晨的天光灰蒙昏暗。她把自己的双手伸到眼前,十个手指修长有力。她按下了自己的左手拇指,然后是左手食指。距离她降临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快乐王国”糕饼屋新推出的栗子蛋糕名字特别长,叫做“和我一起捡栗子的姑娘”。因为字数超标太多,店里原来的标签都写不下这么多字,所以被汪泽强行简写成“栗子姑娘”,上架开卖。点心师为此又摔了两次厨房门,在里面做他的仙鹤jiejie。“不太懂你们年轻人,”汪泽望了望毛玻璃那一头模模糊糊的人影,“名字写得那么长,就能多卖出去两个?”流歌没说话,她的嘴里塞满了栗子蛋糕,没法说话。“栗子姑娘”开卖一周,一共卖出去28个——这是往期新品半天的销量。“好好好,全名全名。”汪泽买了大标签,把名字改回去了。这一周的销量是30个。不管怎样,这个新品总算稍微带动了店里的收入,至少门口那盏破灯箱的电费是赚回来了。放学后买点心吃的小学生也渐渐多了起来。三个人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把小店的营业额恢复到了阿潇出现以前的水平。“栗子姑娘,两个,打包。”流歌把两个栗子蛋糕放进纸袋里,递过去:“是‘和我一起捡栗子的姑娘’,不是‘栗子姑娘’。”“没错啊,”周拆拆把脑袋搁在柜台上说,“栗子姑娘是在叫你,让你打包。”然后他接过小纸袋,从垫脚的板凳上跳下来——柜台上的脑袋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