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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吃戈毅煎的蛋，我也喜欢他，这不冲突。但戈毅总说我是因为喜欢他煎的蛋，所以才喜欢他，他在强词夺理，在无理取闹，我说你有多少蛋够我吃，他瞥我一眼，说两个，我说才两个这么少，你还好意思说，他笑地意味深长，慢悠悠地说两个就够了。 过了会儿我才知道他在耍流氓。 他很会这一套。 无论我们在干什么，他都会冷不丁说上一两句荤话，让我反应不过来，把我绕进去。 有时候他不打台球，而是和豪哥还有另外几个男人在网吧打游戏。 戈毅应该是他们这里技术最好的，因为我总是听豪哥吆喝着喊让戈毅救他，而且戈毅总是活到最后的那一个。有一次他临时有个单子，顾客给他打电话，他让我替他玩，我有些惶恐，因为我完全不会，他说随便跑。 平时都是戈毅带队，换成我后就成了另一个男人带队，他姓郑，也挺年轻，但也比戈毅大，他们喊他老郑，老郑总是穿带帽卫衣，在网吧也带着帽子，豪哥说这是因为他是个程序员，头秃，不敢见人。 他们的速度很快，一会儿就找不到人了，但我连键盘都找不到，一会儿爬一会儿蹲的，别说捡枪了，我在地图上都分不清东西南北，他们说哪儿哪儿有人，我一眼看去只有无边无际的大荒漠，然后就被狙了一枪。 因为学他们戴着耳机，我整个人都吓了一跳，豪哥看我一哆嗦，伸手就把耳机摘了，笑着问我没事儿吧，怎么吓住了，我摇摇头，咬牙切齿：“谁他妈打我。” 他愣了一秒，笑出声：“好家伙，还第一次听小姑娘说脏话呢，带感哈。” 我没理他。 我用的是戈毅的人物，打我不就是打戈毅吗，我在旁边看他自己玩的时候看他被打都很难受，特别是最后倒下变成盒子的时候。 说到底我还是土老帽，网吧其他陪男朋友的女孩子都没这种感觉，她们该化妆化妆，该八卦八卦，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游戏，也没有见过这种场面，戈毅和我说游戏里那个人是他，然后他就在我眼里死了几百次，变成盒子几百次，他每一次变成盒子，我都感觉好难过啊，因为想到人生短短几十年，最后真的会变成盒子。 第一次的时候我眼眶都红了，从网吧出来钻到戈毅怀里，他皱眉问我怎么了，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好喜欢他，我想和他活成千年老妖怪，不想和他分开。 豪哥说让我先趴地上，等戈毅回来，他们被盯着，也动不了，对方就是在卡圈，把我们耗死。 他们在不停地射击，我看着那一点点血条，急的脑门子都是汗。 两秒后戈毅过来了，云淡风轻的递给我一包薯片，站在那儿看了看，我赶快站起来把位置让给他，他摁着我的肩膀，下巴放我肩膀上，看一眼豪哥的电脑屏幕，又看一眼老郑，大手在键盘上摁了几下，又点开装备看了看，笑出声：“好宝贝儿，一把枪都没捡。” 我默默地撕开薯片包装盒：“对不起……我不会……” 他亲亲我的发顶：“北面有辆摩托车，老郑能绕坡摸过去么。” 老郑：“能，不好摸，我屁股后面有人。” 戈毅看眼豪哥：“喷子扔给我。” “我拿喷子吧。”豪哥扔地上一把枪。 “惜命吧你。”戈毅笑他一声：“喷子就行，扔我两个绷带，五秒后缩圈，东边也有人，而且有把高倍狙，缩圈老郑再扔烟雾弹，你帮他打掩护，我从圈外摸他们屁股。” “圈外？”老郑迟疑：“不能行吧，你撑死两秒时间。” “够了。” 开始缩圈，老郑瞬间扔了两颗烟雾弹，屏幕一角燃起白雾，豪哥在雾中射击，对面也朝这边猛打，戈毅一点一点地往后挪，挪到圈外开始掉血，我紧张地抓着椅子，薯片都忘了吃，额头上的汗不停往下落，戈毅的下巴蹭蹭我的发顶，然后扔了两颗雷。 “cao！”豪哥骂出声：“戈毅他妈的你吓死我了cao！” 戈毅低低地笑。 雷声让对面的注意力全都移到了老郑和豪哥身上。 “不行啊。”老郑说：“这摩托不能用，胎被对面打爆了我日，跑吧。” 戈毅缠了两圈绷带：“对面三个人，一个绕西，一个绕北，东边的找不到了，都是老阴逼，别卡圈，打不过，朝下跑。” 我看着戈毅一点一点地往前挪，笑了笑。 “笑什么呢。”他问。 “感觉你好可爱噢。”我拆开薯片吃，顺便喂他一个。 他没有说话，舔舔我的指尖。 打游戏时的戈毅有种别样的魅力，他长了一双深情眼，专注时总让人想动情。我在侧面看着他，只想亲亲他。 他的鼻梁好高，像我小时候玩的滑滑梯。 他怎么总觉得我不喜欢他呢，我明明越看越喜欢。 “你再盯我就穿了。”他懒洋洋地瞥我一眼，语气是嫌弃的，嘴角却是勾起的，我飞快地亲亲他的唇角，像只偷腥成功的猫。 戈毅没有看我，只是盯着屏幕，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的飞快。我看着他摸到一个人的身后一枪打爆他的头，随后无数人打他，他躲到石头后面猫着，身后就是一层薄薄的圈，刚好卡在这儿。 “妈的。”戈毅笑：“摸不着枪。” 好不容易打死个人还没办法舔包，他笑地很无奈。 豪哥看了一眼：“没事，你牛逼，你就拿把喷子苟到决赛圈儿吧。” 我又喂戈毅吃薯片，他口齿不清地说：“老郑，捡狙了吗。” “瞎问，你还不知道他么。”豪哥嘲讽：“把把必舔狙，还一枪狙不中。” 老郑锤他一拳：“有把98K和八倍，但是最后两个圈了啊。” “没事。”戈毅朝他打个响指：“我拿喷子跟你换。” “拉倒吧。”老郑笑：“怎么着，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我过去。”戈毅移动着人物，我抬头看他的下巴：“戈毅，我渴了。” 他低头看我一眼，亲亲我的嘴：“等会儿。” 我舔舔手指头，他的人物爬到老郑身边后他就站直了。 我从座位上站起来，伸个懒腰，他拍拍我的屁股：“别乱跑。” 我朝他吐舌头，蹦蹦跳跳地买水，给老郑和豪哥也各带一瓶。 戈毅嘴挑，吸烟只吸一种，喝水也只喝一种，但是那个牌子网吧还没有，网管说马路对面有超市，那里有。 我想了想，决定先去超市。 这片儿是老城区，人口流量大，常住人口很少，很多外来人，管理也比较松散，是出警的高发地，以前这片还有红灯区，妓女也在这儿站街，但是现在好得多，只是处处都没有新城看起来爽利气派。 对面的超市里烟雾弥漫的，比网吧里还过分，四五十的中年男人们眯着眼打着麻将，斗地主，下象棋，更像个挂着超市牌子的棋牌室。 我买了水就往回走，来回不过三分钟，戈毅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我正过马路，为了安全起见就没接，等我到了网吧门口，他正好站在前台。 “戈毅。”我跑过去，把水递给他。 他皱眉看着我，脸色不太好看，但不是阴鸷，就是愠怒，想要发怒，但还克制着的样子。 “怎么了呀。”我牵着他的手：“我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的，我刚才在过马路，你喜欢喝的水他这里没有，不生气了嘛好不好。” 他接过水没说什么。 将水分了后，那局游戏还没结束，豪哥看他一眼又看我一眼，挑挑眉，显然感受到了他的低气压。 戈毅大部分时间都面无表情，但是他心情好和心情不好的气场实在是太明显了，也可能是因为他高，所以威压就显得格外强。 我主动猫到他怀里，摸他的腹肌，不敢说话。 豪哥突然嚷嚷：“靠，老郑你怎么回事儿。” 老郑无语：“我特么脚底下有个人cao蛋的，没看到。” “打不到啊cao，戈毅你有雷没有。”豪哥也无语。 戈毅喉结滚动嗯了一声，我下意识伸手摸，他瞥我一眼，扔了颗雷，把那个人炸死了。 “苟住啊你们，胜利在望。”老郑站起身：“我去撒泡尿。” “诶，等等我。”豪哥朝我使眼色。 他们走后，我搂住戈毅的脖子亲他的嘴：“对不起嘛，不生气了好不好，我只是不想打扰你玩游戏，因为这把我没有给你玩好，让你连个枪都没有，不生气了好不好呀。” 他神色淡淡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赶快亲亲他，小声喊他的名字。 “行了。”他拉开我：“别腻了，热。” “热你就喝水。”我重新勾住他的脖子。 他语气不明地笑一声：“现在不感觉打扰我了？” 我故作蛮横：“哎呀，我不就是想表现的懂事点听话点吗，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嘛，不给人犯错的机会。” 他好笑地看我一眼，刮我的鼻子：“我给你犯错的机会少？戏精。” 我撇撇嘴：“你凶，不跟你玩了。” 话音落，豪哥他们回来了。 豪哥看着我竖大拇指，然后脸色瞬间变了。 老郑直接破口大骂：“我cao戈毅你这个畜生，就不知道看一眼屏幕？” 游戏上三个盒子整整齐齐地排在一起。 我哈哈笑，戈毅捏我的腰，神色不变：“怪我了，今晚我请客。” “这还差不多。”老郑哼哼两声。 豪哥眼睛放光了：“真的假的，那谭娇小朋友，你可加把劲，争取每天都气气他，这样我们每天晚上都能吃好吃的了。” “好啊。”我笑眯眯地答应。 戈毅看着我冷笑一声。 我瞬间改口：“就……其实……也不是太好……” 对不起，广大女性同胞，我给你们丢人了。 豪哥都看不下去了：“谭娇你这不行啊，你哪能被戈毅制服啊。” 我委屈：“我怕他打我。” 豪哥瞬间瞪大眼，连老郑的脸都凑过来了：“cao，戈毅打你？” 戈毅嘴角抽搐，握着我腰的手都开始使劲了：“谭娇。” “你看他还威胁我。”我疯狂拔老虎的胡子，乐的都快装不下去了。 豪哥捶戈毅：“怎么回事儿你，是不是男人，谭娇，只要他敢动你，你就报警，让警察把他抓走，或者过来找我，我帮你打他。” “听到没有。”我捏戈毅的耳朵：“不准欺负我。” 他皮笑rou不笑：“谁敢欺负你。” 但他眼里明明都是：老子欺负死你。 我朝他眨眨眼，满眼爱意地看着他，无声地说我爱你。 他看了我一会儿，嗯了一声，温柔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