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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此节,青门众侠才从方才的惊谔中回过神来,重新跳入另一重惊谔。是啊,堂堂平王的身手,竟丝毫不弱于青门高手,这意味着什么?其实令众人在意的并不是平王的皇子身份,而是他的神秘。青门高手云集,且炎朝境内暗桩分布密集,消息渠道多,皇亲贵胄的秘密他们也知道不少,许多人更是与极贵之人近距离接触过。然而关于平王此人,他们当真是一丝线索也无,因为平王早在六年前便失踪了。他的失踪,是从此再无音讯的失踪。青门的消息渠道广,对平王此人却知之甚少。他们所了解的,不过是一些往事罢了。平王的母亲,是当今皇帝还是皇子时就有的一位侍妾宋氏,后来皇帝登基,宋氏与当朝皇后同日诞下子嗣,只是她比皇后还要有福气些,皇后诞下一位公主,她却诞下一子。这孩子便是后来的平王穆淳。他是皇帝登基以来所得第一子,令人不解的是,皇帝将宋氏封为婉妃,却并不十分宠爱她,而平王所得的宠爱,也没有皇帝宠妃阮妃之子穆华所得的宠爱多。不受宠的穆淳便这样在宫中长大了,直到泰元十一年,婉妃病逝,皇帝怜穆淳丧母独居宫中,便封他为平王,在京中为他敕造了一座平王府。此事曾一度令京中众人有些不明白,当时穆淳只有十一岁,尚不到封王建府的年纪。有人猜测,可能是因为此前不久穆华被封为太子,皇帝想要也给幼子一个封位,但又不忍看他小小年纪便远去封地,便令他暂居京中,毕竟皇帝只有这两个儿子。可许多人不认同这种说法,穆淳毕竟还小,且皇帝并未指一个可靠的人前往照顾,在平王府中陪着穆淳的,只有一众冷冰冰的侍卫。说是在保护,不如说是监视。没有人能明白,是什么样的原因,能让皇帝对一个刚失去母妃的幼子冷血、防备到这种地步。而那之后又发生了一件令满城哗然的事——平王失踪了。从戒备森严的平王府中,离奇地失踪了。过了两日,人们还未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时,又一个消息从宫中传出:皇后的独女惠宁公主也失踪了。这惠宁公主,便是与平王同日出生的那位小公主。这便更加令人匪夷所思了,一个公主怎么会从宫中失踪了呢?偏偏传出消息的是皇后的兄长,襄国公楼临风。宫中自然是派人四处寻找的,可一直未再得到二人的消息。六年后的今日,一个少年在蜀地的青门府内,微笑着告诉满堂江湖高手,他是平王穆淳。他的身旁,站着定北将军令遥,而他们的掌门夫人,也站在他身边满脸笑意,显然早已知晓他的身份。今日站在屋内的,都是在青门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门内皆好汉”是世人对青门的评价,虽然出了于彦这个毒瘤,但其余人都是有侠义、有慧眼、识大体的,见掌门夫人、定北将军、平王站在一处,心中早已有了隐隐猜测,只是不敢相问。在场众人中,属严无忧与殷无念关系最为要好。他们同年出生,严无忧的父亲与殷沧海是旧友,无念,无忧,便是他们对自己后代的寄托。此刻也唯有严无忧,有胆量提出心中的疑问:“夫人,可是有什么打算?”这也是令遥与穆淳想要问轻璇的,自他们来到蜀地之后,所谋所做都没有瞒着她,穆淳了解这个meimei,她不会出卖他,能够相逢,已是他最大的庆幸,而令遥,他的心中对轻璇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与执念,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认定了他想要的唯有轻璇才能给他。然而对于他们的事,轻璇从未主动过问,今日将他们介绍给青门众人,其实也出乎他们意料之外。轻璇沉吟片刻,方抬起脸,环视众人,道:“记得在我刚入青门的时候,你们的掌门殷无念曾问过我,对天下大势有何看法。现在,我也想问问你们,对于如今的天下,你们有何看法。”听得她如此问,屋内众人神情肃然,他们是男子,对于天下的问题,自然比轻璇一个小姑娘想得多。这么多年了,轻璇已然将烦恼抛却,无忧无虑地活着,遇到殷无念后,更是什么事都有殷无念来帮她。而青门内的男子,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哪怕身份最低者,也都对当今天下局势进行过观察和判断,只奈何势单力孤,有些事无法改变,只能听从安排,做一些有微末影响力的小事。奚云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最是心细胆大,他率先开了口:“自然是不满意了。”看着大家投来的眼光,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心想是不是说得太直白了些,于是补充道:“不过,比起前朝末年还是好些的,虽然我没有经历过,却也听帮中的长辈们说起过那朝不保夕的日子。”他眼珠子转了又转,“炎朝比前朝强大许多我知道的,在前朝咱们蜀地甚至不属于周朝,被一帮吐蕃人控制着。如今的炎朝很强大,可那是□□皇帝与当今皇帝即位初期的事了……”奚云有些担忧地看着穆淳与令遥,他们该不会,将他今日说的话告诉皇帝吧?“确实,强盛只是曾经的事了。”严无忧接着他的话说,“强盛,对外则强,对内则盛,如今,大炎仍旧威名在外,可经大理王造反一事便看出,大炎兵力布置上存在很大漏洞,试想想,若是此次没有青门,没有令遥将军暗中让平王殿下先一步来蜀地,就凭着朝廷的反应力,凭着他蓟崇的行军速度,永乐城早被攻下了,届时又有多少生灵惨遭涂炭?就算朝廷军打败了大理军,他们真会如我们一般,最早顾虑的是百姓的安全吗?我知道,不管怎么说,大炎的兵力都是强盛的,让周边国家望尘莫及,但大炎的百姓真的就安居乐业了吗?咱们如今这位皇帝,年轻时曾修过一条运河,曾御驾亲征北漠,也曾下旨令公孙将军率军出海彻底镇压了海贼,可后来呢?他觉得自己做得够了,便成日里在宫中享乐,各地敬献的奇珍异兽、美食美女如流水一般涌入宫中,听说皇城中如今加修了好几座宫殿,里面关着大批美人,都未曾得到过皇帝宠信,各地官员仍旧不断挑选美女送入宫中。而皇帝呢,夜夜歌舞笙箫,白日里甚至不上朝了,国事交给内阁,军事交给蓟崇,成日只在自己歇息的乾明宫中听他们上奏。”说到此,平日里神采奕奕无忧无虑的严无忧竟叹起气来。方湛也开了口:“最让人忧心的还是太子穆华。自皇帝将他封为太子,他便在在朝中四处笼络人心,结交了不少官员,这些官员都对他惟命是从,更可怕的是,他竟将朝中军权最大的蓟崇拢为自己的幕僚,两人一面治理军队,一面克扣军饷。”他看了穆淳一眼,眼前的这位皇子,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