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
书迷正在阅读:【柯南/总攻】放暑假后我在游戏里007当酒、只想每天被jiejie惩罚、【柯南/总攻】在酒厂玩游戏后我变成了疯批、修仙界训诫日常、【总.攻/名柯警校组专场】好感度100以后、离婚后下海cao男人jb、床榻影后、思春期少女、浓情巧克力[GB]
冷血原先对小师妹没有任何想法。 架不住小师妹实在为人热情。 过于热情了……冷血拿着剑穗不知如何是好。 你兴致勃勃的说:“试试呀冷血师兄,我觉得和你剑太配了!” 冷血拎起剑穗,这花红酒绿的配色,又看看一脸兴味的小师妹。 看到冷血为难的僵住,你猛的爆笑,“哈哈哈哈,冷血师兄,你的表情好好笑。” 你终于放过他,拿过他不知如何是好的剑穗放入盒子里,“我逗你玩的冷血师兄。” 冷血松了口气。 “冷血师兄,你看这是什么?”猝不及防从树后面窜出来的女孩。 是冷血的小师妹。 “小师妹。” “冷血师兄,”女孩哼哧哼哧的将背后一大袋子书放在他面前,“这是铁手师兄叫我带给你的书呢。” 冷血,“这么多?” 女孩歪头,“多吗?也不是很难的东西,很快就能背出来啦!” “……”冷血沉默的伸出手,翻看了两遍,一个字也进不去脑子。 小师妹看着他翻书,嘴角扬起一抹贼兮兮的笑。 “你笑什么。” 小师妹脚步慢慢往后撤,看着他,一字一句说:“我告诉铁手师兄说……这些书……十分简单……只要七日……就能背完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笑声,早已经溜得不见人影。 小师妹,好麻烦。 更麻烦的事——是教小师妹练剑。 “寅时?”你瞪大眼睛,震惊道:“那怎么起得来?” “多练一个时辰的剑,就能更快一分,快一分就是一线生机。” “可是我……” 冷血不懂怎么对付小师妹痴缠,于是他干脆抢在她之前说:“寅时见,小师妹。” 他倒没想到,虽然小师妹每日都怏怏不乐的站在那里练剑,可真的每日准时到了。 直到今日。 “虞舜侧微,尧闻之聪明,将使嗣位,历试诸难,作《舜典》。” “什么?” “曰若稽古,帝舜曰重华,协于帝。浚哲文明,温恭允塞,玄德升闻,乃命以位。” “……”冷血停下了动作。 小师妹练完了他教的剑招,不知道从何处拿出了一本书,正冲着他大声念着。 这是在做什么? 冷血茫然的站在原地。 你狐疑的看着他,“这是《虞书·舜典》,铁手师兄说你就在背《尚书》呀?冷血师兄,难道已经背完这篇了?” 这到底在做什么? “昔在帝尧,聪明文思,光宅天下。将逊于位,让于虞舜,作《尧典》。” “这个我记得。”冷血想起来了。 “曰若稽古,帝尧,曰放勋,钦、明……”你停下口,不用念了,冷血师兄只记得第一段,不记得第二段,冷血师兄只记得《尚书》开篇第一段,第二段就露出了茫然的眼神。 你咧出一嘴笑容。 “果然啊,冷血师兄,你一点也没有记住这书。” “……” “这分明就是前后两段,冷血师兄,你为什么只记得第一段,不记得第二段呀?”手指点着书页,脸上仍是促狭的笑意。 “小师妹,你想说什么?” “我也不能白白让冷血师兄教我练剑呀,”小师妹用书卷挡住半张脸,试图遮住嘴角幸灾乐祸的笑意,“所以我让铁手师兄把教师兄读书的工作交给我了!” 冷血不太懂,这又不是什么好事。 “小师妹,你在高兴什么?” “我可以教师兄读书呀,我开心。” 读书有什么好开心的? 很快,冷血明白了。 读书不开心。 但是,小师妹看着他被书本为难,笑得十分开心。 好在小师妹笑完后,会为他讲解义,这晦涩难懂的书,一点点变得简单了起来。 当小师妹为他讲完一本书之后,冷血重新翻看,不敢相信他已经能记住全篇,并且心中不觉得烦累。 小师妹的笑声有点吵,但是不烦。 “看见平日里没什么表情的冷血师兄,被书本难住,冷血师兄你的表情哈哈哈哈哈哈!你的表情哈哈哈哈哈哈!” ……真的有点吵。 冷血陷入了忙碌,他已经忙了许久,为了这次的拐卖儿童案,他已经奔波了许久,等他好不容易结案,将那些孩子一一送回家门时,落在鼻尖的雪花将他惊醒。 雪? “冷血师兄,如果下雪的话,你的剑能把每一片雪花都接住吗?” 为什么要接雪花? 小师妹脑中总是有无数奇怪的念头,每次练剑后,总拉着他说一堆不着边际的话,有些他接得住,有些他也不知道接什么合适。 比如这用剑接雪花。 冷血一步步向神侯府行去,他的剑就在他背上,这段时间,它出鞘为了救孩子,为了斩邪祟,已经许久不是为了给小师妹做演示。 多久了? 冷血也算不清,他好像忙了很久了,每日寅时的练剑之约早就断了。 等他走入神侯府,师兄们并不在府中,世叔与他洗了尘,中间,他动动唇,一瞬间想要问问小师妹呢? 却又停了下来,问这个做什么。 所以他没问,一如既往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桌上还摆着看了一半的《尚书》,看了一眼,想睡觉。 冷血看向衣柜,本来是想换身干净衣服,却不料在把手上看见了熟悉的物什。 冷血伸手将柜子把手上系着的花花绿绿的穗子取下。 天光喑哑,暮色微沉,屋子里的少年,嘴角微扬。 “冷血师兄!” 小师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活泼。 冷血收剑,看向从朝阳中飞奔而来的你,微微点头,“小师妹。” “你看这个,冷血师兄!”你开心的将手中糕点举起给他看。 鼻尖萦绕的是糕点的香味。 “是冰糖糕,冷血师兄。” “嗯。” “是没有糊,没有裂开,没有苦味的冰糖糕!” “嗯?” 你踮起脚,送到他嘴边,高兴的催他,“你尝尝呀!” 小师妹的热情实在难以拒绝,冷血只得低头咬了一口。 “甜不甜?” “嗯,很甜。” “嘿嘿。” 小师妹凑在他身边,丝毫没有许久未见的生疏,叽叽喳喳的说着这段时日她回三清山的趣事。 “还有那天,我从山崖掉下去了。” 冷血的手捏住了剑,你没有发现平日就面无表情的人此刻脸色的僵硬,仍兴致勃勃的说着,“结果,我掉入一个鹤巢里了,那里面,有只黑色的鹤呢。” 你又愤愤,“那群鹤竟然孤立它一只黑鹤,也不和它一块吃饭,也不一起和它玩耍。” “那只黑鹤也许,本也不想和群。” 你想了想,点点头,“也是呢。” “你……”冷血开口想问。 你托着下巴说:“可是,那也太孤独了。真让人看不下去。”你回头看他,“嗯?冷血师兄,你刚刚说什么?” 冷血移开视线,“你要多练轻功,山间路滑,下次也能靠自己飞出来。” “我以为,冷血师兄你要说,你会来救我呢。” “如果我在那里,你不会掉下去。” “冷血师兄!” “嗯?” “你有没有空呀?” “刚结了个案子,有空。” “我们去看花吧!”小师妹捧出一把红艳艳的梅花花,“我帮一个小姑娘救了她的猫,她给我的,她说南边的山坡上,都是这样的花,一大片!” 冷血点点头,拿起他的剑,站起身来说:“好。” “那你等我冷血师兄。” “等什么?” “我要换身衣服呢。” 冷血疑惑,“你的衣服没脏。” “冷血师兄,赏花,花那么美,我要是不换件漂亮衣服,不就被比下去了吗?” “花是死的,你是活的,你不会被比下去。” 你被逗的哈哈大笑,“那我也要换身漂亮衣服才合景呀。” 冷血手忙脚乱的接住小师妹抛来的花,“冷血师兄,你帮我拿一会儿。” 等你打扮好,却见平日里从来一身黑色劲装的冷血师兄竟然也罕见的换了身衣服。 衣料薄软,滚着绒边,竟然把平日里冷的像剑的冷血师兄衬的像…… 像什么呢? 一时说不出来,只是这样的冷血师兄,好稀奇。 你围着他转了许多圈,稀奇的看来看去。 直看到那张俊脸浮上一层薄红,冷血扛不住小师妹的视线,躲开身,大步向前走去,“你不是要去看花?快走吧。” 红梅映雪果然好看,在这素白的世界里,腊梅开的像烈焰的红,只有红白两色,惊艳无比。 你沉醉的看着这幅美景,用眼睛去临摹下来。 你已经许久没有说话,被这美景压的说不出话。 冷血不停的回头看你。 反复的回头。 “……冷血师兄你干嘛……”不看景总在回头做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冷血索性转身站立在你身侧。 “这么漂亮的景,要沉心下来赏呀,说什么话?” “嗯……” 你眨眨眼,手抬起指向那漫山的梅花,“不美吗,冷血师兄?” “嗯。” 又是沉默了几息,“我给你摘一束?” 冷血这么问道。 你回头仔细盯着他的眼神,冷血师兄竟然是认真的。 于是,小师妹的屋子里总是有一束梅花,梅花的香味直到花期结束。 今天的小师妹神色恹恹,不闹着要他带着出去玩,也不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讲些什么,大多数时候都缩在房外的躺椅上,裹着厚厚的毛毯,眼睛半睁不睁的看着院子里的雪。 冷血路过小院,看着你苍白的脸色,皱眉问道:“小师妹,你怎么了?” “冷血师兄。” “嗯?” “我不舒服。” “你病了?”冷血走到你身前,只用手背轻轻探了一下你的额头。 你把半张脸都塞进毛茸茸的毯子里,声音闷闷的,“我没有生病,就是不舒服,想睡觉。” “怎么不去房间里睡,这外面还在下雪。” “我想看雪。” “这是什么?” “哎呀冷血捕头,您看到的这个是玻璃障子,南洋那边来的,其实这上面就是咱们这边的琉璃,用这玻璃做格心,坐在屋子里就能看外面园子的景,又不怕吹风,除了贵了点,真是好东西呢。” “……嗯,多少钱。” 今晨,你在三清山上,收到了冷血师兄的信。 字并不多,大意就是告诉你,上次你说想在院子里扎秋千,最近他旬休,帮你扎好了,想玩就可以玩了。 三清山不怎么落雪,你想到之前在神侯府里堆的雪人,又想跑过去玩雪了。 心念一动,你也没有写回信,与师父打了招呼,便自己往汴京去了。 到神侯府的时候,师叔说,冷血师兄又去杭州查案去了,你叹口气,没遇上呢,有点可惜。 你想,来都来了,玩两天秋千再回去。 你在院子里堆了两个雪人,高的雪人怀里抱着一根又长又直的树枝,旁边小一点雪人,头上带着你平常爱戴的发绳,你又寻了一块红布,给它做了个小红斗篷。 你退后几步,坐在秋千上打量两个雪人。 “诶,冷血师兄还是得穿件黑的才行。” 你想起你房间里有块黑色的围巾,便跳下秋千往房间走去,想要拿来给雪人戴上。 你走门口,忽然睁大了眼睛,“咦?我的门?” 只见门上下半还是寻常可见的雕花和府里其他房间都是一样的,可那上半部分之前是用油纸糊着的地方,如今都换成了几块明亮的玻璃。 你走进房门,关上门,从玻璃格子里看到房外的雪人。 一大一小的雪人紧紧挨着。 你启程去杭州了,为了屋子里的红梅,为了院子里的秋千,也为了那一对紧紧挨着的雪人。 去杭州的路并不难走,何况你心里热热的,身上更加不冷。 愈来愈靠近杭州,你的马却逐渐慢了下来。 冷血师兄,应该还在办案呢。 现在去真的好吗? 冷血师兄忙案子的时候,是不是,不该去打扰呢? 总不能冷血师兄一边忙着查案,还要一边照顾你吧? 虽说心里犹豫着,可这路慢慢还是走到了,你牵着马慢慢走到了杭州的公衙。 “冷血捕头?他这会儿应该还在城外吧,走之前他好像说要几日才能回来吧?姑娘你……” 你摆摆手,“没事,反正我也是来玩的,我自己玩玩吧。” 你口里叼住糖葫芦,手里三支笔上下飞舞,你正为一对新婚夫妻画像,在西湖边。 你本来只是想画一副断桥雪景,正拿着画笔沉思的时候,一位公子忽然打断了你的沉思,他问你是不是会画画,你本来不欲与他对话。 直到一位身着红衣连羞带怯的女子走过来,她梳着妇人的发髻,可是脸实在年轻,她低声向你解释,原来她和他是一对新婚夫妻,不是杭州本地人士,她们住的很远的地方,是她一直想来看看杭州,于是成婚后,她的丈夫带着她不远万里来了这里。 “所以你们想留一副画像回去?” 他们齐齐点头,那位小夫人从怀里掏出一包红纸包着的喜糖递给你,又急急说:“这是喜糖,当然,红包也会给您的,可以,帮我们画一副吗?” 你接过糖,笑了起来,成人之美也是好事呀,“可以呀。” 你让他们站在西湖断桥之上,你在不远的地方往画纸上画出眼前的画面。 新婚夫妻真是蜜里调油,即便你离得不近,也似乎能感受到周围的粉红泡泡。 你咬下最后一口糖葫芦,画纸上也落下了最后一笔,你看着画上一对璧人,心里也浮上了一丝羡慕。 成双成对,真好啊。 你向着断桥上的两人招招手,他们手牵手走过来,不约而同赞美的看着你的画,那位公子掏出一封红包递给你,不住的说着谢谢你。 你没有推辞,接过红包,对他们说:“祝你们百年好合呀!” 你收拾好画材,因为天光渐暗,你也打算去寻住的地方。 不知不觉,你走到熟悉的地方。 那是冷血师兄在杭州时住的房子。 门上落着锁,锁上有一层薄灰,证明冷血师兄确实有时日没有回来了。 你知道他不怎么回来住,他平日里其实和别的捕快一起住在公衙里,你有时来杭州游玩找不着住的地方,他会收留你住在这。 你呆立在那里许久,过了会儿,听见后面一声门响,一个小姑娘探出头,问:“姑娘,你是不是找住宿呀?” “对。你家……” “我家正是呀,姑娘你来,还有房间呢。” 你要了二楼的一间房间,原因无他,正是因为一开窗能正好看见冷血师兄的家。 你知道他就算是结案了也不一样会回这里。 但是,看看也好呀。 这几日,你没有等到冷血师兄,公衙的人也说他还未归,你独自穿着斗篷逛西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日不断有人寻你画像。 你索性真的在西湖边上支了个小摊,卖画,也卖画像。 所得的银两倒是差不多够这几日的旅费和吃饭的费用。 你画着画想,再明日一天,再等不到就算了吧。 其实你也无事寻他,也没有一定要见到他。 见到他,你好像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到了夜里,有人在西湖边卖花灯,你买了一盏,笔尖悬在花灯上,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写什么,最后只写了两个名字。 你坐在房间里,无聊的在窗边托腮看着天上的月亮,月光明亮,好像比你房间的烛火还亮,你无神的看着,其实心思还是在对面的房子上。 你想着之前在神侯府里房间的红梅,你都没住在那屋里,冷血师兄还给你采了梅花放着。 想着你随口一句的想坐秋千,你真的没有想过冷血师兄会帮你扎秋千,那可是冷血师兄呀,他平日里就没有什么表情,好像万事不关心的模样。 想到你房里的玻璃窗子 。 那一日,是你来了月事,你知道吹风会让你更加不舒服,可是你就是很想看雪,好似和谁较劲一般,偏不肯回屋子里,就在廊下,硬顶着风看雪。 冷血师兄没劝你回房,大约他也不懂你是怎么了,只默默站在那里,为你挡着风。 那玻璃窗子一定是他寻来的。 你托着腮想着这许多事,这一件件的事让你的心绪里满满都是冷血师兄,心里胀鼓鼓的,好像有什么话语要从嘴里吐出来,你张开唇,只有一缕白烟飘了出来。 那满腹的女儿心事,一点也没有飘出来。 好像已经很晚了,月亮很高很高了,空气里也越来越寒冷,再不闻人声,就连犬吠也没有几声,好像所有人都睡着了,只剩你还看着那轮冷月,你搓搓通红的鼻尖。 太冷了,要不还是…… 你刚想关窗的动作一顿,远远长街尽头走来的人不正是! 不正是冷血师兄吗? 你惊喜的从窗子里往外探出半个身子,你启唇欲呼唤他,又想起现在是深夜,又闭紧了嘴,你焦急的挥手,希望他能注意到你。 他确实注意到了你,毕竟是捕头,他皱眉朝你的房方向看来,看见是你的时候,眉头一松,表情带了几分疑惑,是疑问你为何在此吧? 你弯起嘴角,招手的动作越发大。 可随着冷血师兄走近,你却笑不出来了。 冷血师兄不知怎么,竟然浑身是血,似乎受了很重的伤,习武之人本来应该脚步轻快,他的步伐却十分沉重。 你扶着窗框的手一紧,想也不想就跳窗而出。 你落在他身侧,他的状态很不好,背微微蜷着,黑发里甚至隐隐带着血色。 怎么连头也伤到了! 你焦急的伸手去扶他,冷血师兄往你手里塞了一枚钥匙,声音轻飘飘的,“别声张……” 话音未落,他就晕了过去。 你将惊叫死死压在喉咙里,勉力拉扯着他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步一挪,开了房门,进去后,屋子里有着薄薄一层灰,你不敢把他放在这灰里。 你咬着牙,扛着昏厥的冷血师兄走进了浴房,浴房的地上是一大块青砖,好在你为了防寒,身上的斗篷没有摘,你将斗篷铺在地上,将冷血师兄放在上面。 因为冷血师兄说别声张,你打消了去医馆找医生的想法。 你跑进房间里,找到了之前备用的金创药。 你回到浴房,拿着药,不知该撒到哪里。 你想到他的头,连忙把他的头发散开,好在不是你想的那么严重的伤,你仔细的摸了摸,确认只是破了点皮,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那冷血师兄为什么会晕厥? 你咬着唇,担忧又浮上心头。 你不敢再耽搁,连忙查看他的四肢,果然四肢上有许多伤口,是刀伤。 这必须要先清理干净,你站起来跑去烧水,浴房侧面就是烧水的地方,烟道从浴房青砖底下穿过,一烧起来,整个浴房都是暖和的。 你端着热水跑进浴房,冷血师兄还是没醒。 没有时间难过和害怕了,你用热水给他清洗手和腿上的伤口。 清洗好,包上药之后,你又觉得不对,只是这些刀伤就会让冷血师兄晕厥吗? 难道,伤到了五脏六腑? 你顿时急了起来,再不顾什么男女大防,什么羞涩心理,急急去解冷血师兄的腰带,并不难解。 你拆开他的衣服,蹙着眉仔细的看着腰腹,虽然有些淤青,倒没有见血的伤,可是为什么冷血师兄还没有醒? 你鼻头一酸,你真的有点害怕,冷血师兄到底怎么了? 你不去请医师真的对吗? 这会不会害了他? “冷血师兄……冷血师兄……”你轻声的喊他,声音隐隐带着哭腔,你侧耳贴在他的胸口,听到那有力的心跳一声声跳动。 “冷血师兄,我还能做什么……冷血师兄,你别出事……冷血师兄……” “……我害怕……” “别怕。”一只手轻轻的抚摸过你的后脑勺,你抬起头,冷血师兄并没有清醒,虽然他睁开了眼睛,眼神却虚无,他抬起的手轻飘飘的,声音也无力,却带给你无比的心安。 他是世界上拥有最强求生意志的人,无论何种艰难险境,都不可能打败他。 你擦干眼泪,握住他的手,“我相信你,冷血师兄。 ” 晕过去的冷血师兄,嘴角带着笑意。 笑起来的冷血师兄一点也不冷,像一个孩子一样。 我不怕了,我信你,你会醒。 因为这世间,任何事都不可能打败你。 你是最强大的冷血师兄。 你去翻出了所有你认为有用的药,煮好之后就喂给冷血师兄。 他不会吞。 你就含在嘴里哺喂给他。 喝完之后,你扶起他的上半身靠在你的怀里,这总比躺在地上舒服。 你抱着他,心里默念着,冷血师兄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人,任何绝境都无法打倒他。 就靠着这一个念头,你一夜未眠,撑到了天光乍亮,终于,冷血逐渐醒了过来。 他从你怀里睁开眼第一时间就抓住了他的剑,他永远有着动物一般的警觉。 “冷血师兄,你醒了!” 当他的眼神聚焦到你的脸上,脸上的警觉骤时散去,虽然没有表情,可却透着温柔,“小师妹……?” 冷血的手松开了剑,他费力的抬起手,擦过你的脸颊,“别哭。” 你才发觉你落泪了,眼泪大滴大滴的滑落,你不敢闭眼,睁大眼睛一眼不落的看着他,你生怕错过一眼,他又晕了过去。 冷血师兄确实在逐渐好起来,也许是因为用对了药,更可能是因为他强大的生命力和意志力。 你听说他许多事,每一个过去都险象环生,是常人无法承受的恐怖环境,可他都一一战胜了。 他醒了之后,就能够自己喝药,你看着他端碗喝药,手上还绑着你给他包扎的纱布。 “小师妹……” “我没想!我什么都没想!”我没有想起昨晚上口对口哺喂的细节!你在心中大喊。 冷血迷茫的看着你这么大的反应,他慢吞吞的说:“我饿了……” 对了,光记着熬药,忘记做饭了。 好在外面响起了卖粥的吆喝,这几日你的早饭都是那样解决的,你跑出去买了几碗粥和小贩一并卖的点心和小菜。 你端着这一大堆碗碗盏碟回屋的时候,正看到冷血师兄满脸复杂的低头看着自己腰带。 那腰带被胡乱系了一个死结。 你推开门,冷血师兄抬头看向你,你大声说:“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这不怪你……你不会系男人的衣服,也不能就让冷血师兄就那样光着膀子躺着,你尽力给他把衣服穿好了,腰带在忙乱中也不知道怎么系成了死结。 冷血师兄没说话,慢慢的,他的脸红了。 你将早饭放在桌子上,慌乱解释,“不是,我是看伤,我没有看别的地方,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怕你伤到了内脏,我没有看别的地方,不是,我是说我真的没看!” 冷血师兄垂下眼看着饭桌,只是脸越来越红。 你越解释感觉越解释不清楚,停下比划的双手,嘴巴也闭起来,你不知道你脸红了没,只是感觉全身guntang,好像要往外冒火。 半响,你蚊子哼哼般的小声说:“要不然先吃饭吧……” 冷血师兄点点头,他没抬眼看你,就那样通红的脸,伸手取过粥碗就喝。 “……你吃点菜……”你端着碗,看着冷血师兄一副恨不得碗都倒喉咙里的架势,小声说。 却不想你一出声,冷血师兄猛的一顿,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你难为情的闭上眼。 你也不敢和他对视了,也不敢再说话,只低着头一个劲喝粥。 却不想,冷血师兄咳嗽停下来之后,将装着小菜的碗往你这边推了推,“小……小师妹,吃菜。” 你从碗里抬起头,冷血师兄还是红着一张俊脸,眼神盯着地,没有看你,将菜碗往你这边推了推,又自顾自吃自己的。 吃午饭时,你们也没有说话。 吃完午饭,冷血师兄钻进浴房洗了澡,换了身捕快的衣服就要往外走。 你张开口,想说他的伤,叫他留下来。 可偏生他走的十分的快,背影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 反正冷血师兄也不是不会照顾自己的人。 你终究还是闭上嘴,把房间略微收拾了一下,关上门出去了。 你如往常一样去了你的小摊子,今日有一对夫妻正等在那里,正是第一日找你画画的夫妻,他们对你说,要回家去了。 你与他们告别之后,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 家啊…… 你呵出一口气,暖暖冰凉凉的手,你的斗篷洗了还没有干,今日只穿着棉衣出来,没有斗篷,这西湖边的风一吹,还真的透骨的寒冷。 你抖了抖,是没有勇气坐在摊子边画画了,你拖着一个大毡布包,你本来也打算今日收摊了。 你将画摊上的东西一一收进包里,中间也有几人来问你——“听说有个红斗篷的姑娘画像很好,姑娘你知道在哪吗?” 你捂着嘴笑,笑眯眯告诉他们,“红斗篷丢了,她找斗篷去啦!不来画画了。” “找斗篷?是回家了吗?真是可惜呀,还以为能画像呢,听说她画的极好。” 人们散了。 你收捡着细碎的物品,思维有些发散。 家呀…… 其实三清山就是你的家呀,你想。 有疼爱你的师父,一起长大的师门姐妹兄弟。 可是就像那对夫妻一样,两个人的家,和心爱之人的家,是什么样的呢? 你将最后一些杂物放进包里,手指已经冻的通红,你摸摸鼻尖,鼻尖几乎凉的没有知觉了。 “真冷呀……” 冷血师兄好像不怕冷,出门时穿的衣服好像只是秋装的厚度。 你拖着毡布包回了住宿的地方,小姑娘正在噼里啪啦的拨着算盘算账,看到你来,笑了笑停下动作,“姑娘,你昨天说今日要回家?” “抱歉,小meimei,我可以再续一天吗?我明日再走。” “那有什么的,可以呀。” 你只是想着,起码要和冷血师兄道个别呀。 可惜今日的气氛太奇怪,明明一起吃了两顿饭,也没说上几句话。 晚饭是你独自吃的,冷血师兄没有回来,你也没有和之前一样去公衙问。 吃完饭,你趴在窗子上,看着冷血师兄的家。 又是很晚很晚的深夜,冷血师兄踩着月光回来了,他早早就迎上你的目光,向你摆摆手,大约是叫你去睡觉。 你招手的动作一顿,看着冷血师兄自己进了屋子,屋子没有点灯,难道是直接睡了么。 冷血师兄这几日都是早出晚归,你明日就要走了,还是要今日告诉他。 你和昨天一样,翻窗跳了出去,走到冷血师兄门前,伸手欲敲门,门却自己开了。 冷血师兄,怎么没有锁门呢? 难道昨天的伤? 你蹙眉,心里十分担忧,你走进院子,小声喊:“冷血师兄,冷血师兄,你在哪里。” 屋子里没有回应,不过你隐隐听到水声,是在浴房吗? 冷血师兄,为什么不点灯呢? 你迎着月光,慢慢往浴房去,走到门口,你小声喊:“冷血师兄,是我。” 半响,里面才传来低低的一声,“小师妹。” “你没事吧?” “我没事。” “我来是想和你说,我明日要回三清山了,你这段时日都早出晚归的,我怕明天碰不见你。” “嗯。” 你情不自禁向前走了一步,你低声喊他,“冷血师兄。” 他却没有回应你,你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可你就是忍不住还想和他说说话。 你轻声说:“我在卧室里放了一幅画,画的是……”说到这里,你微微笑了起来,“是一副梅花。” 你没说上面除了梅花,还有一黑一红两个人头靠头靠在一起看梅花。 冷血师兄没有回应。 你说:“冷血师兄,你的伤有没有事呀,你要记得看医生。” “我看到你给我扎的秋千了,我很喜欢,还有,还有那个玻璃障子,是你给我买的吧?我好喜欢。” 你终于是忍不住心里的那些话,顺着话的尾音,你轻声说:“我好喜欢冷血师兄。” 月光照在你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你几乎是屏住呼吸去等他答复。 可是时间一点点过去,你的眼中蓄满泪水,你强忍着,那泪水才没有滚落下来,冷血师兄依旧没有回应。 但是不回应…… 其实也就是一种回应了吧。 你捂着嘴,泪水无声的滴下来,顺着脸颊滴入尘土破碎,一如你的心。 你低下头,靠着紧闭的门扉,眼泪无法控制的从眼眶里滴落,你不想哭的,只是心里酸酸的很难过,眼泪就不听话的往外冒。 你想,只哭一会儿,就走,绝不能让冷血师兄出来看见。 表白被拒,已经足够难堪了,难道还要在他面前丢人吗? 靠着门的额头冷冰冰的,你吸吸鼻子,摸着冰凉的额头,“冷血师兄,我,我走了。” 你转过身,耳尖的听到屋子里轻轻的一声叹息。 你踏出去两步的脚忽然停下了,你摸着冰凉的额头,思绪从难过中分出来,为什么是凉的? 浴房窄小,就是为了热气不容易散走,在灶台烧了热水,烟道会将浴房熏得暖暖的,洗澡时的水汽会将门也蒸的温温的,你在这里许久,为什么浴房会是冷冰冰的? 你分明听见了水声,冷血师兄,在洗冷水? 还是他出事了,没力气烧水? 想到这里,你旋身又去拍门,急急问道:“冷血师兄?你没事吗?” 你听到水声渐响,一道力从内侧撑住了门,还有他隐忍着痛楚的声音,“我没事。” “冷血师兄?冷血师兄,你开门。” 他还是抵着门,声音是压抑不住的喘息,“你先走。” 你问:“你是因为我刚刚说……”你咬着唇,泪水又在打转,“所以才不要我帮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