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细思量

    “所以，你们真没在做多的了？”常昊灵深吁口气，觉得事情还没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常昊灵本不想再提那事刺激小妹，但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常昊灵不问，常宣灵便也将那一晚发生的事和盘托出，交由常昊灵一起商议，除了他二人zuoai时发生的插曲，当然，那时情迷意乱，心中抗拒和rou体的沉沦的激烈相争，也让常宣灵也忘却了不少细节。

    常昊灵低头沉吟，握紧了常宣灵的手。

    自家小妹的确是与侯卿交合过，但也只是如此，没有再多的了。

    而他们提的条件也根本不可能让侯卿完成，如今侯卿已走，大概也是真的没有再多的事了。

    但，侯卿的确不能按正常人的思维考量。

    且不说他万一哪天回来继续提出要求，做出强吻袭胸那等登徒子的事，就算是常宣灵突然被打晕抗走，常昊灵都不能确定侯卿真做不出来。

    而且，还有那个药！常昊灵从不介意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人心:谁知道那是什么样的药，又是谁下的，宣灵受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只有那一次的事。

    想到此，常昊灵觉得牙痒。

    而常宣灵确有种大无畏精神，她没把自己看得那么高，性药一类她又见得多了，她确信自己能忍下，而侯卿，要找个替代品随时都能去找，他答应的事也的确在他的思维里得到遵守，常宣灵还是把侯卿想得很简单，侯卿也的确该是个简单的人，所以这事在她眼里就算完了。她甚至有心情去宽慰常昊灵，反而看着常昊灵怨怒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

    常宣灵拨弄指甲，虽不敢看他，却轻悄悄地倚靠在常昊灵肩上，呵气如兰地媚声劝慰，笑了笑:“大哥，你想想，我一介无常，能爬上尸祖的床，怎么说也是赚了啊。”

    “咱们要干的事儿还那么多，要找尸祖，孟婆那婆娘不还让我们去苗疆一趟吗？我们是先回来了，可那家伙的帐咱们还没算呢。”说到这儿，常宣灵愈发觉得那个苗疆的家伙是始作俑者，若不是他伤了大哥，怎会发生接下来那一连串的诡异事情——能和侯卿上床，还被侯卿这家伙耍了流氓，真的是，诡异。

    常宣灵自觉这些事不算什么，要说羞辱，比比看？不说以前混在军营、玄冥教的那些破事，就最近的，那还得是幻音坊的小妮子做得更甚，鞭伤、囚打、喊骂，被吊起来，底下就是冰窖……当然，这些她也不会和常昊灵说，可那种情况她都能悠游自在地与那妮子反唇相讥，还怕得了跟侯卿的一次交合？

    眼下才是最重要的。

    却未曾想，这话便是戳了常昊灵逆鳞，常昊灵死死抓住着她的手，低怒道:“不许说这种话！”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失去她。

    常宣灵起初并不理解她大哥的火气，本还想着什么时候还要和他吵上这么一架，可望向常昊灵布满血丝的眼时，哑然，笑了下，将对方抱住了，默默轻拍他的后背:“……我就跟着你，没事的啊。”

    常昊灵闷闷埋首在她颈肩，竭力而疲惫:“不许这么说，他就是不能碰你。”

    常宣灵才发觉他的小心思，垂眸应下:“我知道的，大哥，水里火里，我都是你的啊。”

    这么久了，明明都懂对方，怎么还会发这个脾气呢。

    常昊灵觉得难受，他看着、陪着自家小妹一路长大，他本以为自己能为她遮风挡雨，一心想着她能一辈子娇纵任性下去，可现实却不会如此，他狼狈不堪，她也要陪他受罪:“不许这么说，是你受了辱……有大哥在，你绝不能再受一丝一毫的委屈，知道么，我死也不会让他再碰你。”

    不知为何，常宣灵不能理解了，她讨厌他要赌上一切，只为她的安危。她本身便是功利的人，在大哥面前耍耍脾气当然可以，可面对现实，她早已有了确切而冷漠的看法。

    而现在，必须要说出来。

    破庙里被姬如雪劫持那次，竹林那次，四谛洞那次也好，或者是女帝把她绑去，她受够了颠沛流离，让他大哥处处为她经营，而她要眼睁睁看他受辱抑或赴死。

    他不知道么，那样她也会担心，她也会难过。

    “大哥……可，如果，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呢？”

    “如果我能靠这样爬上来，不是很划算吗？”

    “这事给任何一个说，都会觉得是我白无常七窍玲珑，得了尸祖大人的宠吧？”

    常昊灵看着她，竟不知该再说她什么，才发现，这么多年来，自己meimei看得比谁都清楚，也比谁都狠心。他尽管处处照顾，宠着纵着，在世事的磋磨下，即使自己成了淤泥，腐烂恶臭，也誓要让她从自己身上开出一朵莲，可细细地宠护，也改变不了底层的环境，在这种扭曲的滋养下，那入骨的锱铢必较、对人性的精打细算，已经深深烙入魂魄，即使表面再娇蛮任性，纯粹抑或洁净，也不过是个与他无异的毒物——她只是对自己，是爱着的，全心依赖。

    常昊灵看着她，默了默，却语气坚定:“宣灵可以为我做的还有很多，只要在我身边，我独不会让你做这个。”

    常宣灵也自觉自己的语气不对，便也不再继续话题。

    常昊灵本不想让她为自己考虑如此之多，便也故作轻松，揉了揉她的脑袋，为她捋着发丝:“好罢，不过任务也并不紧张，我们先去街上逛逛？”

    “之前孟婆交代的任务还未完成，看来还需去苗疆一趟，毒蛇虫蚁，你可怕？”常昊灵便是说笑着扣紧了对方五指。

    常宣灵莞尔嘟哝:“你自是要好好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