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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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欧阳家的小公子被妖邪缠身了,欧阳夫妇急的头发都白了,正为这件事发愁呢。现在花重金到处找法力高强的道士为小公子驱邪呢。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即使是法力再高强的道长也没有一个能治好小公子。据说那欧阳家的小公子已经昏迷好几天了,不吃不喝,欧阳夫人整日以泪洗面,真是可怜哦。” 琴川的茶馆人来人往,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人来这里喝茶,讲一些奇闻异事,久而久之这里就变成了琴川最热闹的地方。 本来要前往天墉城的紫胤打算在这里歇歇脚,好接着赶路,碰巧就听到了一群来这里喝茶的人聊到了琴川久负盛名的欧阳家的事情。世界上的奇闻异事并不少,碰上个一两个并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只听另一个人接口道:“这欧阳老爷在这街坊邻里也是个有名的大善人,平常没少做好事,怎么偏偏他的独子就被妖邪给缠上了呢?” “这谁能知道呢?而且我听说那小少爷发作时浑身抽搐,嘴里胡言乱语,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就昏过去了,到现在还没醒呢,可把夫妇俩急坏了。现在因为小少爷的事情,整个欧阳府上下鸡飞狗跳的。” 其中有一个人欲言又止,但还是凑上前来嗫嚅道:“你们说这欧阳家的小少爷不会撑不住了吧?” 刚才那人听到这话有些犹豫道:“这可说不准,但要我看,再这样下去,不出三天,那小少爷可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接着那些人又说了些什么,紫胤并没有在意,只是付了钱便离开了。 高大的宅院门前上书欧阳府三个大字,紫胤淡淡扫了一眼,然后走上前去敲响了朱红雕花的大门。 前来应门的下人看到紫胤的样子一愣,蓝衣华发,身姿挺拔,鹤发童颜,颇有一副世外高人之相。这样的打扮即使是在修道之人之中也是极为少见。 那下人回过神来问道:“这位道长,您是来为我们家小少爷驱邪的吧?” 紫胤也不计较在他身上打量的目光,回答说:“不错,贫道法号紫胤。” “道长稍后,我这就去回禀老爷。” 欧阳小公子的情况比紫胤预想的还要糟糕,稚嫩白皙的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和脸色一样苍白,犹如寒冬的霜雪一般,气息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 “这就是犬子欧阳少恭。道长求您想办法帮帮我儿吧。再这样不吃不喝下去,我怕他就撑不下去了。” “施主放心,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我定会尽我所能。” 安抚过欧阳老爷过后,紫胤施法探查欧阳少恭的神识,情况让他很是惊讶。欧阳少恭的气息十分微弱,魂魄甚至残缺不全,三魂七魄中少了一魂一魄,剩下的二魂六魄也似乎随时都会消散。 欧阳少恭并不是什么妖邪附体,而是魂魄不全有所残缺,但却探查不到残魂的原因。而且令紫胤感到奇怪的是欧阳少恭的身体和魂魄似乎有些排斥,这才导致欧阳少恭昏迷不醒。 紫胤设法将欧阳少恭体内剩下的二魂六魄稳定下来,虽然对于现在的欧阳少恭来说是杯水车薪,但总好过聊胜于无。 只是还有一点,紫胤在欧阳少恭体内还发现了另一缕微弱的陌生气息,似乎并不属于欧阳少恭,因为这一缕气息并不与欧阳少恭的残魂相融,也许欧阳小公子妖邪入体并不全是传言。 灌输给欧阳少恭的灵力只不过是暂时缓解了他的状况,但若是在这灵气贫瘠的地方,欧阳少恭恐怕撑不了几年便会消弭于世间。 紫胤从欧阳少恭的神识中退出来,只是他没有注意到的是那一缕更加微弱的气息本就黯淡的光芒在他离开后愈发淡薄,最后归于虚无。 紫胤刚睁开双眼,便对上了欧阳老爷焦急期盼的眼神。 紫胤安慰道:“施主不用担心,小公子暂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小公子太虚弱了,要醒来的话还需要一段时间。” “多谢道长。” “只是小公子似乎天生魂魄不全,命途艰难,活不过十岁。不如让小公子随我修炼,拜我为师,以灵气滋养魂魄,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这……”欧阳老爷脸色十分为难。 紫胤也不在意,“小公子的病还需要几天才能恢复,施主不如好好考虑一下。” 欧阳老爷的心里十分挣扎,这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怎么舍得。但若是自己的孩子果真活不过十岁,他更加不忍心让儿子过早夭折。 这让他如何是好。 果然,不出紫胤所料,欧阳少恭情况有些好转之后,他就收到了欧阳老爷的答复。 这在紫胤的意料之中——欧阳老爷同意让他带着欧阳少恭离家修行,好让儿子能够平安长大。 等过了一段时间,紫胤便带着已经能够下地自如走动的欧阳少恭离开了欧阳家。这些天以来,紫胤每日以自己的灵力来滋养欧阳少恭的魂魄,欧阳少恭也不像紫胤最初见到时那样苍白无力,但他还是比同龄的孩子虚弱许多,紫胤自然会怜惜他许多,不但每日灌输他许多灵力,衣食住行也事无巨细为他一一安排好。 也许是生过一场大病,又或许第一次离家的缘故,大部分的时间欧阳少恭都显得十分沉默,只是一双眼眸如黑曜石一般明亮,直勾勾地望着他,也不出声,话语少得可怜。紫胤显然自己也不是一个能言善道,能够活跃氛围的人,所以这一路上两人之间格外安静。 天墉城是灵气汇集之地,对这孩子大有裨益。此次天墉城掌教涵素真人邀请他担任执剑长老,盛情难却,他也就不再推拒。紫胤本着为善之心救这孩子一命,但这孩子的魂魄大有蹊跷,想了想还是把他带在身边最为妥当,若是跟着他去天墉城修行对这孩子百利而无一害。 但是此时的他却不曾想到此后的祸患竟由这个他一时善心救下的孩子一手造成。 ——— 蓬莱宫殿深处,一位身穿蓝色道袍的仙人静坐其中,满头白发披散在肩头,清冷似天上谪仙,触不可及。此时仙人闭着双眼打坐于蒲团之上,细看身前还有一层屏障与外界隔断,其间丝丝真气萦绕其上。 空旷的大殿传来清浅的脚步声,在这安静的房间中显得尤为响亮。 “师尊,今日可好,徒儿又来看您了。” 一个身姿挺拔体态修长的青年踏入殿中,一身红衣尤为张扬醒目,一头乌黑长发用同样鲜艳的红色丝带系在脑后,并未戴冠,而是任长发像瀑布一般倾泻在身后,犹如乌黑的绸缎铺散在后背上。 欧阳少恭,不,准确来说是太子长琴,真正的欧阳少恭早在稚童时就已死去,紫胤最初遇见的是已经被长琴残魂夺舍后拥有太子长琴半魂之体的欧阳少恭。 见紫胤不说话,欧阳少恭抬手撤下了紫胤面前的结界,也不在乎这样做会给他带来怎样的后果。紧接着欧阳少恭半跪于紫胤身前,握住紫胤放在膝侧的手,轻声说道:“是我啊,师尊,是少恭啊。” 紫胤睁开双眼,盯着欧阳少恭如小鹿一样无辜的双眼,就像当年他将欧阳少恭带回天墉城的眼神一模一样,灿若星辰,任谁也不会将这样一双眼睛和杀人如麻的魔头联系在一起。太子长琴那样一个温润谦和的上古乐神,历经红尘千载,竟也会变得如此残暴不仁。 怪只怪自己识人不清,欧阳少恭这样活了上千年的仙灵惯于伪装,轻易地将他蒙骗了过去,卸下了防备,这么多年自己竟然对他没有丝毫怀疑。 “区区一个人间剑修,怎么配当上古仙神的师尊。” 欧阳少恭并不在意紫胤话中的嘲讽,不以为意道:“师尊毕竟养育我多年,授我功法,若不是当年师尊的灵力护佑,滋养了我的半魂,只怕我渡魂后无自保之力,残魂早已消散。” 紫胤痛苦地闭上眼,说道:“原来那时的你就已经渡魂到欧阳少恭的身体,难怪你体内的魂魄会和身体互相排斥。”紫胤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忍,“……那之前那孩子的魂魄呢?” “一具身体无法容纳两个灵魂,无论如何到最后都只能活一个。彼时我才渡魂后不久,原主欧阳少恭的魂魄还未完全消散,我并不能完全占据这具身体。你当初见到的就是我的残魂与原主躯体相融时的样子,那是我渡魂最痛苦的时候。不过多亏了师尊的灵力为我的魂魄滋养,才能让我的魂魄与躯体顺利地融合,减轻了我不少痛苦,也许那是我有史以来渡魂最轻松的一次。” 那时的欧阳少恭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他以为自己又要生生熬过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时,那清和微凉的气息却将他带离了煎熬,如久旱的荒漠忽逢甘霖。可他知道那双道修好看的眼睛中流露的怜爱从来不是对他,一个活了千年非仙非人非妖的怪物,而是体弱多病,我见犹怜的“欧阳少恭”。 “那孩子的魂魄师尊其实见过的,那孩子本就体弱,天不假年,师尊认不出也很正常。” 听闻此言,紫胤猛然看向欧阳少恭,“难道说……是他?” “看来师尊记起来了。” 紫胤记得当年探查欧阳少恭神识之时还有一丝他人的气息,他以为是侵入欧阳少恭身体的妖邪气息,再后来那缕气息消失了,也当是少恭身体恢复身上的妖邪气息消散,却不想那才是真正的欧阳小公子的魂魄,他却错认成了那缕残魂。 本为救人,实为害人。他的出手反而促成了一个无辜孩童的死亡。 “原来如此……” “师尊可曾后悔救了我?” “我不知道,也许……也许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紫胤的声音中充满痛苦,倘若重来一次,他又如何对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袖手旁观,他又如何救得下欧阳少恭? “师尊总是这样心善,可是善因未必得善果,命运总是这么可笑。尽人事,听天命,呵呵。”言及此,欧阳少恭也不免语含嘲讽,“师尊永远不会是我的对手,因为师尊的心里苍生永远是第一位。” “你当初是为了得到焚寂才留下的吧?包括回到天墉城。” “是,也不是。最初我刚刚渡魂毫无自保能力,只能跟着你,毕竟天墉城乃天地灵气汇集之地,灵力充沛,对我来说是最合适不过的疗养之地。恢复之后我本来是要离开的,但是我没有想到师尊会收韩云溪为徒,还将焚寂剑带回了天墉城。” “所以本来已经入世的你又回到了天墉城。” “没错。我一手策划了乌蒙灵谷的事情,结果最后功亏一篑,但是却没想到焚寂又阴差阳错的到了天墉城。” 欧阳少恭想起自己当初只差一步便可以夺取焚寂,没想到最后关头韩云溪却被人救下,而那人自己再熟悉不过,仿佛是上天给他开的玩笑。自知已经无法夺得焚寂,为了不暴露自己,他只好眼睁睁看着紫胤将昏迷的韩云溪和自己朝思暮想的焚寂带走。 想当初为了焚寂,离开了教导自己多年的师尊,舍弃了天墉城的生活。多年后他又要为了相同的目的,再次回到师尊身边,而这一次充斥着谎言与算计。 “当初你向我辞行,我以为你是受不了修行苦寂,修道一事需心诚气静,强求不得,我便放你离去。几年后你又回来跪在门前求我收留,不惜从一名普通弟子做起。那时我记得正是焚寂煞气最盛之时,原来这便是你所求?” “焚寂剑中有我一魂一魄,我煞费苦心就是要拿回来。但之后焚寂中的残魂却又被屠苏占据,那本就是我的东西,我怎能甘心被别人占为己有?” “屠苏是无辜的,他的亲族都因你而死。你已经拿回了你的一魂一魄,何必再去找他的麻烦呢?而且你答应过我不会再为难屠苏。” “无辜?又有谁真正无辜?难道我就应该永生永世承受这种痛苦吗?太子长琴,获罪于天,无所谛也,寡亲缘,情缘,不入轮回,不得解脱。魂魄被硬生生抽离,一半魂魄铸成凶剑,一半魂魄漂泊无依,生生世世承受渡魂之苦,犹如凌迟一般,稍有不慎便是形神俱灭。”欧阳少恭眼中渐渐浮现出暴戾之色,仿佛当时的场景犹在眼前,回首时依然惊心动魄。“不过,师尊放心,我既然已经做出了承诺,便不会反悔,屠苏现在不过是废人一个,而且我得到的回报也是值得的,不是吗?” 欧阳少恭说着便伸出手托起紫胤的下巴,另一只手伸向了紫胤腰间的系带,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面前的人阻止。 “怎么,师尊提醒我记得承诺,自己却又要言而无信吗?” 紫胤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窘迫的神色,不自在地说道:“这本就是不合伦理,违反纲常之事。趁事情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时候,你收手吧。” “师尊说话真是好笑,你我都已经做过许多次了,还计较什么伦理纲常。我欧阳少恭从来就不在乎世俗是如何看我,人生种种,不过都是虚幻,转瞬即逝。还是说师尊活了几百年也未曾看透这个道理呢?” 紫胤不语。 欧阳少恭说完一把扯下紫胤的腰带,将他的外袍从肩头剥落,任它滑落在臂弯。欧阳少恭揽过紫胤僵硬的身体,将垂于肩头的一缕如霜雪般透明的发丝撩开,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不顾紫胤的抗拒,以唇齿轻轻噬咬,无视他瞬间攥紧的手掌。 当初欧阳少恭从百里屠苏身上拿回自己的半魂之后,百里屠苏几乎去了半条命,奄奄一息地躺在蓬莱满是断壁残垣的地上,毫无还手之力。他本想直接结束百里屠苏的性命,就在他即将要动手之时,紫胤赶来救下了百里屠苏,但那又如何,已是完整魂魄的太子长琴法力高强,紫胤一个修炼几百年的剑仙又岂是上古仙神的对手。 最后紫胤以自己为代价,任凭欧阳少恭处置,这才换得百里屠苏一线生机。 但他从未想过会被欧阳少恭以这种方式对待。 “当初可是师尊自己说任由少恭处置的。” 紫胤尽量忽视脖颈上异样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对于清心寡欲多年的他实在太过陌生,但紫胤并不是第一次体会这种感觉,就在这间宫殿,许多个日夜,是欧阳少恭给他的。但无论多少次,他还是无法习惯于欧阳少恭带给他的一切。 紫胤不禁想到他们的第一次,那时欧阳少恭刚刚吸纳焚寂中的一半仙灵,不知是否受到焚寂煞气影响,使得本就喜怒无常的欧阳少恭更加残暴,用洗髓丹制造了越来越多的傀儡来填充刚刚重建不久后的蓬莱。紫胤实在不愿见更多无辜的生命变成无知无觉,不知喜怒哀乐的焦冥,已经落在欧阳少恭手中的紫胤第一次忤逆了他的意思,不再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那一次他们爆发了强烈的争吵,虽然他拼尽全力,但还是被欧阳少恭死死压制。 “罔顾生灵,灭绝人欲,如此灭绝人性之事,必遭天谴。” “呵,天谴?天命又是个什么东西?仅仅凭借天命二字,就能让人永生永世不得解脱,承受痛苦吗?凡人生老病死,转瞬即逝,活着的时候经历了太多的痛苦,种种追寻,不过飞蛾扑火。我只不过是在帮他们从这无趣的躯壳中解脱,从此以后,他们再也不会有痛苦。” “你这个疯子……” 欧阳少恭眼中闪过一抹猩红,一把将瘫倒脱力的紫胤从地上拽起,掐住他的脖子,沉声道:“师尊最好不要激怒我,我暂时还不想杀你。”盯着紫胤的脸看了半晌,欧阳少恭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师尊修行多年,至今还未享受过红尘的乐趣吧。不如就让弟子来好好服侍师尊,定能让师尊体会到人间极乐。” 紫胤入世时间太短,一心修行剑道,心无旁骛,不到百年便修得仙身,远超其他修仙者,同辈之间难出其右。而紫胤对于修道的虔诚让他对红尘中情爱之事知之甚少,听到欧阳少恭的话,紫胤一时之间并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 直到欧阳少恭扯开他的衣衫,压在他的身上,紫胤第一次有了慌乱的感觉。 紫胤从未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之后发生的事就像一场荒唐而迷乱的梦,他不停在梦境间挣扎撕扯,他感到自己好像被生生撕扯成两半,陌生的疼痛与欲望犹如深海的幽涧将他裹挟,他几乎就要沉溺在这阴暗潮湿的海水中,压抑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一次以粗暴开场,过程不堪回首,连记忆都不甚清晰,最后潦草做结。 而这一次,欧阳少恭似乎极富耐心,一寸一寸地开拓,并不急躁,耐心地品尝他的猎物。 紫胤几乎就要在这充满技巧的攻掠下渐渐失守,禁欲多年的身体对每一次的触碰似乎都十分敏感。欧阳少恭在这世间游荡了上千年,在人间欢爱场中游历许久,在情场之中,紫胤又怎会是欧阳少恭的对手。 “师尊不要忍着,想叫便叫出来,除了我,没有人会看见你这个样子。” 紫胤脸上隐忍克制的表情每次都会让欧阳少恭十分兴奋,看着原本清冷淡漠的脸上渐渐染上情欲,明明是抗拒的神情,但身体每次都会做出最诚实的反应,欧阳少恭也会因此在每次欢爱中拼尽全力折腾他,乐此不疲。 原本与紫胤的情事不过是欧阳少恭的一时兴起,但渐渐地欧阳少恭对这个身体越发喜爱。欧阳少恭发现紫胤身上清冷温和的气息缓解了他体内焚寂剑灵的煞气,让他躁动的心渐渐平静。紫胤虽然是剑修,但身上的灵气却丝毫不显霸道,并且因为以前魂魄受过紫胤灵气滋养的原因,每次交合时,紫胤体内温和的灵力给他的修为带来了极大的裨益。 被迫在曾经的弟子身下承欢,即使对方是存活了上千年的神灵,也丝毫不能缓解这种违背道德的不伦之事带给紫胤的羞耻与痛苦。但这些所谓的道德束缚对于欧阳少恭来说似乎不能给他带来困扰,欧阳少恭经常不顾紫胤的意愿,强行与他双修。 紫胤试图反抗,但是似乎除了换来欧阳少恭玩味的表情和更加凶狠的对待之外,没有丝毫作用。每次欢爱之后,欧阳少恭的性情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暴戾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缱绻,恍惚间又是那个天墉城中乖巧听话的弟子。 而在被欧阳少恭囚禁在蓬莱的日子里,紫胤脑海中越来越多地出现曾经在天墉城欧阳少恭还未辞行入世的日子,多年前本该模糊的画面却日渐清晰。与现在的魔头不同,那时的欧阳少恭是一个需要他教导的弟子,也是他唯一的弟子。 和大部分弟子不同,欧阳少恭入天墉城后对于剑道一门修为平平,反而于琴修与炼药之术上天赋卓绝。在其他弟子苦练剑术之时,欧阳少恭总是独自一人在后山抚琴,阅读本草纲目之类的医术以及各种复杂的琴谱。虽然紫胤对于欧阳少恭在剑术修行一事上有些可惜,但也知道修行一事强求不来,之后他便准许欧阳少恭自由出入藏经阁研习技艺,将来也有一技之长得以自保。 欧阳少恭最初来到天墉城的几年时间生活并不如意,记得有一次,紫胤见到欧阳少恭在后山捧着一把摔坏的琴独自坐在水池边,暗自出神,等到紫胤走到他面前欧阳少恭才回过神来。 “师尊……” 紫胤看着欧阳少恭捧在怀中的琴,已然摔成两半,他记得这是欧阳少恭十分珍惜的一把琴,擦拭保养从不假手于人,从来都是珍而重之,如今却损坏成这副模样。紫胤随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欧阳少恭似乎有些为难,说话也有些吞吞吐吐,“……是陵端师兄想借我这把琴看一看,我不肯,师兄非要看,争抢之间,结果……就不小心把琴摔坏了。”说完又似乎觉得不妥,接着说道:“师兄也是无意的,都是我的错,若是我借给师兄看得话也就没事了。” 欧阳少恭因为修行一事,在剑道上远不如其他弟子,又是执剑长老的直系弟子,因此经常被其他弟子排挤。欧阳少恭性情温和,又从不与人计较,大多数时间紫胤又在闭关修炼,闭关时对于外界之事一概不知,欧阳少恭也从不会在他面前提起这些事。 但是今日之事,又实在是过分,他怎能任自己的徒弟平白无故受人欺负。 紫胤皱眉说道:“这不是你的错,你是我的徒弟,不用看其他人的脸色行事。我会向掌教真人禀明情况,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自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找欧阳少恭的麻烦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一位地位非凡的师父在背后撑腰。 几日之后,紫胤将欧阳少恭叫到自己房间,将一个造型古朴的长方形木盒交到他手中。欧阳少恭打开一看,是一把以梧桐作面,杉木为底,通体髹紫漆的古琴,琴体做工精致,线条流畅,一看就知道是一把世间难得的好琴。 欧阳少恭眼中浮现惊喜的神色,不敢置信地说道:“这……难道就是九霄环佩琴。” “不错,这是为师特地为你寻来当做你的佩琴,想来你是不会埋没这把琴的盛名的。” 欧阳少恭的声音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多谢师尊,弟子一定不会辜负师尊的厚望。” 紫胤看着自己看重的弟子脸上显而易见的欢喜之情,牺牲一把龙渊剑也不觉得可惜了。 ——— “你真的要走?”紫胤神色复杂地看着前来辞行的弟子,这么多年过去,欧阳少恭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瘦弱的男孩,眉目间更是多了几丝英气,和初见时判若两人。而紫胤闭关修炼多年,终于修成仙身,成为天墉城这一代最年轻的剑仙,容貌与当初并无太大变化,只是举手投足之间多了几分凛然神圣之感,愈发让人觉得遥不可及。 “弟子去意已决,还望师尊成全。” “也罢,也许红尘之中更适合你。” 多年过去,欧阳少恭的琴艺与医术越发精湛,只是天墉城乃是修习剑道的门派,于欧阳少恭来说并无助益,也难怪他想要离开。 紫胤随后问道:“你这一去,还会回来吗?” 欧阳少恭回答道:“弟子不知,也许会,又或者此生都不会再回来。” “不会后悔?” “不会。” 紫胤叹了一口气道:“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 “多谢师尊。” “走吧,回到你的红尘江湖,也许你会在那里有一番作为。” 欧阳少恭离开的那一天,霜雪纷飞,紫胤站在天墉城最高的台阶之上,雪花飘落在他肩头,望着那抹白色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山脚之下,只影又在一片萧瑟的寒风中伫立了许久才离开。 欧阳少恭的离开对于天墉城来说仿佛是一片雪花落于水中,无声无息,也没有任何人在意。 在这之后,天墉城的执剑长老宣布再次闭关,潜心修炼。本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紫胤真人再次消失在天墉城弟子的视线之中。 —— 晨曦微露,天色朦胧。紫胤早起的俊脸上还带着一丝未褪的春色,眼尾处因之前的情潮而染上了一道薄红,带着一丝别样的风情,没有了高高在上的距离,但随着意识回笼,很快就褪去了。身上只着一件中衣,衣衫半解,坦露着大片锁骨,点点红痕遍布其上,如冬日落在白雪上的红梅。如霜雪一样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未带发冠,发丝十分顺滑如瀑布一般,随意但不凌乱。 身后忽然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揽住紫胤的腰身,将他圈在怀中。同样披散着长发的衣衫不整的男子从身后探出,只是发丝不像紫胤一样雪白。男子将下巴抵在紫胤的肩头,半睁的眼眸透露出如猫儿一般的慵懒。墨色的青丝与霜色的白发互相交织,黑白分明。 “师尊醒的这么早啊。” 紫胤修行多年,每日晨昏定省十分规律,多年来始终如一。即使身上的灵力被欧阳少恭所封印,囚困在此地,紫胤依然保持着从前的习惯。 “大好时光怎可贪睡,辜负韶华。” “师尊已是仙身,长生不老,而我本就是不入轮回,不死之身。这样说来,师尊与我又何来辜负光阴一说呢?” 自知说不过他,紫胤也不再与他争辩。 正要起身,却被欧阳少恭拦住。 “师尊,不如让我来为您束发吧。”看似是询问紫胤的意见,但说话的语气却十分肯定。 与欧阳少恭相处了这么久,紫胤明白虽然欧阳少恭平时一副温和有礼的模样,但骨子里却带着一股近乎疯狂的偏执和不容置疑的霸道,隐藏在和善的面具之下。也许是从前压抑得太久,如今在他面前越来越不过多地掩饰自己的本性。 紫胤并不做一些无意义的拒绝,推脱只会让欧阳少恭无视,他没有必要为了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来激怒欧阳少恭,这样不会给他带来丝毫的好处。 这是紫胤这么长时间以来最有深刻的体会。 紫胤坐在铜镜前,任欧阳少恭将他的头发拢在手中。欧阳少恭一手执着紫胤的白发,另一只手拿着玉梳仔细地梳着,拿起桌上的发冠和玉簪为身前的人端正地戴好。欧阳少恭满意地望着镜中人的容颜,清雅脱俗,风姿俊朗,愈发喜爱,低下头吻了吻身前之人的额头,说道:“师尊真好看。” 紫胤对于自己的仪容从不在意,皮相不过是身外之物。从前在外游历之时,虽在红尘却一心向道,从不计较儿女情长,加上性子冷淡,不与人亲近,很少与人来往。之后担任天墉城的执剑长老,德高望重,就更加令人不敢直视,更何况是评价他的外貌。 欧阳少恭拿起一旁架子上的衣服,一一为紫胤穿戴好,紫胤也任由他折腾,不置一词。 欧阳少恭又拿出一块通体莹白,做工精致的玉佩系在紫胤腰间。紫胤皱了皱眉,他向来不喜繁复的装饰,衣着服饰都是以简洁为主,因此也从不佩戴什么装饰品。 欧阳少恭并不在意紫胤的不满,含笑道:“这是我特地为师尊寻来的,师尊可不要拒绝。” 既如此,紫胤也不再说什么。 为紫胤整理好仪容之后,欧阳少恭穿上自己的衣服,杏黄的长衫将他整个人衬得长身玉立,倒显出几分儒雅随和,又将散落的头发拢在胸前,只用一根发带随意地绑住,少了一分拘谨,多了一分随性。 欧阳少恭拉着紫胤来到一片荷塘池边,池水中央是一个雕梁画栋的小亭,亭中摆放着一张案几,绛紫色的香炉环绕着袅袅青烟,旁边摆放着一把造型古朴的琴。 紫胤一眼就认出了那把琴,紫胤爱剑成痴,于琴一道并不精通,只是那把琴对他来说实在是记忆深刻,为了这把琴他还送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古剑。 “你竟然还留着这把琴?”这把琴通体莹润,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经常爱护擦拭,紫胤一时间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这九霄环佩琴是师尊赠给少恭的,少恭一直爱护有加,又怎会丢弃。” 欧阳少恭坐在案几旁,轻抚琴身,望着紫胤说道:“师尊可愿听少恭弹奏一曲?” “悉听尊便。” 清越的琴声缓缓泄出,如高山流水,清澈悦耳,紫胤不得不承认欧阳少恭的琴声精妙无比,世间几乎没有人能奏出比他更动听的琴音了,太子长琴不愧是天界乐神,掌音律,司乐声,任何乐器在他手中都能奏出最美妙的音符。 在昆仑山天墉城时,紫胤也常听到欧阳少恭的琴声。彼时他已收了百里屠苏为徒,他本想给这孩子找一个好人家,自从欧阳少恭走后他便没有了收徒的心思,身边也只有陵越一个弟子,陵越也是掌教真人自欧阳少恭走后执意托付给他的,紫胤推辞不掉便接受了。欧阳少恭既已从天墉城除名,自然也不再是执剑长老的弟子。自此陵越便是天墉城执剑长老的大弟子,作为未来的掌教接班人培养。紫胤也没料到韩云溪十分固执,一定要拜他为师,他也无法,便收他为徒,从此以后改名为百里屠苏。屠苏身世可怜,亲族早已不在,因着体内焚寂煞气的缘故,备受同门排挤,性格也沉默寡言,紫胤不禁想到了从前的欧阳少恭,也是这样格格不入。 紫胤没想到多年之后还会见到欧阳少恭,他比当年离开时成熟了许多,也更加沉稳。他看着长阶下跪着的从前的弟子,良久不发一语。之后,紫胤将烈日下长跪不起的人叫到自己房间,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再之后,欧阳少恭就成了天墉城一名普通的弟子,不再是执剑长老的直系弟子,但他依然保持着对紫胤的称呼不曾变过。 紫胤经常去后山看到欧阳少恭抚琴自弹,即使被排挤刁难也从不生气抱怨,只是安静地完成交代的事,练不了剑,就弹琴解闷,聊以慰藉。后来屠苏对他的照拂越来越多,也许是欧阳少恭对他毫不掩饰的关心又或者是两人同病相怜的遭遇,屠苏与少恭两人的情谊越来越深厚。 紫胤一直都将这些默默地看在眼里,虽然紫胤嘴上不承认,但还是把欧阳少恭当作自己的徒弟看待。屠苏性子太直,有些事还是让陵越来做更合适一些。有陵越暗中照拂,欧阳少恭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毕竟本来脱离后又重返师门总是件不光彩的事情。 那时他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焚寂吧。 为此勾结外人,里应外合,盗取焚寂。甚至不惜伤害对他一片真诚的百里屠苏,或许在他心里从未在乎过真心二字吧。 —— “师尊在想什么?”紫胤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欧阳少恭一首曲子早已奏完,有些疑问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些许好奇。 紫胤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你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可你真的快乐吗?” 欧阳少恭愣了愣,仿佛一时间不能理解这个问题,好一会儿才说道:“筹谋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天,现在我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灵力,没人是我的对手。我有什么不快乐的?” “难道你不曾有一刻后悔过吗?” 欧阳少恭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眼带嘲意地说道:“后悔?怎么可能?难道要我永生永世都带着一个残缺的灵魂苟且于世吗?” 紫胤眼含怜悯地说道:“你执念太过,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这样的你只会越陷越深。” “够了,我不需要你来对我说教。” “将所有人变成焦冥,成为一具具没有知觉的木偶,犹如活死人一般。不会哭,不会笑,也不会说话,更不会对任何事做出反应。这样一个不知悲喜冷暖的世界难道就是你想要的吗?这样的一个世界,除了孤独,你一无所有。” “喜怒哀乐对于凡人来说不过是多余的情感而已,这些东西不过是让他们徒增烦恼而已,是我让他们超越了生死,不会再受生老病死的折磨。” “但这样的世界只会变得没有温度,正是因为这些多余的东西,才会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鲜活。没有了这些,你面对的只不过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凡人的情感变化无常,上一秒将你视为至亲至爱,下一刻就可以对你刀剑相向,把你看作肮脏的怪物。那眼神中充满了震惊,恐惧,还有嫌恶,仿佛在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人心就是这么廉价,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无私,一旦受到威胁,他们想到的永远只有自己。” “但是他们有生存下去的权力,没有任何人能替他们决定他们自己的生死。” “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些吗?这已经是我给他们最大的仁慈了。” “你果然是个不讲道理的疯子。” “不过现在至少有师尊陪着我,少恭就不会感觉孤单了。” 欧阳少恭对外面那些死气沉沉的凡人没什么兴趣,虽说没有情感的焦冥让这个世界不那么聒噪,但紫胤说的没错,焦冥不会有任何感觉,相处实在无趣。但紫胤身上温热的气息至少让欧阳少恭有活着的感觉,很多年前,正是相同的气息将自己包裹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感觉让欧阳少恭感到了久违的安全感,让他觉得自己不那么形单影只。 没有人愿意和一只怪物作伴,就连养育他多年的师尊也不过是因为一个条件才被迫留在这里。 他还剩下些什么呢? “师尊,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吧?”欧阳少恭声音中带了几分小心翼翼,带着一丝脆弱的意味。紫胤想起欧阳少恭孩童之时病的糊涂,总是喃喃自语,语气就像现在一样。以前紫胤只会更加疼惜欧阳少恭,现在他想这不过又是欧阳少恭的一个把戏而已。 对于欧阳少恭的话语,紫胤并不予以回应。 直到欧阳少恭的手探进紫胤的衣衫之内,紫胤也不过是抬了抬眼眸,任他施为,并不动作。 池塘边,一朵朵清丽的荷花含苞待放,晶莹的露水悬挂在娇嫩的花苞之上,一朵透着粉色的花瓣从洁白的花苞中探出来,娇艳欲滴。宁静清澈的池水波澜不惊,映出一亭春色。 —— “苏苏,你别着急,紫胤真人不会有事的。” “师尊落在欧阳少恭手里这么久,一定不会好过,这都是因为我。” 百里屠苏与风晴雪在蓬莱各式各样的宫殿中穿行,不断地寻找紫胤的踪迹。 “大师兄已经去帮我们引开欧阳少恭的注意力了,我们得抓紧时间,不然就来不及了。” 风晴雪担忧地看着百里屠苏,说道:“可是,苏苏你的伤还没好。” “我这点伤不算什么,一想到师尊还在欧阳少恭手上,我心里就十分难受。” 风晴雪劝不住百里屠苏,事实上也没人能劝动他,自上次蓬莱一战后,紫胤用自己换得百里屠苏一命。百里屠苏在那一战过后重伤濒死,风晴雪几乎耗尽自身灵力才保住他的魂魄没有消散,在天墉城疗养许久,加上风晴雪拿来许多幽都的宝物才逐渐让百里屠苏恢复过来。 百里屠苏刚刚有所好转,便一直想要去蓬莱营救紫胤。陵越和风晴雪实在劝不住百里屠苏,于是只好和他一起。 穿过重重叠叠的宫殿銮宇,此时的蓬莱已经不像当初那样破败,虽然富丽堂皇,但却给人一种死气沉沉之感,毫无生气。 直到他们穿过一片幽静的竹林,视线顿时开阔许多,此地与他们刚刚走过的宫殿大不相同,没有高台楼阁,相较于耸立的宫殿,可谓是大相径庭。木桥上两边的溪水平静无波,偶尔有几条鲜红的鲤鱼穿梭而过,隐入水中。相比于华而不实的宫宇,这或许是唯一有几分生气的地方了。 一座简朴却不失雅致的亭台坐落在平静的溪水之上,亭中央的一张石桌上摆放着一张古琴和一把佩剑,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百里屠苏走上前去,拿过桌子上的剑,他认得这正是紫胤的佩剑古钧,而红玉被师尊留在天墉。 师尊一定在这里! 感受着手中古钧冰冷的寒意,百里屠苏心中五味杂陈。拿着佩剑来到亭台背后的屋室,一片宁静,但是隐隐有灵力涌动。 百里屠苏毫不犹豫地走进屋内,里面的人影熟悉得让他眼眶湿润。 “师尊……” 屋内静坐的身影听到响动,也睁开了双眼。 “屠苏……”紫胤看到眼前的红衣少年先是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会来这里?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百里屠苏急忙道:“师尊,我是来救你回去的。” “你不是欧阳少恭的对手,为师救你不是让你来送死的。”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将师尊留在这个地方的。” 紫胤轻叹了一口气,百里屠苏的固执他不是不知道。赤子之心固然难能可贵,可是若是一意孤行屠苏迟早会吃亏的,他已经没有能力护住这个徒弟了。 “屠苏,你的勇气和执着实在是令我敬佩啊。”随着一声戏谑的声音响起,满身伤痕的陵越突然破门而入,倒在了百里屠苏身旁。 “大师兄,你没事吧!”百里屠苏大惊失色,连忙扶起倒在地上的陵越问道。 “我没事,只是欧阳少恭……” “屠苏,没想到自从上次一战,你竟然恢复得如此之快,但恐怕你的实力已经大不如前了吧。”欧阳少恭依旧是一身红衣,眉宇间尽显张狂,裨睨众生,似乎不将一切放在眼里。 “到底如何,试试不就知道了。”百里屠苏说完便拔出了背上的焚寂剑直指欧阳少恭。 “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吧。”欧阳少恭脸上的笑意突然变得残忍起来,一道强劲的灵力瞬间朝百里屠苏袭来。 百里屠苏侧身躲过,他身后的柱子上多了一道极深的痕迹。百里屠苏举剑刺向欧阳少恭,欧阳少恭也不躲,一道灵力屏障随即挡住了百里屠苏的地攻势,一时间僵持不下。但欧阳少恭看来似乎游刃有余,脸上一丝担忧的神色也没有,带着一种看戏的悠闲。百里屠苏的焚寂缺少了剑灵,威力早已大打折扣,加上旧伤未愈,已经快要坚持不住。反观欧阳少恭反而轻松许多。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风晴雪看到百里屠苏的处境越来越艰难,心中一急运起灵力想要加入进去。欧阳少恭早有防备,闪躲的同时抓住破绽,一掌打在风晴雪的肩膀。风晴雪猛然受这一击,纤细的身子随即撞在了粗壮的柱子上,嘴角淌出殷红的鲜血,之后跌落在地。 看到心爱的人受伤,百里屠苏关心则乱,一时间晃了神,被欧阳少恭抓住机会,强劲的灵力击中百里屠苏的胸口。 “屠苏!” “苏苏……” 陵越焦急的声音与风晴雪担忧地声音同时响起。 “这就是你全部的实力,杀了你,对我来说不过是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就在欧阳少恭抬手欲挥向百里屠苏天灵之时,一道冰冷的剑气将欧阳少恭的攻势隔开。原来是紫胤强行冲破了体内的封印,以气驭剑,用古钧挡住了欧阳少恭的攻势。只不过这一击耗尽了紫胤的全部灵力,身体也因强行破开封印而受到反噬,口中一抹猩红顺着嘴角流下,滴在蓝色的道袍之上。 “我还是当真小看了师尊。不过那又如何,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这一击将欧阳少恭击退数步,但只不过片刻,欧阳少恭就已稳住了身形。 “放过他们吧。” “师尊如今自身都难保了,还拿什么和我谈条件?” “你答应过我放过屠苏。” 欧阳少恭有些好笑地说道:“而且我当初只是说放过百里屠苏,可不包括其他人。况且如今是他们自己送上门来的。” 紫胤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说道:“你放过他们,我什么事都可以答应你,不会再反抗。” 欧阳少恭走到紫胤的身边,扶住他虚弱的身体,问道:“师尊说的可是当真?” 似是下了什么决心,紫胤随即说道:“绝不反悔。” 不一会儿,欧阳少恭好似想到了什么,脸上出现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以前总是少恭主动,总是无趣。不如今日师尊主动一次如何?” 紫胤攥紧了衣袖说道:“你先放过他们,我会按照你的要求做。” “师尊误会了,我要你现在就做给我看。” 紫胤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欧阳少恭说的话。“你疯了?怎可如此?” “我就是要师尊当着他们的面,这样才有趣不是吗?” “至少不要在这里。”紫胤的声音里已经带了一丝祈求的意味。 但欧阳少恭不为所动,“这是条件。师尊若是不肯,他们也就别想离开了。” 紫胤眼中的光泽渐渐黯淡,看着欧阳少恭仿佛在看一个恶魔,毫无怜悯且兴致勃勃地看着他在绝路上苦苦煎熬。 看着紫胤久久没有动作,欧阳少恭不急不缓地催促道:“我有的是耐心,但是其他人就恐怕就没这个时间了。” 看着遍体鳞伤的弟子,紫胤脸色苍白地解开自己的衣带,任腰带滑落,紧致贴身的衣物瞬间变得松松垮垮。衣领下是白皙的锁骨,上面还有之前纵情过后的痕迹。欧阳少恭眸色微暗,一把揽过紫胤的腰身,随即吻上了怀中人的嘴唇,欧阳少恭感受到怀中人的唇瓣因羞耻和不安而不断震颤。之后他又轻声在紫胤耳边说道:“师尊别光顾着自己,少恭的衣服也需要师尊帮忙呢。” 百里屠苏被眼前这一幕震惊地无以复加,而陵越和风晴雪也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情景,甚至有一瞬间他们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落在身上的好几道目光让紫胤坐立难安,如同置身在针毡之上,可又在欧阳少恭的威胁下不得不将欧阳少恭的衣服也解开。 就在紫胤将手放在欧阳少恭的衣襟上后,便没了动作,手指僵硬地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不行,我做不到。” 紫胤的手指仿佛烫到一样,离开了欧阳少恭的衣襟,身体也随之抗拒身前人的触碰。 欧阳少恭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将紫胤想要逃离的身体牢牢禁锢住,抬起他有些慌乱的脸,对着嘴唇狠狠地吻了上去。 下一刻,连同紫胤,两人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百里屠苏一行人呆呆着望着一地狼藉,久久不能回神。 欧阳少恭走时的话语在百里屠苏的脑海中清晰无比,欧阳少恭用仅他一个人能听到的密声说道:“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事情如今你都知道了。若是再有下次,我就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了。” 而在蓬莱大殿内,大红的衣衫与冰蓝的外袍随意地扔在地上,无人理睬。雄伟威严的大殿正中央的主座之上是两个男子衣衫不整,错身交缠的身影。 刚才虽然没有做到最后,满足他的要求,但欧阳少恭并不失望,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过程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况且因为不能把人逼得太狠,毕竟他有的是时间,来日方长。 望着紫胤失神的脸庞,就算是这个时候,他依然是隐忍而克制的,仿佛欲望对他来说仿佛是一件困扰的事情,欧阳少恭说道:“师尊,天墉城你是回不去了,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是不会接受一个和魔头同流合污的执剑长老的,他们只会把这当做师尊堕落的证明。师尊,从此以后你只能陪着我,再也不能离开我的身边了。” 而此时紫胤的眼中满是疲惫与茫然,眼中的光彩也失去了它的颜色。而欧阳少恭的声音也变得十分遥远。 而欧阳少恭只是将怀中人抱得更紧。他想,或许以后他再也不会放手了,漫长的生命中,一个人总是太过孤独。 这一生实在是太长了,长到欧阳少恭望不到尽头。 没有什么会永远陪伴,因为人们总是得到又在失去。怀中明明冰冷的气息却让他觉得温暖和慰藉,而这一次,他抓住了心中所愿就绝不会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