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将军凯旋。(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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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凉京都长安一直以来都被视为纸醉迷金的繁华地,贵冑云集处享乐之法自然也层出不穷,勾栏瓦舍中的花样暂且不表,单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搏红颜一笑的把戏细数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哪怕是走马观花,数年间耳熏目染下也悉知不少,只是他们二人间无需这些来调和情感,这些身外之物于赵乾景而言还不如一场淋漓酣畅的比试来的痛快。 吟风颂月于他们而言犹如飘渺云烟过,远不如适逢佳节时,小酌两杯赵乾景从小春城带来的梨花白来的痛快。 两人在感情上没什么花样可言,吴磊把花样尽数用在了床上,赵乾景也乐意陪他玩这些。云雨过后打落梨花分外惹人眼,只是这梨花添了些桃花颜色,又落在隐匿处,只有洞悉其中的人才能看得见。 吴磊是个分外清醒克制的人,哪怕是推杯逢源的宴请上也从未有过失态,这源于多年领兵征伐时的运筹帷幄,也是这几年浸润朝局苦心经营后的习惯。可夜幕无人之际,他也会情欲难忍,赵乾景从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剑圣弟子一生都是骄人的存在,每逢这种时候他总会在言语间挑逗一二,甚至短暂的接过主动权。可换来的结果总是被心上人翻来覆去的折腾,直至到他带着哭腔,一遍遍求饶说着不要。 之后赵乾景看着身上留下的印子,总会咬牙切齿的骂一句:“属狗的。” 只是话音未落就会被吴磊居高临下的吻堵回去,灼热的吐息间是温柔的侵略,待到赵乾景反应过来已然城门洞开,全然错失了反击的机会。之后晕晕乎乎被吴磊伺候这换上衣衫,在脚掌触地感受到酸软时放下一句从来都不会作数的狠话。 “我再也不会陪你玩这些!” 昨夜雨疏风骤,零落又见灼灼。待到翌日暖阳高照,安北大将军长于发号施令的手拾起花色,犹如携羽令虎符时一般娴熟,经久持剑的指腹和掌心都是粗糙的。 虽经年累月的在外奔波,但赵乾景里衣下的肌肤依旧白皙娇嫩,红透处本就敏感,只是眼皮还在打架不愿睁开。被这般揉搓过后,换来的是他将被子拽过来蒙在了脸上,翻着向里背对着吴磊,推开了吴磊搅扰自己清梦的手,随之从喉咙中渗出一句“痒”。 都说剑客是世间最无情的人,更无人能让剑客卸下全部的防备,哪怕是当年在师门剑阁之时,赵乾景也不敢在剑圣打坐之时轻易近身。 吴磊对他而言是个例外,也是唯一的例外,自小春城初见起就步步退让,只是这一让步,失去的主动权可不是一星半点,只要是安睡在吴磊身边,无论被枕边人不移目光的打量多久都不会警觉转醒。 难得闲暇的休沐日吴磊可不会浪费在睡觉上,只是赵乾景的造访让他也无心旁骛,只想和有情人黏在一处。 臀腿间的薄被被吴磊掀开,未着寸缕的双腿暴露在了视野之下,帷幔被再次放下,密闭的空间逐渐浮现出熟稔的温热。吴磊的指腹划过腰腹间紧实有力的肌rou,掠过吻/痕之时轻轻按压了一下,换来的只有被衾下一声被搅扰后的轻哼。 他见赵乾景还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手指滑动向下,揉了一把昨夜被他揉捏已久的臀rou,上面还残存着温存后因力道未收好留下的指印,随后探入臀间隐秘处,与阻力纠缠片刻后就伸进去一个指节。 赵乾景被熟悉的潮热浸透了,白皙的脖颈间染了上了桃花色,就连平日里冰冷的耳垂都变得guntang起来。随着汗水的淌落,平日里握剑的手骤然攥紧,带给流过处的肌肤的是和内里一样的微凉。 晦暗处是极致的欢愉给人以享受,他们皆乐在其中。 赵乾景从里到外都湿透了,从混沌中清醒过来后知后觉意识到身体疲软,数秒过后才清晰起来。 吴磊的存在感太强了,两人紧贴在一处,他几乎能感受到吴磊呼吸的起伏,这时他也发觉自己身后那处仍充盈着。 “起来了。”喑哑的声音中带着未消散的情欲,尾音少了少年人平日里的张扬狷狂,多了几分旖旎绵长。 脱离身体的那一刻,松软泛红的xue口来不及收回,内里的白浊失去了阻隔顺着动作流了出来,让本就备受揉搓的床单变得更糟糕了起来。 大腿处自然有所感觉,赵乾景一下子脸红了起来,吴磊盯着红帐色看了一会,本想说些什么但看到赵乾景的目光后又没敢出声。 心上人面皮薄,再多说怕是要翻脸了,吴磊只能捞起早已滚落到床下的衣裳,麻利的去烧水了。 昨夜的柴火尚未燃尽,吴磊重新引了火种,又往里添了几根新柴。手握权柄的大将军原本无需劳动己身,昨夜两人温存后沐浴的热水就是亲卫备下的,再回想起昨夜云雨正盛时讲的“再喊大声些把守夜的人招来”,此时若再喊人来赵乾景怕是又要和自己闹一场别扭。 备好汤浴后,吴磊回到了房中,帐中不见了声响撩开帷幔一看果然又睡了过去。吴磊轻笑了下,手臂穿过膝弯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在离开床面时赵乾景十分自然的环上了吴磊的肩背,却没有要转醒的意思。 直至浸入浴桶中赵乾景才从昏沉中转醒,他捧水洗了把脸,重新对焦的双眼迅速捕捉到了吴磊的身影。 他不假思索道:“几时了?不去上衙?” “你在这我哪舍得走。” 赵乾景听了这话,不高兴的转过头去道:“骗子,我才不要听你的鬼话。” 也不怪赵乾景不信,吴磊在这方面的信用确实很低,他是个爱兵如子的将军,身在中枢一日便要呕心沥血,以至先前的诸多许诺皆因朝堂公务未得兑现。真要是忙起来,两人时常连个喝酒闲谈的时间都没有,因而赵乾景虽频繁出入将军府却甚少长时间逗留。 吴磊自知亏欠了他,是他说要相伴一生逍遥江湖,只是世事无常,他们终究没有逃过命运的拨弄。 眼前人是他一生挚爱,任他再如何铁石心肠,也无法只将一句轻飘飘的“抱歉”说出口。 粗糙的掌心尽可能轻柔的捧起了爱人的两颊,他俯身下去,轻啄起唇齿间的温热。 这场沐浴持续的时间有些漫长,“啪啪”的拍打声混杂在水声中,还有压抑在喉咙间不肯轻易脱口的哀吟。两人汗如雨下,只是在水雾弥漫的浴室中无所察觉。 最终赵乾景被吴磊抱了出来,拿软布替他擦着头发,又任劳任怨的伺候着他换上了衣衫,这一来二去就到了晌午,当真没有半分要去上衙的意思。用过午膳后,两人又滚到了一处,这次没有胡闹,同枕而眠补上了昨夜的睡眠。 赵乾景心思通透,但他却不愿耗费心力去猜吴磊的心思,既然自己选择了他自当交出百分百的信任。若剑圣在此必然会提点他几句“用剑之人,除了手中之剑皆不可信”之类的话,但赵乾景不是剑圣,他没有师父长岁经年的阅历,没有位高者的谋算与考量。他想赌自己的眼光不差,赌吴磊对自己同样用情至深。 事实证明赵乾景赌对了,又或者说吴磊也是压上了自己全部的筹码,在这场博弈中两人皆将真情交付,早已谁也离不开谁了。 吴磊这回说到做到,当真的卸了大半职务,也不再在朝堂上争执激言,能不去的场合一律辞绝,安安心心关起门过起了日子。又过了些时日他对外自称身体抱恙,又在皇帝面前卖了一顿惨,说自己沉疴难消准备告老还乡。年轻有为的大将军要致仕辞官,皇帝自然不许,便稍加宽容让他在京修养,免了其公务上朝,官职俸禄照旧。 许诺既成,赵乾景也没有理由不给面子,他当真长留在了长安 ,安居于将军府中。两人同进同出,闲逛长安近郊秋景清风,也在秋月姣好时登楼饮宴,好不快活自在。 府中人得了吴磊的吩咐,自是不敢对赵乾景有一分一毫的怠慢,甚至比对吴磊这个正头主子还礼重。旁人只知道他是贵客,亲卫却知道两人的关系,内院之中行为少不了亲近,自然无法避开守夜的亲卫。有时候吴磊还会攥着赵乾景的窄腰,故意说几句让他再叫大声点让外面人都听见之类的荤话,赵乾景面皮薄,每到这时都难已自抑。 转眼又至深秋时节,长安时节变化无端天气骤然寒凉,好在赵乾景一年四季的衣物都有留在将军府,打开衣柜离层翻找出来件去年的旧衣,上身之后才发觉腰间原本放量多出的半寸变得贴身,对着铜镜自观其影,原本瘦削的脸庞有了些许rou感,后知后觉到自己被吴磊喂胖了。 少年郎爱美,赵乾景如临大敌一般对着镜子转了好几圈,转头找上吴磊控诉起他的种种“罪行”来。 身穿素衣常服的吴磊周身温润,放下书页端详着站在斜射入屋中的阳光下的赵乾景,不由得勾起笑意,此时吴磊的目光是独有的深情,无需开口已然让赵乾景深陷其中。 “都怪你!我胖了。” 吴磊起身在他的腰身侧比量了一下,不打腹稿道:“哪有,刚刚好。” “衣服都小了!”赵乾景揪起衣角,愤愤道。 “那可能是洗缩水了。” 这话一出赵乾景也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十几俩一匹的料子洗的缩水,要是让织造局听见怕是要只喊冤枉。 于是强加狡辩的安北大将军被拉到院中成了陪练,两人武功不相上下,切磋过招恰是棋逢对手,起先还是一本正经,没过多久就撩动说起了情话,最后横秋剑一丢,被拦腰抱进了屋里。 北地的寒风一吹,吹来风雪寒霜、草木零落,亦吹来边角号声战火狼烟,边北战事吃紧,眼见就要城破失关。 将军府书房的灯火燃起又熄灭,吴磊对着不见皓月的夜空,燃尽了手上的书页。转身回屋看到睡熟的赵乾景,一时间难做决断。 朝堂上吵得火热,主和派已然磋商起和亲修好之事,久不见人影的吴磊忽而出现了早朝纸上,言语铿锵如故。 等到吴磊领了圣旨虎符回府点兵,赵乾景恰拎了梨花白回来,踏入府内只见满院草木零落盔甲肃杀,隔着人群与兵甲对上了目光。 下属散去后独留下两人,赵乾景还拎着手中的梨花白一时无言。 披甲持剑的吴磊再开口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怎么突然买酒了?” “昨夜梦回小春城,想起和你同饮梨花白的日子了,”赵乾景语调平淡,强忍着情绪,“那就当践行酒了。” 酒入杯盏不做他言,两人举杯对望,赵乾景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大将军凯旋。” 吴磊不做言语只有杯酒下肚,直到临行前赵乾景还是红了眼眶,两人只隔着一臂的距离却犹如千里,他说:“吴磊,你不讲信用。” “对不起小景,我是个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