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发修罗场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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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你。”格雷把啤酒杯塞进谢恩怀里。谢恩站在酒吧的角落,小城镇的酒吧又旧又破,即使酒吧老板格斯极力的修饰和清理,也掩盖不了上了年纪的老物件逐渐露出各种各样的丑态。他看着刚和酒吧里的人攀谈了个遍的格雷,觉得有点滑稽。 “我在戒酒。”谢恩把酒杯推回去,“我之前告诉过你的吧,你这混球。” 我当然他妈的知道。格雷盯着谢恩:“但是你想喝啊。” “那你就更不能……拜托,我不想再把生活过得像狗屎了。” 谢恩低声道,他感觉亲口把这种话说出来有点狼狈,吐露心声的感觉就像展示一道流着脓血的丑陋伤疤,双方都难免感到恶心。 酒吧里吵吵嚷嚷,格雷看了一眼被拒绝了的啤酒杯,撇了撇嘴。 “嘿,我不在乎。去他妈的正轨,你想喝,那就喝点儿,别喝进医院就成。” “你可真是……” 谢恩失笑。 他不在乎。谢恩摇摇头,他装作洒脱。但软弱的灵魂仍然为世界的这一角落愿意包容他的怠惰和放纵而感到轻松。 仿佛他可以永远的、不受责备的、无限度的堕落下去。 “谢谢。”于是他说。没有接过酒杯,而是扳过格雷的肩头,缓慢又柔和的把嘴唇贴过去,蹭上农夫的嘴唇。格雷惊讶的张开嘴巴,去吮吸谢恩舌头上残留的可乐的甜味。 于是他们在酒吧阴暗的角落接吻,脑袋一片空白。 谢恩在下班前被山姆叫住的时候吓了一跳。山姆拍了他的肩膀。 他那时正把最后一排罐头塞进货架,一个沉甸甸的铝罐因此从他怀里跌到地上,撞得歪进去一块,显得可怜又滑稽。 “嘿。”充满活力的金发男孩眨了眨眼,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谢恩弯腰把那个倒霉蛋捡起来,盘算着把它塞到货架最后面了事。他讨厌山姆那种小心翼翼的目光,好像他是个随时会哭出来的青春期小姑娘或者随时会揍人的疯子。只有糟糕的消息才能让一个阳光开朗的乐天派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开口,谢恩勉强自己勾了勾嘴角,问: “怎么?” “抱歉……呃。”山姆短暂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罐头,又重新把目光移回来。“长话短说……格雷有在和你在交往吗?我昨天看到你们在酒吧里接吻了。” 有人看到了?对……那也是很可能的……谢恩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收紧,铝罐一动不动。他感觉自己在出汗,脸红,发热。 “……大概算是吧。”他说的又快又模糊不清,似乎根本没打算让别人听明白。 山姆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这样的话,你下午到酒吧来一趟。台球桌哪里,前几天聊天我和赛巴斯发现一点事……我猜……我们得……好好聊聊。” 谢恩不怎么想去。 他在出发之前盯着镜子发呆,镜子里穿着破旧蓝色外套的人也呆呆看着他。也许至少该换件衣服。他想。 也许该换件衣服。谢恩裹着那件旧外套走到酒吧门口的时候这个念头才停止在他脑子里盘旋。他吐出一口气,推开酒吧的木门,装作只是像往常一样习惯性的走到吧台前面。 “这边!” 山姆从台球桌那边招呼,谢恩扭过头,看到他们也正往他这边看。人数比他预想的多,除了山姆和他的死党塞巴斯蒂安,艾利欧特、医生哈维、亚历克斯也全都在场,大家围坐在台球桌附近,关切的盯着他看。 谢恩的胃部一阵痉挛,他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过去,避开了台球桌附近的位置。 “怎么?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谢恩靠在游戏机旁边的墙上,提了提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我们……唔。”哈维欲言又止,“希望你别太为此伤心……” 是坏消息。谢恩的迅速的看了自己的鞋一眼,吸了下鼻子,做好了装出不在意的样子的准备。 “……格雷骗了我们,他……在同时和我们所有人交往。” 所有人? 谢恩的脑子嗡嗡响。居然是所有人??这听起来像是恶作剧。肯定是恶作剧。我原本还以为最多也就有赛巴斯蒂安……和我。原来我不仅不是独特的那一个。甚至算不上是特别。我只是一个收集品,一个恶作剧的普通一环。 “……这算什么?”谢恩感觉手指变得冰凉,他叫了一罐啤酒,像是用水桶救火一样倒进嘴里。等啤酒只剩半罐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本来是在戒酒……因为格雷戒酒。 “这算什么?”他盯着面前的其他人,一种荒诞的感觉让他几乎要笑出来。“恶作剧吗?” 围坐在台球桌附近的男人们沉默了一阵,显然感到受伤和茫然的不止他一人。 酒馆的门轴再次咯吱转动。格雷走了进来,他显然是被其中一人突然叫来的,农夫仍然穿着那件沾了泥巴的脏衬衫,他看了看围在台球桌附近的人,没露出什么慌乱的表情,只是耸了耸肩。 “你没想到你所有的男友会出现在同一房间里吧!” 某个人的声音,怒火中烧。 “哎呀。”农夫看起来完全没被吓到,甚至也没有丝毫的后悔或者慌乱。他苦恼的挠了挠头发,面色如常的向被吓了一跳的格斯点了一点酒和晚餐。 “别生气啊。”农夫的视线扫过围成一圈的男人们,也扫过谢恩的脸。谢恩低头避开他的目光,盯着啤酒罐。 “我只是想了解你们,试试看和你们做‘最好的朋友’而已。” 最好的朋友?……开什么玩笑。谢恩把剩下的酒倒进嘴里。你会把jiba插进最好的朋友屁股里吗?被他努力试图无视的情绪无法控制的膨胀、升腾,像是岩浆一样充满他的身体,庞大的压力攥紧他的心脏。很痛。 格又耸了耸肩,他看起来没什么想辩解的,取了自己点的餐就要转身离开。谢恩茫然的抬头。我为什么会让自己落入这样的处境?谢恩想。我需要喝酒。最烈的那种,我得让我不这么清醒,我得让酒精杀掉我自己,重新躲回那种沉重、柔和的帷幔里, “站住!”谢恩吼出声,爆炸在他身体里安静的发生,气浪从喉咙冲出来,只剩一声颤抖的怒吼。 “既然如此,我不会,不会再……”谢恩张开嘴巴,舌头在口腔里颤抖,“我曾经以为你能……” 我曾经以为你能救我。真心的。谢恩想,我曾经妄想你愿意救我。酒鬼委屈又狼狈的收了声。他想要责怪或者抱怨,却发现对方从来没对他真的承诺过。 “格雷!” “这次我们不会再原谅你了。”其他人在七嘴八舌的声讨,谢恩却一下子坠入一种冰凉、难以言说的后悔。 我也许不应该参与今天的聚会。他们或许都得到过什么承诺。我呢?也许本来就是心照不宣的随便玩玩或者你情我愿,是我太…… 太……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谢恩哽住了,他没跟别人道别,他喝完那罐啤酒就回了家。他低着头,没看门口投来担心目光的玛尼一眼。他把房门关上,习惯性的走到床边坐下。床头柜上一片杂乱,那个装过药的带着划痕的粉红色小瓶还安安静静立在原地。谢恩愣了一会儿,把瓶子扫进抽屉里,他没说话,只觉得鼻子发酸。 他想他不要再见格雷了,最好不要,永远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