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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作何想,自是将这段事封于尘中不再提。而对毓芝来说,更是一段心病。后来她曾问过程云霜,宋琰有没有说过关于安府的事情,云霜是这么答她的:“有啊,他经常说,安家三姑娘很不错。”三姑娘很不错!毓芝又恨又气,怪道他收了香囊,后来却迟迟不见提亲,原来自己那日不该带灵芝,让他生了别的心思!此刻灵芝提起这话,便如揭了她的伤疤,冷冷看着灵芝,声音几乎颤抖:“你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就是如果大姐要搜贼,那我就不妨告诉父亲,你丢了这个香囊。”“你威胁我?”毓芝恶狠狠往前跨一步,几乎抵着灵芝鼻尖,这个meimei长个儿了,已经快和她一般高。可她的脾气似乎比她的个头长得更快!自己不过是要戏耍戏耍她,她却明晃晃一把刀子砍过来!灵芝怡然不惧,这事闹大了谁没好处,一目了然,她把着毓芝的死xue,还怕她作甚?淡淡一笑:“大姐要搜贼,meimei自然要帮忙。”毓芝捏紧了拳头,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珠玉小脸,恨不得一把挠破!但她却也真怕灵芝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且别说父亲的责罚,若被外人知道,那自己一辈子就完了!别提什么武定侯府,怕是嫁出去都难!只觉心口憋闷,又不得不硬生生吞下这口恶气,低声道:“我们走着瞧!”说完也不喊秀芝,甩着袖子往前冲去。“大姑娘!”一行人呼啦啦跟上,转眼灯笼摇曳的光影消失在黑暗中,只剩下小令手中的风灯,晃晃悠悠。灵芝又才抬脚,继续往北而去。却不见小令跟上,一回头,小令正微张着嘴,一脸被雷劈了的模样,楞在原地。“怎么了?”灵芝笑着问。小令闻声,忙往前跟上,收不住惊愕之色,叹道:“姑娘好厉害!大姑娘竟会怕你!”灵芝也叹了口气,小令见惯了前一世的她,那懦弱卑怯的自己,自然不习惯敢顶敢撞的自己。果然,小令又纳闷道:“姑娘今儿怎么,像是故意要气着大姑娘似的。”三姑娘平日里见着大姑娘,唯恐避之不及,今日怎么还主动挑这条路,还故意顶撞,似凑上去惹她一般。灵芝微抬起头,看着夜空将满的一轮秋月,月华如洗,衬得园中山石草木影影憧憧,越发幽深。她不想再隐忍。激怒毓芝,让她闹到母亲跟前去,她才好进行下一步计划,让她们一点一点看清楚,她再不是那个任她们捏在手中把玩的安灵芝!她的目光迷蒙起来,似穿透到另一个世界,喃喃念道:“我听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对付对手,不过两种方式,一种是置若罔闻,让她拳打空气;一种是让她怕你,她凶你更凶,她强你更强,她jian你更jian,针尖对麦芒,奉陪到底。”小令不太懂,她日日跟着姑娘,出入内宅,在哪里听到过这样离经叛道的话?灵芝确实听到过,那是上一世,当时她已住进皇宫西苑,准备随使团出京,那晚使团突然遭遇刺客,她在乱中晕了过去。醒来之时,已身在玉鸾殿碧纱帐中,听得落地罩外有女子这般说道。不知她是何人,在与何人对话,语声呖呖,语气明快,格外洒脱,铿锵有力。她还说了一句,灵芝没说出来,她说:所以,除非你能将敌人毙命,否则不要举起你的剑。那几句话,给灵芝的印象格外深刻,却没想到,自己会有用上的时候。现在的她,谁也不怕,要来便来,奉陪到底。小令还在琢磨,或许是云霜姑娘说的?想着大姑娘的怒气,又不免忧心忡忡道:“姑娘,大姑娘怕是要去太太跟前告状了。”灵芝倒是一脸平静:“我就怕她不去。”小令也不问为何不怕,姑娘做事,自然有她的道理,便点点头:“那就好。”乖乖地领着往针线坊去。针线坊是一个小小的两进院落,倒座房是值班房,前院东西厢房做了仓库,正面三间厅房连着耳房,做了针线间。后院六间房,住着几个婆子。灵芝与小令从管事钱嬷嬷的房间出来,假装告辞,待她关了门,一转身,随引路的婆子进了余嬷嬷的房间。那引路的婆子退了下去,小令守在门口,树影婆娑,挡住了糊窗高丽纸透出来的朦胧灯光,后院东厢内,只余灵芝和余嬷嬷。余嬷嬷穿着海蓝粗布褙子,缠着绛色刺绣眉勒,脸上皱纹丛生,一双眼却还清亮,对灵芝见过礼后道:“三姑娘要问冬衣的事儿,该找管事钱嬷嬷才是,找我这个半残的婆子做什么?”灵芝这才看见她走路有些奇怪,左腿行动不便,全靠右腿出力,一瘸一拐地退回方桌旁长凳前坐下。灵芝不答话,打开食盒,端出一碟酥香鱼块,一碟辣子田螺,一碟炸五色团子,一碟凉拌三丝。再拿出两盏小小的彩漆绘月桂羽杯,打开酒壶盖,将琥珀色的甲酒斟满杯中,一股nongnong的米香味儿扑鼻而来,蜜香清雅,余香悠长。余嬷嬷两眼一亮,赞道:“好酒!”灵芝端起一盏酒杯,置到余嬷嬷跟前:“嬷嬷请。”余嬷嬷抬起头,意味深长看她一眼:“老奴不敢受这一请,三姑娘屈尊前来,该不是想请老婆子品酒的吧?”☆、第十五章如烟往事灵芝并不直接回答,闲闲道:“嬷嬷在安府多少年了?”“回三姑娘,有二十三年了。”她并没有因为灵芝年纪小,就轻慢了规矩,依旧毕恭毕敬。“那嬷嬷,是看着我出生的老人了。”灵芝定定看向她。余嬷嬷心中咯噔一响,一双眼眯起来,似是回避灵芝眼神,又似是在回味往事:“老婆子常年在外院干着粗活,可惜没那个福分。”灵芝将酒杯端到嘴边,径直问道:“嬷嬷可愿陪我喝上一杯。”余嬷嬷慌得要跪地:“姑娘可折煞老奴了!”灵芝扶住她,两人僵在半空。“我不会为难嬷嬷,嬷嬷有不愿意说的,尽管不说便是。”余嬷嬷左右为难,心中对三姑娘的来意已猜得了七八分。不过她心中并无不安,对于这位安府嫡女的身份,她是真不知晓,只隐约听说这三姑娘来得诡异。不知便无虑,就算她如何威逼自己,自己也可安全。想及此,便坦然坐下。灵芝端起酒杯送到她胸前,余嬷嬷只好接住。灵芝纤手握袖笼住嘴,头一仰,将整杯酒倾口倒下,美酒带着醇甜的甘冽之味,冲喉而入,漫过肺腑。“果然好酒!”这酒比起她饮过的爽辣青稞酒、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