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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许振踏上了秀芝等人面前一条船,似漫不经意道:“我送安三姑娘吧。”众人“唰”一下眼神全部转向秀芝,好几个姑娘眼中都似能飞出刀子,比如周娟娟,比如毓芝。秀芝愈加局促起来,脸涨得通红,心中却腾起如春水潮来的欢喜,不停绞着帕子,踌躇着要不要先答应,还是直接上船去。还没登她迈步,一把豪壮的嗓门道:“我也坐这条船。”周娟娟一面说,一面越过灵芝秀芝面前,高高兴兴一脚往船上跨去。那船身随之晃了一晃,许振面色清冷如常,不推不拒,只越过周娟娟,让她站到身后,再对岸上的秀芝道:“三姑娘,请上船。”秀芝这才轻抬莲步,娇娇怯怯往船上走去。灵芝在她身旁,稍稍让出位置,让她过去。忽身后有人在灵芝腰上大力一推,灵芝一个踉跄,往正迈腿登上船的秀芝扑去。“啊!”秀芝一声尖叫,被倒过来的灵芝一拽,身子一歪,瞬间往那河水中倒去!“扑通!”“扑通!”两声水响。许振隔秀芝还有点距离,伸过来的手抓了个空,见秀芝落水,忙跟着跳了下去。灵芝还好,被槿姝一个海底捞月及时扶住,不然也要掉到河中。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听又是一声“啊!”“扑通——”!周娟娟壮实的身子在失去平衡的小舟上晃了两晃,也掉下河去。一时大乱,廷信忙让船夫救郡主,又着人去下水助许振。好在河水不深,几经折腾,秀芝与周娟娟都被救上了岸。都无大碍,只周娟娟多喝了几口水。但毕竟不是夏日,这谷中又河水浸凉,在水中一泡,衣衫尽湿,又被夜间凉风一吹,二人都哆哆缩缩起来。周娟娟的两个侍女吓得脸色青白,忙脱了身上比甲盖在她身上,暂替她暖身。秀芝更可怜,本就穿得单薄,又极瘦小,此时衣衫都贴在身上,薄透欲穿,连内中肚兜花绘都隐隐可见,唯一带来的小丫鬟宝珠,又被远远挤在人群后。她蹲坐在河岸,双手抱肩,抖个不停,又羞又慌,低垂着头,眼泪似断线的珠儿一颗一颗垂落下来。只见许振的小厮拿上一件布袍,许振接过,却未搭在自己身上,转身便披在秀芝肩头。众皆哗然,披衣这般举止,在大周朝,可是夫妻之间才能有的举动。秀芝更是愕然,抬起小脸,惶恐不已地看过去,那一刻,所有的嘲笑与屈辱都淡下去,眼前只有许振那充满怜惜的眼神!周娟娟都呆了,同样是落水,为何得到的待遇差距这么大!许振对自己连看都不看一眼!若是他能像对秀芝那样对自己,就是让她冬天落到冰窟窿去她也愿意!周娟娟的侍女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只见她一转头,狠狠地盯住了毓芝。安毓芝,都是你干的好事!毓芝轻挑一下嘴,不屑地笑了笑。可惜,她本想是害灵芝与秀芝落水的,这周娟娟自个儿倒霉,怪得了谁去。灵芝则忙示意槿姝,将自己带上的一件杭绸褙子给秀芝送去。原来她本就怕冷,担心这夜间山谷风凉,特意多带了件衣裳,没想到,在这儿派上了用场。许振见有人来照顾秀芝,方起身,对廷信道:“你先送郡主与安三姑娘回去吧。”廷信忙点点头,着人扶了两位姑娘上船,又借了船夫的蓑衣挡风,匆匆而去。剩下的人嗡嗡议论着刚才的事情,也陆续上船回田庄上去了。☆、第064章吐露身世第二日一大早,苏廷信又领着一众人,去了桃花溪垂钓。灵芝借口劳累,想在田庄歇息,便没跟去。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昨日与那人一起登岸的,似乎是安家收香队伍中的人,她隐隐能嗅到药香的味道。从道理上来讲,也很有可能,那人此时出现在这里,也许为的就是与安家香坊的内jian接触!可只凭那药香,又怎么找人呢?这收香的人,个个都沾了重重的药香。灵芝一路思量,一路带着槿姝,去到收香队伍歇息的院子。刚走进前院,就看见没精打采的丁小四。“四姑娘!”丁小四看见她们,忙从院中石磨子上跳下来,恭敬道。“你meimei的病怎样了?”灵芝想起他回家探病的事,顺便问道。丁小四颓丧着脸,懊恼地摇摇头:“躺了一月了,是伤了春寒,村里的郎中说她太小,才三岁,不敢用猛药催,只得慢慢养着。”春寒?灵芝心头一动,想起祖母严氏也是寒症,只不知这算不算同源,不过想来,只要是驱寒之物,对她当有帮助吧。于是沉吟片刻,对丁小四道:“我那儿有味驱寒的药香,今日你随我回安府去取,回头给你meimei试试。香可透过口鼻皮肤四下渗入,或许能帮上点忙。”丁小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药香?那可是他想都没想过的仙物!那里头的料,动不动一两千金,是上头的主子们贵人们才用得起的东西!他愣愣地看着灵芝,待回过神来,“扑通”一声往地上跪去,拼命磕头:“谢四姑娘!谢四姑娘!他日若有四姑娘需要小的之处,小的愿肝脑涂地,舍身相报。”灵芝听他不知打哪个戏本子里捡来的词儿,说得血淋淋的,哭笑不得,让槿姝扶他起身道:“不用你舍身,不过,想让你帮我打听个事儿。昨儿个酉时时分,咱们车队中有谁去了桃花坞。”丁小四领命去了之后,灵芝仍不想放弃,带着槿姝在院中走了一圈,各人忙着各人的事情,见到都恭敬喊一声:“四姑娘。”果然如想象中一眼,都是一样的药香味。最后,仍毫无头绪来到院外,只能等丁小四的消息了。田庄上也种了不少桃树,成行辟路,主仆二人沿着林下小蹊缓缓前行,偶有一阵风起,粉瓣簌簌而落,挂上发间青丝,沾在素色肩头。槿姝从不主动过问灵芝的事情,看这会儿看她忙里忙外找人,又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姑娘这么着急找那人做什么?”灵芝还从未和人透露过自己的身世,包括槿姝、小令在内。那种无根无源的寂寞感,让她想将这个秘密掩藏起来。这样至少在外人看来,她是有身份的,不是来路不明的没人要的小孩。或许是昨日与那杨夫人一面,让她的心结豁然而开,身世也不再是不能碰触的禁忌。更何况她对于槿姝的忠诚,是绝对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