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安全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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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很明显但依然是梦向 “我去学校了。” 爱人冷静而疏离的声音在玄关响起。我抬起头,迎上莫弈明亮的金色眼睛——大概半小时前,我才刚刚看过这双眼迷离沉醉近乎无神的样子。他总是能很快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和仪态,从一种模式无缝切换到另一种模式,哪怕是在发情期也能把残存的理智拼凑起来、造一副足以避人耳目的完美外壳。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我不太放心,即使莫弈把遮盖信息素的屏蔽贴片贴得十分妥帖、隔着高领打底根本看不出任何痕迹,即使他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可我确实不放心。长期隐瞒真实性别往往意味着超量的抑制剂使用,引起药物的耐受性甚至不良反应——说明书上写着,一针注射用抑制剂的有效时间为12h、24h内注射不应超过4针,但在长期用药的情形下,它的生效时限已经缩短到不足六小时;并且,出于担心药物失效的考虑,莫弈不得不在出门前注射今日的第二针抑制剂,此时距离上一针仅有不足四小时的间隔。血药浓度或许已经来到一个相当不妙的阈值,我们两个对此都心知肚明。 我抓起电脑,把它迅速塞进双肩包里。“我就在办公室等你。如果不舒服就提前下课,想必学生们也不会有什么怨言吧?” 莫弈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手忙脚乱地收集出门要带的资料,他垂下眼叹了口气,嘴角却不甚明显地轻轻勾起。在我的理解中,这是“真拿你没办法”和“我很喜欢”的意思。 “你送我上班,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只不过,要委屈你在办公室等我下课了。” 下课铃响前五分钟,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莫弈几乎是摔进了我怀里。我一面努力稳住自己的平衡、一面光速把房门反锁,当清脆的落锁声在办公室里响起,我能感觉到怀里原本紧绷的躯体稍微放松了些许。 “怎么提前回来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嗯,有些头晕。” 话虽如此,他的状况可不像是仅仅“有些头晕”的样子。我本想扶着他坐下休息一会儿,却又忽然想到,这毕竟是公共场合——莫弈是omega这件事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如果被有心人翻到这一天的办公室监控,后果不堪设想。 我的手掌缓缓上移,隔着衣料和屏蔽贴轻轻按压他guntang发热的后颈。 “莫弈,这房间的监控死角在哪里?” 大概是没想到我会突然叫他的名字、也大概是被我碰触腺体的动作和故意装狠的语气吓到,出于omega对于alpha本能的顺从,向来处变不惊的莫医生少见地愣住了——压在我肩头的重量陡然加重几分,我想他应该是有一瞬间的双腿发软,这让我生出一点不太光彩的征服快感。他很快意识到是被我捉弄了、低低笑了一声,然后有意地将嘴唇贴近我的耳朵,柔软的发丝随转头的动作而轻轻掠过我的耳廓。 “右侧的书柜后面……那里拍不到,很安全……” 我放出了一点自己的信息素,希望这个沾染着我的味道的狭小空间,能给莫弈更多的安全感。我们藏身在书柜和墙之间,这里有一条将近一米宽的缝隙,远算不上宽敞、但容纳两个人倒也绰绰有余。 这间办公室的主人,此时就无力地靠坐在这片监控盲区的墙角里。他的面色比刚才更加不好,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和我交握着的手也总是深一下浅一下地用力。 大概是抑制剂过量引起的头晕头痛。 “莫弈,”我轻声喊他的名字,面前人的眼睫毛于是颤动一下、强撑着睁开因为意识涣散变得雾蒙蒙的眼睛,“你有带解药吗?” 我在说的,是对于omega抑制剂的解药。这类药物能够在短时间内让血液中的抑制剂失活,从而解除对omega发情的抑制作用——这对于omega的危险性不言而喻,因此,从一开始,这种药就在正规药店的禁售名单里。 我知道莫弈会随身带着解药。他是在监视、陷害、欺凌和尔虞我诈中长大的omega,无论是他自己还是我,都从不会质疑他保全自身的能力;但同时,作为一个隐瞒性别的omega,莫弈总是会不得不过量注射抑制剂。一旦药物副作用发作,解药也就成了解毒剂:这几乎算是饮鸩止渴,但他别无选择。 “……在外套的口袋里。” 他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我花了些力气才抽出手来。我伸手摘掉莫弈的眼镜,想了想、又把外衣脱下来塞进他的怀里,权当是我暂时离开去找药期间的替代品。发情期会让人变得敏感而多疑,哪怕只离开一分钟,我也不希望莫弈会因此感到失落。 起身前,我凑近亲吻他,希望这个吻能将他的不安消解些许。 当我端着冲调好的药水返回书柜后面,我的爱人在墙角蜷缩成一团,怀里紧抱着我留下的那件外套。我只能用轻抚和亲吻让他放松下来,再哄着他喝掉解药——恍惚间我觉得自己像是个养珠人,在费尽心思地哄骗珠贝打开它的硬壳。 但我并不贪图珍珠,而这只严防死守的珍珠贝,会也仅会对我一个人毫无保留地张开外壳。 解药在慢慢生效,莫弈的神智也逐渐清明了一些。他好像终于有余力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逼仄狭小的空间,被书柜遮挡了大部分的昏暗光线,以及慌乱间被我从办公椅上扯下来、如今垫在他身下的坐垫。他稍微皱了皱眉,我心中微动,下意识地发问: “在想什么,担心坐垫会弄脏吗?” “怎么会……只是忽然很庆幸你在这里。” 莫弈伸手握住我的手腕。发情期升高的体温从肌肤相触的地方源源不断传来,他的呼吸在逐渐变得急促,但眼里一如既往地噙着温和的笑意。“抑制剂很快就要失效了。趁我还能说话,我有些话想说给你听。” “我从没想过,会在这种地方暴露自己最脆弱的样子——但我似乎,并不为此感到恐惧。至于原因,我想……你应该是明白的吧?” 当然,我当然明白。 熟悉的香气钻进我的鼻子,我几乎听到理智的弦瞬间崩断的声音。欲望在血管里沸腾,我的脸不受控制地涨红,破坏与征服的本能催促我做出行动:于是我抬起手,把手掌贴在莫弈的脸颊上。他的脸因为刚才的不适而显出病态的苍白,在这底色上浮现出情难自禁的绯红,一切都表明他是一个完全受我摆布的发情期omega——我的血脉躁动不安,似乎我此时不该轻抚、而是应该威胁般握住他的脖颈,逼迫他仰起头来看我。 但我不能这么做,也不会这么做。 我抱住他,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轻嗅着若有若无的草木香气。那是一种很清冽的冷香,来自遥远的风雪呼啸的北国,来自贵族猎场的松林和雪原——斯沃尔特的寒风吹拂在我脸上,而我不由自主地将怀中的热源抱得更紧了些。 浅淡的松针清香逸散出来,屏蔽贴又该换一张新的了。我尽可能轻柔地把旧贴片慢慢撕下来,避免对omega本就薄弱的颈后皮肤造成伤害。前天留下的牙印还隐约可见——我忍不住偷偷咽了咽口水,努力说服自己按下此时不该有的心思。 受限于狭窄不舒适的场地,我们并没办法进行多么激烈的活动,甚至不敢发出太大声音——只不过是最低限度地纾解莫弈此刻高涨的欲望、让他能短暂维持理智,不至于在回家路上忍得太辛苦而已。 ……剩下的部分,就还是留待回家之后再慢慢享用吧。 莫弈把衣领拉起来,遮住颈后的屏蔽贴片。尚未散尽的悠长情愫被隐藏在镜片之下,如果忽略掉脸颊的潮红,他看起来和下午出门前似乎也没什么两样——我背好背包,轻快地凑上前、伸手挽着他的手臂,好让他能在走路时稍稍倚靠我一点。 “好,回家!” 听到这句没头没尾的高声宣言之后,我的爱人微笑着转头看向我。这对明亮的金色眼睛里,似乎总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 “嗯,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