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色鬼

    成衔说，成皈不肯出来。

    他的头发过分斑白，怕对他们的好事不吉利。

    不论成衔怎么劝，他都不来，说以后帮他们带了孩子有的是机会。

    成衔拗不过，不好耽误这边的流程，只能先回来。

    路上，他接到了秘书打来的电话，秘书说他们的人赶到时，已经有人先一步解决了摄像师和经理，他们检查过他俩的东西，可以确保没有任何问题。

    眨眨眼坐到车里，思量半晌，隐隐猜测到一些原委。

    酒宴已经开始了好一会了，他一回来，涔析杳她俩就忙着敬酒。

    称不上多累，也用不着她俩喝，就是得一直笑着，笑的脸都快僵了。

    因为她裙子太漂亮的缘故，吸引了不少小女生一直跟在她身后，替她提裙子，不让裙摆拉到地上。

    她们说:“好漂亮啊，像公主一样。”

    涔析杳的心都要被她们萌化了，拿了不少糖果给她们。

    敬完酒跟成衔一块儿回包间时，小女孩儿自己坐在里面，不吵不闹，安静吃着蔬菜。

    涔析杳介绍说:“她叫忻忻。”

    成衔点头，拉着她坐进去:“我知道，安姨带我见过她。”

    “先吃饭吧，吃完再说别的。”

    忻忻很懂事，给她俩一人夹了一筷子孜然羊rou，因为她最喜欢那道菜，所以以为她俩也会喜欢。

    涔析杳立马把它们送进嘴里，赞扬说:“忻忻好棒呀，你看，爸爸就没有帮mama夹菜。”

    听到“爸爸mama”这样的称呼，成衔怔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反应过来涔析杳指的是她们俩。

    原来他已经当上爸爸了。

    成衔埋头笑了笑，面上说不上多明显，其实心里心花怒放的。

    他夹了一筷子辣炒鸭血给她，万分宠溺地说:“知道你爱吃这个，特意让后厨加的。”

    “勉勉强强吧。”涔析杳很快给了评价，“也不是多喜欢，就是喜欢给我做这道菜的人。”

    喜欢给她做这道菜的人。

    那不是就是他自己吗？

    成衔点头，给忻忻夹了只虾:“嗯，有空继续给你做着吃。”

    “成。”涔析杳目光放在那道糖醋里脊上，“采访一个，衔哥，当爸爸了，什么感受啊？”

    成衔迟疑了一下才回答:“就——很意外，很惊喜。”

    “还有一件更意外的，要听吗？”涔析杳问。

    成衔有些好奇:“什么？”

    涔析杳凑到他耳边，轻轻说:“忻忻要上幼儿园，咱俩得好好想想是让她今年就去，还是等到明年。”

    “明年吧，还小，再留一年。”成衔给出答案。

    涔析杳有些不赞同:“可是其他小朋友都是三岁就上幼儿园了。”

    成衔开始解释:“咱们忻忻是忻忻，不是其他小朋友，虽然手续都准备好了，但要把她接回来也不会太早，刚把她接回来就送去学校，人生地不熟的，什么都不适应。”

    他很耐心，耐心的想要补缺他曾经的遗憾。

    “光顾着咱俩商量了，问问忻忻自己。”

    涔析杳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就问:“忻忻，你想什么时候去幼儿园吗？今年还是明年？”

    “mama，我想跟你在一起。”忻忻回答。

    她这么一说，涔析杳就不舍得太早把她送去幼儿园了。

    “行，那咱就明年再去。”

    涔析杳转身，拍了拍成衔的胳膊:“你出去的时候我问过院长了，她说咱俩可以带忻忻先回去，让她适应环境，我妈的意思是这几天先给她带，毕竟这事儿是她提的，你看行不行？”

    “我没意见。”成衔喝了口汤，觉得咸淡适宜，给她俩一人舀了一碗，“尝尝这个，挺鲜的。”

    “行。”

    涔析杳刚要拿汤勺试，耳边忽然传来一句:“一命还一命。”

    屋子没别人，只有她们三个，左右看了一眼，也没见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她皱眉，疑惑是哪儿来的声音。

    要是别的就也算了，偏偏是一句“一命还一命”，让她不得不思考这个声音这句话的真假。

    “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涔析杳问他。

    成衔疑惑，反问道:“听到什么了？”

    涔析杳抿抿唇，小心翼翼地答:“一命还一命。”

    “叮铃铃，叮铃铃。”

    成衔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秘书打来的。

    “老板，咱们的药酒厂，上个季度收益很可观。”

    药酒厂？

    成衔不记得自己名下有过药酒厂。

    仅仅疑惑了一瞬，他就想到那个人。

    章迦谦。

    为了考证，成衔问:“章迦谦呢？咱们那个合作商，城南另外一家药酒厂，流水怎么样？”

    “城南的收益也很好，什么章迦谦？老板，是要调查这个人吗？”

    “我查过了，江城并没有这个人。”

    他，是消失了吗？

    药酒是他最擅长的，得了不少老中医的青睐，城南那家也是他的，现在怎么就变成他成衔的了。

    “一命还一命。”涔析杳还在呢喃。

    想起刚才在车上时秘书打来的那个电话，成衔忽然就明白了。

    所以，章迦谦是解决了他们，自己选择殉葬。

    ……

    一七年的夏天，临秋，一个平凡又特别的午后，江城多了一对相爱的恋人，过去存在于江夭镇的故事，历经百转轮回之后，结果依旧不尽人意，章迦谦又回到他最初降世的地方，安静等待下一世的到来。

    .

    过完所有流程，送完客，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安悦说随她便，想住哪家住哪家。

    想起自己已经答应过成衔，就准备跟他回去。

    打算上车时，忽然看到陈梣掺着奶奶，刚从酒店出来。

    “等一下。”涔析杳喊了停，跟着过去搀扶，“奶奶，您身体这么硬朗啊。”

    看奶奶困惑，陈梣介绍说:“您又忘了，这是析杳，我常跟您提姝沂她们两个。”

    奶奶这才想起来，虽然拄着拐棍，但腰还是弯的很深，涔析杳说:“时间不早了，我让车送你们回去。”

    陈梣急忙道谢:“析杳，谢谢你，又给你添麻烦了，刚刚带奶奶去洗手间，还以为你们都走了。”

    “什么麻烦呀，是我们太大意，忘了再等会儿。”涔析杳解释。

    陈梣看着她，目光很温柔，像潭水一样平静，潭水之上，又挂着粼粼的波痕。

    她说:“析杳，姝沂咱们仨你最早成家，你要幸福，给我们俩开个好头。”

    成衔在这时候忽然冒出来，他朝奶奶微微弯了弯腰，承诺说:“一定。”

    “好，那我们走了。”陈梣眼神始终没有从涔析杳身上挪开。

    析杳，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幸福，没有其他杂念。

    把她俩送上车，涔析杳对着车里的人摆摆手，叮嘱司机说开慢点，奶奶怕颠簸。

    等车子离开半晌，涔析杳这才松了口气。

    成衔就在她后头站着，他凑过去，看她神色稍有放松，就问:“怎么了？”

    “总算今天没出什么问题。”涔析杳钻进成衔怀里，喊累又喊渴，“回家吧？”

    成衔将她拦腰抱起，目光也温柔:“行。”

    边走，他边说:“忻忻安姨带回去了，说等咱俩这几天什么时候不忙了，什么时候再送来。”

    “咱俩不是一直不忙？”涔析杳不解。

    “谁说的？”成衔轻笑，笑她不懂话里的深意，“安姨的意思，是让咱俩自己先培养感情，都订婚了，无非是在床上培养。”

    涔析杳忽然就不说话了。

    苍天啊，大地啊，都累成什么样了，还得挨cao。

    成衔低头，见她把脸埋得很低，问道:“怎么不说话？默认了？”

    “少来几次。”涔析杳没拒绝，“上次是什么时候？”

    “你指的什么？”成衔反问，“我下面，还是上面？”

    “下面就那天晚上来过一次，后面顾虑你身体，都是用手和舌头。”

    怪不得。

    怪不得她也想要。

    原来已经十多天了。

    因为涔析杳许了他甜头，成衔油门踩得很快，一小时的路程，三十多分钟他就赶回去了。

    她俩的公寓，门前挂了不少灯笼和喜字，屋里陈设也都换成了红艳艳的。

    二楼书房对面房间的落地窗，在这一片喜色中显得极为明显。

    她才回去几天而已，这儿就大变样了。

    成衔握着她的手，轻轻开口:“卧室改到二楼了。”

    “嗯。”涔析杳催促他，“你找地方把车停一下，我去洗澡。”

    成衔提醒说:“衣服给你放卧室柜子里了。”

    “我都洗澡了，还穿什么衣服？”涔析杳困惑。

    “你去看看。”成衔不死心，“看了就知道。”

    依了他的话，涔析杳直奔二楼卧室，柜子里空荡荡的，只放了五件极其单薄极其短小的衣服。

    原来是这种。

    涔析杳把它们往床上一丢，在心里骂了成衔几句，无非就是他不正经的话。

    她选了一身红色的，应景。

    薄纱材质，除了重要部位，什么都遮不住，又好像什么都能遮住。

    腰身隐隐若现那种。

    看成衔买了这么几套的架势，是不打算轻易结束。

    涔析杳看的心都死了。

    这人，色鬼，简直就是色鬼。

    浴室的灯不太亮，涔析杳也没动手去调，放了水直接坐进浴缸里。

    温热的水很舒服，紧贴着她的肌肤，缓解了她身上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