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解媚
第十章 解媚
从进巫史殿的那刻起,郢衍的控制力就几乎缴械,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毛发,都在渴望着女子的身体。全身燥热难耐,心跳加速,脑中无法自控地想要侵占她。他的视线变得灼热而深邃,每一个微妙的表情都带着一种被性欲挟持的妩媚。 小淘是最早看到他的,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不对劲:“公子怎么了?”她的手抓住他手臂询问,而下一秒,郢衍就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推开。他现在无法精准的控制力道,只想女子远离自己的身体。 “我没事,只是累了,你别跟着。”他说得艰难,言语透着股子脱力的柔和,但极具磁性。 小淘未见过“meimei”这个样子,脸颊却莫名红了。她不懂男女之事,却不可自控的沉溺在他那双幽深迷离的双眼之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和自己年纪想通的男子,总让她移不开眼。 她再次爬起身:“你看起来很不好,怕是生病了,我扶你去休息。” 她再次抚住他的手臂,这一次,她再次被他用尽全力推开:“不用,不要碰我。” 他的身体变得好奇怪…女子靠近,浑身都在叫嚣着渴望,隐秘处的活跃根本不受自控。 小淘有些委屈,他不耐烦的轻吼吓到了她,平日里,郢衍虽不理人,但从不凶她的。 难过并没有让她丧失理智,任凭谁看也知道郢衍现在不对劲,她起身,飞奔去找智奴嬷嬷。 智奴正在正殿和孤凃计商量要事,小淘慌张跑来,连跪拜问请的礼都扔了,抓住嬷嬷的手就急慌道:“郢衍公子,公子…他他…好像病了。” 孤凃计蹙眉:“好端端病什么?”早上还气她呢。 “真的,大人,是真的,他身上烫得可怕,一副随时要倒的样子,他不让人扶…说话都糊里糊涂的…” 小淘知道最近大人很生meimei的气,她怕大人真的会撒手不管郢衍,所以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和大人汇报,而是找智奴嬷嬷。 孤凃计是铁了心不想理他,心里又控制不住为他牵肠挂肚,眉心微蹙,淡然吩咐道:“智奴,你去看看。” …… 智奴嬷嬷赶到尾巴厢房的时候,老脸一红。 那孽障把自己泡到冷水浴桶里,浑身都红得发赤,她不敢迟疑,喝令不暗事的小淘出去,自己则是关上门,看了看已经昏过去的郢衍。 她踟蹰半晌,自欺欺人地说了句:“老身都一把年纪了,还怕看黄口小儿的身子不成?” 实际上,这位德高望重的曜巫长老,走进浴桶的时候,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她手搭上郢衍的脉,大惊失色。 这是…银銮花毒? 她猛地睁开眼,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总是给巫史惹祸的孽障。这事决不能上报,因为最快的解决的办法…就是,与女子行房。 她是决不能让巫史知道这件事的。不能再乱下去了。早在孽障成人开始,她就担忧年轻的巫史会和这孽障走向不可控的境地。 她已经犯过一次错了。孤凃鹿当年是怎么被先王背弃自戕的过去还历历在目,巫史是不能和男人有羁绊的… 她决不能心软,不能再让计儿也走她师父的老路。女子一旦同男子有了不可控的纠葛,就是一世的孽。 她没有迟疑,拿了巫针,扎了他身上几处xue位,封闭了他气血运行,郢衍暂时晕了过去。 …… 智奴依旧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心中的焦急只有自己知道,她对小淘道郢衍没有大碍,让任何人不要进去打扰,又去孤凃计处回了话,说只是普通风寒。 实际上,她很清楚,再拖多几个时辰不解决问题,这孩子轻则终生不举,重则会没命…她只能在心里宽慰自己,都是他自己造孽,惹了银銮花毒,不能怪她心狠。 孤凃计看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便也就作罢了。 只是他一向身体好,这个节气,怎会得风寒呢? 智奴从孤凃计处告退后,并未回卧房,而是跪在了正殿日月之神的金塑前忏悔。她这一生,从未做过一件亏心事,她向伟大慈悲的日月之神谢罪,一切都是为了巫史殿,神明定是知道她的苦衷,谅解她见死不救的罪孽。 …… 夜半,孤凃计正欲去正殿拿遗落的经文,却远远看到大殿灯火通明,智奴嬷嬷跪着祈祷。 这个时辰,智奴嬷嬷早就睡了,怎么会在这里?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下意识想询问智奴…却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直觉驱使着她,现在该去尾巴厢房看看。 她一路脸色不悦,到了尾巴厢房门口,发现小淘坐在门槛前的青石板阶梯之上祈祷。 “你怎么不去睡觉?” “参见大人…我…我…”她放心不下。 “说!” “公子他看起来很不好,我把半夜没人看护,所以…” 她眼底的担忧夹杂着少女的心事,孤凃计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小淘怕是恋慕上了屋内的孽障。也是,自他成人以来,她这清幽避世的巫史殿,突然多了那么多王城的小姐公主,没来由的虔诚信奉起了日月之神。 怕是以神之名,来看他的吧? 他那副比女子更妩媚娇艳的皮囊和他那副逍遥于世不亲近人的气质,确实迷惑小姑娘。 大概是只把他当孩子,所以不管他现在多么俊逸潇洒,多招姑娘欢心,他在她眼里,还是初见时扯她裙角的模样。 以至于她习惯性忽略心底那缕没来由的酸软。 “明天还有早祭,你先回去休息。我去看看,你不用担心了。” 小淘领了命,却没走的意思:“大人…您还是让我在这吧…” 孤凃计微微抬眸,只是看了小淘一眼。 小淘惧她威仪,只得慌张行礼告退。但离去也是走一步退三步,满眼恋恋不舍。 …… 孤凃计推开门,他还泡在冰冷的浴桶中,身上的红晕未曾消去,她脸色一变,那巫针封闭的几处大脉,分明就是阻碍他气血运行的命脉。 来不及追究智奴骗她,她赶忙上前给他号脉,心下了然,脸色越发难看。 他已经完全昏死了过去,她抚摸他的面颊,烫得瘆人。 她也不管怀中只有巫史才有的护命月莲丹宝贵,根本没有思考的塞进他嘴里迫他吞下。 她给她拔了针,也顾不得他不着寸缕,给他擦干了水,穿上衣服蔽体,她看到他坚硬的那处邪物,还是脸红了。 这是第一次,她看到他的性器。她闭上眼,架着他… 出了殿。 …… 她瞒着众人耳目,把他送到了水妖那里。 尊贵若神的巫史大人和曜国第一名妓水妖是好友。 巫史大人最好的朋友是第一名妓,说出去,定会举国哗然。 她和水妖的孽缘,说来就话长了。水妖当年勾引凌阳侯,乔装良家妇女诱凌阳侯带她入巫史殿算财运。 她一眼看出这女子出身风尘,知道她出身来历,却下意识不愿拆穿。或许是她容貌惑人,看她长得娇艳,赏心悦目,不忍将她避之门外? 又许是觉得,水妖出身风尘,却有情有义胜过世间男儿? 或许都不是,一生被囚在巫史这座牢城里的孤凃计,羡慕她的活泼跳脱,向往她的自由奔放,所以不受控制地被她吸引? 怎样都好,反正水妖成了她的挚友。她们之间很纯粹。她在水妖面前只是孤凃计,不是什么巫史大人。水妖在她面前也不是什么曜国第一名妓,只是有情有义的寻常女子。 每年节庆休沐,半夜她骑马在宫城外,偷着夜色带她出王城赏月吃酒,高谈风月。有话聊时哈哈大笑,不计昼夜。没话聊时,安静吃茶,观月听风。 水妖不图孤凃计的巫史身份,只图二人性格投契。 孤凃计不计她的风尘出身,只惜二人灵魂相近。 来往相交,不觉已经十载。 旁人当然是不知道的,毕竟,她是一人之下的巫史,和楚馆名妓厮混已是天下之大不韪,再高调,怕是惹得二人都一身麻烦。 …… 她穿着斗篷戴着面具,从酥骨楼后门入楼,给了差小厮一块玉牌后,直接架着那孽障被人引到她的闺房内。 水妖遣散了丫头小厮,看她全副武装架着男人,上来就调笑她:“这深更半夜的,大人不睡觉,带这个男人到我这酥骨楼来寻快活?” “别贫,急着呢!”她难得焦躁。 水妖饮了酒,爽朗一笑:“知道你急,你不急也不得来找我。” “你找个…姑娘…”她说得支支吾吾的。 “哟?巫史大人的急事是托我姑娘?是你要呢?还是…” “别闹,真急着呢!”她脱下面具,担忧地看着她闺床上躺着的郢衍。 水妖来了兴致,凑上前去看了下那浑身红透了的男人的容貌,又看了看她最好的朋友,聪慧如她,也猜了个七七八八:“这就是那个传说中被你宝贝紧了的郢衍公子。” 孤凃计没搭理她,道:“他中了银銮。” “看出来中媚药了,没想到是银銮!这计量下的,看着人都傻了,怕是不轻!哪个姑娘这么歹毒,为了得到他下此毒手?!”还不忘说风凉话。 “让你去找姑娘,磨磨唧唧的。” 水妖偏偏还不急了:“一时半会的死不了,最多也就是个不举。在你们那姑娘庙,不举也就不举了,反正那物件也无用武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