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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颤颤巍巍道:“嬷嬷,那娃娃,是、是怎么生的呢?”“娃娃……”三人静默,嬷嬷更是僵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生娃娃,这叫她如何解释?嬷嬷为难的看了看木缘,又将目光落在卓焉身上。她们二人未能嫁人,怎会知这种事?顾嬷嬷无奈,脸上微晕开一团稀薄红雾,颇感为难地转向司檀。恰与司檀殷切求知的明眸相撞,顾嬷嬷张了张口,也没能说出个一二来。卓焉好奇伸长脖子,道:“小姐,成婚之前,夫人不是请了教习嬷嬷,教过小姐如何才能有孩子的事情吗,小姐难道忘了?”“成婚之前?”司檀脑中费力搜索良久,仍不得答案。摇头,“没有啊。”“怎么会没有?”顾嬷嬷也是疑惑。凡女子出阁,不分阶级,均要教习新婚如何行房。大户人家一般会请专门的嬷嬷前来指导。平头百姓花不起银子的,也要由自己母亲启蒙。此已成俗,又并非难以启齿,如何无人来教夫人呢?夫人母家家世不差,如今成婚一年,却连这个都不知,顾嬷嬷自是不信她说的。司檀再次遥遥头,红着脸,肯定又坚定道:“是真没有。”她面上不像有假,顾嬷嬷更是被疑云环绕的分不清虚实。“不对。”卓焉使劲回想,说:“奴婢记得小姐成亲头几天,教习嬷嬷与夫人将您带进内室,说要教什么礼,奴婢当时在屏风外等着,没记错的啊!且夫人过后还交给小姐一个匣子,说是洞房之夜要用……”“你说、那个?”司檀回忆起,脸颊嫣红嫣红的,可还是尽力平复扑通扑通乱撞的下心脏,踟躇犹疑良久,才支支吾吾道:“是有。可嬷嬷摆弄着教的那些,我、我都没用上。”三人闻此言,瞠目不已,打量司檀时,就像是遇上怪物。司檀本就觉羞于直言,被这样看着,更显无措。确实没用上。她记得那天嬷嬷们围作一圈,一会让她躺,一会儿让她趴,这样那样各种摆弄的她心烦。她敷衍到不愿敷衍,嬷嬷说她不可教也,还因此赐了好几木尺。想想就觉得又挨在自己身上,可疼了。“夫人莫不是……与侯爷还没圆房吧?”顾嬷嬷忽地因自己的这一猜测讶然张开嘴巴,又震惊又觉难以置信。司檀冷颤一下,回神疑问:“圆房又是什么?是嬷嬷教的那个吗?”顾嬷嬷被她问得无言以对。想想侯爷与夫人的感情,院中仆役凡是见过的,哪个不赞一句“好”。可他们成婚近一年,夫人竟连何谓圆房都不知。哪有这样做夫妻的?顾嬷嬷:“教习嬷嬷教过的,夫人一点点都没用上?嫁妆画、陶瓷小人儿,一个都没吗?”司檀迷蒙抖抖脑袋,是为否认。可忽然脑中蹦过书房里突然被人换过的画,以及……庆和殿外那一幕。她似乎,又有点儿明白嬷嬷口中的“圆房”是为何意。是要像那样的吗?可母亲给的匣子一直在库中放着,嬷嬷教的那些……也没机会用上啊?好容易平静下来,顾嬷嬷这下是真切确认:夫人目前还是一脸懵懂无知,定然是不会假了。木缘似疑非疑、似惊非惊道:“可是,夫人与侯爷已经……”她不知如何描述,茫然扫一眼司檀肿胀的嘴巴,蹦出几个字说:“已经、那样了。”百思不得解,卓焉蹙着眉头,半开玩笑地说道:“我看,咱们还是别奇怪了。侯爷定是觉得我家小姐太小,左右都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不好下手——”说道这不好下手,她故意拖长尾音,如一个坑蒙拐骗的假先生与人掐字算命。她说自己小!司檀生气,也不觉害羞了,怒冲冲地瞪了卓焉一眼,厉声道:“我才不小!”“还不小?”卓焉神经兮兮地打量着司檀,又上下啧啧嘴,“小姐,不是我说您。您的脸长得本就稚气,又像个孩子一样,吃甜食、看话本、听故事,那一处像个大人?别说是侯爷不忍,就连奴婢都狠不下心,怕一不小心将您碰坏了!”司檀被卓焉气得红眼,气呼呼含着口气,将脸蛋撑的紧绷绷的。汪汪水汽聚集在眼眶中,蓄势待迸。她正要回驳,反过来想想,又觉她说得极对。她就是爱吃甜食,就是爱看话本,又爱听故事。她当做宝贝一样的东西,都是属于孩童的。她根本无言反驳。她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嬷嬷说,闻亦还没与她圆房。他,是不是也当她是个孩子?心头憋得一团,堵的嗓子都不舒服。司檀失落的耷拉着两只耳朵,茫然无措地盯向案上笑颜不减的童子。“我真的,很小吗?”她转眸看了看三人,问得小心翼翼。她的难过全印在脸上,带着水意的两只眼睛望过来,叫人心都跟着碎了。顾嬷嬷不忍她这样,对着卓焉道:“都还没嫁过人的,你自己哪里懂?”转脸轻声笑着安慰司檀:“夫人不小,只是没长大而已。待过了今夜生辰宴,夫人就十六岁,就长大了。”木缘扯了一把卓焉,附和说:“嬷嬷说的对,夫人长大就不小了。”卓焉也觉自己失言,慌忙道:“对对对,再长长就不小。”她们的意思,还是在说自己小。司檀因那一句犹自黯然,完全听不进去她们的安慰。她原想极力依赖着闻亦,想他将自己当孩子一样,一直对她好。可现在,她们这样说,她一点儿也不想了。她心里更是在恐惧,怕闻亦真的嫌她长不大,再不喜欢她,不对她像之前那样好了。闻亦会不会已经嫌弃,已经不喜欢了?越想越慌,慌的她更想哭了。她也嫌弃过闻亦,不过是觉得他怀,就一点点。可闻亦就算再坏,也是她最好的闻亦。他只是……偶尔坏。偶尔坏的人,都不算太坏。她不想闻亦也像她三人那样,以为她小,更不想他不喜欢自己……☆、遗落明珠难过说来就来,可要走的时候,也快。至酉时,顾嬷嬷一番哄骗,总算是将司檀的情绪稳住。要说如何哄骗安抚的?其实再容易不过。司檀突然水雾溢眸、欲哭强忍,不过受卓焉那一句“小到不忍下手”打击。要将她神思拉回,不再自怨自伤,以此处恰当切入,既不伤她面子,又可引她寻回自信。顾嬷嬷浅想片刻,说:“夫人看起稚嫩,许是衣着太过清素的缘故。夫人换身精致的衣裳,再略施粉黛好好妆扮一番,由外在映衬,加之夫人容色本就秀丽,就不会显小了。”卓焉与木缘,为求她快速高兴起来,莫不与之相合。将信将疑之下,司檀勉强应允。收了眼中蔓延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