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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场对峙

    转眼过去了一月有余,祝蓉在吴宅的日子待得更久,太子府住着不自在,祝正宸又在南方监工,千里迢迢,哪里管得住她?

    她手里的能工巧匠都给了祝正宸,吴宅的生意他过手了不少,祝蓉钱庄里的事宜也都放进了他的人。

    她对祝正宸,已经算仁至义尽,至于其它的,她给不了。

    祝蓉在宅子里给青胥修了个镜花台,他的舞艺比昔年更进一步,祝蓉贪他的舞,更喜他的人。

    两人分别了这些日子相聚,青胥同她更加心意相通,情意绵长了。

    转眼进了十一月,天气严寒,屋里烧着银炭,面前的几个暗卫在给她报近况,青胥在帘后给她调香,祝蓉按了按太阳xue,有些倦。

    边疆的战事还没有结束,一只军队被鞑靼偷袭,抢了粮草,活埋了三千军士,带头的是鞑靼的大将乌达尔,他带着他不满17岁的孙子乌齐峪一路杀来,晟军折了不少人手。

    马上入寒冬,战事再拖下去绝对不利。

    祝蓉烧了厌瞳寄给她的密信,盘着手里温润的玉珠。

    “父亲何日到京?”她问。

    “王爷五日后就抵京觐见。”

    锦王爷卸甲归田多年,如今重出朝堂,上书皇帝,要亲赴边关上阵杀敌,皇帝自然应允,许他进京觐见,赐他金甲圣衣,命他大胜而归。

    “二公子也来了。”暗卫补充道。

    祝蓉手里的珠子转不动了,猛地惯在地上,玉珠洒了一地。

    她知道皇帝的意思,这一战不成,整个锦王府的人都要折在这儿,祝裕和她都是人质。

    “手下的人不能松懈,到了万不得已,要见血才能成事。”

    “是。”

    暗卫退下了,青胥把地上的玉珠捡起来包在秀帕中,放在桌上。

    他点燃手边的熏香,一丝香甜的味道弥漫开来,祝蓉埋进他的怀里,叹息一声。

    青胥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哄道:“小姐累了,歇一歇好不好?”

    祝蓉躺在他的腿上,迷迷糊糊地睡去,梦中也不安稳。

    躺下不过一刻,外面突然吵嚷起来,祝蓉皱着眉睁开眼,才坐起身就听见外面的莲儿喊叫。

    “太子您不能进去!奴婢还未通传!小姐!!”

    门被一脚踹开,祝蓉被天光刺了一下眼睛,青胥抬手给她遮眼,唰的一声,就听祝正宸拔剑的声音。

    祝蓉的死士默默落在她的左右,像鬼影一样,祝蓉抬了抬手指,他们便如潮水一般退到暗处。

    面前的祝正宸似乎被气惨了,苍白着一张脸,剑尖指着她的眉心,不过两寸远。

    “你做什么?”祝蓉倦倦道。

    “杀了你,我再将他五马分尸。”他声音都气抖了,剑尖也颤起来。

    “看来我手下的人不忠,你何时回来的,我竟也半点不知晓。”祝蓉冷眼看他。

    “祝蓉……你便是这么待我的?”

    祝正宸发怒地瞪着她,眼底泛红。

    祝蓉心烦意乱,直言道:“你要的什么我没有给你?待你还不够好?你的太子之位,不是稳稳地坐着吗?”

    “你竟是这么想的?!”祝正宸的剑再也稳不住。

    “那你又以为如何?不过一桩交易而已,我已完成我的承诺,太子又何需动怒?”

    祝蓉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祝正宸一剑朝她刺来,祝蓉没有躲。

    青胥忽然抱住她,那一剑穿进他的胸膛,他一声也没有哼,祝蓉肩膀一阵温热的湿润,他口里的血顺着嘴角流下。

    祝蓉抬眼看向祝正宸,他一惊,不自觉退后两步。

    “还不把太子请出去?!叫大夫进来!”

    她从未这般发怒过,外面天色都阴沉了。

    这天闹得鸡犬不宁的,祝正宸不肯回太子府,定要杀了她们才肯作罢,祝蓉和他争论无果,气氛僵到了极点。

    接连几天,青胥终于转醒,他险些伤了心脏丢了命,面容苍白。

    “别怕……我很快就好了……”他握住祝蓉的手安慰。

    “是我对不住你。”祝蓉好几天没合眼,眼底乌青。

    青胥挣扎着坐起身,靠在她的肩头喘息。

    “不……不是小姐的错……太子只是……格外在乎小姐……才会失了分寸……切勿与他置气……”

    锦王爷明日便入京,祝蓉不得不和祝正宸修好,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与他生了间隙,锦王府更是难得善终。

    “阿胥,再多等我些时日可好?”祝蓉抚去他的泪痕,轻声安慰。

    “只要能留在小姐身边,我什么都愿意。”他靠在祝蓉肩头,轻咳了几声。

    祝蓉握紧他的手,眼里聚了冷意。

    她从未如此受制于人,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