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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

    失忆梗/指jian

    他打开门:

    “到了,这里就是我们……你现在住的地方。”

    她环顾四周,对于房子倒是存在着记忆的,但那种似曾相识却又陌生的感觉令她犹觉仿佛身处梦境,每一处她都认得,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属于这里,却回忆不起在此生活过的一切记忆同细节……她拍了下脑袋,身后他有所察觉,引着她观光介绍,从客厅到书房主卧,她在后头忍不住暗自笑:感觉好像房屋中介哦。然而始终没有说,把握不准那个玩笑的度,尽管说是恋人了,她也相信的,且抱着难以言明的好感,但总归是不太自在的。

    这感觉延续到夜里,她洗澡的时候,顶着满脸泡沫闭着眼去摸开关,极精准地一下摸中了,水温恰到好处得完美,这熟悉的感觉叫她心颤。她急急冲洗掉泡沫,觉得犹如身处于一个重复做着的梦里,这重复并不使人觉得安全,反而令她忧惧着变故,寻到这时机,头痛就来了,她连忙抓过浴巾披上,走到房间里,一路上见不到他的影子,只是准备一应俱全,从浴后的牛奶到水果,电吹风棉签指甲刀同新洗过的睡衣也都齐整清楚地摆到桌上,附一张便签,写:

    晚上我睡在书房,有事请务必找我,好好休息。

    这笔迹,横竖撇捺,起笔收笔,她也能记起来的,过了一晚上渐渐地同这些陌生的熟悉感和谐共处起来,也不那么害怕了,只是好奇,她抓起那便签几乎凑到鼻前细细观察,要看透纸墨的纤毫,半天下来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只是闹得自己很困,便和衣而眠了。

    然而睡也睡不好的,她想或许是因为失忆而影响了脑神经或者别的什么,躺在床上总觉得有万分不自在,不论是侧躺或是趴卧,手脚如何摆放都有错,别扭得她怎么也不能安心入眠,气得她用后脑勺恨恨地碾枕头,这新洗过的织物飘出来的气息也是很熟悉的,不过顾不上那些,只想到:我们以前应该是同睡一张床的啊。她觉得不适应,像是突然间失去了什么,后背空落落的,好像身后是万丈悬崖,一翻身就要摔落下去——好害怕,她想,又好喜欢,喜欢到好害怕,喜欢到好空虚,他会知道吗?他也身处同样境地吗?

    同样的,他一样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倒不是书房的小床睡着不适应,只是周围静得奇怪,像是在深夜中醒来了,这样的不合时宜。她一定很害怕,他一直想着,却无计可施,怎么偏偏忘了自己呢?目前这微妙的身份使他被套上了一层束缚,牵牵绊绊的,时刻都小心翼翼,生怕莽然逾越而令她受惊。不习惯还是不习惯,他手枕在脑后,这压在手上的重量是他非常熟悉的,他总这样哄她入睡,手还要在背上轻轻拍着,她一向不配合,四处捣乱作怪,夏天时会故意同他抢被子,抢不过时就假装负气翻过身去,让他反过来安抚自己,她便在恋人轻且细密如雨丝般的亲吻中入睡,冬天时她更放肆些,以前体温总是比他低,就用冰凉的手脚贴他,四处乱摸,两人笑得闹得困了就睡下,雨天时容易擦枪走火,或许是被气氛感染而产生更亲密接触的冲动,连拥抱和吻都是黏腻且湿的,做完爱后他们拥抱着躺在一块,声音压得低低地说话,谈明天吃什么去何处,然后静静地听着雨声一同奔赴梦乡……这些他都记得的,无比清晰地记得,然而她也忘了吗?

    他们睡得都不好,早起时皆发出一声长叹,生物钟倒是一致,叫两人在同一时刻迎接新一天。她走到外边,眼睛睁不太开,凭着几乎像是本能的东西走到厨房去,他在里头已经忙上了,系着围裙的背影在灶台前来回走动,她完全能想象到这场景:自己扑上前去,抱住他的腰,脑袋靠在他背上,撒着娇说要吃甜的。不知是一种幻化成具象的冲动或是本来有着的记忆,像游戏界面里的新手教程提示一样鲜明地在眼前晃来晃去,她也有些昏头了,抓抓脑袋走上前去,折中地伸手在他背上戳了一下,他回过头来朝她微笑,她问:“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他说:“帮我把这个的皮削掉吧,麻烦了。”

    说着递过来一只苹果,他手指抓在很靠后的位置,在她伸手要接的时候又往后缩了缩,这苹果在落入她手心中之前便持续表演着一种摇摇欲坠的危险姿态。她顿时发觉心底里升起的那股失落之意,偷偷瞥他一眼,想问些什么,但如何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只得去找小刀,然后蹲到垃圾桶旁安分地削苹果皮,将落在外边的厚薄不一的皮捡起来丢回去。

    他那边锅里的已经忙完,扭过头来看见她手里那只削得小了一圈的苹果,忍不住笑:

    “看来短时间内很难有更大的进步啊。”

    所以我的手艺一直是如此咯?她想。她眨眨眼睛,在有限的记忆里是第一次见他笑得如此开怀,眼神在他身上驻足不前了,十分入迷,她本来以为他是个一本正经到无趣的人,原来面对恋人时也会流露出如此温柔和煦的笑……她一转念,想起这“恋人”便是指代的自己,心里便一阵古怪感觉翻涌起来,像是情动的心悸。

    中午他不在,她穿鞋下楼到附近咖啡厅用午饭,仍认得老板,也认得招牌菜,一切像是没有任何变化,世界忙碌地高速运转,客人来来去去,她在等餐时小小地打了个瞌睡,服务生端着盘子送上餐点来,笑着:

    “今天你们家那位没来?”

    她尚未适应,想起现在其他人是走在她前边的,她在原地要花些时间才够理解,抓了抓头发,应了声是。然而有一股很羞怯的心情久久缠绕不去,她想,按记忆里的时间算,这是我认识他第二天,却感觉已经爱着他很久很久。除却事实之外,更感知到那牵着自己的命运,不论重来几次都必将拓印出既定的人生轨迹。

    “你相信命吗?”

    面前男子问道,脸上笑眯眯的,叫人喜欢不起来,也讨厌不起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交握着手。

    “如果让你这么痛苦到无可奈何的话,就把一切都归咎于命吧。”他的搭档说。

    他活动了下手指,微微叹气。

    “医生那边的意思呢?”

    “报告上看不出来任何异状,要再观察。”

    “其他疗法呢?也没有吗?”

    “暂时。”

    他察觉出对方久积的心烦气躁,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我倒是有个偏方。”

    “什么?”

    他一手的食指同大拇指圈成一个圆,另一手的食指勾入其中,前后来回穿梭:

    “这样试试?兴许就——”

    他当即站了起来往外走。

    到家的时候才过饭点,一打开门,她已经坐在那处了,就像以往一般,但并不上前迎接他同他亲热,也不会直白地调侃戏弄他,只是坐在原处,十分谨慎地用迷恋的眼望着他,她当然还是她,毋庸置疑,只是灵魂里的一部分回到了过去,没有改变。

    她刚看完一部电影,此时陷在那种氛围里,忽地说:“我可能知道为什么独独只忘掉你了。”

    他还未来得及追问为什么,她便接着开口:

    “我想或许是因为我的大脑之中有专门的一块区域是专为了你而工作的。”

    语气有点遗憾:“但现在可能是罢工了吧。”

    他有点触动,看着她小小的背影,头发随说话时的动作微微摇摆,他想触摸,想轻轻地撩起且献上亲吻,这愿望强烈到似乎要控制他的身体,但他忍住了。

    “那或许可能是……”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着。

    “那或许可能是——”她接过话头:“你对我来说是最特别最独一无二的存在,不是吗?我想一定是的。”

    “那么我对你来说也是如此吧?”

    他望着她,他想承认她的这份敏锐的感觉,但情况不同往日,他没法简单地向她概括一切,未免显得太不负责太不稳重,这责任化作一颗樱桃核滚入咽喉,不上不下地卡着,他没法说出什么能起到作用的话来。

    “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是最重要。

    他说。咽喉里的东西滚动着,带来一阵剧烈的痛苦。

    “是吧!那么、”她捂着心口:“为什么不对我表明呢?我知道你在逃避我,看着我的眼睛是很困难的事情吗?”

    “抛去这层身份,我仍然无法控制自己地再次爱上了你。但对你来说,我是不是改变得令你难以接受了呢?是不是比起现在的我,你更喜欢以前的那个呢?”

    “并不是。”

    他拥住她:

    “是我有所顾虑……你知道的,接受这样的改变对你来说并不是轻松的事,我只是一个……抱歉,这样一个陌生人的爱意会把人压垮的,我只是不愿意再让你承担更多负担。”

    “起码我现在很喜欢你,不知道是因为本能,或是因为命运……这点没有任何改变。”

    他们分开,她撑着下巴,神情落寞:“除了刚刚那会儿之外,我们完全没有肢体接触。一点都不像男女朋友。”

    “抱歉。”他满怀歉意:“我害怕对现在的你来说有些冒犯了。”

    “我已经对你告白了,还不能够让你明白吗?”

    “对不起。”

    “别再道歉啦,我没有怪你。”

    她说。随意地抓起遥控器按了几按:“陪我再看个电影吧。”

    窗帘拉上,房间内暗了下来,黑暗蔓延至二人之间,这肩膀同肩膀之间一个拳头的距离像是黑洞,吞噬一切而释放空虚,她完全看不进电影的任何内容,明明室温不低却觉得冷,她往他身旁靠了靠,悄悄打量他,屏幕的冷光映着他的侧脸,让人觉得好难接近。她垂下眼,无意间肩膀碰了碰他,他扭过头来,两人之间的对视仅维持了短短的一瞬,像是目光之间能带电,两人迅速低下头去想自己的事。她心事重重,手指在沙发坐垫上描摹线排列的纹路和形状,忽地手背上感到一阵热,一根小指轻轻地搭着她,她不动声色,蜷起腿来,他所有手指慢慢爬上来,像藤蔓一样攀着,有力的,静谧的,她甚至感受到两人的脉搏,也是那样跳动。

    这过分的紧张甚至使声带紧绷而发涩,像旋到最紧的发条,空气里似乎有种一触即发的意味。他轻咳一声,搭着她手背的手指渐渐收拢握紧,他从未有哪一刻如同此时这样清晰地感知到她的存在、感受到这双温暖柔软的手。

    不料她却挣脱他,手指打在他手心里,他甚至不敢扭过头看她,神经高度紧张,眼睛只盯着屏幕,一阵阵泌出汗来,他想自己又面临如同得知她失忆时一样的挫折,灰心丧气。

    这沮丧着的当下肩膀上竟添了一点重量,是她靠着他,十分放松地,他们的手指终于再次交握,她不容分说地分开他手指,十指紧扣,她指尖在他掌心抓挠着,一如从前。他终于下定决心来看她,看见她迎着冷光的神色柔和的侧脸,有些东西从来都未曾改变,例如她这点在从前都没有察觉的小小习惯。

    她斜斜靠着他,他试图伸手搂住她,是搂住了,虚虚地,四指搭在肩头上,食指触到自领子露出的光洁的皮肤,她发间散出一股香气,渐渐地近了,随着她的身体的靠近而靠近,轻而易举地夺取理性。倘若在从前,此时必定要顺理成章地发生些什么的。他此时想多看看她,她也想再瞧瞧他表情,于是两人眼神悄悄地碰到一块,进而变得理直气壮的,目不转睛地互相看着,并不留意屏幕里正演着怎样的浪漫。

    气氛到位,浓淡正好,足足够接一个吻,他先凑上来,她迎合,两唇一张微微拢住他,他将她搂得更紧一些,使她倚向自己,鼻子磨蹭鼻子,唇与唇柔软地接触,短暂的一吻。他们不约而同地睁开眼看对方,近在咫尺的两双眼,无数次的眼波流转,接受到一样的信号,片刻犹豫后再度发挥正负两极的吸引力,紧紧贴到一处,再没什么能够分开,她毫不设防,他像尊师一般循循善诱,她软下身子将主导权拱手托出,他侵入她、搅乱她,试图唤起呼应。两人之间有过一个热切且含着湿气的晚上的吻,接下来一切便顺水推舟着发生了。

    他做任何举动前都先问过她意见,十分踟蹰不前的样子,然而被情欲煎熬,矛盾带来的痛苦在眼中灼烧,她全然看在眼里,觉得这神情陌生,理所应当的陌生,但唤起的情感却很熟悉,让人痛惜到心脏发痒发酸。她连连安抚,说没关系的,调整姿势,在沙发上躺作一个较方便的姿势,挺了挺胸,在他手下天真地望着,是随时要献身的姿态。

    纽扣一颗两颗解开,顺序一直是自下而上固定着的,他揭开她上衣如同揭开一个沉寂已久的秘密,光洁平坦的小腹、细窄紧致的腰同颤巍巍耸起两峰,都酥软的,随着呼吸而起伏,脆弱到有种随时要崩解消逝的错觉。她别过头去,感受到掌心的温暖覆盖她,这对她来说是相当新奇的体验,可于他而言或许是老生常谈,他极熟练地为她盖回衣服,隔着衣料揉捏她,来回地、往上托举又轻掐着,她注视着他,自己身体在他人手中竟产生如此变化,很是奇怪,这陌生而产生的些许恐惧让她想起退缩,可已来不及,他一副认真的神态取悦她,指尖将她rutou捻起再按进乳晕里,借着上衣粗糙的质感刮擦那点,动作轻快,而另一边则坦然地全部地从衣物里露出来,这映着冷光的白的颜色格外显眼,被他握在手中,唇讨好地上前亲吻、舔舐和吮吸。她胸腔阵阵起伏,可都被掌握得稳稳当当,这不受控制的不在意料之中的快感像条载着她的摇摇晃晃的小船,她不由得心悸,她盯着他这张脸,她又以这全新的记忆迈入这条爱河,那股难以抑制的爱意不断涌出,原来喜欢到心痛是这种感觉,几乎要将她完全击倒,她调整着渐重了的呼吸,往后挪了挪,摊开身体做好一切准备。

    她被手指拓开,这感觉在这时是诡异的,像是什么活物爬入内里伸出触手吸附,她不安地蜷缩起身子,当即被数个亲吻抚平忧惧,他说没事,请相信我。她便放松地展开,如一枝迎风而开的花,承着雨露的重和风的抚弄,一阵阵摇动颤抖起来。

    “都交给我就好。”他说着,类似的话语已经重复多遍,为了安抚她,也为了说服鼓舞自己,他如今负着更重的责任,必须想在她前头,将那些不必要的恐惧都驱逐。

    此时进到两指,她紧紧依附他,骑着他大腿,眼睛躲躲闪闪而不敢看下身,耳中一切声响都清晰:他抽出手指时带出的黏腻水声,以及他再插入时掌心撞中她xue的拍击声,她因紧张而感受不到多少快感,里头麻且钝,刺激是微小的,不足以牵动那种化学反应,她于是很焦虑地思考起来,在哪里出错了呢?

    然而一切都是多虑,他旧日里培养起来的对付她的手上功夫已经算是非常了得,起码对上现在的她没有一点输面,游刃有余,他知晓她一切敏感脆弱的点,猛力撞进去,一下惊得她低声尖叫起来,紧接着又是一番由缓至急又由急至缓的抽插,手指飞速进出,在里头突然一顶,在那点一抹一碾,再抽出,带着那点湿润于xue口外侧细细涂抹开,扩开那微张的小嘴,往旁拨弄,两指分开,分到最宽为止,一眼能望见深红的收缩着的xue心,里头潺潺流水,黏腻地牵连出来。

    她茫然不知所措,抓着对方的上衣,腿也紧靠上去了,他戏耍着她那眼慌张的陷入情动的xue,还有余力来挑拨她另一处,指腹在花心上打转,不轻不重地揉按,或佐以抠挖,惹得她腿根发紧,跳动抽搐起来,带动着心脏开始狂飙,一发不可收拾,不多久便觉得这奇异的快感便从小腹下方开始流动起来,逐渐在某处凝聚融汇,成为巨大的一股,自她被不断玩弄着的xue里喷薄而出——

    她气喘吁吁,赤裸地仰天躺着,他还算衣衫齐整,脸上有点红,但神色不改,仍然那样看着她,她猜那有一种培养了许久的默契在,已经不用猜,从事实上可以笃定。又想到在此前同眼前这人度过的年月,她为之暗喜,被迎面而来的满足紧紧裹住。

    “接下来……我会进去。”

    他在她小腹上指着:

    “大概会进到这里。”

    她咽了口唾沫,看着他骑回自己身上,有点羞地捂住眼睛,又忍不住要从指缝里面看他,他样子看起来是冷静且自持的,只是火急火燎的动作出卖了他的心思,只见他一拉茶几抽屉,从里头翻出一盒已拆封了的避孕套,胡乱地抓出一些扔到沙发上,拆开后动作又缓下来,检查是否漏气破损且向她展示。而她眼神飘去抽屉里,一眼望见满满当当的玩具润滑剂手铐等物,这熟练有迹可循。

    他对于她的分心稍显不满:“从以前就这样,每次让你检查都心不在焉。”

    “我以前?”她终于正眼看向他,然而还是感觉十分羞怯,手指捂住半张脸只露出眼睛,他当着她的面解开腰带掏出勃起了的yinjing,为其套上避孕套,这之后缓缓靠近她,如同盯上猎物的狼,迅捷且灵活地打开她双腿,直愣愣地闯入她这片秘境,让她两片xuerou虚虚地含着。这强烈的对比和yin靡的画面让她想挪开眼,却迟迟不能,她只是注视着,从他的脸到身体的每一寸,喜欢到让自己有点心惊了,毕竟是那样的念头:爱得恨不得把他揉到骨子里。她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越想越是头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跳动着作乱,要她回想起什么,但不能,她像是被拦住了,就是那么静静地注视着,似乎连呼吸都忘记了。

    进入并不困难,于身体上的经验而言并不是第一次,她看着属于他的事物渐渐没入她其中,再一点点拔出,那狰狞的粗大的事物填满她,又使她感到莫名的空虚,她想她是有点害怕的,毕竟在心理上是真真正正的第一次,又想起或许失忆前这事已经进行不知多少次,这同现实的轻微割裂感让她陷入一种不可名状的兴奋之中,她暗自期待着。

    他按着她大腿内侧,注意着不使太大的劲而让她留下痕迹,将自己一点点挤进去,再缓缓抽动起来,这对他来说当然不是第一次,却有着十足的新鲜感,仿佛回到几年前初交往的时候,她也是同样用如此羞涩天真的眼神打量他,时间的存在在此时变得模糊了、无关紧要了,他们忘记了一切,只是紧紧相拥和交合。

    为了照顾她的感受,他动得不快,这却磨得她很难受,快感被无限延长,变得只剩细微的持续着的一些,完全解不了这深处里的痒。

    “再快些吧。”她难忍地扭动身体,无意中将他含得更深更紧了些。

    他呆愣片刻,一下回过神,掐着她腰直直挺进去,一插到底,次次都发了狠地顶弄她,她的xue因快速的剧烈的抽插被磨得红了,大张着流出yin水来,贪恋地含着他。他察觉到自己如同被蛊惑一般的痴狂状态,但至少此时难以控制,放纵本能地去抚摸她、疼爱她,射过一次之后再换个避孕套,没有间隙地开始下一次,她被cao得在沙发上一阵阵颤抖,伸出的腿也一点一晃,脚尖绷得极紧,两人之间总隐隐含着一股蠢蠢欲动的空气。

    在这期间她曾数次想到,是经由了哪一步才走到现在这境地呢?原因可能是很纯粹的,只因为他们都出自本能地渴求对方,这寻不到苗头,更无从说起。

    她终于高潮,发出甜腻的呻吟,在高潮之后的痉挛之中却不得喘息,被他按着一下接一下地冲撞,初迎来快感顶峰的内里敏感异常,接下来的快感如数个小浪潮一样席卷来,她应接不暇,被他如此对待又一阵紧张,剧烈收缩,绞得他一下射尽了。

    她躺在沙发上,半合着眼,恍惚间似乎看到朝自己走近来的记忆,它们如此难以捉摸,像浪一样时远时近,正当她伸出手要捕捉它们,要随它们再远去之时,现实里的一只手忽地抓住她,将她拖回岸边。她结束走神,在这幻觉一般的现实里仔仔细细地看着他:他正牵着自己的手,无比爱惜地亲吻着。

    她想这一幕好眼熟,是在梦中亦或是现实里发生过呢?或许二者皆有。这吻的意义便变得非比寻常,它唤来一场风暴,引着那些已远去了的记忆如归流一般回涌,这温和的、柔软的浪花宽容地将她接纳,胜过一切有力的刺激,将她全身心稳妥地浸着,失去了的、遗忘了的,所有的所有……奇迹一样,她在这顿悟里觉醒了,回想起了一切:那些关于爱的全部过去。

    他见她依旧维持着方才的姿势没有动弹,仍有些担忧,这担忧引起了怜爱,他不住吻她,终于她眼皮轻颤,张开眼时如同大梦初醒,眼底澄澈清明,像是一场暴雨洗过,她看着他,距离很近的缘故,看得十分清楚,连同心底里的爱情的影子也清清楚楚地显现出来。她放心地笑了。他当即问起:“怎么了吗?”

    她说:“我记得……”

    他追问:“记得什么?”

    她伸手按住额角,这回涌的大量记忆使她感觉到不轻的负担,但总归是甜蜜的负担。她仍笑着,一字一句清晰而确定地吐出答案:

    “我记得我一直很爱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