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三年三班,学号70331,蒲一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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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喀、喀、喀、喀……” 班导师姚福广仿彿把手中的原子笔当成木鱼,规律地敲着桌面上那张不堪入目的成绩单,他努力按捺住胸中快要爆发的一团火,看到国文33分、英文2分、数学9分、历史11分、地理28、公民45、自然5分,总平均19分…… 姚老师咬紧牙根,试图让自己心如止水,终于从牙缝中挤出话来。 “我其实刚刚讲的都是气话,我其实一点都没有介意你把全班平均成绩拉到全学年最低,我其实担心的是你的未来。” 站在一旁,头愈来愈低的男同学就是成绩单的主人──三年三班,学号70331,蒲一永。 染了双层发色的狼尾头、外套里还夹穿着便服、领带也随便系着,混混的外型与心虚的态度简直反向cao作。 气到几乎要发抖的姚老师连看都不想看他,随手将成绩单塞回给蒲一永。蒲一永向老师点了个头转身要走。 “欸。”姚老师叫住他。 蒲一永止步,纳闷地回头。 “手。”老师语气冰冷。 该来的还是要来,平均分19被打也是活该。蒲一永认命地别过头去,双手并拢手心向上举向姚老师,突然间手心被塞入了一个东西,他吓了一跳,一看,是一块用橡皮擦刻的骰子。 “现在是掷骰子都能考上大学,但你连骰子都不准备。” “谢谢喔。”蒲一永松了口气。 “给你了吗?要你拿去还给陈东均,叫他以后不准再掷骰子填答案!” 原来骰子不是给自己的,蒲一永再次被打击。姚老师见状也叹了一口气,孺子不可教,直接转向别的话题。 “你回去跟家长商量过了没啊?你的未来。”姚老师语重心长。 “未来我不──” “──不好意思是吧?” 姚老师一副了然于心地打断蒲一永,毕竟也年轻过,过来人,青少年的心他自认为当然懂。 “以前老师跟你一样也是不好意思开口,但有一次我爸给我喝了点酒,喝啊喝的就谈开了,所以我今天才会坐在这个位子。”姚老师挪了挪屁股摸了摸椅子的扶手,欣慰与骄傲写在脸上。 “所以你很恨你爸?” 蒲一永突如其来的提问让姚老师顿时陷入了当年留下遗憾的回忆。 “嗯……我本来是想打职篮的……”姚老师幽幽说着。 被引出真话的老师瞬间惊醒,恼羞成怒。 “啧!出去!” 蒲一永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又哪里激怒了班导,郁闷地走向门口,还没出办公室,背后姚老师又抛来一句警告。 “我还要讲你!你不要再给我去惹那个一班的!” 蒲一永垮着脸从导师办公室走出,布告栏旁已经等了许久的陈东均与李灿随即跟上。 “还你。”蒲一永将骰子顺手递给了陈东均。 三人边走,李灿与陈东均一脸兴味盎然盯着蒲一永的臭脸。 “怎样?阿福说什么?”东均的语气摆明就是急着想看热闹。 “说平均分全学年最低我害的。”蒲一永已经整个低气压笼罩了。 李灿一听,立即笑容灿烂看向同样也笑开了花的东均。 “你看!我就说是他,我们两个都有及格。” “闭嘴。” 对比东均李灿一脸的明媚阳光,蒲一永简直乌云罩顶,更不爽的他直视前方迈开大步。 一名男同学迎面而来,校园的连通桥上明明宽敞,就在两人错身时,蒲一永却有意无意用肩膀大力撞开了男同学。 男同学又惊又痛,瞪视着头也不回的蒲一永。这名白净斯文、气质儒雅、倒霉的男生,就是刚才班导口中“那个一班的”。 全套毛衣衬衫西装领带,连衬衫最上方的扣子都扣上了,简直是伦恩高中制服的模范代言人,与蒲一永德性完全相反,他是三年一班的优等生──曹光砚。 没有人晓得蒲一永为何盯上了曹光砚。 大概是命吧,一班与三班的体育课就这么刚好排在同一节上。偌大的cao场上,三班上篮球课,一班则在跑道上跑步。斜阳下青春洋溢,貌似一片祥和。 篮框下正5对5比赛,战况激烈,李灿一拿到球,立刻传给蒲一永。 “永哥!” 运动神经发达的蒲一永一跃而起,半空中张开双臂呈拉弓状,但怎么看怎么怪,那根本不是预备接球的姿势,只见他振臂将面前篮球击出,造就一记完美的杀球。 篮球高速飞往跑道,正在跑步的曹光砚被球击中左侧头部,活生生从队伍右方喷出,同学们见状大惊,纷纷停下脚步。 “光砚!?” “光砚你还好吗?” “光砚……” 同学们蜂拥而上惊慌地围着倒地的曹光砚, 手忙脚乱。 蒲一永眼角找不到一丝歉意。 “蒲一永!你打篮球杀什么球啊!”身兼体育老师的姚福广气急败坏大声训斥。 “光砚啊──” 一声颤抖又超长的悲鸣由远而近,一班的班导兼体育老师陈基本伴随哭腔狂奔而来,踉跄地扑倒在曹光砚身旁,他不顾自己的狼狈,急着检查曹光砚伤势。 不过,蒲一永这类型“失误”,只是冰山一角。 又到了体育课,同样的斜阳,青春洋溢的cao场,一班的学生跑步,三班则是在足球课。 7对7练习赛,李灿灵巧地带球,绕过对手,他将球踢向了队友蒲一永。 蒲一永盯着球一跃而起,要不就头顶球,要不就胸部停球,但就在半空中,他再次张开双臂呈拉弓状,振臂一挥,“啪!”的一声。 足球好像开了导航,高速飞往跑道,正中曹光砚的额头,曹光砚身体一个大后仰从队伍中朝后喷了出去,同学们吓傻纷纷停下脚步。 “光砚!?” “光砚你还好吗?” “光砚……” 大伙的惊慌又此起彼落。 “蒲一永!你踢足球杀什么球啊!”姚老师五官已经气到扭曲,对着蒲一永破口大骂。 “光砚啊──”远方再度响起超长的悲鸣声。陈老师冲至现场拨开人群,跪倒在心爱的学生曹光砚身边检查伤势。 再隔周的体育课,斜阳、青春、cao场、一班跑步、三班排球、蒲一永照惯例跳起拉弓……但这次不同的是,跑着跑着曹光砚发现鞋带松了,便脱队蹲下,但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好像并不影响蒲一永的准头。鞋带还没系完,曹光砚后脑就被排球砸中,面朝下往前倒地。 面对背着手已准备好乖乖听训的蒲一永,眉头没解开过的姚老师已经身心俱疲,语气生无可恋。 “蒲一永你打排球杀……”姚老师突然间语塞,也是,这个排球杀的确实合理,“是该杀。” 姚老师无话可说,转身跑去关切地上动也不动的被害者曹光砚。 “同学!同学没事吧同学!”姚老师边跑边唤着。 “光砚啊──”陈老师的悲鸣再度出现,姚老师连曹光砚一根汗毛都还没碰到,就被奔来的陈老师大力推开,侧摔在地。 陈老师双膝下跪,匍匐在曹光砚身上。 “光砚……呜呜光砚……”陈老师的哭声回荡在校园。 真的就是命吧,不要说每周固定得共用cao场的体育课,就连短短的下课时间,明明校园那么大,但两人总是会相遇。 蒲一永上楼,曹光砚下楼,两人才弯过楼梯转角,便一下一上四目相交。空气顿时凝结,两人都按兵不动。一直对峙也不是办法,曹光砚咽下一口气,往旁边横跨一步,让个位好保住自己的平安。 这两人把楼梯走得像钢索般惊心动魄。往下的曹光砚故作镇定,往上的蒲一永倒是一派轻松。随着两人逐渐接近,曹光砚的心跳也跟着加速,就在双方错身瞬间,曹光砚突然消失在水平面。 原来是曹光砚紧张过度,自己踩空滚到最后一阶,晕死在地面。蒲一永面无表情回头看了一眼,继续往上,心如止水。 毕竟是从楼梯上滚到楼梯下,比起被球砸,这次还是严重多了。 曹光砚脸上些许擦伤躺在保健室的病床上,除了浑身疼痛,更让他困扰的是腰弯成90度,很没距离感的陈老师。 “不痛喔不痛喔……”陈老师心疼地安慰。 曹光砚忍不住举起手隔开老师贴在眼前的大脸。 “脚抬起来。”正在帮曹光砚包扎脚踝的女校医语气明显不耐,“三天两头的……你这学生是人缘不好还怎么样?” “人缘不好?”陈老师仿彿听到了天方夜谭。“我这学生只要是人,都喜欢他。” 随便举,例子一大堆,陈老师的脑内立即翻出资料库,首先出现的就是那张成绩单。 那是他首次见到全科满分的成绩单,这张成绩单把一班总平均拉到全学年第一,让陈老师的教职人生开始发热发亮。 “谢谢谢谢谢谢……”陈老师泪目,不顾曹光砚的抗拒,失态地紧紧抱着他不放。 不只是成绩,陈老师三番两次每隔一阵就会在校园各个角落撞见有人在向曹光砚告白,并且被曹光砚婉拒的场面,不只女,也有男。 “我错了,不只人。”陈老师突然想到,曹光砚只不过是倚着栏杆捧读英文课本,都会引来斑烂蝴蝶轻轻停在他肩上。还有那只连校长都咬的校狗,看到曹光砚也会摇尾巴。 “那他是被哪些人弄成这样的?”校医问。 “就只有一个。” “哪一个?” 陈老师一想到那个家伙,眼底逐渐溢出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