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残月升起,社团在集合后四散开去,一撮人经过射击场,向刚发出枪响的方向看去。 一名红发男子完全遮住了身前的人,在昏黄的光下低头私语。 约好明天时间,宿傩要过伏黑惠的电话,输进几些数字。宿傩身上的道服并没有地方装下一个手机,他也不习惯带着。与他张扬的发色不同,生活只在住处和学校两点间,连需要回本家时,等候的也是门口的车。 “再见小鬼,回去多吃点,你太瘦了。”宿傩背起弓袋,挥手道别,便离开射击场。 突然的出现,触动他的回忆,将今天刻进他的瞳孔又转身离去,留他一人在静静平复。伏黑惠盯着手机里被置顶的联系人——两面宿傩,像流星划过寂寥的夜空,只是给仰望着的人留下一小块碎片,证明自己来过。 另一边,宿傩看着车上左右晃荡的扶手,护好身后的箭袋不被推搡而至的人群挤压,懊悔着下午离开时自己就应该将换下的道服交给里梅,然后骑车回去。吵闹的噪音让思绪繁杂,太阳xue的跳痛让刚放松的心情又要绷紧。距离住处还有几站,前头逐渐漆黑的天空打了一声不响的雷。宿傩抱着箭袋跻身下车,思考了下回去的路线,便迈开长腿跑去。他跑的很快,在行行散散的人群里像猫一样灵活避让,但还是引来身后大爷的咕喃声。但宿傩没在意内容,只想跑的更快点,让刚刚沉寂下去的血液再次沸腾,代谢出那思绪中的杂念,和汗一起蒸腾。 进门时,里梅已在家中准备好了食材。今天里梅接到教练的电话,说宿傩大人又不尊重他,老毛病又犯了,让自己准备一些败火的食材。里梅只是简单的回应,挂断电话,思考着现在去买新鲜的牛肋骨是否还来得及。这是宿傩大人今天迫切需要的。 里梅是宿傩专属的营养师和管家,也是本家对宿傩的监视器和传话筒。听说了之前宿傩大人折磨赶跑了几个手脚不干净的‘前辈’,里梅安分不多言,分寸得当的性格使她成为了陪伴宿傩最长的人。 人的改变要多久?因为什么?里梅不知道,但在第一次看到将要服侍的宿傩大人时,她的内心便动摇了,想成为宿傩身边不可或缺的存在。传达给本家恰到好处的信息,维持好宿傩大人的完美存在,她“摘下”了自己的半只眼,将它递给了宿傩。 浸湿的道服黏腻的贴着胸前的肌肤,露出底下浅淡的黑色线条,宿傩进门前甩了甩头,将雨水抛回雨幕。 “啊!宿傩大人!请赶快去沐浴更衣,我去给您放好热水!”里梅看到湿透的宿傩,急匆匆的接过同样滴水的箭袋,打开浴室的暖气和热水,取出宿傩更换的浴袍。 手脚麻利,做事细致,这是宿傩一直留着里梅的原因,只要不做出格的事,他并不需要里梅对他绝对忠诚。看到厨台上准备好的带血牛肋骨,宿傩稍想了下原因,并不是单纯为了食欲,而是他的发泄需要。 厨房的架子上,数把刀光的寒意被隐藏在暖色的灯光里,只有主人握起刀把对向目标时,狠戾才伴随骨骼的碎裂声,随着骨髓缓缓流出。日式的刀具师承中国,一把笨重的剁刀切割了家中数十年的食物。宿傩最偏爱的,也是一把刀侧多有细微划痕,刀刃却平滑细利的斩刀。 带血的牛肋骨在小臂肌rou的带动的刀斩声中碎裂,细小的骨片带着血渍溅到厨裙。被肢解后的牛肋骨在胡椒的简单腌制后,承受炽火的灼烧,散发出脂肪在美拉德反应下特有的脂香。断口出渗出的血水顺着肌纹流淌过几个纹理,便成为一层焦褐色的风味物质。一点柠檬汁,一把小茴香,一个精致的餐盘。切开后还微微泛红的肌rou组织冒着热气,流出和活着时一样粉红的汁液,蒸腾起的酯类物质,刺激着人类的鼻黏膜,比口腔更先品尝到这被精心处理的带骨rou块。 这是它本来的命运,宿傩想,但发泄着燥意所做的食物,对味蕾还是精神都是不敬的。这是除了运动外,宿傩的偏执之一,如果不是因为本家的负担,可能弓道才是发泄的乐趣,而自己会成为一名厨子,享受着对食物的切割处理,品尝炙烤后带着余温的美食。 但今天宿傩没想这样,他想洗个温水澡,洗去别人的气味,然后再温柔的对待这一次的食物。他也的确这么做了,只是在感受水洗刷体表时,他又想起来那个汗水流淌进眼睛,猩红了双眼的男孩。“是叫伏黑惠吗?”水不懂宿傩此时为何沉默,只是顺着背部的沟壑和斜侧分明的鲨鱼肌,流过紧实的腹部,和人鱼线,流向黑色线条尽头的火红丛林。 浴室内空气逐渐闷热厚涨,高湿高温的水汽让吸入的人脑袋昏沉,使理智臣服欲望。下身的yinjing渐渐充血有了反应,勾起的血管从根部一路延伸至暗红的顶端,让人仅仅只是看着,就能被挑逗起基因深处的生殖崇拜。还未完全勃起,就燃起了火焰,等待有人将它含起以隔绝而外的氧气。 很少抚慰这样的器物,对寻常男子而言肯定是耻笑却羡慕的。宿傩不是重欲的人,认为性与爱一样,是不可求之物,只有该到时,才以求得。 而身下的反应一次次冲刷着他的回忆,少年浅薄有劲的腰身,紧致勾人的双腿,泛红还不肯闭上的眼,那双眼看着目标,不曾动摇的眼。 “如果能取下这颗眼,让他只看着自己会怎么样?”被自己想法震惊到的宿傩看向已完全挺立的yinjing,心中惊恼又只能遵从被压抑欲望,想着少年吞咽汗水的口腔,宿傩小臂绷紧加速,几震颤抖,射出许多有些发黄的精污。 水又随便清洗了这根还未疲软的rou棍,看着白浊胶质絮状的残留在地板上,而水无可奈何。宿傩有些烦躁,帮了水一把后,继续让水冲洗着自己。 “宿傩大人,您碰到什么问题了吗?”里梅担心的提醒了句,拿着浴袍紧张的等在门外。 浴室门打开水汽氤氲而出,雾气里走出的人接过浴袍转身穿上。火红的瞳孔里已经平息,只有浴室里淡淡的性气息在肇事。 “今晚烤牛肋条……再来一杯好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