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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米之内的副官如今不在三米之内了。这意味着龙文章有私事要处理。真说起来,这件事也没法公私分明。毕竟虞大少和死啦死啦从来都有些暧昧不清,总能把公事搅和成私事,把私事再折腾成公事。但孟烦了知道,这次是正事,跟小书虫子有关。

    龙文章带着他这个副官出现在师部的时候,就已经惹得虞啸卿很不快。草包很自觉地呆在了外面。龙文章大概觉得他的损嘴加上花言巧语能帮上点忙,但虞啸卿甚至没给他进师部门的机会,就把人用肃杀眼神挡在了门外。

    龙文章对虞大少专用的谄媚嘴脸一秒就换上了,连身姿都佝偻起来,一点都没在祭旗坡的土匪头子,你大爷模样。孟烦了看见他这样就知道他又要开始卖了。卖的是不多的自尊,战场的情报,还是自己的皮rou,没什么差别。

    龙文章总把自己的皮rou卖得很便宜,像在做一门薄利多销的买卖。他的要价不高,下到军需官的小老婆,上到禅达的一军之长,都有他自己合适的价码。做的是回头客的生意。

    只是这次看起来很是亏本,过了差不多一小时他才出来,然后一头栽到烦啦细瘦伶仃的身躯上。

    龙文章是为了那个口出狂言的有赤色嫌疑的学生来的。虞啸卿猜得到,最近禅达的新鲜事不多,这小蚂蚁在祭旗坡发表的讲演算一件。这无疑触了以扫红立身的虞师的霉头。

    龙文章谄笑着说年轻气盛嘛,总是把那些大道理和书本上的东西挂在嘴边,其实他也不懂什么意思的。虞啸卿一如既往地站着,指头一下下敲在木桌上,发出叩击木头的沉闷响声。他脸色不悦,看着龙文章为那个半大孩子开脱,心情很是烦躁。

    突兀地,他打断了口若悬河的龙文章,说是你带他去祭旗坡的,我说得没错吧。龙文章愣了一下,腆着脸难看地笑着说是。虞啸卿眼睛眯了起来,说那你是不是和红脑壳同流合污,在我虞师中蛊惑军心。龙文章咽了咽口水,收起了笑脸,有些被误解的委屈和对可能到来的灾祸的恐惧,说师座,这种玩笑开不得。

    虞啸卿愉悦地抬起了嘴角,这让龙文章不寒而栗。上一次见到这种神情,还是师座带他去“看风水”的时候。果然,虞啸卿下一秒喊道,来人,把他给我绑了。龙文章的脸一下子贴在了地上,手背在身后被绑了个结实。张立宪在何书光绑完后还确定了一下有没有绑紧。

    龙文章跟个打不死的臭虫一样扭动着爬了起来,跪坐在地上喊师座,下一句却迟疑着没有说。

    虞啸卿递了个眼色,张立宪就带人离开了房间,顺便把门拉上。龙文章何等聪明,立刻跪着往前蹭,语气瞬间轻松了很多,说师座,这种玩笑会吓死人的。

    虞啸卿眼神很冷漠,像高原上的积雪冻土,盯得龙文章骨子里发寒。师座不会真的这么想吧。他想着唐基那张笑眯眯的脸,没准会问他有什么遗言或者家书留给重要的人。这让他又跪坐了回去,尽力减少自己的存在。头低着,眼睛却不忘往上瞄,像做错了事的家犬偷看主人。

    虞啸卿盯了他一会儿,失去了兴趣,说你嘴里能有几句真话,他不是红脑袋,难道我是?龙文章赶忙接话说,他是读书读坏了脑子。您瞅,师部门外不就有一个。孟烦了正瘸着腿在外面蹲着,百无聊赖地拿一根树枝戳一个蚂蚁窝。他的鼻子突然痒痒。

    虞啸卿踏着长军靴慢慢踱步过来,手里拿着马鞭背在身后,绕着他走了两圈。龙文章就跟向阳的花一样也挪着膝盖跟他转。他的师座短暂思考了一番,停住了。龙文章正对着他,膝盖处的裤子扭了起来。

    他没废什么力气地把龙文章踹倒在地,踏在胸口低头对他阴晴不定地笑道,你说的话我信不过。要不,这个审讯,你替他来受?被踩在脚下的视角压迫感十足,龙文章的心跳急促而慌乱,但还是顶着莫大的压力点了头。

    背在身后的绳子始终没有解开,龙文章跪在地上承受着来自身后的一次次撞击。没有支点的他只能头顶着地,被人干得身体一耸一耸的。虞啸卿抓住他的头发把他脑袋抬起来,好让他额头少碰到地面。龙文章哑着声喊,师座,疼。

    虞啸卿便收了手,抓着他背在身后绑在一起的小臂,尽情动作。龙文章低垂着头,汗水顺着下巴砸落在地上,每抖擞一下就滴落下来。虽然如此,他的神智却还清醒,在虞啸卿抵在身体深处漫长射精时,开口问,师座.....现在能相信我了吧。

    虞啸卿今天心思着实难以揣测。他决绝地说,不信,这种程度你还受得了。龙文章侧着身双腿叠着倒在地上,气还没喘匀就追问,那师座想怎样?

    虞啸卿抽身离开,瞄见龙文章经常炫耀的柯尔特放在一旁,那是自己赏给他的。这个家伙天天连个枪套都不用,就这么跟个兵痞一样插裤腰上。虞啸卿拿过来细看,之前最喜爱的配枪到他这简直是鲜花插在牛粪上,糟蹋了。连日常保养都没做到位,跟这个人一样邋遢。

    于是他拿过那把柯尔特,对着龙文章说,张嘴。龙文章眨了眨黑而大的眼睛,似乎没能理解。虞啸卿又重复了一遍,龙文章的样子可以用泫然欲滴来形容。他挪动着身体往后退,轻摇着头哀求地看着虞啸卿。哪怕手榴弹可以用来打情骂俏,手枪也不该这样用。

    虞啸卿很坚持,现在的他跟森罗殿的阎王判官一样令人心底发冷。他说,张嘴,不然今天就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死期。龙文章嘴唇蠕动着,想说什么没说出来,最后在他的逼视下张开了嘴巴,在枪口塞进去时留下一行控制不住的泪。

    枪管坚硬而冰凉,隐隐透着火药与硝烟的味道,杵在柔软口腔里的感觉让他胆战心惊。哪怕上过无数次战场,他也没这样被对待过。生杀予夺全凭他人,让他怎么能不窝囊。他含住了枪口后就不敢再动,虞啸卿却踢着他的小腿不耐烦地催促,威胁性把枪身再往前推。

    泪止不住地涌出来。他只是想把事情做对,为什么会这么难?一个青年对中华美好未来的高谈阔论为什么会招致杀身之祸?他口不能言,只能看着虞啸卿把他引以为傲的配枪又含深了些,枪口抵着他薄薄的脸皮,鼓起一个弧度。

    做对很重要,最不重要的是手段和尊严。他的舌根垫在枪下,伸出了舌尖去舔弄枪身,把它当成男人的东西来侍弄。漆黑的枪身被他的唾液打湿,反射出晶亮的水光。这样的东西根本没法咽,只能抵在喉咙处让他忍不住想干呕。

    虞啸卿也许没想到他会这样引诱自己,一时有些愣怔。然后他脸色阴郁起来,压低的声音掺杂着怒火和不屑,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以为你在干什么?一个你认识几天不到的人值得你这么做?贱不贱呐你!说完狠狠地拔出了枪。

    龙文章闷哼了一声。他很想揉揉被枪撑得酸疼的嘴巴,但苦于还受缚。嘴一时合不上,他只能张着任由口水从嘴角和下巴滴落,看起来低贱卑小得很。声带经过蹂躏,声音沙哑难听,但他还是开口坚持道,他不是赤色分子。之后好像觉得不够说服人,又补了一句。这句听起来更为真诚——哪怕以后会是,但现在不是。

    虞啸卿气急,拿枪戳他的脑袋,说诡辩!龙文章抬起头看他,眼神清亮,语气柔和而坚定地说师座,这不是诡辩。是法令。未发生的事不能定罪。虞啸卿哑口无言,拉上的枪栓发出清脆的声响,说那就看你为少年中国能坚持到什么程度吧。

    枪口抵着下面入口时,龙文章想逃。早就哭花的脸上又流过几行清泪,让人怀疑他是水做的。虞啸卿抓住他细细的脚踝,把人蛮横地拉回来,语气竟然有点说不清的嫉妒,说不是想救他吗?挨得过这轮我就放人。

    龙文章知道他不是开玩笑。他的眼神里最初那点孩子恶作剧的愉悦和得意都消失殆尽,只有彻骨的冰冷与暴烈的怒火两极。于是龙文章不再挣扎,看着虞啸卿的眼神委屈万分,然后沉默地分开了双腿。

    一个杀人武器在体内搅弄无疑是不好受的。甬道虽然柔软包容,却也很难有除了恐惧以外的感受。虞啸卿把他的脑袋按了下去,逼他看曾经属于虞啸卿,现在属于他的宝贝柯尔特如何

    在他身体里进进出出。冰冷的枪也被体温捂得温热,抽出时带着难言的水渍。

    龙文章的眼泪没完没了,搞得虞啸卿都有点犹豫。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在他脸上难得温存地摩挲。但那人执拗地转过脸,说师座,继续吧。虞啸卿楞在那,停在空中的手像个笑话。

    是了,龙文章从他这用各种方法索取物资,军需或者可占的便宜,但从不讨要一丝温情。反而一直是自己追着他跑。虞啸卿有时候倒愿自己是那个渣子团的一员,或是这个素未谋面的赤匪预备役。他会不会为自己做到这个程度?

    心中憋闷,手上的动作也没轻没重起来。龙文章哀哀地叫,跟被痛打的流浪狗一样,却换不来怜悯,只让虞啸卿想听到更多。这个可敬的对手,朋友和宿敌只有这时才有乖顺服从的模样。

    没一会儿,龙文章却突然笑起来,在这种状况下显得突兀而神经质。虞啸卿心里发毛,板着脸问他干什么?他想通了,很有把握地回答说,没有我,师座也会放了他吧。板上钉钉的事师座从不跟我啰嗦。更何况他那样的书虫子,关几天以示惩戒就可以了。

    虞啸卿被猜中心思,却没有几分开心。他讨厌被人看透,尤其是被这个人看透的感觉。明明看透了,还要逆着他的想法来。这种难以掌控又让他捉摸不透的感觉让他烦躁无比。眼前妖孽笑着的哭脸更显得讨厌,于是他拿起手枪不再折磨人,而是有意识地往敏感处去撞。

    龙文章的呻吟掺上了点别的意思,虞啸卿心情才好点。虞啸卿眯着眼羞辱道,被枪草还这么有感觉?龙文章收起了刚才的模样,又变回谨小慎微,任人践踏的摇尾巴的狗,在虞啸卿的捣弄下发出一顿一顿的气喘声,痛苦地摇头。

    不知什么时候,这变成他们之间的一种默契。床榻上的忍让变成他表达忠诚的一种方式,也供虞啸卿发泄总是看起来无止境的怒火。只有这样,他们日间站在一起才能略为和谐地相处。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虞啸卿这次格外过火。他紧接着问龙文章,如果我现在开枪会怎么样?语调拖得漫长,声音一板一眼,却让龙文章身上的汗都凉了下来。龙文章知道他不会真的这样做,但仅是想象就让人战栗个不停。他终于乞求道,不要......掩饰不住的哭腔让他显得很软弱可欺,但虞啸卿知道他可比表面坚韧得多。

    虞啸卿问了一个无理取闹的蠢问题,但他此刻不得不问。他说,我和那个人,你选谁?龙文章为难得像在思索两个人掉进河里该救谁一样,最后答非所问,莫名其妙地说,师.....师座能照顾好......啊......自己,长命百......

    这不是虞啸卿想听的答案。扳机扣下时发出咔哒一声,龙文章哭叫着,稀松的快感不足以他射出来,代替其他东西涌出的是尿液。早先撤空的弹夹没有东西。虞啸卿冷着脸把枪拔出来。合不上的xue口涌出一滩水还有之前射在深处,现已捣成白沫的浊液。

    龙文章的衣服要不得了。反观虞啸卿,他的衣着依然算整洁。唯有裆部支起鼓鼓囊囊给一团,不甚体面,但他自己却视若无睹。虞啸卿把沾满污秽的柯尔特扔在龙文章身上,淡淡地用不相关的语气说,该保养了。

    就在孟烦了快把蚂蚁们辛苦搭建的窝给慢慢拆毁完之前,龙文章终于出了师部大门。他看起来跟丢了魂一样,脚步也如同踩在云里,像枯木一样马上要倾颓倒下。烦啦吓得连口头禅都没了,赶紧拖着腿过来扶他,说你这是怎么了?又招惹虞大少了?你跟他好好说话不行吗?

    龙文章恍然地看着他,又像是在透过他看别的东西,更宏大,更广阔的存在。孟烦了被他盯得起鸡皮疙瘩,小声问怎么了这是?龙文章揪了他的破烂衣领,魔怔一般问他,少年中国有希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