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娥病了,夫人进宫之前将赵嬷嬷也叫走了。完了,完了,妙香在心里一声哀嚎,今天这顿重罚是没跑了。她边想着边手脚麻利的取了栖凤琴,喊了两个小丫头抱了琴几和毛毡,她自己将栖风琴抱在怀里带着小丫头往寻梅苑跑。待她们气喘吁吁的跑到寻梅苑,张晴正站在一片繁花下抬了头出神。妙香向莺语看去,莺语也正在看着她,两人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完了,二人同时想到。跟着她们的温夫人刚指给张晴的小丫头豆苗忽然凑过来低声道:“两位jiejie得劝着些呀,小姐这样在冷风里站着,夫人回来……”她话未说完就被妙香甩了一记眼刀,莺语更是出声排揎道:“你能劝得了你去劝,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豆苗被她二人的举动堵住了嘴,在心里转了好几个弯儿,终于还是没有鼓起勇气上前去劝。小姐最体己的两个大丫鬟都不敢去劝,显然这位主子的脾气她们是得罪不了的,她一个不入流的小丫头,还是算了吧。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左右罚得最重的不会是她就是了。站在红梅下的张晴已是痴了。压蕊拈须粉作团。疏香辛苦颤朝寒……江北江南雪未消。此花独步百花饶……梅好惟嫌淡伫,天教薄于胭脂……许多她读过的没读过的诗词歌赋如洪水般冲进她的脑子,使她的头脑恍惚。、、……许多她听过的没听过的琴曲、笛曲、箫曲齐齐扎进她的耳朵,使她的思绪飘渺。这些东西虽然凶猛杂乱却并不是毫无章法,或者说她接受到这些东西并不会觉得思绪混乱,而是越发的觉得头脑清醒,而且是从所未有的清醒。她知道残缺的那部分是什么了!急切的要抓住这个念头,她不顾一切的大踏步往那棵最大的梅花树下走去,边走边抬手将斗篷的缚带解开,到了那开得最繁茂的树下,便撂起裙摆要坐。莺语和妙香都是见过张晴犯痴的,此刻见张晴双眼迸射出异同寻常的光亮,便知道她这是又进去了。到了这个境地,即便是侯爷和夫人在跟前,也没人能劝得住她了。因此,她两个格外谨小慎微。见张晴有所动作,她二人就带着人紧紧相随,张晴解了斗篷莺语将之捡起随手丢给身后的小丫头,张晴撂起裙摆要坐,她又眼疾手快的自抱着毛毡的小丫头手中拽过毛毡放到张晴身下。待张晴坐下来,抱着琴几的絮花儿已经将琴几端端正正的摆放在张晴面前,妙香迅速将手中的栖凤琴端放在琴几上。之后一众丫头齐齐退后,莺语带着她们站在了张晴的西北方向。今日,吹的是西北风。能遮挡一些是一些吧。张晴坐定后便抬手、悬腕,顿了一刻,忽然合起双睑。雪色晶莹,越发衬得红梅绝艳无双。繁花潋滟,映得这片雪似白璧无瑕。落指,琴音铮铮,紧接着一连串婉转的旋律倾洒而出,仿佛汩汩流水……寻梅苑和世安阁虽然一个在内院一个在外院,但却离得并不远。此时世安阁内的人都听见了琴声,张唤和大皇子并未在意,但是正与张唤说话的梁王却忽然住了口,瞪大眼睛愣在那里。张唤和大皇子经他一闹,不禁也侧耳细听。琴音飘渺,也不知是被风吹远了音调,还是那旋律本就如此,忽高忽低的,如和风细雨般沁人心脾,又像是正值妙龄的少女用温柔婉转的声音在低声吟唱着什么,渐渐的似是讲述了一段缠绵悱恻的故事。哀愁的、忧闷的、伤感的,如泣如诉,却于压抑中透出无限的悲凉,使人心中大恸。屋子当中的几个人同时顿在那里,被乐声所感,神情哀戚。如此过了一刻,忽然琴音陡变,铮铮如金鼓齐鸣、又似惊涛拍岸,震聋发聩;疾风骤雨,声势浩大;仿佛万马奔腾于茫茫草原之中,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使人心都随之战战。琴声回响,是苍茫大漠中的漫天黄沙;琴音铿铮,似浩瀚大海上的惊涛骇浪;琴声激越,是边疆界域的锋火连天;琴声浩荡,映出沙场征战的惨烈悲壮……渐渐的,琴声变得缓慢,音律又变得清朗、婉转,春风化雨般润物无声。琴止,余音袅袅,音停,只见晴空万里。第一百二十二章晕倒张晴弹罢抬手,终于参透出的兴奋使得她激动异常,双手悬于琴上,看着仍旧微微震颤的琴弦,双颊泛出异样的神采。莺语和妙香等人被她一曲震慑住,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直到她长舒了一口气自己站起身,莺语才想起从小丫头手中取过斗篷走过来要给她披上。可是莺语还没走近,张晴却忽然趔趄了一下,紧接着便整个人扑倒在地。少女身上的白色对襟风毛褙子,几乎与这漫天的白雪融在一起。世安阁当中的几人都怔然而立,同时沉浸在方才那激荡人心的旋律当中。过了好一会儿梁王忽然“哎呀!”的惊叫出声,紧接着便大步流星的往门口跑。张唤吃了一惊,赶忙追过去拦在他身前,还没来得及开口相问梁王就双眼发亮的大声嚷嚷道:“这竟然是,”说着就要绕过张唤再往外跑,“是谁弹出来的,本王得亲自见上一见!”张唤是知道张晴一直看的残谱叫的,此刻见梁王神态异常,他心里不由得多了一重防备,忙忙的再次挡在梁王面前,哄着梁王道:“王爷请留步,不知这有什么蹊跷?”被他这么一拦,梁王最初的心急渐渐平缓,又想这弹琴之人是他定北侯府的人,见到那人是早早晚晚的事,却还是有些焦灼,因而瞪眼道:“你都不知道,那可是前朝遗留下来的残曲!”这个他自然知道,张唤仍旧愣愣的看着梁王,即便是前朝留下来的,也不至于他一个王爷如此急切吧。梁王见状跺脚道:“想当年卿鸾皇后还参研了很久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