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無形間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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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旭坐在臥室的書桌前,眼前放著讀到一半的課本。 掌心內沒有任何東西。 日光燈照射下的手顯得蒼白,就算五指合攏,手中的空蕩感也猶然存在。 言旭茫然的睜著雙眼,視線沒有聚焦於任何一處。 儘管虛幻得不真實,他也知道在圖書館的答覆不是晝想夜夢。 這樣真的好嗎。 鬆握的拳抵上胸口,對自己的問句拉扯著不安邊緣。 明明是如此抽象的情緒,卻在不知不覺間宛如實體,密麻的絲線一點一絲延伸到各處,帶著唾棄自我的壓迫,綑綁得他呼吸困難。 像那樣可恥的開頭,後續竟然還幻想成真,難道不荒唐嗎。 他總有已經把運氣用完的預感,接下來或許就不會發生什麼好事了。 客觀來說,言旭的個性稱不上自卑。 他知道自己不擅長社交,卻根本不在乎,從小就無法融入人群的他,其實蠻樂於這樣獨來獨往的生活。 那些所謂同齡人或多或少的排斥,對早熟的少年來說早就不再重要了。 唯獨她。 用指腹輕按唇面,柔軟的唇rou被壓下一點弧度,恍惚中還能憶起少女的溫熱。 唯獨安儀不一樣。 手指沿著下唇的曲線撫過,殘留下的,只有短暫的觸覺。 - 「啊啊!那個古板的機械人!」 要好的朋友趴在桌面,悲情的捶打書桌,向安儀控訴自己剛剛遭受的待遇。 言旭作為數學老師指派收作業的委員,每每都讓班上同學暗地埋怨,當天早自習收作業,不管有誰沒交都會在第一節下課就繳交,不收晚交也不給抄作業,不近人情的風格總是哭倒一片為數學絞心的靈魂。 「拜託拜託啦!這次的題目真的很難,就差一題了我快解出來了真的!」 又一名憂傷的靈魂在哀號,只是這次除了口頭上,連肢體上也以行動證明他的悲淒。 只見總是笑容迎人的同學,此時不顧形象地抱著高冷作業委員的長腿,畫面心酸得令人止不住同情。 冷峻的少年散發寒氣,手上拿著作業本,輕輕蹙著眉,稍稍抿了下嘴,雖然變化很細微,但也能猜出他此時的心情,煩悶又困擾,站在原地往門口看,大約在琢磨推開同學直接離開的可行性。 「嗚哇,楊嘉語何必呢,真敢直接抱上去。」 「噫這什麼詭異的畫面?」 那邊的動靜大到都引起班裡大半的注意,剛才還在抱怨的朋友也半憐憫半佩服的跟著看熱鬧,都沒有人認為同學拋棄尊嚴的哭訴會引起機械人的同情。 安儀還在感嘆戲劇化的場面,忽然就和言旭對上了視線,俊秀的臉上毫無表情,不知在想些什麼,這次難得沒先轉開。 她思索了會,決定幫可憐的同學求一下情。 微微低下頭,水潤的雙眼往上扑閃,在燈光下盈著碎光,小小地在嘴前合起掌,粉嫩的唇型無聲張合,但實際上什麼具體的話也沒有,十分不走心地裝出一副可憐可愛的模樣。 安儀這樣與其說是幫同學,倒不如說是想調戲一下戀人。 那端冷酷的委員一怔,微微斂下眼睫,被認定為冷情的薄唇在幾度猶豫後,最終訴出最感動人心的話:「下節課。」 「啊?…啊啊啊言旭超感謝你!我這次一定滿分給你看!」 痛哭流涕,宛如奇蹟降臨,言旭那樣嚴酷肅殺之人居然破例了!同學抓緊時間跳起來,邊道謝邊快速算起數學。 「靠夭!真的假的?」 「該不會要下紅雨了吧?」 「等下那言旭是誰假扮的!」 出乎意料的發展驚呆了偷偷在圍觀的同學們,大家悄聲討論起來,八卦的在當事人身上來回的看。 言旭向來不理會眾人的目光,這次也一樣,他像什麼都沒發生般,自顧自緩步走回自己的座位,只有安儀收到了幾個他暗自觀察的眼神。 喔,這是想被稱讚嗎? 「哈哈言旭真可愛。」 「哈?安儀你沒事吧???」 - 日常發生了些無所謂的插曲,時間一下就到了放學。 隨著學生接連離開,校園內漸漸減少了人影,此時少年眼中,僅剩唯一的身影。 她揚起的微笑總是很可愛,帶著笑意的雙眼看過來時,每每都讓他緊張得腦袋空白。 安儀走向言旭,很乾脆地,相比在猶疑中錯失時機的他,困於座位上就很不像話。 「嘿言旭。」 不知道該講什麼,所以他像往常一樣沉默。 掩在桌面下的手指微微發冷,言旭覺得自己應該要表現得更好才是,畢竟是那麼無趣的人,要是連基礎的交流都有困難,那他不知道還能做什麼了。 「……」 言旭微微張了嘴,卻還是在少女的手撫過桌面時,一句話也沒能說出口。 也許這樣比較好。 與心裡想表現的念頭相繼冒出的,是正好相斥的消極思想。 他有多麼不堪,就有多麼枯燥,反正安儀遲早都會知道,乾脆把這個進展提前,也不會讓她浪費了時間。 對話的音節未響就止住,遲疑著無法形成實體,最終言旭只是在寂靜中看著地面。 氣氛對於剛交往的情侶來說有些怪異,既不恩愛,也不怎麼羞澀,疏離感十足。 不過這在安儀的意料之內,早就清楚他那副死樣子了,沒有交往後就會你濃我濃,和其他普通情侶一樣的離奇幻想。 不如說會被稱為極凍使者的少年,要是那張死人臉笑容滿面,溫柔的回應她,她才會被嚇死好嗎。 噫,光想像就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安儀隨手順了順頭髮,背對靠在言旭的桌邊,向下望去坐在位子上的少年。 微風輕輕吹起窗簾,將室外的細微喧嘩聲帶到靜默的兩人周遭。 一樣是放學後的教室,一樣是只剩他們的獨處,之間的關係卻與昨天相差甚遠,也讓兩人的尷尬更勝於之前,何況他們也沒有過什麼正常互動。 以前對談戀愛沒有什麼興趣,安儀從沒想過要做什麼,對接下來的規劃一片空白,這比她想的還要困難。 還是說,是因為對方的距離,比一般人類還要遙遠的緣故? 安儀挑起了一邊眉毛,言旭低垂眼瞼,似乎對地面不明地方有著異常執著,注視了有段時間。 「你在看什麼?」 「……」 言旭堪堪把視線收回來,不過也只游移於桌面的範圍,沒有繼續向上的傾向。 充滿抗拒的僵硬肢體,與無法構成的對話。 從安儀的角度只能看到言旭的髮頂,黑色的髮旋就跟主人本身一樣,不管怎麼觀察,僅依表面也無法看出什麼。 互動過於單向,彷彿朝水面丟下石頭,引起只有數秒的漣漪後就沉到池底,陷入死寂。 依照對方的態度來看,說不定今天連眼神也沒辦法對上。 安儀帶著疑惑盯著他的漩渦,稍微思考了一下,言旭排外的表現,應該單純只是跟她一樣覺得尷尬吧。 也許啦,她靠猜的,畢竟頭頂沒寫字,對方又這麼喜歡她,總不會是不想跟她說話吧。 雖然安儀能幫現下的狀態自圓其說,但不妨礙她認為言旭這樣很不禮貌。 把手撐上後方的桌面,一個用力就直接坐到桌子上,稍微帶動了桌腳,發出喀嘰的聲響,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捧住他的臉,強硬的將其抬起來。 「……!」 俊秀的面容流露出些微詫異,她的身影終於印入墨色的雙眸中。 「我在跟你說話呢。」 視覺一下子失焦於過近的距離。 心上人的吐息隨著一字一句散在面容,被那雙绚爛的眼睛壟罩,言旭思維卡頓了一下,在此刻的距離下,他無從逃脫。 「你應該要看著說話的人,對吧?」 「…對不起。」 語義裡的責備引得言旭泛起涼意,只猶疑了一瞬他就道歉了。 被那雙手包覆的臉頰泛著酥麻,輕柔的像是沒有施加力量般,卻讓言旭的頭連同心臟一起,僵持在高度的緊張裡。 「我們不是在交往嗎,對女朋友這種態度不好吧。」 「……嗯,抱歉讓你不舒服了。」 與對外冷冰冰的生硬感不同,手指下的肌膚比安儀想像中柔軟,她不由自主地輕輕摩娑,臉頰陷下些微的弧度,撫過的部分僅僅只有幾公分不到,在手下的人卻反應很大的顫了一下。 言旭蹙著眉抿直了唇瓣,露出一副讓人搞不懂的表情,俊秀的臉龐慢慢染上淺淡的紅暈,因而變得十分可愛。 安儀興致盎然地盯著少年看,感謝他還是正常人類的血液流動,對方的情緒總算顯而易見了。 言旭難懂的程度好比數學應用題,就算全用中文寫也很難解題,他好像總是很消極,告白後逃跑,交往後疏遠,雖然少年平常也很孤僻,可她跟別人不一樣,是特別的吧? 除了一開始,後面每每安儀都被冷處理,需要再緊逼才會給反應,搞得她像騷擾小姑娘的流氓一樣,難道是某種欲情故縱? 「言旭你在躲我嗎?」 「……。」 唷吼,居然敢默認。 安儀盯著對方的眼神瞇起來,從口中說出壞心眼的話:「還是說你是迫不得已才跟我交往,很委屈囉?」 「不、安儀同學不是…!」 他什麼? 「你叫我什麼?」 「……?」 見言旭似乎不懂她在問什麼,安儀歪了歪頭,纖長的髮絲隨著重力影響,垂落言旭耳邊,肌膚被劃過一絲麻癢,惹得他耳朵泛起了一陣熱度。 「不對吧——言旭?」 「我…唔……!」 剛張開的雙唇被唐突的吻堵上,安儀黏糊地在唇面親了一下後,就往後分開。 只見言旭維持微開的嘴型,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呆愣的看著她。 安儀在內心哼笑了兩聲,對自己嚇到高冷少年的舉動,幼稚的得意了起來。 她揚著開心的笑容又湊近言旭。 「再叫一次?」 「……安儀…同、嗯…」 含帶著遲疑的稱呼一從口出又被堵回喉中,這下言旭知道這份親暱主因為何了。 可惜對方似乎當作是懲罰的親吻,在他來看更像是甜蜜的獎勵。 「嗯唔……啾…」 濕潤的舌頭抵著唇面深入口中,言旭感受到舌面被摩擦的觸感,隨著被一點點入侵的部位,擴散出仿佛被麻痺般的酥麻。 但安儀馬上又退出去,回到那種似近非近的距離。 安儀彎著小小弧度的竊笑,故意把問題拉回來再提一遍:「再說一次?」 「…哈…嗯……」 近在咫尺的少女。 言旭輕輕抿起因被吻而麻癢的唇,難耐地瞇起雙眼。 「…安…儀……」 彷彿閃著耀眼的光芒,令他胸口幾近疼痛。 「嗯…但我還是要親你——」 安儀把方才未明說的理由拋下,漾著笑意的嘴再次親了過去,輕易就吻開了對方發顫的雙唇。 「唔嗯……」 似乎總是這樣,每每在言旭認為自己的抗性有所長進之後,安儀總能輕而易舉地推翻,再攪亂腦內的多慮,想不起到底為了什麼而煩惱,全被少女所佔據。 只要對上安儀,他總是先敗的那一方。 安儀纏著言旭的舌頭,一下一下吸吮,霸佔他嘴裡的空間,相互濕潤了交疊的唇瓣,液體在口中發出黏膩的音調。 右手從臉頰往脖頸撫摸,滯留喉結處,在突出的弧度緩緩滑動。 言旭氣息急促了一下,桌下的手互相握著,如同無法招架一般,眉頭緊緊糾結,緊閉的長睫不停地顫動。 從脊髓蔓延的顫慄,刺激得渾身發軟,證實著他根本不是少女的對手,懸殊得無法與之抗衡。 - 咕啾… 少女圓潤的手指剛插入時,都是緩慢而溫柔,腸道可以清楚地感受被擴張的感觸,那種深入感,和他自己做時完全不同。 在增加第二根手指時,插進的力道往往又會隨之加大,抽插得xiaoxue因刺激而縮緊,再被併攏的指尖碾開。 「嗯啊……!」 咕啾一聲,潤滑液因為大動作插入,大弧度的噴了幾滴。 安儀看了眼桌子,再看向順著手指滑落的液體,有些感嘆濕潤的腸道很好活動,慶幸這次有記得帶上潤滑液,全然沒意識到那種東西,並不會出現在剛交往的學生約會清單中。 褲子在不知不覺中褪去,總歸還是發展到這裡,俊秀的少年坐在自己的課桌上,敞著赤裸修長的雙腿,展露不斷溢出黏液的xiaoxue。 含著手指的部位周遭都很濕潤,在日光燈反射下閃過濕漉漉的光澤。 安儀覺得跟之前的體驗不一樣挺新奇,聯想到一些網路看到的片段,想看看液體噴出後xue的樣子。 安儀退到xue口後直接插到底,加快抽插速度,三隻手指抵著前列腺碾過,頂上敏感的rou壁,大動作讓汁液濺出,順著臀rou圓潤的曲線滑下。 「…啊、啊嗯…嗚嗯!」 快感讓言旭下意識合起雙腳,白皙的大腿貼上了在中間的安儀,光滑的肌膚與制服布料摩擦。 啪啪。 「嘿,把腿打開點。」 安儀拍了拍言旭的臀部,柔軟的觸感使她順手捏揉了下,飽滿的臀rou填充指縫,溢出了些許,也拉動塞滿手指的xue口,紅嫩的圓口不自覺縮收,黏稠的yin液從隙縫被擠出。 她剛示意完對方,就加快插入速度。噗咕噗啾地,一次次頂弄敏感的嫩rou,一下比一下深入,沒多想會造成什麼影響。 「…啊、噫嗚……嗯嗯…」 腸壁被激烈的力道摩擦,腸rou隨著手指的進出被迫抽離又擠壓,yin穢的水聲持續染紅言旭的肌膚,強烈的快感干擾他的動作,輕顫的腿連打開都有點困難。 挺翹的陰莖跳了跳,如同也被玩弄般泛著色情的水光,隨著偶爾過於劇烈的進入而晃動。 「嗚嗯、嗯…嗯唔…」 彈性的嫩rou一會被cao成情色的roudong,一會被拉出xue口,痙攣著溢出黏稠的透明yin水,與陰莖頂端流下的液體混合,在腿根處濕淋淋一片。 噗哧、啾咕啾。 安儀整隻手掌都覆蓋著液體,隨便抽插都能與臀rou牽起銀絲,xiaoxue插出的水要比之前進入的潤滑液都來的多,也不知道是從哪流出來的。 她抬眼看陷入情慾的少年,上揚的眼角染上yin靡的粉色,呼出的熱氣伴隨低啞的喘息,衣襬因為姿勢撩起了一點,腰的曲線與赤裸的腹部起伏在目光之下,惹得她舔了舔下唇。 「真難得,你還沒射呢。」 「……還是因為,還沒碰你前面?」 抽插xiaoxue的手玩弄般對著軟rou一頂一戳,感受腸rou被刺激得一下一下咬緊,而另一手故意做給言旭看似的,緩慢伸向前方的陰莖。 作為男性來說,早洩總是有些傷自尊,儘管他的自尊早在以前就洩得差不多了,此刻還是想挽救一下:「不嗯、不行……」 少年不由自主向後縮,卻幾乎沒移動多少,顫動的陰莖在日光燈下硬得脹大,仍然逃不了肆意妄為的指尖,微微開合的鈴口被輕輕摩擦。 敏感的馬眼被迫張開,將內裡按壓得泌出yin液,彷彿泉水般一股一股地沾濕手指,指腹點擊似一下下按壓,開口像小嘴般開合,黏液在手與頂端發出嘖嘖聲響。 「啊、唔嗯……」 水聲既充斥教室又環繞耳邊,不管前後都在流水,惹得言旭羞恥得沒辦法接受,用手抵在自己臉前。 安儀看對方儘管口頭上不太願意,也依然維持放任的姿態,絲毫沒有用心在抵抗。 又是那種,任她隨心所欲的模樣。 少女眉眼彎起,胸口的心跳愈加興奮,咬了咬舌尖哼笑出聲。 濕軟的腸道吞下4根手指,撐得甬道滿漲,在裡面彎曲幾根指節,輾壓著敏感濕潤的腸壁滑動,抽出很快就又插回深處,不間斷進攻敏感點,還刻意頂住嫩rou旋轉,yin水被攪動得發出激烈聲響。 rouxue痙攣著,被插到底的腸rou試圖咬緊入侵者,卻敵不過猛烈cao弄,被迫撐得很大,型成一個色情的圓圈。 「等等…嗚嗯嗯!」 又狠又深的衝刺迸發一波波電流般的酥麻,每一次抽插都衝擊神智,讓冷淡的少年聲線染上泣音,發顫的雙腿直直伸長,直接被頂上了高潮。 腸道受死死咬緊入侵者,手指被嫩rou抽蓄的裹住,從縫隙中涌出yin液,滴滴點點染溼桌面。 「啊……嗚唔……」 意外的是,明明看上去激烈高潮了,漲紅的roubang卻沒射出什麼,只有咬住手指的rouxue一抽一抽的顫抖著。 「嗯?」 還沒搞清楚狀況,安儀以為是刺激不夠,就用掌心抵龜頭上旋轉,外加不顧腸rou的緊緊纏繞,硬又插了好幾下,噗滋噗滋地cao得後xue噴出細小水珠。 「不不行、不嗯唔——!」 少年的長腿激得一下纏住安儀,後面高潮還沒過,快感就再度肆意,宛如爆炸震得全身發麻,言旭難耐得揪住自己衣領,陰莖受刺激跳動,沒能忍住就這麼流了出來。 jingye落在言旭凌亂的制服上,他氣息不穩地喘著氣,俊美的臉上沒有方才的疏離,毫無焦距地望着前方。 真可愛。 安儀湊上前親吻對方,濕潤的雙唇一點一下輕啄,把還沒回過神的言旭吻得更迷離。 看上去很狼狽,但比起平時的冷漠,她更喜歡這樣慾望外溢的言旭。 - 說到交往,必然會有約會。 安儀沒多想就帶著新晉男友來到公園,原本是想來場課後約會,卻沒預料到自己不知道該在公園做什麼,而她又不能指望沉默寡言的另一位對象。 「……」 「……」 微風吹過,路人路過。 兩人就只是乾坐在長椅上。 唉呀尷尬。 沉默了會,安儀偷偷瞄了眼身旁,端正的標誌坐姿與面無表情,除卻肢體不自然的僵硬外,看起來就與教室位置上,那名難以接近的少年一致。 下午的公園聚集不少人,而零零散散經過的路人裡,偶爾也有一兩對情侶牽著手散步。 看著他們相依遠去的背影,安儀越想越覺得不對,他們也算什麼都做了吧,現在這個距離感是怎麼回事,坐得太筆直了吧同學? 想想反正是情侶,她索性牽上言旭的手。 掌下的手一震,正因握著所以格外清楚,那隻比她還要大一點,異性感十足的纖長手指,在微微發顫。 摩娑著肌膚往下移,十指滑進指縫,一下就緊扣牢對方。 「嗚嗯……」 細微的嗚咽從手的主人傳來,含糊中帶點軟綿,安儀好笑的看對方,與聽到的不同,言旭眉頭深鎖的樣子,反而更像面對嚴峻的考驗。 他直直盯著相交的雙手,看上去與高興扯不上邊,但安儀知道,要是真的不願意,她也不能這麼輕易牽住少年。 真是怪到可愛的人,還格外好懂。 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翹,面對這人時總是容易讓她高興。 眼帶笑意的少女與小心翼翼看過來的瞳眸相對,絲絲甜意由相交的手心蔓延,終於有了約會的實感。 「嘿言旭,要不要走走?」 零碎的鳥鳴伴隨著人聲傳來耳邊,在其中混合了些許被微風吹動的枝葉聲。 細碎的陽光穿過濃密的木葉散於地面,樹蔭佈滿石製的走道,寥落的光芒若隱若現灑在臉上,午後的太陽不大,很適合在戶外活動。 「你知道嗎,這幾天要變冷了呢。」 「……嗯。」 「終於要冬天了,我比起夏天更喜歡冬天,你呢?」 「…我也是。」 他們漫步在排列整齊的石道上,沒有具體的目的地,只是聊了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安儀提問言旭再回答,對答節奏總是緩一步,零零落落,卻一聲一聲地沒有間斷過。 牽著的手微微晃動,相纏之處存在感十足,溫度比映照於皮膚上的光更強烈,也更熾熱。 擦身而過的路人之中,偶爾會有幾個人回頭看他們,準確來說,是在看言旭。 安儀順著他們的視線,看向身邊的少年,躲過樹葉守備的碎光時不時灑落面龐,為俊秀的眉眼鍍上一層暖光,纖長的眼睫微微低垂遮擋光線,隨著眨動,金芒閃爍在上揚的眼角處,將平常鋒利冰冷的氛圍融釋。 筆挺的姿態,清寂的氣質,外加出眾的外貌。 看著引人注目的言旭,腦海浮現對方從小無數次成為眾人焦點的情節,與她不是會在同一個世界的人,雖然以前也有這種感覺,但像現在這麼清楚體悟到這點還是第一次。 那雙柔軟的薄唇輕抿了一下,從唇面中央開始,剎那間綻開艷麗的紅潤,接著褪成粉色的漸層,再緩緩淡去。 除了牽引路人目光,少年獨特的氛圍孤高而冷冽,連不是特別注重外貌的安儀也經常被他吸引。 這樣的人,是怎麼喜歡上她的呢? 倒不是看不起自己,只是安儀一直很好奇,言旭看上去對什麼都沒興趣,兩人也沒有交集,她是怎麼踏入他眼簾的。 身旁的人忽然停下腳步,安儀只見言旭點綴著光芒的長睫微微抬起,相扣的手就被放開了。 「那天發生很扯的——」 「啊,安儀。」 前方傳來耳熟的聲音,迎面走來兩名班上不算熟的同學。 「嗨呀,這麼巧。」 安儀隨口打了聲招呼,失去熱度的手空握了一下,仔細看兩人之間還隔了段距離。 喔?這是什麼意思? 「咦言旭也在呀,真稀奇,難得看到你們一起。」 開口的同學似乎真的很意外,平時也算一個文靜的人,現下眼神卻浮誇的在兩人身上游移,被另一名同學提醒地拉了一下。 「你們好。」 相較其他人,言旭就像事不關己的路人,普普通通地問了好。 在公園的走道上客套幾句後,雙方就分開了,只是一個偶然的相遇,不是多獨特的事情,安儀通常過幾分鐘後就拋在腦後了,要不是忽然被單方面鬆開手的話。 但是沒什麼,他們平常在學校也都不交談,安儀了解,言旭有這種表現並不奇怪。 只是件無所謂的小事罷了。 沒有不高興,不過是放個手嘛。 僅僅有點,一點點,小小的鬧彆扭而已。 畢竟一直表現出很喜歡,超喜歡她的言旭,在約會當下突然對她來個劃清界線的待遇,任誰都會稍稍不平衡吧? 勇於面質向來是安儀的做事風格,她帶著言旭拐進一旁小巷內,直接把少年整個人抵在牆邊。 「為什麼鬆手呢?」 大多時候總透著淡漠的雙眼,此時直愣愣地看著安儀,想來他完全沒料到會出現這種狀況,腦袋暫且沒轉過來。 不給言旭回應的時間,安儀拉起對方雙手,親密地探入指縫間,將兩手十指都緊緊扣住。 「不喜歡被人看見嗎?」 安儀宛如撒嬌般輕聲詢問,一邊牽著言旭的手往自己身後帶,一邊貼近他的身前,一下子就被動形成了環抱著她的姿勢。 少女朝他懷裡湊近,在rou體越貼越緊的同時,隨之感受到柔軟的觸感擠壓在他身上,導致某層面還是很青澀的言旭,這下不僅腦子停擺,肢體也異常僵直,只能發出卡頓的音節。 「討厭讓別人知道,在跟我交往嗎?」 輕震的瞳孔倒映著安儀上揚的嘴角,言旭幾度開合的唇囁嚅著,眼睜睜看著戀人的臉龐越靠越近,不停顫動的羽葉沒能堅持多久,抵禦不住地閉上雙眼。 看著言旭雙頰泛粉緊閉著眼,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安儀內心充沛愉悅。 不想看到那副疏離的模樣,還是現在更加順眼。 「被你甩開,我好受傷……」 輕柔的語調伴隨斷斷續續的吐息,將言旭圍困在牆邊,無法動彈。 布料擋不住體溫,燥熱從各個摩擦的肌膚升起,溶解試圖集中的注意力,讓他幾乎快聽不懂安儀話裡的內容了。 「言旭……」 直至最後,他唯一清晰的僅剩貼於唇緣的濕熱氣息。 「不要放開我嘛。」 等候多時的吻,終究抵達了近在咫尺的唇。 對安儀而言,她只是想稍微驕縱地宣洩一下,那些問題的答案不怎麼重要。 「嗚唔……」 言旭雙手被牢牢地牽著,由兩側圈著安儀,看似主動擁抱,實際上被禁錮的人卻是他。 親吻帶有些微力度,言旭被黏黏膩膩的吻抵在身後的水泥牆,柔軟的唇rou相抵擠壓,敏感的口腔被肆意侵入的舌頭舔弄,將他濕潤的嗚咽聲攪亂。 「唔嗚、咕…啾嗯嗯…」 這次的親吻格外激烈,幾乎沒有分離地糾纏,安儀變換了幾次角度,每每吻上來時都會加倍熱情,親得更加黏膩。 軟舌由上顎舐舔到虎牙,劃出一陣麻癢,敏感的內腔激起過剩的唾液,本就狹窄的空間被入侵者佔據,來不及吞咽便從交織的唇瓣溢出,留下濕潤的水痕。 麻痺意識的熾熱襲捲全身,蓋過太陽殘留在髮梢的餘溫。 手指反射性地抽動,被吻刺激得一顫一顫,在安儀十指交握的束縛裡,細微的反應顯得若有似無。 「唔嗯…嗯、啾嗯…」 言旭的唇舌被不歇地吸吮,酥麻反覆流連,連綿不斷的熱吻掠奪言旭的空氣,無路可退,迫切得險些喘不過來。 言旭反射地用力,十指微微出力與安儀交握在一起。 嵌入般深刻的吻,彷彿海嘯那樣蠻橫,不僅將他抵上牆面,浪潮還吞噬所有氧氣,抵抗意識還未升起,就被巨浪擊碎,黏稠的快感一層層地浸染軀體,侵蝕了言旭的力氣,只剩被淹沒的結局。 「…唔嗚、嗯…嗚啾…」 髮尾停留在原先牆面上的高度,言旭本人卻因腿軟而緩緩下滑,一點一點往下降,唇上的熱度卻沒有減少半分。 一有分離安儀便會補上,不管言旭落下多少,溫柔綿密的吻總是一再追逐上來,兩人越親越向下,落在唇面的吻既熾熱又親暱,引得少年斷斷續續的哼聲裡參雜了細微的哭腔。 公園裡偏僻的小巷內,微風與鳥鳴恍若逐漸淡去,耳邊只剩凌亂又熱切的喘息,交織的曖昧聲響斷斷續續。 而兩人的手始終緊緊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