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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才舒展眉头,牵着我的手离开了月老祠。路上,我想到陈秀梅竟然一直暗中跟随着周彦华,总觉得不是滋味,想到福多总是抑郁不乐的模样,又万分感伤。周彦华看我一路垂头丧气的模样,开口问我:“你有心事?”我知晓福多一向喜爱敬重周彦华,心中有了主意,便将福多最近的情况说了,继而请求道:“福多最听你的话,你若能劝劝他,他想必会听进去。”周彦华听后,微微蹙眉,随后低声答道:“我尽量。”我听他语气不是很坚定,不满地说道:“不是尽量,是一定要劝好他。”周彦华无奈看我一眼,略显为难:“美珠,你知晓,我并不太懂男女之间的事,不知从何下手。”我知晓他所说是事实,但依旧不依不饶地道:“你怎么哄我的,便怎么哄他。”周彦华却急了:“这不一样!”我嗤笑一声:“周彦华,我有些好奇,课堂上,难道没有学生向你请教这方面的事?你好歹是教书先生,怎么教学生的,就怎么教福多振作起来。”周彦华勉为其难地点点头,而他却在我手臂上轻轻掐了一下,在我头顶轻轻吐出一句话:“净给我出难题。”晚饭后,周彦华和福多在院子里谈了许久。男人之间谈话,也许就能敞开心扉。因此,我即便关心着福多的心情,也只得忍住不去打扰他们二人。我记得福多曾经说过,他能与周彦华说心里话,也许,周彦华还真的就能解开他的心结,从此不再为陈秀梅的事苦恼。而自从与周彦华谈话过后,福多每日做完家里的活计,总会迫不及待地跑去学堂那边等周彦华散学,等到日头落下后才缓缓归来。我与阿娘皆不知他找周彦华去做些什么,然,因对方是周彦华,阿娘倒是十分放心,看福多这几日精神了许多,常对我说:“周先生可真是咱们家的贵人啊!”对于阿娘这样的感叹,我并不附和,内心深处倒是十分庆幸那年救下了他。这日,福多回到家里就塞给我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周哥哥让我带给你的。”我认不得许多字,周彦华也甚少用纸条传信于我。我狐疑地从福多手中接过纸张,忐忑不安地拢进了衣袖中,想要找个空子一个人看。而福多不见我看内容,诧异不已:“姊姊,你不看看么?”我红着脸极不自然地说道:“不急。”福多却若有所悟一笑:“周哥哥当着我的面画的,我看不明白,他说姊姊一看便知。”我大感窘迫,虽被他看穿了心思,依旧不愿妥协,坚持不在人前去看那纸上的内容。及至忙完了手中的活计,我与阿娘打了声招呼便上了楼。进屋锁好屋门,我才迫不及待地拿出那张纸来看。白纸上只画着一轮圆月,别无一物。我百思不得其解,想到福多说我一看便知,而我却不知所指,心里难免有些气馁。看到窗外透进的月光,我走到窗边撑开窗子,抬头看着夜空,偌大的银盘缺了一个口。我再低头看着手中的一轮圆月,如此反复对比了多次,才猛然醒悟:月夕将至。在白水乡,月夕之夜是最受乡民喜爱的日子,不管是年轻男女,还是多年夫妻,都似热恋中的眷侣一般,彼此约好会面地点,互诉衷肠。所以,周彦华是约我月夕之夜会面么?猜出了他的心思,我暗自欣喜了许久,折腾了半宿才慢慢入睡。月夕这日,阿娘早早地就将我与福多赶出了门。今日白水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热闹,此时天未黑透,河边、树下、桥上已随处可见成双结对的男男女女。周彦华并未与我约定会面的地点,而福多出了门就跑得没了影,我只好一个人顺着白水河随意走动着。无意中撞见隐秘处亲密的男女,我慌得折路而逃。眼见天色还早,周彦华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门,想到多日没见阿姊,我一路避着成群结队的男女,过桥来到了河对岸,找到了佟家大门前。佟家今日院门虚掩,一门之内,也洋溢着欢声笑语。我透过虚掩的院门看过去,院中,佟家女人和小孩正在院中嬉闹,唯独没见到阿姊。我踟蹰在门外,一时不知该进该退,转念,我还是朝着阿姊与佟亚群所在的那座小院落走去。这里有扇小院门,此时却紧闭着,一墙之内也是寂静无声,与前院是两个天地。我心下狐疑,叩了叩门环,叩了几遍,墙内才传出一道虚弱的声音:“外面是谁呀?”这声音我认得,正是阿姊的声音。只是,此刻听去,她仿佛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声音虚而无力,时而还伴随着轻微的咳嗽。院门打开,我见到了院门后阿姊那张面无血色的脸,而阿姊见到是我,眼中惊喜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慌乱,总是刻意躲避着我的眼神。她引我进屋,路上,她明明想要咳嗽,却总是用手帕掩着嘴,极力不让自己咳出声。我看她病得厉害,向她询问病情,她只是毫不在意一笑:“只是前日不慎落水着了凉,不是什么大病。”我慌忙问道:“怎么会落水?”阿姊笑道:“就是河边打水时,不慎滑了一跤。我以后会留意。”说着话,已来到了阿姊的屋前,阿姊请我进屋坐下,斟了一杯热水递给我,又从内室里抱出小儿佟秀明。她抱着佟秀明坐在我面前,歪着头看着怀中的两三岁小儿,指着我对他说道:“明儿,你看看谁来了?”佟秀明似乎还没睡醒,迷迷糊糊认不得人。他揉着惺忪的双眼,盯着我看了许久,才奶声奶气地唤道:“姨……”佟秀明显然困倦得厉害,我逗了一会儿,他便哈欠连天。阿姊无法,只得将他重新抱回内室。阿姊再出来时,我便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姊夫呢?”阿姊轻轻咳嗽了一声,喝过一口热茶,说道:“二叔这半年在外头做生意赚了钱,想帮衬帮衬我们,前段日子便带着他一块儿出去了,这大半个月了,也没能回来。他走时还说会写信回来,可这山里头……即便他给家里写了信,也不定能送到呢。”我知晓阿姊是担忧佟亚群的安危,不过,他既然是跟着他二叔出外做生意,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当下,我便宽慰道:“姊夫跟着他二叔,不会有什么事,生意人,在外一年半载也是常有的事。姊夫既然会写信给家里,总会收到的。”阿姊点头微笑,看着我,眼中的笑意更深:“小鱼儿,今儿不该是与周先生在一块儿么?怎么还有空来看我?”我斜她一眼,嗔道:“姊姊说的什么话!我本想着大姊与姊夫今夜应该会有安排,想约你们一块儿赏月呢。”阿姊暧